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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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流云-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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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神奇的是房子中央摆着一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桶内盛放的不是水,而是月色一样清冽的牛乳。
这一切恐怕李澄澈原本是为自己准备的,他本来算计得很好,可惜天算人算没有算到玉石是个性子古怪的人,居然愿意牺牲自己成就他人。

侍从躬身道:“客人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
玉石木然道:“没有。”
侍从轻轻带上舱门出去了。

现在室内只剩下玉石与只有一面之缘的耶律未央。
玉石终于解开了耶律未央的大红绡衣,将光溜溜的她扔进了大木桶,耶律未央情热如火,离开了玉石的身体时呻|吟了一声表示抗议,用手抱住玉石的脖颈,将他连人带衣拖进大木桶。

玉石的衣衫一件件被脱下,湿答答地抛在地上,耶律未央滚烫的娇躯疯狂地缠住玉石,她在他的脸上乱亲乱舔,仿佛他是世间最美味最可口的美食。
他突然觉得满嘴发苦,有种被强迫的味道,只能苦笑,过去我残忍对待若兮的一切如今轮到我承受了,这恐怕就是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写的最纠结,自己把自己逼上绝境,我不想玉石与耶律未央有所关联,男主要保持身体和心灵的纯洁性,可是也不忍心断送耶律未央,更不忍心伤害林若兮,结局也许会很微妙了。





、疑是故人


海舶突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震动,似乎撞上了什么,大木桶斜飞了出去,在房间的夹壁上撞出了一个大洞,玉石反应是何等迅捷,与耶律未央一起随飞泻的水流跃出,房间地板上浸渗了泡了牛乳的洗澡水,光脚踩上去滑溜溜的。

接着惊呼声,敲门声,说话声,过道上杂乱的脚步声,隔壁房间重物砸地的声音,乱成一片,玉石不及穿衣,反手扯下床上各式花苞枝叶藤蔓组合成富丽缠绵的装饰纹样的金色的长缦,围在腰间,将扭动的耶律未央裹进大红锦被。

敲门声传来。
玉石沉声道:“进来。”
适才引路的侍从去而复返,也不进门,只将半张脸探进门,道:“客人,遇上劫船的江洋大盗了,海舶过一两个时辰就会下沉,主人请你去甲板上商议大事。”

玉石踏步而出,跟在侍从身后。甲板上人声鼎沸,正自大乱,有穿错了衣服的,有一脚穿鞋一脚光脚的,有将两条腿穿进一根裤腿的,也有光着屁股满甲板跑的,也有哭娘喊爹乱嚷嚷的。

李澄澈的身形出现在甲板的桅杆底部,赭衣人寸步不离他身侧,用高亢的声音一声怒喝:“不许吵,主人有话吩咐。”

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甚至自动分出一条路来,让抱着耶律未央的玉石通过。
李澄澈沉稳的声音透过呼啸的海风一字一句传来:“大家不要慌,听我说,会功夫的侍从沿甲板排开,围成一个圈,保护好众人,老张你去放下系在海舶后头的所有小艇。”

他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但这声音却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去聆听。老张是李澄澈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侍卫,当下应了,自去张罗。

玉石对李澄澈的镇定十分钦佩,他眼力极好,早就看到不远处横着数十只模仿海鸟而创制的海鹘船,在海雾与夜色的双重掩护下正慢慢接近海舶。海鹘船上白底的大旗迎风招展,上面用黑色丝线绣着展开翅膀和张着喙的乌鸦。

于是伸出手去,在桅杆底座的木板上掰下一块,激射而出,驶在最前面的海鹘船上的乌鸦大旗应声而中,顺势折断。
“好功夫。”海鹘船上走出一位身长八尺的粗犷汉子,方方正正一张脸。双臂张开人如大雕向玉石所在之处扑过来,玉石岂能容他随意上船,单手一掌拍出,掌风不异于海中惊涛骇浪。

粗犷汉子袖中的铁链飞抓蓦然飞起,咬紧了海舶的船舷,人轻轻飘飘荡在铁链上,侧转身子,避开了玉石的携千钧之力的掌风,有如荡秋千一般轻松。
然后手臂用力纵身跃起,人已站在玉石对面,铁链飞抓收回袖中,不见踪影。

玉石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浓眉大眼,络腮胡子从耳根蔓延而下,遮住了嘴巴,蓬头乱服,露着半个胸膛,腰边斜插着柄薄如羽翼的无鞘短刀,好一个不修边幅的江洋大盗,他心念微动,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迟疑着,道:“是你。”

便在此时海底一群穿着黑色水靠的汉子偷偷地潜了上来,手中飞抓齐刷刷挥出,扣紧了船舷,淡墨的夜色中数百人如同黑色的壁虎攀上海舶船舷。

现在数百人静静地围住了甲板上李澄澈的侍从们,听候粗犷汉子的吩咐。
粗犷汉子向玉石摆摆手,示意他莫要说话,“所有的人都听好了,渤海帮在此办事,我们的规矩是只要不反抗,就只取货物不伤人。”

玉石立刻会意,十五年前的一件往事蓦然涌上心头。

这渤海帮是有名的海上盗王,专在渤海一带以抢劫过往货船为生,横行海上几十年。十五年前的一个黄昏,玉石正乘坐海舶,带着从波斯救回的离教避难的菲尔多西先生和流霜飞霰姐妹,海舶驶到渤海沿岸辽东附近的时候,撞上了安放在海里的尖头圆形铁栅栏。

海舶进水,众人惊慌失措之际,海里潜上无数身穿黑色水靠的水鬼,一老一小跟着携手出现,老的白发长须,小的十三四岁年纪。

老的笑容可掬,和颜悦色地请船中客商取出随身财物,小的指挥手下的水鬼一箱一箱地搬运海舶中的货物,遇有反抗,咔擦一刀人头落地。

待老人走到玉石面前,玉石突然抢过船上水鬼的单刀,一手持刀柄一手捏刀尖,微微用力,一柄单刀从中断绝。

老人拱手为礼,道:“失敬失敬,原来有位高手在此,渤海帮不吞独食,二一添作五,小兄弟取一半如何?”

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年少气盛,到口的美食怎么肯吐出来,拦住老人,道:“爷爷,我们出人出力,凭什么要分他一半?”

玉石此时掌管暗黑多年,暗黑虽不打家劫舍,但毕竟是靠杀人求银的组织,也不见得如何清白无辜,对这等海上越货的勾当原也不想过问,更不想无故得人钱财,只是冷冷地瞧着那鲁莽的少年人。

“云深,还不快退下。”老人的笑容顿时收敛,声音里带有几分严厉。唤作云深的少年很不服气,但不敢违抗,嘟起嘴气鼓鼓地退下,脚重重地在甲板上一跺,居然跺出个大洞来,他小小年纪内力不佳,可这份蛮劲着实吓人。

甲板下的大洞里竟然藏着人,十来个妙龄少女手脚被绳索捆绑成一串,倒卧在甲板下的暗层里,少女们穿着各色霓裳露腰短衣,灯笼粉裤,赤足,纤细的足踝上套着一对带有铃铛的金镯子,带有西域风情。

甲板突然被洞穿,少女们正吓得浑身簌簌发抖,云深跳进暗室,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一一割开她们手脚的绳索,“你们是什么人带上船的?”他问的是波斯语。

少女们用波斯语作答:“我们都是波斯良家女子,被人在晚上用药蒙翻了,绑到船上来的,绑我们的那个人是恶魔。”说到恶魔她们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玉石碰巧能听懂波斯语。

就在此时,暗室的墙壁突然从中分开,蹿出数条人影,俱作富商打扮,穿着不同颜色的大团簇花绸袍,右手五个手指倒有四个带了戒指,他们团团围住甲板的暗室。

最为奇特的是其中一人右手有六枚手指,他身体绷紧,紫红色的大团簇花绸袍从中裂开,露出一身黑色短装,他出手如电,扣住了云深的脉门,夺了他的匕首,对准他的喉咙,提着他,跃上了甲板,他提高了声音,道:“所有的人都给我住手,你们要不要这个小孩的命了?”

形势顿时逆转。
水鬼们垂手站立,不敢轻举妄动。
老人见爱孙落入敌手,心急如焚,手按紫竹杖却不敢出手,生怕坏了孙儿的性命。

六指人高声道:“白老儿,把你们的船驶过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装上去,借你的孙儿护送我们一程,我们如果平安无事,自会放你孙儿回来,如果你们要玩什么花样,就要你孙儿陪我们一起送死。

老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六指人和几个同伴潜伏在海舶内,本来就伺机抢夺船上财物,苦于人手不足,自己带大批人马前来正好为他们扫清前路,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就是玩黑吃黑的。 

全部的货物已经装好船,六指人的同党自去驾驶船只,六指人挟持着云深往老人乘坐前来的船上走去,朝那十来个波斯少女努努嘴,喝道:“快走,上那船。”

打了赤足的波斯少女哭哭啼啼地走着,玉石出手,一截小小的木头疾风闪电般射出,正中六指人咽喉,跟着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匕首。六指人直挺挺倒下。

六指人的同伙见事态不妙,早就调转船头扬起风帆想要溜之大吉。玉石不用铁链飞抓,从甲板上腾身跃下,十余丈的距离一跃而至,如同仙人从天而降,掌风过处,几人虽会武功,又怎么会是玉石的对手,一个个伏尸在地。

盗亦有道,渤海帮只取货却不伤人,用了小船送各位商人上岸,还给了路费,那些波斯少女任由她们各自回家。

老人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好汉,报过姓名,原来他姓白,名行道,膝下儿子早亡,只有一孙继承衣钵,孙儿名叫白云深。他谢过玉石援手之恩,执意要分一半钱财于玉石,玉石如何肯收。

玉石回暗黑后,有一日突然有人送来一只大箱子,打开一看,晶莹通透的云锦花纹眩晕了双眸,竟然是一整箱的玳瑁,价值何止上万金。白行道最终还是践约了。

想不到造化弄人,十五年以后又在这渤海海舶上遇见了长大成人的白云深。
白云深走过玉石的身旁,衣袖垂下,借着衣袖的遮挡捏了捏玉石的手,走过去了,对着李澄澈慢慢地道:“你是这船的主人?”

李澄澈点点头,道:“你来错时候了,船上的货物已经交割完毕,估计阁下要无功而返了。”白云深仰天大笑,道:“渤海帮出手必不无功而返,这样吧,我只问你要两个人。”

“哦?是哪两个?”李澄澈一脸愕然。
白云深指着玉石和他怀里的耶律未央,道:“就这两个。”
李澄澈道:“好,如此请便。”

渤海帮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霎时退得一干二净,白云深本来打算好好捞上一票,待看到玉石与李澄澈同船,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再加上会友心切,这票生意就顾不上做了,否则李澄澈的话又岂能哄骗住他?他可是盗中老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货物交割完毕,船中岂无金银?

如今玉石坐在白云深的船舱内,膝头横抱着耶律未央,他看着神采飞扬的白云深,如有所思,道:“十五年不见,白兄弟一向可好,可曾娶有妻室?”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舍不得玉石的清白被毁,所以笔下留情了





、一晌贪欢


白云深笑道:“小弟就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什么妻室,莫非玉兄要为小弟做媒不成?”
玉石老老实实回答道:“正是,这位姑娘是我从那李澄澈手里救下,她中了波斯迷|药极乐散,只有男人才能施救,我已有妻室,实在是左右为难。”

白云深从玉石的脸上转到耶律未央的脸上,道:“玉兄莫不是和小弟开玩笑吧?”

玉石摇头,白云深突然接过玉石手中的耶律未央,对着手下的水鬼吩咐:“隔日不如撞日,船上有佳人送上门来,我白云深今朝花烛,就请兄弟们喝杯淡酒,传令下去,取出舱中美酒,一醉方休。”

江湖汉子草莽英雄最看重一个“义”字,玉石对白云深有活命之恩,抛头颅洒热血不足为报,何况只是要他牺牲自己清白救一个小女子。所以白云深答应得十分爽快。
此言一出,舱中欢声雷动。
有酒喝,有热闹可瞧,这样的生活是这些男人最喜欢的。

耶律未央的命运神奇而闹剧般地发生了逆转,不过,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会作如何感想?

同样的红烛,同样的锦被,同样的海船,不过新郎不是玉石,这一切耶律未央都不知道,她伸手将白云深推倒在床上,滚烫的身躯紧紧地贴紧白云深,白云深虽是粗豪,却从未亲近过女色,不禁有几分忸怩,耶律未央不安分的手在他手上到处乱摸。

白云深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经得住这般诱惑,翻过身来,将耶律未央覆压在身下,满脸的胡子掩盖下的嘴埋在她的玉立的两峰之间,粗糙的胡子抚摩得耶律未央又痛又痒,她咯咯娇笑,轻轻低语:“好人,还不快些,我……”

“等会儿你就要骂我是坏人了。”白云深轻轻叹息,挺身而入,耶律未央颤抖不已,长长的指甲在他精壮有力的背上乱抓乱划,她奋力抬起身子,想要与白云深贴得再密切些,眩晕的幸福莫可名状,她无法用语言诉说,只好用行动表明了,扭转头,重重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白云深却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快乐渗透了全身,疼痛是会被忽视的。
激情的喧嚣惊扰了长夜的寂寞,船外,海鸥比翼双飞,滑翔于天际。
两人终于筋疲力竭搂抱着沉沉睡去。

耶律未央率先醒过来,只觉得全身酸痛无力,再看自己的手正搭在一个人的胸膛上,不光滑不细腻,毛茸茸的,不由跳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她赤|身|裸|体和一位陌生的粗犷汉子躺在一起。
不,那简直不能算是男人,是野人。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遮住自己的身子,第二反应就是给这个粗犷汉子一记耳光,粗犷汉子哪里会让她打到?听声辩位捉住了她的手,突然睁开双眼,一双眸子黑如点漆,大胆的盯着耶律未央,笑嘻嘻地道:“姑娘,你怎么占了我的便宜怎么还打人?”

“你胡说八道。”耶律未央急着用另一只手打他,粗犷汉子好心好意提醒她:“你看看,身子露出来了,我全看光了。”耶律未央顾不上打人,慌忙扯过被子遮住自己。

粗犷汉子先发制人,不等耶律未央发作便解释道:“你中了波斯的极乐散,只有男人才是解药,我舍得一身清白救了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忍心打我?

耶律未央听得一愣一愣的,道:“怎么会?玉石呢,死到哪里去了?”
“从今往后,你要对我负责到底,别提什么玉石不玉石了,舍身相救的人可是我,你瞧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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