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摸着她的手腕子,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好。
旁边织越繁道:“这下可没法子解咒了,不然对胎儿不好。”其实根本没什么影响,他就是想叫那咒语在她身上多呆会儿,有相思咒这层牵制,苏晨晓无论如何都不能对织乐园不利。
沈夫人此时沉浸在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中不能自拔,一直问:“这是真的么?”
众人看着她的表情,都笑了。只有沈墨答她:“自然是真的,已经三个月了!”
沈夫人摸摸自己的肚子,有点儿忐忑。这里面竟然有个小生命!
缘缘只是笑着在一旁为母亲端茶递水,什么也没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偏叫织越繁看见了。出了大殿,织老公子便拉着她道:“你是不是不乐意要个弟弟妹妹?”
她被问得一愣:“此话从何说起?”
“我观你刚才不甚开心,是不是怕你爹娘有了亲生的孩子就把你忘了?”织越繁好似十分理解她的样子,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缘缘听他这话不由笑了,“织伯伯还拿我当小孩子,我今年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哪会吃弟弟妹妹的醋?”只是心里仍十分感谢他这样的关心,是以道:“我只是不晓得该做何表情罢了。织伯伯不用多想。”
织越繁不知怎的今日也穿了一身青衫,微风吹拂下越发显得飘飘欲仙、面若冠玉。此时跟沈缘缘两个站在一处,竟像一对情侣。只是这姑娘心不细,没有发觉。织老公子内心十分伤感。“你无事便好。你爹娘这段时间怕是没什么精力教导你修炼,你若有何不解之处,都可来寻我。”说着拿手指着南面道:“喏,我就住在离你家不远的那个岛上。”
沈缘缘自然答应下,就跟他告别走了。留下织老公子一个人在原地伤怀,心道这姑娘定是不晓得情是何物,所以才无视他的。
后来的这段时间里,苏晨晓过得比老佛爷还滋润。修仙者不重口腹之欲,但沈墨知她向来不把这话当回事,是以每天都变着法儿的给她找好吃的。只是沈夫人一直疑惑,按理说蛇是卵生动物,你说这蛟龙会生出个什么东西呢?她总觉着沈墨好像一点儿不关心这最终的结果,有一天就憋不住问:“你就不怕我生个四不像出来?”
沈墨深情道:“你生什么我都喜欢。”这话要搁以前苏晨晓绝对要嗤之以鼻,不过可能怀孕的女人内心大多柔软,是以沈夫人受用的很。她不像平常的孕妇那样有很强烈的孕期反应,三个多月的时候总是嗜睡,后来就好了,整日胡吃海喝,肚子像气球似的渐渐大起来。
“人家都说肚子尖的是男孩,肚子扁的是女孩,你看我这个是什么?”沈夫人拉着夫君非让他说个所以然出来。
沈墨盯着她的肚子瞧了半天,道:“我瞧着会不会是个龙凤胎?”苏晨晓想了想,觉得有理,自己的肚子确实大的过分了。
修士里头没干接生婆这一行当的,是以织乐园专门从凡人堆里挑了五个手艺拔尖儿的稳婆候着。预产期这几天,天天轮着班儿在苏晨晓身边侍候。
这天沈夫人正吃着荔枝,忽然感觉下腹一坠,肚子开始疼。强忍着开口:“这是要生了么?”沈墨在一旁勉强镇定的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我。”
稳婆在一旁劝,“老爷撒开手,叫小的们扶夫人到产房去吧。再者这离生产还早着呢。”
沈墨一听这话,更不撒手了。抱起老婆就往产房跑。倒省了稳婆们一把力气。几个老婆子在后面嘀咕:“接生了几十年,没见过这么疼人的。”
神仙生孩子也得阵痛。沈夫人此时死死抓住沈墨的手,不能免俗的骂他:“都怪你!坏蛋!”稳婆们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劝:“老爷先出去吧,产房不吉利……”
沈墨也不听,站着一动不动,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不出去。我们家没有那些规矩。”
后来苏晨晓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想通了,跟他说:“你出去等吧。”沈墨本想说留下来,结果被她瞪了一眼,只得出来了。又想,这孕妇的性子果然让人难以捉摸,以前苏晨晓可从来没瞪过他。
外面织越繁和沈缘缘听到消息就过来候着了。看沈墨出来,都宽慰他,定会母子平安。
只是织越繁心里一直想,若是将来娶了沈缘缘,这苏晨晓就成了自己的丈母娘,古往今来大约也没有女婿站丈母娘产房外的例子,不由觉得好笑。叫沈缘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织伯伯笑什么?”
他可不会告诉她,只是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我想着不多时就能有白白胖胖的小孩子玩,心里高兴。”沈姑娘听他这样说,也道:“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子呢。”
沈老爷站在产房外的窗子那儿伸长了脖子,发觉苏晨晓不哼唧了,就有些害怕,喊:“晨晓!晨晓!”
旁边织老公子笑话他:“沈道友何必如此?开了神识不就能一探究竟了?”
沈墨恍然大悟状,又一想,道:“我们院子都被晨晓设了阵法,除了她,没法子用神识的。”织越繁一试,果真如此。
众人等到后半夜,终于听到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产婆抱着包裹好的孩子出来:“恭喜老爷,弄璋之喜!”
沈墨因为之前养过沈缘缘,是以对抱孩子这等事并不陌生,接过来,将这皱皱软软的小东西抱在怀里,问:“夫人怎么样了?”
那婆子笑:“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果不其然,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又是一阵啼哭,不过这回声音不大响亮,像是猫小叫一样。这次产婆把孩子包的更稳妥了些:“恭喜老爷,龙凤呈祥!”
沈墨摸了摸那孩子,发现果然有不足之证,却也没说什么。将怀里的儿子交给另一个稳婆,便往产房里去了。进去时发现苏晨晓已累得昏睡过去,三个产婆正在一旁替她清理。
却说苏晨晓睡过去之前,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幸好腿脚齐全,不是四不像!”
院子里织越繁同缘缘两个随着产婆,将孩子送到了沈默夫妇房间旁边的婴儿房里。织老公子心想,苏晨晓夫妻两个长得都不丑,怎么生出来的孩子皱巴巴跟红猴子似的?
沈缘缘看着这两个小孩儿开心的不行,逗逗这个弄弄那个,玩儿的不亦乐乎。
苏晨晓一觉睡醒,转头看了一圈,发现只有沈墨一个坐在床头,就问:“孩子呢?”沈墨道:“在隔壁房里,怕吵着你,就没抱过来。”
“抱过来我瞧瞧吧。”
沈老爷叫两个奶娘把孩子抱过来。沈夫人看着枕边的两个小东西,感慨:“怎么这么丑?”沈老爷不答应了:“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苏晨晓拿手搭上两个孩子的手腕,道:“儿子是单一冰灵根,女儿……没有灵根?这孩子身体太弱了。”说罢叹了口气。
沈墨却道:“我瞧着指不定姑娘能比儿子出息。”
沈夫人笑:“想好了什么名儿没有?”
“女儿就叫磐,安如磐石的磐。儿子就叫恒,永恒的恒。可好?”
苏晨晓想了想,道:“挺好,沈磐、沈恒。那小名就叫安安、康康好了。”沈墨无异议。
沈墨一家五口本想着待安、康两个满月就走,谁知硬是叫织越繁留到周岁。织老公子这一年来,瞅准空当就教两个小东西喊姐夫,康康聪明,八个多月时就能将家里人认全,安安却是走的时候才会喊爹娘。
织乐园的一票人浩浩荡荡将沈家人送到门口,临走时沈恒小朋友终于冲织越繁喊:“姐夫!”缘缘差异的看看康康,又看看织越繁。
一旁沈墨凉凉道:“织道友若想叫在下爹,沈某却之不恭。”织越繁只有摸摸鼻子干笑。
却说苏晨晓自生产后修为大涨,底气十足,到沧蒙山时,也未易容,顶着自己的脸,带着大棚金翅鸟小红,一家六口大摇大摆往南溟峰去了。一路上遇到的弟子都恭谨问好,谁也不敢说什么。苏晨晓想着,虽然自己的蛟龙之力完全觉醒,可这些人都没见识过威力,也不至于如此吧。到了南溟峰,一切真相大白。
亨德老祖已到了分神期了!
老人家抱着两个小徒孙笑得合不拢嘴,又冲沈缘缘道:“缘缘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当即把沈姑娘吓跑。
康康在老祖身上上蹿下跳闲不住,一会儿揪胡子,一会儿要骑马。安安却是面无表情坐在老祖怀里不说话。老人家笑:“晨晓啊,你这泼猴儿指不定能养出个淑女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结局奉上,感谢各位读者三个多月来的支持与鼓励!师太苦思冥想,该不该写番外捏?
☆、番外2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师太无能,番外实在写不长。。。本文就此完结了,之后会倒V,具体日期还不清楚。实在感谢各位菇凉的支持,师太九十度鞠躬。此致敬礼!
这一日春光正好,沈恒奉母命带妹妹沈磐一起下山采买。一方丝毯上,两朵娇花似得少年、少女,一个衣袂飘飘频频向路上的年轻女修士抛媚眼,另一个却是静坐于上,似冰如雪面无表情。
沈恒玩耍半天,终于有些疲累,便与妹妹一同坐下,转眼发现沈磐连眉梢也未动一下,便调侃道:“安安,你越来越像北溟峰的花云裳师伯了。”
沈磐连眼皮也未抬一下,道:“多谢哥哥夸奖,妹妹观之哥哥也越来越有亨德师祖的风采了。”
两兄妹一路打着嘴仗,巧遇从织乐园来的织越繁。沈恒立刻像是见了组织,猴儿在织越繁身上嬉笑,沈磐却立在一旁恭敬地见礼:“姐夫安好。”
织越繁笑着拍拍沈恒的背,又夸沈磐:“安安这些年出落的越发灵秀了。”
沈恒观他身后半天,见再没有其他人。讶异道:“只姐夫一人吗?姐姐未曾跟来?”
织越繁像是正等他们此一问,立刻夸张的拊掌大笑道:“你们两个小东西要当舅舅、姨母了!”
兄妹二人皆惊喜,沈磐终于化了她一脸的冰霜,笑问道:“姐姐有孕了?”
“是呢,你姐姐初初有孕不便行动。我此番来,就是接丈母二老过去。”沈墨夫妇二人年龄加起来也没他的大,他这丈母、二老却叫得心安理得,流利非常。然沈氏兄妹二人自小与他厮混玩耍,遂不觉他这叫法有何不妥。皆道:“姐夫快去向爹爹、娘亲报喜,我二人片刻就来。”
却说织越繁撇下沈氏兄妹二人先行上山,一路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境。原来因着亨德老祖十多年前进阶分神,南溟峰的风头在沧蒙山一时无两,又因众人听说苏晨晓的蛟龙之力已完全觉醒,沧蒙山上上下下一万多人,谁也不敢再多提当年身世一事,是以沈氏一家在沧蒙山可谓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沈墨正在室内炼丹,忽感受到织越繁的气息,手一抖,一炉丹就毁了。苏晨晓正在院子里伺弄灵植,见到女婿赶紧招呼:“来了怎不提前打声招呼,快屋里坐。”
沈老爷施施然从丹室走出来,织越繁笑着拜见:“岳父大人好。”沈墨也不理他,在上首坐下。他女婿也习惯了,仍是堆着笑脸,道:“小婿此番前来,是为报喜。”岳母大人果然伸长了脖子,他才道:“缘缘有孕了。”
两人惊喜自不必说。
织越繁又道:“我上山时,恰见安安、康康。瞧着安安的身体不像前几年那样虚弱了。”
“是好了些,原是我本末倒置了,之前见她没有灵根,成日只叫她吃灵草当饭,以此强健身体,想着总能像凡人那样活一世。半年前,她却无人点拨,自己忽的现了蛟龙原形,才叫我想到妖修一道,此时算是略有小成吧。”沈夫人慨叹道。
织越繁从不把这些礼法之类放在眼里,因此道:“不论如何,孩子康健最要紧。我瞧着丫头虽仍旧沉默寡言,到底比之前开朗些了。”
恰此时恒、磐兄妹二人买了东西,箭似得冲了回来。
沈夫人嗔道:“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这么不稳重?”
兄妹二人皆不答话,只是问:“可是要出发了?”
一众大人无奈的笑了,自此敲定行程。沈氏一家拜别亨德老祖与慕遥长老,遂向织乐园去。
原本一个月的路程,因织越繁归心似箭,不过十多天走完。回到家中见娇妻肚子又大了一些,便觉遗憾。
沈缘缘因见到父母家人,一时喜不自禁。又打量弟、妹,道:“少年人长得真快,不过一年不见,竟又长高了这么多。”沈恒兄妹二人倒是未在意这话,一味打量姐姐的肚子,觉得神奇无比。只因沧蒙山十多年来未行嫁娶,更别说有谁大肚子了。
一行人厮见毕,各自回房歇息。
晚间沈磐休息不成,内心悸动不安,忽听一女声传入耳朵。那声音温柔可亲,叫人不禁想细细聆听。只听她道:“孩子,我原未想到蛟龙之血除你母亲外,还可再有后代。苍天不负我澜海!”沈磐原本疑心哪里发出的声音,听此一说,便想到腕间的银镯。本是母亲觉她体弱,便将此镯交予她从小佩戴,交代是外祖母遗物,切要好好保存。遂料想此声是外祖母无疑,便问道:“是外祖母么?”
那声音正是苏晨晓之母——玉娇儿当年留在银镯里的一抹神识,她道:“好孩子,是我。你哥哥继承乃父血统居多,故虽属蛟龙后裔,却不比你纯正。今日我口授你澜海蛟龙修习之法,你要好好领悟!”
沈磐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怠慢,遵照玉娇儿所授之法修习一周天,再睁眼时天已大亮。阳光洒了满地,再听周围除鸟鸣海风外,再无其他声响。
却说那边沈夫人向大女儿传授生产经验,说着说着不知怎的绕到了沈磐身上:“安安太沉静了些。为娘真担心她将来前途……”
沈缘缘宽慰母亲道:“娘亲且看花师伯,性格与小妹何其相似,如今已是元婴后期。安安将来指不定像花师伯一样前途远大呢!”
“唉,我最担心的就是她长成你花师伯那样,孤高冷傲,虽则修为傲人,可哪家敢娶?”
缘缘思量道:“母亲很不必担心,爹爹不也像冰块一样?照样娶了您。安安长得那样绝色,便是个木头人,将来求亲的队伍也要排到沧蒙山门外呢!”
苏晨晓一想,也有道理,遂丢开手不提。
眨眼已是秋天,秋风萧瑟,织乐园内却喜气不减。
半夜里一声婴儿的啼哭,瞬间闹醒了这寂静的夜。新一代织乐园大小姐诞生。
却说这大小姐根骨极佳,天生变异风灵根。喜得织乐园家主逢人便夸,周岁这天更是学了凡间那样,专程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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