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白翰轻重重的唤道,“你不能抓她!”
“混账!”要不是看着地上血腥淋淋的尸体,贺兰氏都想上前呼两耳光了,“这妖女在白府为非作歹、暴戾杀人,你居然还维护她?”
“娘——”
“承王殿下到——”就在白翰轻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不知谁高呼了一声。
看着一身风华且严肃冷冽的男人出现,白府的众家仆顿时扔了手中的木棍,哆嗦得一下全都跪在了地上。
贺兰氏脸色更是苍白无力,在丫鬟的搀扶下,低着头也跪在了地上。
白翰轻心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赶忙拜跪行礼:“下官恭迎承王殿下,不知承王殿下前来,未曾远迎,还请承王殿下勿怪。”
跨进院子的偃墨予,冷眼带着慑人的寒意睨着眼前的一切。高大硕长的身躯在一身银白长袍的装裹下风华万千、矜贵卓雅,明明是让人耀眼的暖色,却莫名的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源源不断的在花园里扩散,冻得众人惊若寒蝉。
“都起来吧。”低沉的嗓音从那紧抿的薄唇里溢出。
众人哆嗦了一下,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谁都没敢带头起身。
主要是这承王殿下不是一个人前来,在其身后还跟随着大批身穿铠甲的侍卫……
视线越过跪在中间的白翰轻和面无表情的血影,落在不远处房门口的一抹身影上,偃墨予跨步上前,当看着一片铁海棠把通往房门的路堵得严严实实时,他冷硬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无视众人,脚尖轻点,瞬间越过碍路的铁海棠落在了房门内。
听到他来的动作,白心染有种想暴走的冲动,可一晃眼,这男人居然就飞到了她面前,让她忍不住的就翻了个白眼过去。
她是背对着众人的,自然没有人看得到她的神色,而偃墨予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收到她送来的白眼,顿时阴寒密布的俊脸就暖了起来,冷硬的薄唇忍不住的勾了勾。
这女人……
在众人紧张不安的注视下,他弯腰突然伸手将门槛上的女人给抱了起来。‘嘭’一声,房门随之被关上,直接将外面的一切彻底的与他们隔绝开来——
二十七: 谁知道你有没有
门外众人就这么又惊又愣的看着一个男人威风霸道的闯入别人家,且还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一个女子闺房。
从地上起身,白翰轻铁青着脸朝周围的家仆喝道:“还不下去,是想在这里等死么?”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赶紧低着头仓皇而跑。
“来人,将老夫人扶回房去!”承王这么快就赶来,且还带着这么多侍卫,他若是让母亲再在此停留,也不知道母亲会说出什么话来,到时冲撞了承王,可就不好收场了。
贺兰氏心有不甘,闹了半天,非但没折磨到那孽畜半点,反而让家里的仆人横遭惨死,这口气她是怎么都不想咽下去,可是看着一批严肃待命的带刀侍卫,她也敢怒不敢言,只好离开。
临走时,狠狠的拿老眼瞪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这个孽畜,迟早会让她好看!
看着母亲还算知趣,白翰轻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一身如同鬼煞气势般冷酷的血影,特别是那双冰冷至极的眼睛,让他到嘴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而房门内
被一个男人大模大样的抱住,碍于门外还有人在,白心染心里吐血,可却又不敢跟他起争执。
当偃墨予抱着她坐到床边,将她放在他腿上时,她赶忙挣扎着想从他身上离开。
“别动。”手臂圈在她腰上,将她按回胸前。
白心染忍着心中的不悦,皱着眉瞪他。这男人到底想怎样啊?!
面前的女人没了往日的那身破旧蓬乱,虽然此刻的她穿着打扮也只能说是朴素,但比起在茅山村的形象,可以说是光鲜亮丽了,没有胭脂水粉的修饰,此刻的女人洁净无瑕,摸样精致、粉唇嫩面,偃墨予盯着她容颜,黑眸不由的温柔起来。
只是对上那双对他充满不喜的眼眸,他紧绷着俊脸,没有松懈。
“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淡淡的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环境,他出声问道。
白心染扭开头,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这里不缺凳子,劳烦你放我下去。”
“发生了何事,可否与我说说?”
“我说这里不缺凳子,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若是你在这里住的不习惯,我让人另寻一住处,安排你过去,可好?”
“我不要坐你腿上!”
……
两人看似平静的说着话,可句句都是鸡同鸭讲。
白心染都服了他了。她觉得自己耐心已经够好了,没想到这男人耐心更好。他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么?
正当她耐性快到尽头之时,突然脑袋被人板正,对上那张峻峭迷人却冷感十足的脸。
“我知你不想在此,我——”
“你能不能放我下去!”白心染咬牙怒瞪着他。这男人特么一点都不看人脸色的?!没看到姐姐她快抓狂了么?这样抱她坐在他腿上,他们很熟么?
“不能!”终于,男人肯正面回应了,可是那俊脸却黑得像抹了锅灰似地,两个字溢出的同时几乎还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白心染突然缄默。
她认输了成不?
脸上是他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她抬手不客气的将他双手拍开,继续别开头不看他。
两人就这么叠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再说话。
随着空气的凝结,某个男人的俊脸越来越黑,放回她腰际的手越勒越紧,突然的,他双手一收,猛然翻身,就将腿上的女人给压在了身后的床面上——
“唔——”白心染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突然而来的唇压得密密实实。
男人的呼吸炙热,隐约的带着一丝狂躁,喷洒在她脸上。她睁大眼,对上他冷若寒潭的深眸。
紧咬着牙关,不让他进入,但唇上突然被他咬了一口,她忍不住吃痛,只好被迫的接受他的大舌在自己口里翻搅。
那心急又带着一丝蛮横霸道的吻让白心染险些吃不消,他所到之处,都似野兽扑食一般,让人憋气又难受,甚至两人的贝齿好几次都碰撞在了一起。
白心染差点都想骂娘了。
他到底会不会接吻啊!
血影说他有八个女人,可是这技术是八个女人调教出来的?他那八个女人怎么没被她咬死?
双手撑在他胸膛上,用力一顶,终于让自己的嘴巴得空,顿时忍不住的低吼了一句:“你他妈到底亲过女人没有?!”
哪有人接吻是跟狗一样,尽瞎咬的!
看着她红唇上淡淡的血渍,偃墨予深邃的眸光忽闪,别开了俊脸,半响才低声应了一句:“没有。”
“……?!”白心染心里发怒,可当看到他略红的耳根时,突然的,怒气被卡在了嘴里,一时有些愣了。
这什么人啊?是他先吻上来的,尼玛,居然还红脸了!
在诧异和好奇心的促使下,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猛的将男人的脑袋板正,瞬间,一头黑线,嘴角狠抽。
“……?!”还真红脸了!
对上她看戏似的目光,偃墨予尴尬的都想掐死她。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再来一次时,突然女人一脚踹过来,他本能的避开,撒手远离她的身子。
看到他略显狼狈的样子,白心染冷冷的将他从头打量到尾。最后总结了一句:
“也对,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跟人交配也不一定用嘴的。”
被她踹一脚,本就心有不悦,再听到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偃墨予面露黑气的重新靠近过去,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充满了不解:“你说的是何意?”
跟他说话就似对牛弹琴一样,可此刻又不是她发怒的时候,毕竟门外还有人。闻着他靠近的气息,白心染心里憋屈。吸了好几口气,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他好好谈谈。
“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你,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女人有女人,我就这么一棵山野里的小葱,连花都称不上,你怎么就老缠着我呢?爷,大爷,算我求你老人家了,赶紧回去抱着你的女人洗洗睡吧,别再折腾我了行不?”
从回来到现在,她就没心安过,这不,外面还躺着好几具尸体,全都是因为他造成的。他要不把自己弄到这地方来,那叫血影的用得着去杀人么?
“女人?”偃墨予轻喃出两个字。他想抱着睡的女人就在这里而已……“你可愿意做我的女人?”如甘醇的般诱人的嗓音突然贴近她耳朵问道。
“……?!”这是哪门子跟哪门子的事!“不愿意!”
听着她咬牙的回应,偃墨予眸光一沉,俊脸逼近了几分,“为何?”
她说了他这么多优点,难道就没有看上他?
白心染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跟他扯到这话题来的,这男人真够烦人的!
“你府里还缺女人么?都七八个你他妈的还娶我做什么?你也不怕女人娶多了肾亏?”勾唇,她讥讽的说出口。一想到他那张嘴不知道亲过多少人,她就浑身不舒服。
闻言,偃墨予也不压她了,突然搂着她腰身让两人坐起来,面对面,眸光紧紧的盯着她,沉声问道:“谁告诉你本王有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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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莫看我是朵娇花就怜惜我
白心染是真不耐烦了,拉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退了退,与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冷眼防备的看着他:“你有没有女人我管不着,但我请你放过我,让我离开这里。你爱娶谁娶谁去,别跟我开玩笑了行吗?”
她知道他安排血影在她身边是保护她,可是这样的生活真不是她想要的。先不说白家的人人品如何,就这短短的一天,她都能看出白家的人对她的怨怒和排斥。在这么一个环境下生活,就算衣食都富裕那又如何,指不定自己哪天就被那白家千金小姐和白老巫婆给弄死了。
偃墨予绷着俊脸,墨黑的眼底浮出一丝不喜,想将她抓过来,却被她躲了开。“过来!”
白心染不为所动,眼中的防备更重,在他要抓上来的前一瞬,一个翻跃,顿时离他数米远。
见状,偃墨予捏了捏拳头,生出几分冷意:“过来!”若不是外面还有人在,他现在真想把这女人就地正法了!
从他开始亲自己的那一刻开始,白心染就想逃,现在见他了脸,一副想吃了她的摸样,她都恨不得自己能化作一缕青烟飘走。
可惜她没这种本事!
从什么时候起,这男人变得这么讨厌了?当初她一时好心救下他,没想到他却让自己陷入这种困境。前途无望,回去无望,心里似乎对什么都无望了一般,拔凉拔凉的找不到一点依附。
这种感觉好似她是一名农夫,而这男人就似一条奸诈的毒蛇,没有知恩图报就算了,到头来居然随意篡改她的未来!
她现在该怎么办?离开?不可能。要她嫁给他,那更是不可能!
他都那么多老婆了,她又不是犯贱,更不是找不到男人,非得去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那还不如拿把刀跺了她好了!
硬碰硬?她讨不到半点好处。白府的人已经够麻烦了,如果把他也得罪了,那自己岂不更是孤立无援?
可要她讨好他,她又不甘心。不讨好他,他都想吃她了,要是她再谄媚,那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皱着眉头,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男人黑着脸一步步的朝自己走过来,白心染下意识的往身后退,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直到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她终于受不了的低声喊停:“王爷,你别逼我了行不?”
既然硬的不能来,软的又不想做,那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以理服人!
“过来!”偃墨予气得都想掀桌打人了。这女人说的是什么话?他照顾她难道不好么?
明明是高贵的千金小姐,却非要在那贫穷的山里过活,她就不觉得委屈么?明明自己耳聪目明、嘴快聪颖,却甘愿自己作聋作哑,饱受别人歧视。她就不觉得难受么?
她不觉得委屈,没关系,他替她委屈,她不觉得难受,他同样替她难受……
只因,这个女人住进了他心底,让他不舍她委屈和难受……
他执着的让她过去,可白心染同样也有自己的执着。
皱着眉头,她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劝道:“王爷,你这样逼一个弱女子是不对滴。你堂堂一介王爷,身份高贵,怎么做这种逼迫别人的事呢?咱们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你行行好,就把这缘分捏死了吧?”
弱女子?偃墨予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她哪点弱了?跟她相识这段日子以来,他几乎没讨到多少便宜。她就跟只爱折腾的鸟儿似地,折腾得他每日越加心痒难耐……
哼~早晚有一天,他得把她给关进笼子里好生养着,看她如何折腾!
“过来!”不理会她半求半劝的话,再次低声命令道。
“爷,大爷!世上花草千千万,你老人家大可随便爱,莫看我是朵娇花就怜惜我,我不需要别人怜惜的。你还是走吧,家里还有许许多多娇花等着你去怜惜呢,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行不行?”
“过来!”
“你这样做是不对滴,我是黄花闺女,你这样一直占我便宜,我今后的夫君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过来!”男人冷冷的瞪着女人,开始咬牙切齿。
“亲,别这么执迷不悔了,回头是岸才是对的。姐姐我从小就皈依三宝,立誓不受尘缘困扰,否则会天打雷劈的,你可不能逼我下地狱啊!”
“本王再说一次——过来!”男人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这该死的女人,越说越不像人话了!
两人就这么对持着,谁也不让步。
直到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王爷,您在里头么?”
门外,赶到白府的殷杜得知自家爷在屋子里,赶紧上前来询问。
一听到有人靠近,白心染心里一惊,而就在她这恍神的瞬间,一道身影快速逼近,让她逃无所逃,落到对方怀中。
“你!”白心染吐血,腰间的手臂收勒得很紧,让她感觉有遭勒死的前兆,对上男人一脸的冷气,她咬紧着牙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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