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作用!
“梁越,你可知临阵脱逃是什么罪名?兵法都读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何时,马文才竟跟了过来。梁月立即两眼冒光地看着马文才,浑然没将对方当成正在“作战”的敌人。
“文才兄来的正是时候,王蓝田要对英台不利。文才兄帮我助英台躲过王蓝田暗算!”
马文才冷哼一声,道:“你适才不是劝过祝英台了?他既然要和王蓝田决一胜负,你在边上碍什么事情?再说,祝英台的死活与我有何干系?”
、第28章
梁月听马文才不耐烦地这般说话,难免急道:“文才兄要如何才能帮我助英台一臂之力?”
马文才挑挑眉头,道:“如何?我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梁月一顿,暗想除了让她帮忙拆散大哥和祝英台,别的什么都能答应他!她道:“除了毁人姻缘的缺德事,别的我都答应你!”
马文才被梁月嫌弃的语气着实噎了一番,冷声道:“梁越!你当我是那等欺男霸女之人吗?!”
本来就是……梁月腹诽,自然不能让马文才发觉,脸上一派温婉。马文才这方下马,靠近梁月道:“我马文才要做也是做那促成姻缘的好事,怎么会做毁人姻缘的坏事呢?你可记好了,此后你便欠了我,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许反抗。”
梁月听他这话猫腻的很,想要辩解,马文才已经领先入了草地。梁月自然担心祝英台的安危,便也二话不说跟上了马文才。找到祝英台的时候,正看到一只羽箭朝着祝英台的胸口射去!马文才上前一把推开了祝英台,四下里一片静谧,不知那王蓝田躲在何处放冷箭!梁月趁机扶起祝英台,道:“你没事吧?”
祝英台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道:“阿越,你怎么和马文才一起来?”
“文才兄是来帮你的。先别说了,也不知道王蓝田躲在哪里!”梁月将人拉到一边后,便时刻注意着四下里的动静。躲在暗处的王蓝田见到马文才和梁月同时出现,眼底阴霾更甚,下了狠手想要置两人于死地。马文才时刻还担心着梁月的安危,因此没有注意到王蓝田射来的箭,梁月却是时刻观察着,眼瞅着那箭就要挨近马文才,梁月想也没想就扑到了马文才身前!
长箭呼啸而来,对准马文才的胸膛,梁月因比马文才矮了一个个头,推了马文才一把后,那箭就带着疾风擦过梁月的脖颈!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可此番却无比的惊险,只因再差那一分半毫,那箭就该穿透梁月的脖子!
王蓝田也真是狠心,一箭不成,还连射好几箭!马文才一一都给挡了,一双眼眸却被梁月脖子间的血丝刺激的发红!
“王蓝田!”
他怒喝一声,已然发现了王蓝田的踪迹,王蓝田登时被吓的屁滚尿流,一溜烟跑了!
“阿越,你怎么样了?”祝英台也急了,看着捂着脖子的梁月不知如何是好。梁月也是一阵后怕,此刻自嘲道:“还好还好,差点就交待在这里了。”
她话音刚落,捂着伤口的手就被马文才狠狠扯下。
“梁越!你找死吗?!你要是想死,我成全你!”
不知为何马文才的火气比以往都大,梁月被他吓了一跳,不敢吭一声。
马文才恶狠狠地看着梁月,忽然一把甩开她,自己飞快地离开了!梁月不知所措,只听祝英台道:“马文才又在发什么疯?!把你的手都捏淤青了!”
梁月一怔,立马回神,对祝英台道:“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文才兄。若是谢先生问起来……你就说我过后会亲自去向先生解释。”
说完,梁月也朝着马文才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也不知道马文才究竟去了哪里,梁月在后山找了一圈,又回去宿舍找了,都没曾发现马文才的踪迹。倒是在宿舍见到了马统,看他的样子见到梁月还挺热情的,不过梁月急着找人,也没和他好好打招呼就离开了。
最后是快天黑的时候,在书院的一处亭子里找到的人。这处亭子僻静,若非王蓝田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求饶,梁月也不会发觉这里有人。
“马公子饶命、小的微不足道,小的真的不敢了!”
王蓝田一嘴鲜血,眼角一片淤青,形容惨不忍睹!
马文才一脚踹在他的身上,一双眸子阴冷地盯着地上的人。
“便是我杀了你,也无人能奈我。”马文才手中拿着今日王蓝田射来的几支羽箭,冰冷的箭尖抵上王蓝田的脖子。王蓝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非但如此,只听一阵流水之声,渐渐的,王蓝田的裤子便湿了……
“文才兄!”梁月没再继续保持沉默,不为别的,就为马文才如果真的动手了,对他的将来必是有影响的!王蓝田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叫道:“梁越救命!梁越救我!”
梁月只顾看着马文才。马文才却是眼皮子都没抬,嘲讽道:“梁越是什么东西?你向他求救?王蓝田啊王蓝田,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本公子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你、一个梁越,而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他嫌恶地将羽箭砸在王蓝田的身上,转身离开。
梁月立即沉默地跟上马文才,一前一后的影子月光之下分外柔和。
“文才兄,当时的情况下,我就怕那一箭射中文才兄的胸口。”
马文才的步子渐渐慢下来。只听梁月又道,“是我请文才兄去帮助英台的,若是文才兄因此而出了什么事情,我必会自责一辈子的。”
马文才深吸几口气,到底没忍住,转身对梁月骂道:“蠢物!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却见梁月嘻嘻笑了:“文才兄愿意对我说话了?”她上前扯了扯马文才的袖子,“好吧,为文才兄挡箭的刹那,我什么都没有想!便是今日为文才兄死了,我也心甘情愿!”是,她事后后怕了,也有点小小的后悔,如果这一箭射死了马文才……祝英台和梁山伯就能顺利地在一起,哥哥便不必受十世的情苦!可是,那一瞬间,来不及思考,她就是为马文才挡箭了!就是后来马文才对她发脾气,她竟也在刹那间心领神会——他也害怕她受伤!
“从今往后,文才兄就是除了大哥我、额,除了大哥和巨伯,我最好的哥们!”
梁月大方地向马文才抛出橄榄枝,却被马文才一掌拍到脑袋上。
“梁越!你这个蠢物!”梁山伯也就算了,荀巨伯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气极了,马文才竟然失笑,“你这个蠢物若是死了,对本大爷实在是一件好事!否则迟早会被你活活气死!”
梁月由着马文才敲打她的脑袋,却道:“若我真的死了,文才兄真的不会难过吗?”
梁月对着马文才伸出一根小拇指,道:“一点点难过?”
马文才勾唇,道:“就算你是为我而死,我都不会有半点难过。一点点……也没有!”
梁月顿时有些失落,心里暗道,若是自己不曾出现,若是他真的像原著一样喜欢上了祝英台,最后祝英台化蝶死了,他一定是撕心裂肺地难受了吧?还口口声声说要和自己做朋友,原来自己死了,他也不会有半点难过……哎。
走了一段路,梁月忽然想通了,马文才此人必是嘴硬,口是心非!他说不难过,一定是假的。于是,失落的人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惹的马文才屡屡侧目,心道,这小子该不会吃错药了吧?还是王蓝田那一箭射伤的其实不是她的脖子,而是他的脑袋?
回了宿舍后,马统见到马文才那是一个激动,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竟也能用在他们的主仆之情上!马统此次下山收获还真不少,梁月给脖子的伤口换好药之后,也不觉地围上去看马统带来的东西了。马统带上来的一个大箱子,打开来一看,竟然都是福致客栈的点心!
后来马文才皱着眉头说这些都是自己不喜欢吃的,施舍一样地让梁月挑几样去吃,就留梁月一个人在屋里面对着一大箱的吃食。自己与马统出去说悄悄话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回来的时候,马文才忽然道:“点心可好吃?”
梁月笑着点头,道:“好吃!”
看着梁月一脸满足的样子,马文才勾着唇,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然后道:“近闻杭城梁家正在寻一个失踪的旁支的嫡小姐。”
、第29章
梁月的动作一僵,说实话她对所谓的“旁支的嫡小姐”没什么概念。不说当初她初来东晋,梁家兄妹实际上死了都无人知道,梁家怎么会忽然找“嫡小姐”呢?就算真的是找原主,她也不是了。她淡淡地道:“是吗?”
马文才认真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不为所动,继续道:“从未听你提起过你尚有一个妹妹。”
梁月擦擦嘴巴,道:“来杭城途中小妹得病去世。”
马文才便一瞬不瞬地看着梁月,似乎想要在梁月脸上看出端倪来。只见梁月启唇:“当初我与小妹走投无路,梁家族人尚未寻我们。如今寻人却又只寻小妹一人,文才兄不觉得奇怪吗?”
马文才脸色一沉,道:“梁越,你认为是我在骗你?”
若非是他骗人,那便是梁家另有所图。梁月抿唇道:“我与小妹多年未曾与梁家联系,只在前年来杭城时给他们寄过一封信,此后也不见他们有任何动静。只怕他们连小妹与我的长相都不记得呢。谈什么找人不找人的。”
说完这番话,梁月自己都安心了。只要她自己不暴露了身份,谁能知道她才是梁小妹?
不说是马文才的怀疑,还是梁家的另有所图,和她都无关系。
“这点心真的好吃,谢谢文才兄。”梁月眉眼含笑,却是话锋一转,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移了。马文才脸色仍旧不好,听了梁月的话,微微颔首,再无动作。倒是目光时不时地落在梁月洗漱用的小刷子上面,心道莫非宜城的人特别?为何在杭城寻不到同样的精巧刷子?
一想到每日早上梁月用那刷子清清爽爽地洗漱,自己却拿柳枝沾着青盐漱牙,马文才便觉得低了梁月一等。此番让马统下山一个偷偷调查梁家的事情,听说他们私下在找旁支的嫡小姐,却没提旁支的哥儿一句,之前消下去的疑心便再度被提起。第二个便是让马统去寻访这漱牙用的刷子,没想到找遍了整个杭城也没听人说过有用这玩意的。
夜里的时候,梁山伯和王兰一道来看梁月,原来梁山伯在医舍请教王兰歧黄之术,本来是该梁月去医舍找王兰换药的,不过刚才她想着梁家的事情就忘记了。王兰干脆亲自来给他上药,又因她究竟不好来男子宿舍,就请梁山伯和她同来。梁山伯本就是打算和祝英台一起来看看梁月的,如今王兰开口,他也就和她一起来了。
王兰给梁月的伤口上好药后,祝英台竟也来了。见到和王兰在一起的梁山伯,祝英台神情一顿,皮笑肉不笑地打过招呼,只和梁月说话去,并不搭理梁山伯,闹得梁山伯很是尴尬。王兰看气氛不对,收拾好东西,便起身告辞,梁山伯担心天黑她一人走路不安全,就开口要送她回去。和祝英台报告的时候,祝英台也没理他,只微微侧首,脸色更加不快。
和梁月闲聊几句,祝英台问:“阿越,如果你喜欢上一个女子,你会怎么做?”
噗……幸而梁月没在喝茶,否则该被祝英台这个问题呛到了。梁月摇手道:“我又没有喜欢的人,怎么知道怎么做。”
祝英台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奇怪,尤其是问梁月,更奇怪。
她低声道:“是啊,我怎么会问你呢?”
梁月追问她说什么,祝英台就不说了。
其实祝英台是今日在谢道韫门口看到陈子俊在那里念情诗,然后她就鼓励陈子俊喜欢一个人要把自己的想法说起来。梁月看她沉默的样子,就道:“其实每个人的表达方式是不一样的。”
她看了看马文才,道:“有些人可能直接去女方家里下聘了。”
马文才挑眉,瞪了梁月一眼。梁月又道:“有些人应该会写情诗吧,又或者去别人家门口放纸鸢……”
祝英台一怔,道:“喜欢一个人为何要去她家门口放纸鸢?”
梁月轻咳一声,道:“我听曲子这么唱的。”
祝英台可能自己脑补了很多情节,露出一脸向往的模样。
马文才眼角一|抽,似乎在想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白痴的人?!
祝英台待了一会儿后就走了。马文才将手中的《诗经》一抛,对梁月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曲子?不是你自己做过吧?”
梁月脸一红,道:“怎么可能?像我这么含蓄的人,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顶多也是写首情诗。再说了,我又没有喜欢的女人。那……那文才兄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怎么样?”按目前来看,这厮真的没有对祝英台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啊。
马文才嘴角一勾,道:“你不是说,有些人会直接上门提亲吗?”
梁月干笑几声,道:“那、那真是猝不及防啊……像文才兄这样的家世,一般人家的姑娘都不能反抗吧。”
马文才一拍梁月的脑袋,道:“不能反抗?梁越,你此话何意?”
难道不应该是像他这样的人品家世,想要嫁给他的女人都能从杭州城北一直排到杭州城南吗?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梁月后排多了一个人——王蕙。她坐在梁山伯和祝英台中间,原本就不大的课桌显得非常拥挤。梁山伯尴尬地问她:“小蕙姑娘,你坐在这里,不嫌挤吗?”
王蕙一脸羞涩地笑道:“怎么会呢?是祝公子请人家来的。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额……梁月心想,一定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让祝英台吃味了。祝英台面无表情地看书,对梁山伯冷冷淡淡的。梁山伯想和她说话,根本就被排挤在外。荀巨伯对同桌梁月眨眨眼,然后转头问祝英台:“喂,祝英台!你和山伯,你们两个晚上睡觉有书山挡着,白天上课有人山挡着,你们真是好朋友啊。”
王蕙也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倒是祝英台让荀巨伯别开玩笑,然后荀巨伯才乖乖坐好。
梁月低声道:“巨伯,你这个促狭鬼,陈夫子刚刚看你了,别吵。”
荀巨伯立即端正了脸色。跟着陈夫子继续念完《汉广》。这时陈夫子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讲的就是诗经里面的思想都是纯正的,即使是《国风》里的俚语风情,讲的大多数是臣民对君主之无限爱戴。绝不能只在字面上来理解男女之事。知道了吗?”
像是强调什么,陈子俊又道:“那些浓诗艳词是万万不能学的。”
只不过他话音一落,秦京生就笑出了声,高声道:“夫子、夫子,我想请问这首诗是不是浓诗艳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