泪,看着李小暖,担忧的问道:
“姑娘往后可怎么办?老祖宗有什么打算,有什么章程没有?”
李小暖点了点头,声音平缓却低落的说道:“能有什么章程,不过就是嫁人,不嫁这个就嫁那个,也没什么大分别不是。”
兰初呆了呆,看着李小暖,眉头拧了起来,“姑娘,我就觉得少爷这门亲事,来得太突然,有些个蹊跷。”
李扛暖抬头看着兰初”直起身子,轻轻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手,感叹着说道:
“果然是我的丫头,也不枉我平时看重你,果然看得明白!蹊跷是有,可坏处却是半分也没有,古萧那样的,找个严承相这样的丈人,只有好处。”
“那姑娘呢?姑娘可就只有坏处!”
兰初生气的说道,李小暖歪着头看着她,半晌才苦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大坏处,要坏,也不坏在这上头。”
李小暖顿住话头,仿佛不愿意往这上面多说,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
“不过就是嫁人,再找一家就是了,京城这么多青年才俊,咱们再挑个好的嫁了就是。”
兰初哭笑不得的看着李小暖,“听姑娘这意思,满京城的青年才俊,都由着咱们挑一样!姑娘又不是严……”
兰初咽回了后面的话,李小暖看着她,笑着接道:“又不是严家大小姐,哪能由着咱们挑,是不是?”
兰初从喉咙里哼叽了一声,李小暖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出神的转头看着窗外.兰初看着仿佛有些伤感的李小暖,后悔起来,急忙劝解道:
“姑娘这样的人品,这满京城的青年才俊,可不就是由着咱们挑的!姑娘是个有福运的,必定嫁得比少爷好的多得多得多!”
143 提亲
李小暖仿佛没听到兰初的话,看着窗外出了半天神,才回头看了看兰初,声音低低的、空洞疏离的说道:“兰初,我很害怕,从那年大姐姐跟我说过那话,这些年,我就没打算过再离开古家,从来没想过离开古家是个什么样子!也没从来没打算嫁过别人!这京城里的人家,我一无所知,就算知道自己想找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家,可也没法子知道谁是这样的人,哪家是这样的人家!”
李小暖的声音里颤抖着透出丝丝不稳来,兰初有些怔神的看着李小暖,急忙劝解道:!姑娘别急,姑娘还小,还来得及,都来得及。咱们外头有铺子人来人往的,打听事最便宜不过,让冬末姐姐和朝云姐姐仔细打听着,不管哪家,必定都能打听不清清楚楚。”
“来不及了。”李小暖叹着气,声音低落的说道,“兰初,我得在这一两个月里头,定下新事,然后嫁过云,越快越好。”
“姑娘?是为了少爷……”
“不是为了这个,老祖宗身子不好,病得重。”
李小暖简短的说道,兰初眨着眼睛,片刻间,恍然明白过来,也急也起来。
“姑娘,这可怎么好?这一时半会的,到哪儿找合适的人家云?这几年,姑娘连人都不见的,只怕知道古家还有位表小姐的人家都不多!这到哪里说亲去?老祖宗又病得这样重,若是胡乱嫁了……姑娘,可不能胡乱嫁了!这是一辈子的事!”
李小暖忙直起身子,拍了拍兰初的手安慰道,“你也别急,也不是没人知道,你放心,最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你放心。”
兰初担忧焦虑异常的看着李小暖,李小暖也看着她,想了想,笑着低声说道:“你放心,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了,门第人品都不算差,老祖宗拖着呢,有这个保着底,且放心就是。”
兰初眼睛亮了起来,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姑娘说门第人品都不差,那就必定差不了!若是这样,姑娘还是赶着老祖宗在,赶紧嫁出去的好,这陪嫁的东西、陪房,趁着老祖宗在都还能仔细挑一挑……姑娘,我是一定要跟着姑娘过去的,姑娘可别忘了!
兰初重重的说道,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兰初心情轻松下来,陪着李小暖说了几句闲话,就告退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周夫人请了安刚回去,古萧就陪着随云先生到了古府,引着随云先生进了明远堂。
李小暖和竹青等人侍候着李老夫人换了衣服,李小暖避到了暖阁里,竹青和孙嬷嬷侍候着李老夫人出来.半躺半坐存东厢榻上,古萧引着随云先生进了东厢,李老夫人勉强直起身,笑着陪礼道:
“还请先生见谅,老婆子这身子骨实在不争气。”
随云先生往前趋行几步长揖见着礼,
“小侄是来看望老夫人的,倒劳老夫人伤神,实在是罪过,老夫人万万不要客气。”
说着,转头吩咐着古萧:“快扶老祖宗躺下!”
古萧急忙上前,竹青和孙嬷嬷一左一右,扶着李去夫人,在背后垫了几个垫子,侍候着她舒服着些半躺在榻上,李老夫人微笑着,让着随云先生坐下,小丫头奉了茶上来,古萧接过,捧给了先生。
随云先生接过茶,转头看着古萧,微笑着说道:“我和你祖母说说话,你先下去歇着吧。”,
李老夫人眼里闪过丝惊讶和不安,脸上神色不变,笑着示意着古萧,古萧长揖告了退,随云先生看着他出了门,轻轻放下杯子,身子微微前倾着,看着李老夫人,恭敬的说道:“老夫人,小侄就这么开门见山的说了,这次来,是来替犬子求亲的。”
李老夫人微微怔了下,眼里闪过丝惊喜,忙笑着问道,“就是慕贤么?”
“是。”
随云先生笑着应道,
“老祖宗见过一回,虽说没什么大出息,可也是个实在孩子,往后必能一心一意待着小暖姑娘。”
随云先生顿了顿,笑盈盈的接着说道,“不瞒老夫人说,我在大师那里见过小暖几面,打心眼里喜爱这孩子,若能归于家中,必不让她受了半分委屈去。”
李老夫人眉眼里全是笑意,连连点着头,笑盈盈的说道,“慕贤那样的家世人品,我家小暖是高攀了,这事。”
李老夫人顿了顿,看着随云先生,诚恳的说道:“老婆子得问问小暖才好,先生也知道,我这丫头与别人不同,是个极有见识,也拿得定主意的,若她愿意,老婆子自然也是千肯万肯,若她不肯,老婆子也不愿意委屈她半分去,还请先生见谅。”
随云先生连连点着头,笑容满面的答应着,“那是自然,小侄静盼佳音。”
李老夫人笑容满面的点着头,随云先生略说了几句话,就告辞回去了。
竹青和孙嬷嬷侍候着李老夫人去了外面的大衣服,李老夫人满眼笑意的看着从暖阁里转出来的李小暖,带着满脸欣喜问道,“你都听到了?”
李小暖点了点头,接过小丫头捧过的参汤,李老夫人宽了外面的衣服,接过参汤勉强喝了,屏退了竹青等人,看着李小暖问道,“你看呢?”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唐家是世宦大族,随云先生是汝南王世子的授业黑师,又和大师交好,再说,那唐慕贤又是幼子。”
李小暖声音低了下来,李老夫人长长的吐了口气,轻松的笑了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唐家,树大根深,随云先生交游广阔,与汝南王府和景王府交情都是极好,又和大师是多年的知交好友,往后,就是景王即了位,也不至于为了个女人,和这样的人家交恶,那景王,可是个极明白的人。”
“嗯。”
李小暖低声应承着,李老夫人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低声问道:“你不想让那唐慕贤入仕?”
李小暖嘟着嘴,点了点头,李老夫人看着她笑了起来,
“你呀,也别太强求,若他一心一意要为官做宰的,且让他去,这男人,都有那么点建功立业的小心思,这一点上头,倒还不如咱们女人想得明白,这事,你手里心里都要放开着些。”
李小暖笑着点头答应着,“老祖宗放心,他想做什么,只随他去做就要。”
“嗯。”
李老夫人长长的舒了口气,眉眼间全是喜气,声音轻快的说道:
“这亲事,没想到竟顺畅至此!丫头,既然已经议定了这门好亲,咱们就不必再大张旗鼓,如今,倒还是悄悄着些更好,就是得赶紧着,明天一早我就请随云先生过府,寻媒人,换唐帖,下小定,然后就择了吉日!打发你出嫁!咱们手脚要快,等他们回到京城时,只怕你嫁也嫁好了。”
李小暖凝神想了想,笑着低声说道:“老祖宗,这媒人,不如就请汝南王爷来做的好。”
李老夫人高高的挑着眉梢,轻轻拍着手笑了起来,
“这真正是个好主意,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李小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线。
景王府正院,孟夫人端坐在榻上,垂着眼帘,慢慢喝着杯茶,听陪房吴嬷嬷低低的禀报着:
“……今天早上去福音寺批的八字,听说八字和合,好得不能再好了,唐家,随云先生亲自登门请了汝南王爷,这会儿已经从古家说亲回来了,听说明天就要下小定礼了。”
孟夫人缓缓放下手里的杯子,望着窗外已经嫩绿一片的凌霄花架,心里七上八下的起伏着,一时无法安定。
明天下了小定,这亲事就算议定了,这事,也算是稳妥着过去了,他就是再放到心上,再怎么掂记着,又能怎样?嫁也嫁了。
女人长成那样,真是祸水!
孟夫人轻轻咬着嘴唇,心里还是无法安定下来,他若是知道她没去古家,没去给他传那让人恶心的话……
他走时,那老太婆在福音寺,总不能就为了一向话,让她巴巴的跑那么远去寺里吧?!她回来了,可隔天就议了亲,她哪里来得及去传话?!
这也怪不得她!
孟夫人安慰着自己,这事也怪不得她,她这话传不传得到,也没什么分别,她也说了要给他抬进来的话,是他不让她管的,这也怪不得她。
他要她七天写一封平安信过去,今天正好是第七天这事要不要提一提?总不能不提,可是……这小定,还没下。
今天她也乏了!这信,不如明天再写,明天再送也不晚,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这信到他手里,要几天?一天?两天?还是明天再写吧,今天她乏透了……
王府别院里,千月拧着眉头.将手里的小纸条仔细的绑在鸽子腿上,捧着鸽子扔上了天空,鸽子扑腾着翅膀,盘旋了几圈,往南边疾飞而去。
千月仰着头,看着消失在暮色中的鸽子,低头想了想,到底不放心,转身进了屋子,又写了两张纸条,绑好了,又放了两只信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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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意外
第二天上午,汝南王坐车过来,为唐古两家换了庚帖,主持了小定礼,李老夫人的精神仿佛一下子好了很多,干脆连婚期也一并商量的差不多了,这婚期,初定了五月十二的好日子,李小暖拿着唐慕贤的庚帖,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里渐渐安定了下来,这婚事,也算是定了,只让人仔细打听打听这唐慕贤和唐家的件件种种,嫁进去前,心里有点底也就是了。
汝南王辞了李老夫人,怅然伤感的上了车,回到王府,拖着脚步进了外书房,歪在临窗的罗汉榻上,郁郁的喝起们就来,随云这个幺儿子,今年也不过十七八岁,这眼看着就要成亲了,也就是明年,就抱上孙子了,小恪今年都二十一了,二十一了!
汝南王烦躁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等这混小子回来,无论如何也要押着他成亲!
汝南王闷闷的喝了大半壶酒,烦躁、伤感和酒意一起涌上来,醉意阑珊的歪倒在榻上,有些迷迷糊糊起来,小厮轻手轻脚的上前收拾了酒壶酒杯,伺候他躺好,给他盖了条织锦缎桑蚕丝被,退到门口垂手侍立着。
迷迷糊糊中,汝南王被人连推带搡的摇醒过来,睁开眼睛,正要大发脾气,入眼的确是浑身泥污、满脸焦急和憔悴的儿子。
汝南王“呼”的一声坐了起来,眼神凌厉异常的盯着程恪,厉声问道:
“小景出事了?”
“没!”
程恪呆了下,立即答道,
“他好好地,好得不能再好!”
汝南王一口气松下来,抬手抹着额角渗出的冷汗,
“那就好。。。。。。只要景王好好儿的,就。。。。。。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你看看你,老子教了你这么多年,什么叫不动如山?出了什么事了?说!”
程恪狠狠的剜了汝南王一样,张了张嘴,却伸手端起榻几上的杯子,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凉茶,转头吩咐着门口的小厮,
“倒茶!”
汝南王看着儿子干裂的嘴唇,心痛的拧起了眉头,
“什么事能继承这个样子?没下过马?”
“嗯。”
程恪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胡乱点了点头,一口气喝了七八杯,才放下杯子,阴着脸,闷声闷气的说道:
“京东西路下着大雨,不好走。”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汝南王拧着眉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儿子,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能让他这个儿子急成这样,必是出了极大的事。
程恪垂着头呆了片刻,猛地抬头看着汝南王说道:
“你给古家做媒人去了?”
汝南王被程恪问的莫名其妙,
“老子问你出了什么事?!你扯什么做媒?!”
“小定下了没有?”
程恪抬头盯着汝南王说道,汝南王微微眯起眼睛,盯着程恪,点了点头,
“下了,连婚期也定了,五月十二!”
“我要娶李小暖!”
程恪直直的说道,汝南王怔怔的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仿佛要让自己更清醒些,伸手摸了摸程恪的额头,试探着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我要娶李小暖,古家的表小姐,李小暖,让唐小三把庚帖还回来,小定拿回去!”
程恪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汝南王“呼”的站了起来,又猛地坐了下来,点着程恪,脸色红涨着,憋了半晌,才说出话来,
“你个混账东西!你。。。。。。你。。。。。。”
汝南王口吃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程恪抬头看着父亲,孤注一掷般说道:
“我见过李小暖,就看中她了,要娶就娶她,要不,我就终身不娶!任谁也不娶!”
汝南王额头青筋高高的暴了出来,跳下榻,从旁边书桌上顺手摸了只砚台,抬起手就要冲着程恪砸过去,抬到一半,瞄见是砚台,顺手扔到一边,从桌子上捡了本书,冲着程恪狠狠的砸了过去,
“你这个混账东西!”
程恪抱着头躲闪着,汝南王一连砸了十来本书,才顺过口气来,站在书桌前,喘着粗气,点着程恪,
“你竟。。。。。。私相授受。。。。。。”
“我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