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干净整洁的雅房,此刻满地狼藉,碎瓷到处可见,不光如此,原本那些美味的菜肴此刻全都随着桌上的盘蝶牺牲在地上,汤汤水水、花花绿绿的东西不光连地上有,就连墙上也被其污染了,摆菜的桌子也四脚朝天的仰躺在地上……
且地上还有一名女子,身着破烂,长发凌乱的遮住瘦弱的双肩,埋着头正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这一幕,让殷杜心中忍不住的升起一丝怜悯。
“爷,您这是?”爷居然如此生气,还暴打女人?这还是他们冷静自持的爷吗?
看着手下神色中流露出来的怜悯以及对自己的不可置信,偃墨予突然觉得有一群乌鸦飞过自己头顶:“……?!”
嘴角狠抽,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下的表情和地上女人委屈、可怜、无助的摸样。
他上辈子肯定是欠了她的!
二十一: 请移驾房外
“王妃一路辛苦,吩咐下去,将热水送入房中,本王要亲自伺候王妃沐浴更衣。”屋子里传来偃墨予的吩咐声。
白心染一头黑线,瘫坐在地上的身子继续瑟瑟发抖的时候,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给腾空抱了起来,离开狼藉遍布的雅房朝着另一间房走去——
鲜少,不,应该说几乎不与男人接触的她,被这样当着别人的面公主抱,这姿势怎么想怎么让她囧。特别是男人的那句话‘要亲自伺候王妃沐浴更衣’,险些让她抓狂。
像受伤的小鸟依偎在男人胸口上,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她素手伸向了男人腰间用力的掐了下去,用着两人才听得到的嗓音冷声威胁道:“不想死就把姐放下!”
这无耻之徒,居然还想看她洗澡?!
王妃?谁是王妃?姐姐她不稀罕!
白家的人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可是在这个男人出现之后,她明显的感觉到白家人对这男人存在着某些畏惧,可见这男人地位并不普通,既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放在这古代,也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用过?
如今他盯上了自己,估计是‘山珍海味’吃腻了,特意换她这种‘青菜萝卜’尝尝鲜、刮刮油,还给她弄个什么王妃头衔,谁鸟他?!
对于她出口的威胁,偃墨予只是略略的挑了挑丰眉,俊脸柔和,似春风拂面,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被威胁之人,那绯红性感的薄唇勾勒出的弯度反倒了泄露出了他愉悦的心情。
腰间上的手掐得越紧,他嘴角的弯度越大,似乎对方不是在掐他的肉,而是在挠他的痒痒一般……
有外人在他们身后跟着,白心染只能耍点小动作,可是见对方视若无睹、甚至有些变态的露出喜悦之色时,她更是郁闷得都想张嘴咬上几口解气了。
这男人当真是变态!
她掐他脖子的时候,他还不忘吃她豆腐,此刻继续被自己掐,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等到一处陌生的房间被人放上洗澡用的大浴桶以及热水之后,房间里才只剩下他们两人。
眼看着一双不属于自己的大手突然伸向自己的腰间,白心染终于忍不住,一下就将其双手给打掉:“别碰我!”
看着她当真动怒的摸样,偃墨予也不敢逼她,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他指了指衣架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套女装,说道:“不想我帮忙,就快些,莫等水凉了。”
白心染皱眉,防狼一样的瞪他:“你给我出去!”
一路上她没洗过澡,这会儿也是想洗个澡的,可是要一个大男人在旁边看着,饶是她心理再强大,也没法镇定和接受。
偃墨予深邃的眸光在她纤瘦的身子上扫了一遍,突然走向了桌边背对着她:“我说过,就你这样的身材,我没兴致。我在此处,不过是想替你把风而已。”
闻言,白心染顿时感觉心中有无数头草泥马在拼命狂奔。
秀眉一横,素手指着房门低声讽刺道:“大爷,要把风,请移驾房门外。”
偃墨予突然转过头,脸有些黑:“给你一刻钟的时辰,若是你不能自理,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清洗。”
白心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可是赤果果的想打她的主意啊!
绷着小脸,横眉冷眼的对着男人,就是不动分毫。
在茅山村,偃墨予早就见识过这小女人执拗的性子,这会儿见她不动,眸光一沉,同样绷着俊脸又返身走到她身前,垂眸看着她,突然问道:“告诉我,你要做何?”
白心染咬牙:“我要回茅山村!”
“不行!”
“为什么?”他算老几?他说不行就不行?她就要离开、就要回去,怎的了!“给我个理由,否则别怪姐没事先给你打招呼!”
没气恼她的态度,似乎早就预料她会是如此反应,偃墨予眸光闪了闪,突然伸手执起她放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小手:“皇上赐婚旨意已下,你若反悔,可知这后果?”
眯着眼睛,看着他‘调戏’自己的手,白心染磨牙:“不就是死么?”
偃墨予掀了掀眼皮:“那你可知违抗圣旨是诛九族之罪?”
诛九族?白心染突然咧嘴笑了,只不过这笑却格外冷漠:“既然是这样,那我更是要违抗圣旨才是。诛九族是吧?那请您老人家赶紧去——哦,顺便替我看看,姓白的人都长着怎样一颗心,是白色的、黑色的、还是其他颜色的?”
以为拿家族的安危来威胁她她就会乖乖就范?
说句木良心的话,白家人的死活干她屁事!
听着她玩笑中饱含冷漠无情的话,偃墨予微微一怔,随即释然的勾了勾唇,伸手再次执起她的手握在手心之中,不过这一次却将她整个人拉到了自己胸膛上,低头凝视着她坦然冷漠的眼眸,低声说道:“放你走是不可能的。我说过圣旨已下,若抗旨不尊,就算你舍得白家人陪葬,我却不舍你丢掉性命。”
白心染突然被他一扯,鼻子瞬间撞上他结实的胸膛,不由吃痛的抬脚狠狠的踩在他脚背上,此刻,恨不得自己穿着一双十厘米的细高跟鞋!
“你给我滚开!别动手动脚的!”
曲肘,她紧接着给他胸膛一击,却被他快速的避开。
一得空,她冷眼放着寒光,并未就此打住,而是伏腰猛然的一个勾腿——
殷杜站在房门之外,他原本是有正事禀报的,只是因为先前的一幕让他一时只顾着生同情心,竟忘了正事,所以这会儿就等着自家爷从房里出来好禀报正事。
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自家爷从房里出来,反而还让他听到房里传来异样的动静,不由的再次为某个女人抹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他没想到爷会如此不正常,明明知道对方又聋又哑,居然还欺负人家。
想必是因为老夫人平日里太苛刻、严肃了,以至于让爷心里憋满了报复,所以才想着找这么一个弱傻的女人回来当撒气桶吧?!
一定是这样的……
房间里,白心染第一次动用了实力。她也是忍无可忍之下才想出手狠狠的教训这男人的。
看似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实则却各怀心思。
她的每一招,偃墨予都巧妙的避过,但也有他避之不及导致吃痛的时候,那就是眼前女人的脚力——
若不是亲自领教,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瘦弱的人,腿脚功夫会如此高深莫测,踏如风,立如松,出击敏锐,让人防不胜防,让他这常年习武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若不是这女人掌中势力薄弱,他还真不敢想象这女人会如何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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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给她的丫鬟
这算是白心染第一次与人过招,她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并未发挥实力,而是刻意避让,看着他佯装出来的落败,她心里也算满意。还算他有点风度!
于是乎,占了些上风的她气焰越来越高涨,不,应该说她发现到与人打架的乐趣,能如此‘活动筋骨’,也算是一种发泄。
被她连踢了两下,偃墨予面色就有些难看了。这女人得寸进尺了不是?
节节退避之后,他眼眸一闪,在女人再一次逼近时,他突然脚尖轻点跃过女人头顶,以肉眼不能察觉的速度出其不意的在女人背上出指点了两下——
“……?!”白心染正拿他当靶子练拳脚练得兴致高昂,突然浑身不能动弹,错愣之中察觉到身后有具身体靠近,气息将自己包裹起来,紧接着自己又被腾空抱起——
“王八蛋,给姐把穴道解了!”她顿时冷下了脸,奈何自己动弹不得,否则此刻她是真想咬人了。
不理会她的冷脸和骂语,偃墨予径直将她抱上了床榻,放在自己腿上,动手就要去替她解衣。
“玩也玩了,闹也闹了,再不洗洗,水就该凉了。”从发现她的秘密开始,他就知道这女人隐藏了太多,这只小野猫,看来以后要更加防备才是。
面前的男人用着认真的表情,温柔的嗓音就似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白心染睁着眼,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安。习惯了亲情的冷漠,习惯了别人的施舍,可是面对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态度,她一点都不习惯……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解着自己腰间的束带,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远远超越了平常的速度。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白净整齐,眼看着自己胸口露出肚兜时,她猛的回过神,眼角瞬间挤出一滴眼泪。
“不要——”平日里,她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装,装孙子、装傻子、装可怜,凡是弱者所具有的她几乎都装过,此刻,出于自我保护,她不得不改变方法与面前的这个男人周旋。
在她委屈的惊呼声中,偃墨予素手一顿,被她眼底的惊慌给吓了一跳。明知道这女人有伪装的成分在里面,可他还是莫名的心揪了一下。
放开她颈后肚兜的绳结,他抬手将她额前的乱发拂去,喉结滚了滚,沙哑的开口低声道:“我现在可以不碰你,你没必要如此害怕……稍后你自己清洗,晚些时候我再送你回白府。不要试想着离开,留下来,我自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人再欺辱你半分。可是明白?”
他指尖不经意的划过自己脸颊,白心染再次感觉心跳加速。看着面前言行温柔的男人,特别是那双墨黑的眼睛,深邃又迷离,就跟会吸人魂魄似地,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慎得慌。眼睫颤了颤,她放缓了语气,说道:“把我穴道解了,我不会走。”
她还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呢!
“嗯。”男人轻声应道,在她背上点了两下。
白心染速度的从他腿上跳开,单手环胸,指着房门皱眉:“你先出去,我不要人盯着!”
色狼,她都感觉到他身体又起了变化,要是留他在屋里看她洗澡,那她清白还能保吗?
还说对她身子没兴致,没兴致特么会硬邦邦的?!
“咳~”莫名的,偃墨予手捏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目光从她只着肚兜的身子上移开,随即起身大步跨出了房门,并将房门给掩上。
他是有想过留下来,可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居然差点忍不住……
如今婚期已定,还有半月时间,他都有些等不了了……
……
天刚入夜,白心染回到白府。
与她一同到白府的不是某个男人,而是一名穿着黑色劲装、表情冷漠的酷女人。
迎接她的也不再是白家众人,而是白翰轻和续弦夫人张氏。
“白大人、白夫人,小的血影,奉承王之令,以后就由小的侍奉白小姐。”从白心染身后站出来,冷酷的女人抱拳朝白翰轻和周氏率先开口。
面前的女子眉目冷峻、浑身上下非但没有一点女人味,反而散发出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这让白翰轻和张氏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很明显,承王殿下这是不放心这未来的承王妃!
白心染傻愣愣的站在两人面前,只有那双眼眸像是很好奇般,带着伪装出来的傻劲滴溜溜的转动着四处乱看。
对于一个又聋又哑且还带着几分傻气的人,白翰轻能说什么,即便有再多想说的话,可也要对方听得懂才是啊。不过面前的这个女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一头凌乱的发丝此刻也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垂落在身后,抛开那傻气的摸样,倒也长得漂亮。
与张氏相视一眼,白翰轻朝自称血影的女人点了点头:“承王殿下有心了,有劳血影姑娘照顾小女,老夫在这里先谢过承王殿下和血影姑娘。”
即便对承王先斩后奏的态度有所不满,可白翰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忍气吞下去。反正他现在正愁这个女儿的衣食住行,既然承王要插手,就让他插手好了,自己也落得清静。
离成亲的日子也不远了,只要把这女儿嫁出去了,他也就没什么可烦的了,相反的,自己能当上承王的老泰山,说起来,他也是占了好处的……
张氏一直都略显卑微的跟在白翰轻身后,既不吱声也没任何表情流露,只是暗中时不时的盯着白心染打量。当年的事她也是后来才听说,也是今日才见过这位又聋又哑的白家小姐,对她来说,府中突然多了一名千金小姐,她多了名继女,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坦。
好在眼前的继女傻里傻气的,不像另外一名,整天横竖看她不顺眼。
白翰轻派人去接白心染开始就已经为她安排好了院子。现在白心染回来了,且以未来承王妃的身份回来,白翰轻再如何不待见、不欢喜,也得给承王面子,所以白心染回来所住的小院也不是太差,虽然比不上另一位白家嫡小姐,可也算过得去。
对于这个傻气的女儿,白翰轻知道贺兰氏和白心碧心有不喜,所以把安排白心染的起居事宜交给了张氏打理。
被张氏带到新院里,看着打理得干净整洁的‘家’,白心染暗自摸着心口发酸。两世为人,‘家’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词,她甚至连家是什么感觉都没感受过。
这个张氏,血影叫她夫人,她知道这就是自己名义上的继母。
张氏人不算美艳,一身打扮虽然贵气,但言行举止却略显低调,用时下的话来说给人一种卑微的感觉。
没在大宅子生活过,可白心染也看过不少有关古代宅院的电视剧,一个能稳坐大学士夫人位置的女人,真有这么卑微?那还不被其他女人给欺负死?
张氏为人如何,白心染没心思去琢磨,对于白家的任何人,她都是没有好感的。她这具身子能被家族接回来,纯粹是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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