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也不能让你把命都搭进去。而且你离开大家已经四年未见,哥哥们想要的是咱们兄弟的团聚,而不是所谓的复仇。”沈霖说道。
“老三……写信给你?”
“是,他的意思是直接将你带回老家,而且你手中握权一日,就一日不得安生。”沈霖蹲下来:“而且如今温溟已死,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么?”
“我苦心经营多年,老七,当初我们在山寨中,是你同我一起受苦,才有今日的沈家军,才有今天的成功……你就如此轻而易举的毁了。”沈铁然笑意中有几分嘲讽:“我只想不再受制于人,我只想顶天立地的能定居于盛京,打了那些当年迫害我的老臣的脸,我只想在盛京再有我们沈家的府邸,沈家是多年的大氏族,一朝被毁,我只想再让沈家延续下去。”
“哥,先不说咱们沈家没有女孩儿,只凭你一个男子非要硬着头皮闯出一番天,太难了。而且……世家沉浮,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不想再受制于人,太难了。只要手中有权,只有有所诉求,就算坐在金銮殿上也是会受制于人的。”沈霖蹲在大牢外,握住沈铁然的手,这一对儿兄弟情深的□,看得我直砸吧嘴。
“人太贪心了不好。大家不想让你步大哥后尘,只是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这是几个哥哥与我下的命令,你再恨也无法了。”
“安家会放我走?你未免想的太容易了些。”沈铁然笑起来。
“我自然会保障你的安全,先不说军权都属于安家了,我以此为条件与安家谈了条件,再加上我的人还都在,自然会保障你。”我也蹲过去,说道。
“你他妈拿我的军权去跟别人谈条件你倒是爽啊!”
“哎哎哎,不要抓我头发啊,沈铁然你他妈放开,有本事踏踏实实的跟老娘打一架,我绝对一脚踩爆你的蛋!”
“你就会这招了么?”
“放开我,死种马!你也不算亏,你在盛京不是把女人都玩了个遍么!”
“哥——别拽了,别拽了啊!”
第五十四章
马车摇摇晃晃的顺着南边官道走,雪一路纷纷扬扬的下;所幸才刚开始下雪;还能行路。我倒是舒服,窝在大马车里,虽然有点颠簸;但是怀里抱着清琅;那头窝在子安怀里,喝点热水吃点果子;一路上嘚瑟着往南走。
“那家伙干嘛还跟着我们,他不是要回西南与兄弟回合么?”我掀开车帘,有几分不满的说道:“沈老二真是个二皮脸。”
十三穿着冬衣坐在车子门口;嘴里叼着草叶瞥我一眼说道:“前两天沈铁然和沈霖在盛京已经‘问斩’了,你说他俩如果不跟着我们掩饰身份,能出的了盛京么?”
“嘘……还是不要叫原名为好,沈老二也挺符合他个人气质的。”我竖起手指说道。
“再说了,他们去西南,也要走这条道,我发现你怎么这么不待见他。”谢十三敲了敲我脑袋,我撇撇嘴,看向那边骑在马上的沈霖和沈铁然。沈铁然带着个斗笠,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虽然性情风流,但是仍然保持着一个军人的骑姿,脊背挺得笔直。
沈霖不断跟他一路说着什么。他本不是多话的性子,却这么说着,只怕是为了给他哥哥开导心绪。切,这个恋兄癖!
我坐在马车前,大声叫着:“阿七——”沈霖抬头应了一声,骑马过来,半弓□:“怎了?”
我心中千万句‘离你变态哥哥远一点’‘孩子卖腐是没有好前途的’之类的话,只凝成一句:“你冷不冷——”
沈霖难得笑了笑,他似乎对于自己不用打仗,沈铁然能归家的事也有几分轻松开心,面容上的阴郁神色少了不少。他捏了捏我的发髻,笑道:“不冷,行军打仗还没有这个条件呢。”
“我这里有热水,你喝一口。”我递了个铜水壶给他,沈霖摸了摸水壶,笑道:“还挺烫,我去给哥拿过去喝点。”
“哎——”我刚要叫他,却看他骑马一溜小跑走了。卧槽沈霖你当年眼里可是只有我啊!
“说不定,赶明他就不来找你了,跟他哥睡一屋了。”十三在我身边坏笑。我抬眼望过去,竟看到沈铁然仿佛就知道我的想法,有几分故意的挑挑眉毛对我举了举手里的水壶。我气得转过头去,就看着赵汐骑马凑过来,与马车齐头并驱了好一会儿,突然扔了个油纸包给我,砸在我脸上。
我心里正窝火,刚要骂赵汐是不是脑子又犯病了,就闻到一股芝麻香味。
“咳……刚刚落脚的小镇,我看着有人卖芝麻糖,也便宜。我就买了点,喏,没吃完剩下给你的。”赵汐说道。我看着完完整整包好的油纸包,也懒得吐槽他的傲娇,打开纸包,的确是还有着体温,香的很。
我对他勾勾手指:“来来来,姐赏你一个啵。真是好孩子——”
“谁,谁要你……这样了——”说着,他还是脸红着凑过来了。我顺手啵一个,却转头看着沈霖拿着水壶,骑马在不远处望着我,皱了皱眉头。
我就有点老实了,咳咳……这么多人都在,我就跟带着一帮男人归家一样,也不好太明目张胆的秀恩*。
沈铁然一路不与我说话,我也懒得找他说话,不过却见这他竟一路跟着车队到了岭南,这也就罢了。由于十三说的曾经他的一处宅子在山里,于是我们一行人越走越偏,直往山里而去,明显不是去西南的方向了,他还跟着。
最终我忍不了了,在象郡小城歇脚时,我直接挡在了他面前:“沈二,如今我正要回自家住处,你要回西南与兄弟团聚,抱歉不送。西南一路艰险,还请自己小心。”
沈铁然这么多天第一次与我说话了,却是抬了抬斗笠,咧嘴笑起来,手摸着下巴,满脸促狭,目中眼光流转,活脱脱像是当初我在柳屋时见到他一样。“行啊,我把老七带走——”
“不行,等回头他自然也会回西南的——”我拦着道。其他不怕,我只怕沈霖被兄弟拦着,万一不回来怎么办,我还欠他一个交代,我本来的计划是我们回岭南,然后我在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和沈霖成婚。沈铁然估计也看我不顺眼,说不定还会来破坏我们的婚礼。
“你会跟老七成亲?”沈铁然扶了扶斗笠问道。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也愿意的话,应该会成亲的。”我点头说道。
“好啊,那我就当证婚人,看完你们成亲然后直接带他走。”沈铁然熟络的说道。
“那你是不是就非要跟着啊!”
“我是怕老七被你拐跑了,你万一坑他,找一帮高手把他在山里围殴了,然后扔进沟里怎么办。”他也学着沈霖,笑着捏了捏我的发髻:“你今天这发型活像是一只丧心病狂的兔子。”
……丧心病狂的兔子和我的发型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吵不过他,沈铁然最终还是一路跟着我们回到岭南的山庄。这次十三总算长了点记性,山庄里已经有了家具,只要让下人买些生活用品就够,我当初的手下,走的走留的留,大半还都留在了山庄了继续做些粗活。
大家也分了院子,在山庄定下来。沈霖竟然还真的跟他哥住到一个院子里去了,我每日每日的咬着小手绢在他们院落门口哀怨这件事。子安的院子和清琅考得比较近,他自己有个院子,只是里面还光秃秃的什么都没种。自从眼睛不好了以后,子安与我说话都少了些,甚至有时候反应都慢了半拍,不能写字看书,甚至弹琴也有些困难,所以子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发呆,我甚至有时候看他坐在屋里,趴在桌子上睁着眼,也没睡只是呆着,就能趴一天。
后来,我托人在山下找了个小书童,来陪着他顺便照料他。我有空就去子安那里给他念那些各地志怪记录的书听,只是我自己大部分的字都不认识,念得磕磕绊绊,听得叶子安直皱眉头:“阿召,你就别作践这本好书了,一句话让你念错了四个字——”不过他也更专注了些,我多去玩,子安笑容也稍微多了些,但从不跟我聊一些我们之前的事。
那找来的书童,性格迷糊做事笨手笨脚,却从小饱读诗书,年纪小小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棋技更是了得。后来这书童跟子安下棋,子安看不见他就念棋谱给子安听。而子安只手插在袍袖里,念着说自己要怎么走,两方这么下着棋,一对峙就是一整天。
而我就想跟沈霖商量着成亲的事,沈霖虽然激动,但一反常态,却非说在等几个月再成亲,他想要开春了再说。
我却看明白了,沈霖摆明了是想把沈铁然在山庄里多留一段时间,你到底是想撮合我和沈铁然,还是想多和你哥缠绵几天啊!
而沈铁然闲着没事儿就过来调戏我,没少跟谢十三打起来,他后来安生了,在自己院子里开垦了一小块地方,竟然开始卸甲归田的种菜,痴迷上了厨艺。我每次到他院子里去找沈霖,看着一地的黄瓜苗,都觉得……一定要在这一地黄瓜变大变硬之前把他赶走!
赵汐竟也不甘示弱的在自己院子里养起了蛇蝎虫蚁,我每次去见他都要随身携带雄黄酒和宝剑,一副随时要斩杀妖魔的样子站在他面前。经常刚滚上他的床,手伸进他衣领里,摸了没两下,就感觉到一条冰凉的东西缠上了我的手腕,抬起手来一只小青蛇盘在我手腕上,当时吓得杀猪一般叫起来,不停的甩手在床上乱蹦,却看着赵汐含情脉脉的接过小蛇,*抚了两下说:“小青……你又调皮了。”
……赵汐,你又脑残了,你再这样下去白娘子会来我们家寻找她失散多年的妹妹的。
不过*古董的毛病还是没改,赵汐*钱,自己当年也埋了不少银子,现在俨然是个小富翁,清琅忍不住想要从他手里捞钱,每个月都说给他从外边带了些‘古董’回来,后来我看着赵汐堆了一屋子的残次品,还要去卖毒虫毒蛊换点银子买古董,实在是不忍心让这傻子再砸钱了,就拦住了清琅,还让他把所有残次品都拿回来。
结果第二天,赵汐就几乎是连滚带爬扑到我榻前,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抓着我的手大吼:“阿召!我们庄里绝对是进贼了!而且是个有眼光有品位的大贼,我看他谁也没偷,却把我所有的古董都给偷了!!你要给我做主,那些都是我的命根子啊——”
“呵,你命根子还挺多啊——”我笑着从手上取下一个镯子塞进他手里。“算了,谢十三都没注意到,必定是顶尖高手,这个给你。汉代古玉镯子呢,你好好收着。”
其实我那就是个玻璃种翡翠,赵汐一脸不甘心的咒骂了一整天飞贼,把我那镯子好好收着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怕那贼再来光顾,就把这镯子缝在了枕头里……
而我自己则越吃越胖,回来了两个多月后,我发现自己以前的宽松男装都有几分穿不上,先不说胳膊浑圆,袖口紧了几分,重要的腰上的游泳圈,简直让人无法忽视。最后总有一天,我躺在床上,谢十三捏了捏我的腰,又摸了摸我肚子,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我满身大汗光着身子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他捏着我手腕,表情有几分纠结:“如果我没探错脉象……你这是怀了?”
“啊?”我翻了个身,一脸不可置信:“别扯淡了,就我这体质,他妈就跟一避孕套一样。”
“呃……应该是,看你这腰围,都已经现形了,最起码三个多月了。”十三的表情更纠结了:“那我倒想知道孩子他爹是谁了。”
“该是谁就是谁呗,生下来不就知道了么。”我有点吃惊,不过很快又被另一件惊悚的事吓到了:“等等——刚怀孕前三个月不是不能同房么?可我,前段时间还正——”
“……都已经过了,你也没事儿。我只能说你太耐操了。”十三皱眉:“不过我怎么看你一点想吐的反应都没有,竟吃些大鱼大肉,你真再胖下去,到时候孩子生不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哎,没事儿,自然而然就生了,你看我现在坚强的体质,到时候肯定跟下个蛋一样容易。”
等到第二日时,众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我早上醒来就看见一排男人站在我床头如同围观怪物一般,子安坐在我床边,给我把着脉,过了好一会儿才老神在在的说道:“嗯……脉象挺稳的,一会儿随便弄副安胎药吃吃就好。”
大家长舒一口气,我抽手说道:“哎呀,就这点事儿嘛,我两辈子加起来都块五十了,再不当娘就太迟了。”
众人对我说的他们听不懂的话早已学会自动忽略,都要陆陆续续离开,我却拽住了子安的衣袖,看着所有人走了之后,才说道:“话说你觉得这孩子是谁的?”
“这你心里不清楚?”他手抹了抹我额头的汗,说道。
“不是你,就是十三,再不就是清琅,可我不想让这孩子是清琅的啊!他才多大点,自己都是个孩子呢就当爹,这我接受不了。”我直摆手。
“小时候怎么可能看出来是谁的孩子,大家肯定会一起养,等到长大到足够看出来是谁的孩子的时候,清琅也已经年长几岁了。你不必担心,老老实实把孩子生下来,别再到处跑,也别去爬窗户啊跟赵汐打闹什么的了。”叶子安很像个爹的说道。
我也老老实实开始养胎,而趁着肚子还没大起来,我决定跟沈霖成亲。婚礼办得很小,他装模作样的非要像大部分的婚礼一样,说要自己回新房,然后等我跟手下跟大家喝完酒,再回房揭盖头。本来以为是他有几分不好意思,或者是想要跟我独守二人时光,我也乐乐呵呵的喝得酊酩大醉,倒回屋里,有几分撒泼的扑到他身上,扯下他头上盖着的红纱,挂在他脖子上:“沈霖——我总算能好好抱抱你了,你总是跟你哥在一块儿,都不来找我玩——”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抱着的竟然是沈铁然。我猛地推开他,有几分不可置信的说:“这他妈到底是谁的意思!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
“是沈霖非要我来的,不过我还是有几分自己的私心。你不用在意,我没别的意思,不会打搅你跟沈霖的好事。我就是——”沈铁然看见我愤怒的脸,苦笑一声:“我这就走,我就是想也体验一把成亲到底是怎样的流程,只是你一向讨厌我,我要是说跟你办一场假婚礼,你肯定不乐意。”
“沈霖呢?!他现在倒是眼力没我了,现在是觉得我也能让出去么?!”我说着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