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边打得尘沙飞扬,近一百招下来,几乎都没分出个胜负。
夏礼珣想抓她抓不住,且对方还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他更是愤怒攻心。瞥着那边紧张不安的白宇豪,他盛满怒火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在避开柳雪岚一招后,他丢下女人,突然朝三人的地方飞过去——
“奉德王,你做什么?”好在白心染一直都在留意两人的打斗,见夏礼珣飞过来,且满带杀气,顿时反应极快的将白宇豪给挡在了身后。
虽说她跟白家关系的确不怎么样,但看在白宇豪真心实意的叫她‘大姐’的份上,她就不可能不管他。
“让开!”夏礼珣口气相当恶劣。
而这时,偃墨予不动神色的挡在白心染和白宇豪身前,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将两人掩藏了一大半,眯着眼,冷幽幽的看着身前暴怒的男人。
“奉德王,不知道本王爱妃和妻舅如何得罪你了?”
夏礼珣没想到他会掺合进来,冷眼斜睨着他,冷声说道:“承王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偃墨予冷硬的嘴角扬了扬:“他们一个是本王的妻子、一个是本王的妻舅,有人蓄意对他们不利,难道本王不该管吗?”
夏礼珣敛紧瞳孔,顿时哑口无言。
两个同样高大出众的男人就这么僵持的面对着。一个面相凶恶愤怒不已,一个冷峭从容面不改色。
“奉德王,你对你二哥就是这般态度?信不信我去父皇面前把你的糗样和无礼给他说说,让他来评评理?”白心染从偃墨予身后露出一颗脑袋。
闻言,夏礼珣更是铁青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目光冷傲的看着偃墨予身后,突然咬牙威胁道:“白宇豪,本王劝你回去之后立刻把这门亲事退掉,否则——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白宇豪刚想站出来,就被白心染给拉住了。这般文弱的书生要让他站出去,估计会被奉德王那厮给拍得尸骨无存。
看着面前这个张狂不羁的男人,白心染同样冷下了脸,走出来站在偃墨予身侧:“奉德王,你这是做什么?威胁吗?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逼着别人放手,堂堂的亲王什么不学,居然学做街头恶霸,你丢人不丢人?”
若说之前白心染还同情他,这会儿她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了。
这样胡搅蛮缠的男人是个女人都受不了。既然喜欢别人,那就拿出点本事去追啊,仗着自己身份高贵就来恐吓情敌,这还要脸不要脸了?
夏礼珣双拳紧握,狠狠的瞪着白心染。但察觉到对面的某个男人散发出来的寒意,他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某个女人,然后一甩袖,愤然的离开了。
他的黑脸、他的怒气都被众人看在眼中,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前去安慰他。
等到人走后,白宇豪从偃墨予身后站出来,赶紧朝柳雪岚那边跑过去。
“岚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
柳雪岚对他僵硬的笑了笑:“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你呢,有没有被吓到?”
白宇豪摇头,突然大胆的将柳雪岚的手握住:“岚儿,以后莫要再与他动手了,好吗?”
柳雪岚眸光闪了闪,有些不敢看他紧张的脸,默了默,她点头。“好,以后都不会了。”
那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以后遇到她也只会绕着他走!
“岚儿,我送你回去吧。”对于他们之间的事,白宇豪依旧没有多问,牵着她的手就准备离开。
“嗯。”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湿汗,柳雪岚眸光闪了闪,没有抽离,而是任他牵着自己。
看着那相携离开的两抹身影,白心染长长的叹了口气。
偃墨予随即扭头看了过来:“怎么了?”
“唉,我看着他们这样,都替他们急……”感慨了一句,她抬头望着他那冷峭俊逸的脸,笑道“还好我们当初没闹成这样,要不然我铁定烦死了。”
偃墨予轻抿薄唇勾了勾,抬手刮了刮她鼻子:“不知道当初是谁嚷着不愿嫁的?”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是要和她翻旧账的节奏?
“谁让你当初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对我是真是假,还拿什么报恩来搪塞我,根本一点诚意都没有。”
闻言,偃墨予突然将她带在了怀里,低头,薄唇覆在她红唇上,没好气的笑道:“为夫做的那般明显,你难道都看不出来么?”
“谁知道你——唔——”话还未说完,突然就被他夺去了呼吸。
等到气喘吁吁的时候,白心染腿软的靠在他怀里,伸手掐上了他腰间的软肉。
还好四下无人,要是有人看到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知道会不会骂他们伤风败俗。
其实现在认真回想起来,当时是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同的,只是他不愿明说,她也有心逃避,才会让她觉得有些不甘不愿。不过最后她不也是被他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吗?
“还敢撩我?”她的小动作让偃墨予眸色加深,伏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两人身体相靠,白心染又怎能感觉不到他的变化?
撇了撇嘴也就松了手。这几天,在宫里小住,这男人都没碰她,估计这股子火又积压了不少。也不知道晚上又要如何折腾她了。
“墨予,你说雪岚会顺利嫁入白家吗?”为了不让两人在外擦枪走火,她赶紧转移了话题。
其实她还真挺同情雪岚的。从她的嘴里听出来好像她还不能做正妻,这嫁给奉德王貌似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嫁到白家,有那个老太婆在,雪岚的日子又能好过吗?
还有就是看奉德王这样子,分明就不愿意撒手,这前有坑后无路的,雪岚的未来还真是让人堪忧。
偃墨予抿了抿唇,片刻之后才道出两个字:“不知。”
别人的这些事,他没心思去管,能否抱得美人归,那也得看男人的本事。
见他兴趣缺缺,白心染也没好再说下去。
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她拉起他的手往大街的方向走。
“墨予,听说还有一个月就是你父皇五十岁寿诞,既然出来了,那我们就四处逛逛,看能不能挑中什么合适的礼物。”
别人的感情她还真插不上手,也没资格插手,只能说看个人造化和缘分了。
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皇上的生日快到了,在宫里的这两日,她可是听说了不少的事。听说今年皇上寿诞会举办得特别隆重,四方诸国都会派人前来贺寿。
这不算小事,可以说算是件大事了,最起码在送礼上就是件大事。以他们现在的身份,敢随便买个东西去打发人么?
……
提督府
柳博裕怎么都没有想到今日竟然会迎来这位男人。
看着坐在高位上一身矜贵和傲气的男人,他尽管心有不悦,可面上也不得不虚假堆笑。
“没想到今日奉德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真是失敬。”
夏礼珣半眯着凤眸,冷傲的斜睨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一点弯都没拐:“柳大人,本王今日来也不是来同你寒喧的,而是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柳博裕僵硬的笑道:“奉德王有何事让人吩咐就可,何须自己亲自前来。”
夏礼珣淡淡的从他身上扫了一眼,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下,这才正过身:“柳大人,本王要你取消白柳两家的亲事。”
他的话没有一丝委婉,而是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
这让柳博裕顿时蹙起了眉,一张老脸布满了严肃,似是不解的直视着主位上的男人:“恕下官愚钝,不知道奉德王话中是何意?”
夏礼珣眯起了眼,似是没耐心跟他多说,直言道:“柳雪岚本王要了。”
“……?!”柳博裕顿时就有些脸黑。
听这霸道的口气,他是越听越不喜。当初可是他一直不接受岚儿,现在居然跑来跟他要人?
他当岚儿是什么,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弃的吗?
“回奉德王的话,小女的婚事乃是我们白柳两家商定好的,且已经定下了婚期,此事非儿戏,还请奉德王莫同下官开这等玩笑。”
“你认为本王前来就是与你开玩笑的?”夏礼珣冷冷一哼,更是直言不讳,“岚儿本王是要定了!本王的女人,我看有谁敢娶?”
“……?!”柳博裕眸中浮出一丝怒意,“奉德王,若是下官得到的消息无假,皇上有意在下月生辰宴上挑选一位身份尊贵的未婚女子配于你为妻。敢问奉德王,下官之女将如何被你安置?”
闻言,夏礼珣蹙了蹙眉。为何他没有听说过此事?
见柳博裕问起,他快速的收回脸上的异样,难得正色道:“本王是要娶妻,可侧妃之位不是还有两名么?”
听到这般话,柳博裕脸色青了起来:“奉德王,恕下官直言,下官之女虽然才貌不佳,但下官绝对不会让她嫁人为妾。况且小女婚事已定,断不可能更改。还请奉德王放手成全。”
夏礼珣顿时也冷起脸:“为何?难道做本王的侧妃还丢人了?”
“非也。”柳博裕面露寒气,说得斩钉截铁,“并非奉德王侧室分位低,而是小女不会委身于正室之下。想必奉德王也应该了解小女的脾气,就算下官同意,她也不会赞同。”
看着他的神色,夏礼珣抿了抿唇。突然问道:“她为何不同意?”
他也很想知道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以前对他穷追不舍,可是现在却对他冷漠如冰。他甚至不知道为何她要说那‘一夫一妻’的话。
柳博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这男人为何突然开始反过来纠缠岚儿,明明以前是他拒绝岚儿在先,现在岚儿终于能放手了,他却又如此霸道不讲理了。
他那一声重叹,让夏礼珣看出了几分端倪,不由的追问道:“柳大人何不说来听听,兴许本王听后能反悔呢。”
柳博裕皱起了眉,目光黯然深沉的看着他,犹豫了片刻才道:“奉德王既然要听,那下官就将原委说于你听。希望听过之后,奉德王能放过小女,莫要再同她继续纠缠。”
见夏礼珣脸色变得难看,他故意视而不见,接着说了起来:“岚儿对我一直都心怀有恨,就是恨我当年对她母亲不负责任。导致她童年艰辛且无家可归。我知道她心中有此心结,但我改变不了事实,只能尽量的弥补她。在她心中,她娘的事对她影响颇深,在男婚女嫁之事上,她断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再步她娘的后尘。所以奉德王说以侧妃相许,下官还请你收回这些玩笑话,莫要再同她有何纠葛。下官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岚儿哪怕是出家为尼,也断不会委屈自己做他人妾室。”
听着听着,夏礼珣眸底的光渐渐的阴沉起来,搁在桌上的手也渐渐的捏成拳头。
他知道那女人固执,可没想到她居然能固执到那种地步去。
出家为尼,她倒是敢!
此刻的夏礼珣根本就没想到柳博裕的一席话会演变成真,更没有想到不久后的某一天,自己堂堂的一名皇子居然会做出大闹寺庙之事,当然了,这都是后话,现在的他心里只想着让某个女人退婚罢了。
只要一想到她每日跟白家那小白脸亲亲我我的样子,他心里就火大的想杀人。
再想到不久之后那两人会结成夫妻,他这心里更是抓狂般的难受,导致这几日下来,自己没一天是睡安稳了的。
…
夏礼珣是黑着脸离开提督府的。
柳博裕自认为自己说得比较到位,见他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猜想对方可能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在大堂里独自坐了一会儿后,就起身去了柳雪岚院里。
自从女儿回来之后,这几日都分外的安静,这让他心里感到安慰的同时又深感不安。毕竟女儿从来都是个坐不住的人,像现在这样能在家里安安分分的待上一整日,对他来说都是分为稀奇的。
刚进院子,就看到在大树下枕着躺椅乘凉的女儿,他摇了摇头,叹气的走了过去。
柳雪岚闭着眼一动未动,还是丫鬟主动提醒她‘老爷来了’,她才慢悠悠的睁开眼。
“柳大人今天可真闲,今天又打算来说教哪般?”这几日她可是相当的安分守己,她倒要看看这老头还能说她哪样。
“老爷,您快坐下。”两名丫鬟抬了一张椅子出来放在柳雪岚躺椅的对面,讨好的请柳博裕入座。她们小姐老是跟老爷作对,身为丫鬟,她们都替小姐捏把汗,可是又不好指责小姐,只能帮衬着小姐讨好老爷。
柳博裕朝俩丫鬟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同你们小姐说。”
“是。”俩丫鬟应声,临走时还担心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柳雪岚见他那架势,笑了笑,调侃道:“有何事您老人家吩咐一声就成,我又不是没长腿,怎么能让你老人家亲自过来呢。”
不理她的玩世不恭,柳博裕坐在椅上,神色严肃的瞪着她。
“你跟为父说说,你跟那奉德王到底怎的回事?”
柳雪岚愣了愣:“什么怎的回事?”
“你还跟我装糊涂?”柳博裕拧起了眉,“刚刚奉德王都来府里了!”
柳雪岚诧异:“他来做何事?”
又来找她打架的吗?
可惜,她现在要洗心革面‘从良’了,才不跟那人一般见识。没见她这几日都安分的待在家里吗?她就是担心再发生那天那种事,所以现在门都不敢出。敢情那混蛋还找上门来挑衅了?
柳博裕叹气了口气,没回答,而是正色的反问道:“你跟爹说说,你对那奉德王到底还有没有意思?”
闻言,柳雪岚突然冷了脸,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老头,你什么意思?难道他来找我我就要对他有意思?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哪只眼睛看到我希望他来了?”
那混账,她躲都躲不及呢!
听到她这么一说,柳博裕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由于女儿的说话口气,顿时就瞪大了眼:“为父这是关心你,你还这么不识好歹诅咒为父,你、你、你可真是把为父气死了!”
“行了,别装了。”柳雪岚鄙夷的看着他,“都气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气出什么毛病,反而越气越精神。”
“……?!”柳博裕黑脸。
父女俩就这么瞪眼,片刻后,柳博裕才‘哼’了一气,警告道:“反正我不管你心里还有没有他,你就是不准再继续跟他来往,想跟他在一起,门都没有!”那种傲慢无礼的人做自己女婿,白给他他都不要,一个女儿就够他气的了,再来一个那样的女婿,他估计自己还没到寿终正寝,就提前进了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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