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包热腾腾的豆沙包子给我吃。说是今天上午乘着新飞剑下山买的。
我一时有些感动,估计他想着我小孩子嘴馋,山门里的饭菜又不好吃才买来讨好我。
我边吃,又问他储物袋里的小石头是做什么用的。
“师姐口中的小石头是咱们修真界用来换物的灵石,就像俗世中的钱币一样。外门弟子一个月有四枚下品灵石,内门弟子六枚,亲传弟子十二枚。师姐手里的灵石就是下品灵石,最小的面额。还有中品灵石,上品灵石。一千枚下品灵石可换一枚中品灵石,一千枚中品灵石可换一枚上品灵石。灵石还有一个功用是补充灵力,这个等师姐踏入练气期就知道了。”
我想着,按照他的说法,我大概在这里算是穷鬼无疑了。但又想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外门弟子还是好很多,于是又心安了。
我将手里吃剩下的豆沙屑喂给仙鹤,没想到它吃得挺香,估计它也不喜欢修真界的食物。
到了南溟峰主殿,亨德老祖正在院子里侍弄灵植,问我:“今天上课如何?”
我恭恭敬敬答:“回师傅话,慕夫子讲解清晰,深入浅出,弟子受益匪浅。”
他疑惑道:“慕夫子?哪个慕夫子?”
大概是怕我对山门了解不深,严品替我答道:“回老祖,是无谓峰的慕遥师祖。”
亨德老祖像是一愣,又摇摇头,吩咐我:“以后他的课你都不必去上了。来我这里,我给你讲。”
我虽有些奇怪,但却不敢多问。只是心里遗憾没法再见美男了。
他又问我识字否。
我想着,我也不知道识不识这里的字,苏家是世代贫农,笔墨纸砚见都没见过,来到这里,除了每个大殿的匾额上鬼画符一样的狂草,我是没见过一个字的。
他见我不答,以为我不识字,便扔给我一本书,道:“明天大约就会教识字了,你对照所学,看一看这本书吧。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我一看,繁体中文,心想,估计能认个七七八八,就应承下来。
亨德老祖便挥手叫我走了:“玩去吧。”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可玩的。
严品将我送回屋子,也走了。我想起狗蛋还不知道在哪里,他那么个胆小鬼骤然离家应该会害怕吧。但又不知他在哪一峰哪一殿,无法去找他。就想着明日问一问严品再说。
我那爱吃豆沙的仙鹤在院子里练习台步,观察了一会儿,实在闲得无聊。就翻起亨德老祖给我的那本书。
扉页上《始纳法》三个字,磕磕巴巴看下去。
书里写着如何聚精会神,纳精入体,讲解修炼初期的功法。我看它写的有趣,竟不自觉跟着做了起来。一时忘记时间,只觉坐了很久,待我睁开眼睛,严品已经在门口候着等我吃饭上学了。
坐了一夜虽然没有体悟到书中说的空气中蕴含的星星点点的灵气,却并不疲累,反觉神清气爽。
草草吃罢饭,拜见过亨德老祖,就又乘着我的仙鹤踏上征程。
今天讲课的是为胡子花白的老先生,教的是世俗里的千字文。学生们一个个听得蔫头耷脑,全没了昨天的兴奋。旁边谭师姐端庄的坐着,似模似样得拿着本书。我凑近一看,发现她根本就拿倒了。心想,她估计还沉浸在昨天慕夫子的丰神俊朗里呢。
第二个时辰是习字,教握笔写字。因这群孩子里,个别在世俗中已是读了书的,便与我们这些文盲区别开来。不一会儿,夫子对着一个孩子赞不绝口,不断说着“孺子可教”。我一看,正是那天收徒时雷灵根的小子。那小孩儿见我看他,神气得挑了挑眉。我不由在心里骂了句小屁孩。又转头去练我的字。到底灵魂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写起来倒也似模像样。只是前世没练过毛笔字,现在的字只能算是规规矩矩勉强能看。
很快放了学,问候过亨德老祖,我便心急火燎的回到屋里继续修炼,连找狗蛋的事都给忘了。
又是不厌其烦的周期吐纳,我聚精会神想要引导所谓的灵气入体。不知过了多久,真的看到了空气中星光点点的灵气!一点一点吸纳入体,为这个发现而兴奋。但当灵气顺从的纳入体内后,却不安于现状,又溢出体外。一夜过去,那些灵气像是只在我身体里转悠了几圈,又溜了出去。只有可怜的一点点灵气被我留在体内。但这已经足以让我兴奋了。
早上照旧随着严品去拜见老祖,他见我却是眼前一亮:“你已经可以纳气入体了?”
我也有所疑惑,便答:“不知算不算是,弟子觉察到灵气并引导其入体,可入体之后,这些灵气却不安其份,又从体内溢出。是以弟子只能留下一小部分。”
亨德老祖却已经很是快慰的模样:“你的速度已经算是很快了,当年你师兄在我的教导下也足足用了三天才能觉察灵气呢。更何况你连字都没认全。已是不错了!”
又叫我下课以后拿着书本过来,将不认的字圈出教我,以防我瞎胡乱练走火入魔。
得了夸奖,又让我高兴好一会儿。
没想到今天上课讲得也是纳气入体。我不由听得更加认真。却发现课堂上讲得与我所练的有所不同,但我又说不上来哪点不同。
放学后,亨德老祖与我过了一遍生字。估计他也没干过教人识字的活,眉目间显出些不自然。
我又将课堂上的疑惑问他,他只说《始纳法》是专门为我的水灵根挑选的最适用的功法,是以与课堂上的有所不同。又与我一套修炼时聚集灵气用的阵法——聚灵阵,叫我修炼时摆在屋子里,在阵眼中放一枚下品灵石,说是可以增加空气中灵气浓度。
我自然又是欢喜的拍了一通马屁。
都说山中无甲子,果然不错。眨眼便过去了半年。我由原来的毫无章法,练到如今的练气期三层。跟我一起上课的孩子们大都也练到了练气期两三层。只有那个雷灵根的小子与众不同,已经是练气期四层的修为,据说隐隐有突破初期的迹象。
半年来我再未去上过慕夫子的课。每逢初一十五,老爷子就教我练习一样防御性法术——御屏术。还交给我许多上品瞬移符、防御符之类的保命符箓。我总觉着他好像很担忧我安危的模样,后来又想到严品常说:“大道无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便释然了。或许这修真界,真比我想象中可怕的多。
却没想,还有机会遇见慕夫子这个美男。毕竟据谭师姐说:“慕遥前辈除非给我们讲课的日子,轻易是不出洞府的。我因书中存疑,便去无谓峰请教。却是无缘相见呢。”
于是今天见面就有些惊讶,又因师傅常说让我不要在慕夫子眼前晃荡,便想着两人估计有什么龃龉,怕连累到我这样的小辈弟子。于是见到他我便退到一旁低下头当背景墙,想着他平时不怎么平易近人的样子,估计会当做没看见走过去。却没想到他径直走到我边上,用他洞箫的声音问我:“见到师叔怎不问好?”
我一惊,想了半天愣是没话说,总不能说,我怕你看不惯我师父也看不惯我,向我寻仇吧。
于是我睁着眼睛说了瞎话:“弟子看这墙角的蚂蚁搬家有趣,一时入迷,竟没看见师叔。师叔恕罪。”
没想到他竟然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善于观察,是好事。”
我想着他一个道士,怎么对佛家谒语这么了解。
他见我不说话,又问:“你这半年怎么不去上我的课?”
我有些奇怪,虽说我是亨德老祖的亲传弟子,但于他一个元婴祖辈并没什么相关,且又无利益冲突,不过上了一次课,他实在犯不着给我过多目光。难道他真的是个萝莉控?又想自己这半年是白净了不少,指不定他就好这口?想了半天没得出个所以然。抬头瞄他一眼,竟然还在等我回话,于是瞎话又秃噜出来:“回师叔的话,或许初到仙山水土不服,弟子这半年来身体有些不适,是以在洞府修养,未去上课。”
“可是我听你谭师姐说,你其他课都要去上的。难道只有我的课才身体不适?”他戏谑的看着我。
帅哥虽然秀色可餐,但是步步紧逼,可爱便少了几分。我在心里把谭可云的见色忘义骂了几遍。又想,要是我说是因为他长得太帅,我怕跟他见多了把持不住,发生点什么不伦的事情,他会是个什么反应。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回道:“大约是师傅觉着师叔丰神俊朗、天人之姿,怕弟子蠢笨入不得师叔的眼,只好让弟子称病,放在身边亲自教导了。”
他却拉起我道:“我竟不知你师父这样想的。你跟我去见你师父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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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法
慕夫子很有姿态的甩了甩他的宽袍大袖,拉起我道:“我竟不知你师父是这样想的,跟我去见你师父问问清楚。”
我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这个人怎么这么较真儿呢?亨德老祖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前辈或许不会跟我计较歪歪他的事,但是当徒弟的总有不尊重师傅的嫌疑。且我遇事往他身上推,确是做的不对。
我本是去主峰后山找狗蛋送东西的,是以此刻身在主峰偏殿外的过道上,这条路一般也没人走,却见雷灵根的小子姬澄从偏殿出来。
我赶紧喊他:“姬师弟!”果然慕遥松了抓我的手。
姬澄也赶紧过来给慕遥请安。又问我:“苏师姐这是回南溟峰么?我师父要我问亨德老祖要一味灵草,不若同去?”
我心中大喜,姬师弟你简直太善解人意了!当下赶紧答道:“是啊,是啊。我们同去吧,也好给师傅请安。”
慕夫子面无表情道:“这就走吧。”可怜了他一管洞箫似的声音。
元婴前辈的飞行法器,果然比我那只爱吃豆包的笨仙鹤好多了。须臾便到了南溟峰主殿。我师父一如往常,不务正业的在院子里侍弄灵植鸟兽。见我回来带了两个人,严肃的开了个玩笑:“呀,不过半年就带人回来了?比你两个师兄可强多了。”
我满脑袋黑线的给他请了个安。
姬澄问他要了仙铃草,说是他那个美女师傅和盈长老要入药。我师父一向大方,没有多说就叫小童捧了给他。姬澄要了东西就走了,临走前还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顿时忘了他刚才的恩情,心想小屁孩装什么深沉。
转眼又陷入另一个困境,天哪,我怎么把最大的麻烦给忘了。
慕夫子用他那张眉眼带笑倾城倾国的脸给我师傅问了好,可我总觉得他有些不自然。
他看了我一眼,我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就见他笑着开口:“这孩子可真调皮。半年没来上课还说是老祖不许。”
幸亏他没把我原话说出来。我师父却挥了挥手说:“你先退下吧。”
我听话的挪着碎步退下去,支着耳朵听了最后一句话。“贞元,你又何必执念?当年之事可并非她的过错啊……”
迫于师傅强大的神识,我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却总也回响着那句话。
据说沧蒙山‘贞’字辈无人,看来并非如此啊。慕夫子的道号就是贞字辈的。只是那个‘她’又指的谁呢?是我么?可是我从没参与过他们什么当年的事啊。当年,要么我还没出生,要么我在苏家当长工,应该与我无关才对。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便开始静下心来吐纳修炼。
没想到第二天却得了老祖的旨意:“晓丫头以后每月初一十五便到你慕师叔那里学习吧。”我以为这是允了我初一十五回去上大课,却不想慕遥专门辞了夫子的活儿,叫我每月单独去他的无谓峰。师傅您竟然为了与慕夫子重修旧好,放弃徒儿了么?
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问,于是只有乖乖听话。
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现在却是远虑也有近忧也齐。
第二天去上课,谭可云就不理我了。连带着班上其他的女弟子也不理我了。
姬澄却是破天荒主动找我说话:“苏师姐近来可好?”
“托你的福,还好。”我没精打采的回他。
他又阴阳怪气的说:“想必师姐得偿所愿,必是很好了。”
我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小屁孩,唧唧歪歪个什么劲?有话快说,有什么就放。”
他应是没想到我会有此一招,捂着额头先愣了一下,又指着我:“你你……你竟敢打我?”说着手上捏起一个小雷诀就朝我扔过来,我慌忙掐起御屏术,堪堪抵住他的小雷诀。第一次斗法,没有经验,头发还是被烧焦一缕。
我心里气得要命:“小屁孩,我不过轻轻敲了你一下,你竟然用法术对付我!”我看他握了一下手,以为他又要用雷劈我,赶紧支起御屏术。
此时我们动静太大,已经引来了围观。
姬澄却只是愤愤得嚷:“你又大我多少?我修为还比你高呢!”
我想着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就没话反驳他,且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连三灵根班的也来凑热闹了。为了事态不想更严重的方向发展,就拿鼻孔朝他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我在山门里名声大噪。什么先勾引元婴前辈,又勾引天纵奇才的雷灵根弟子。把我一个八岁半还未发育的女童说得淫、娃、荡、妇一般。事情只有越解释越糟糕。何况对着一群不相干的陌生人,我也没什么解释的欲、望。
我只好躲清净,半个月没去上课。慕夫子的课却不敢不去,省得他又去老祖面前告我的状。
这日正逢十五,我坐着吃货仙鹤,第一次往慕夫子的无谓峰去上小课。
门外侍奉的小童引着我去找他。却到一片清净的竹林,他一身月白的衣裳,旁边立着一名粉色衣衫的娇俏少女,两人正说着什么,画面倒是赏心悦目。
我走近,两人停了交谈,我向慕遥请了安。又看向一旁的粉衣少女,不知该怎么称呼。
她却上前一步,主动介绍:“我是姬澄的师姐,花想容。”
我心里暗叫糟糕,人家这是报仇来了。问好道:“花师姐好,久仰大名。”这句却是实话,她和她妹妹花云裳是我们沧蒙山有名的白富美,母亲就是姬澄的美女师傅和盈长老。且资质上佳,花想容是单火灵根,花云裳是百年难遇的变异冰灵根,两人长得花朵儿一样。很受门内老少尤其是男性单身弟子的欢迎。
花想容笑着说:“不敢当,不敢当。我对你才是久仰大名呢!听说你前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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