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女子冷冷的看着屏风后烟雾缭绕的水汽:“进去搜。”
鱼贯而入的士兵们四处搜查,拉开了屏风,侯希白温和有礼的看着他们,眉角闪过了几丝不悦:“独孤小姐有何事?”
侯希白刚健的肌肉偏白,即使不着寸缕的泡在水中也是文采风流,俊美非常。
“原来是侯公子”独孤凤眼中闪过一丝赞叹:“我奉父亲之命捉拿朝廷钦犯,并不是有意叨扰侯公子,还请侯公子让我们搜一搜”
侯希白看似不以为意,实则态度已经不太好:“小姐要找的钦犯姓甚名谁,侯希白遇人甚广也许能帮一帮。”
他话中又诚恳又带了几丝坦然的逐客意味,独孤凤一时也拿不准他和程烟苏到底有不有关系,但是她并无意得罪极为神秘的侯希白。
眼见整个房间都搜遍了,独孤凤才笑道:“叨扰侯公子了,独孤凤告退,改日并将登门谢罪。”她走出房门眼睛一眯,“传令下去,盯紧侯希白。”
侯希白见独孤凤离开才将烟苏从水中带起来,她一身红衣湿透,露出了曼妙的曲线,红衣的裙摆还飘荡在水中,浴桶并不小,但他总能嗅到烟苏身上冷清的香气,白皙水嫩的肌肤同样在考研他的忍耐力,侯希白昏沉沉的瞥过头:“烟苏,容我换上衣服。”
烟苏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看着她,声音毫无起伏:“你换啊···”
侯希白,声音微微懊恼:“你先转过身去···”
烟苏奇怪的看着他:“不用了躲了,刚才在水底我都看光了···”
侯希白的耳根,红了···妹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决定不说他大腿上有三星连珠的痣了···
看到侯希白恍然的模样,烟苏决定还是好心的安慰安慰他:“这没什么,你看一次,我看一次,其实谁也没吃亏不是···”
侯希白终于完全的僵硬了···
···
独孤凤离开青楼前突然止了步,对身后的独孤雄说:“你也留下来看着侯希白,他的武功只怕你才能牵制一二”
独孤雄:“小姐,我们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多情公子身上吗?他红颜知己遍布大江南北,这程烟苏也不过是传闻与多情公子有旧而已。”
“我独孤阀何等势大,为了程烟苏奔波了将近一个月,连个影子也没有找到”独孤凤冷笑,“这样奇异又美丽的人儿,只怕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得下的,否则正是群雄赶往洛阳的时候,侯希白怎么会来襄阳小住。”
独孤雄:“小姐说得是。”
···
侯希白:“寇兄和徐兄可在附近?”
烟苏摇头。
侯希白一踏出房门便知道有人在监视他的行踪,如此他一个人要避开独孤阀的耳目带着烟苏离开襄阳几乎是不可能的,侯希白叹了口气:“都怪我···”
这倒是实话,如果不是侯希白这个双龙故交的出现,他们不会将眼光聚焦到这栋青楼,凭烟苏的本事没人能找得到她的踪迹。
烟苏:“你到襄阳来干什么?”
侯希白:“我本来是在襄阳附近,听说独孤凤带人围堵你,就进城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他看一下散发着萎靡气氛的环境,苦笑着解释,“青楼是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不过现在是好心帮倒忙了。”
烟苏目光闪了闪:“我天亮之前会回来”她跳出窗子之前还回头加了一句,“那个弹琴的,让她进来弹着听”
烟苏的气息瞬间在夜空中隐匿了踪迹,侯希白知道自己并没有帮倒忙,还可以当目标物用。
只是当着自己钦慕女子的面招妓,他其实万分纠结····
独孤凤已经留下了气味,烟苏循着味道快速的跟上她,独孤凤没有在城内骑马,此时走得不远,她身边跟着五六个功夫不错的护卫,一会儿功夫推门进了个豪华的宅院,宽阔的大门一关,只剩下门口两个石狮子怒瞪着路人。
独孤凤遣退了下人,单独走进偏房内。
这间房气味极其浓重,因为期间不停息的焚烧着香烛,味道甚至飘荡到了整个正屋,一个新漆的牌位立在案头上。
独孤凤抓了两把纸钱细细的丢在铜盆里,嘴里念叨:“大哥,今天在襄阳城外程烟苏和她两个哥哥已经露了踪迹,他们想要去洛阳一定得到襄阳城内坐船,我且就在这儿守株待兔,等抓到了小贱人,我必然将她千刀万剐已祭奠你在天之灵。”
人家都要砍你了,你总不能伸着脖子喊随便砍吧···烟苏随手洒下几颗种子,尖锐的蔓藤猛的向独孤凤刺去,独孤凤大概在T5到T6之间,现在烟苏想要杀掉她,付出的代价很大,同样独孤凤想要杀掉烟苏也是不可能的···
独孤凤用的乃是碧落红尘,独孤阀登上奇功绝艺榜的轻功,其中蕴含了奇门遁甲之术,一般人甚至很难抓住她的踪影,从某种程度上是各门武功的克星,但烟苏使用的不是武功,蔓藤也并不需要跟得上她的步调。
道家这一门烟苏研究得最透彻的就是阵法,完全就是压着独孤凤打啊···这样猛然之间的攻击一时骇得独孤凤无法还手,但是这种奇异的攻击已经让她猜到敌人是谁了。
独孤凤吼道:“程烟苏,藏头藏尾的算什么事儿,有本事出来啊···”
出来让你喊人一起群殴啊···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啊,妹子小心的捏了一个阵,独孤凤维护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策的牌位被爆成碎片。
“小贱人,滚出来”
独孤凤砍断了所有的蔓藤,癫狂的看着四周,却没有发现烟苏的半点踪迹···说是突击,这个莫名其妙的攻击更像是戏耍,更让独孤凤想不通的是,整个府中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到打斗声,她不得不服暗自提高了警惕,独孤雄也传来了侯希白美人在怀,饮酒听琴的消息,关于烟苏的消息又断了···
独孤凤下令再次搜查程烟苏的踪迹,没有半点收获,第二天清晨,独孤雄重伤被人抬回来:“若不是我警醒,只怕当时就没命了。”
独孤雄的整个左臂都被生生削掉,离心口不过只有一寸,即使能救活,一身武艺也全部废了。
即使是心性极高的独孤凤也不由感到一阵胆寒,她猛然想起独孤策被送回来之时泛着白浆被生生砸了一个洞的脑袋。
这回惹出来的,真真是一个心狠手辣善于忍耐的煞星···
独孤凤败走
“启禀小姐···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独孤凤猛的抓起茶杯,双手剧烈的抖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摆了摆手示意属下出去。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独孤凤的眼下已经堆积了一片青黛,她现在已经分不出人手来监视侯希白,并且她同样不相信侯希白和隐匿在城中的烟苏有任何关系,夜夜笙歌的多情公子确确实实是在这里会许久不见的红颜···诡异而不留余地的刺杀已经给独孤凤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她不知道每一个走过的护卫在今夜会不会成为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即使是她手下最忠诚的护卫,看向她的目光也暗含着恐惧,最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伸着脖子等死···
侯希白引导柳絮躺在床上,烟苏正好从窗户跳进来,她身上干干爽爽的没有任何血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刚砍了人回来的。
侯希白却知道,独孤凤这几天很不好过,身为独孤阀的大小姐,她大概从出生开始就没这么憋屈过。
想杀了烟苏泄愤根本就摸不着边···
烟苏并没有搭理侯希白,这种循环式的恶作剧对她来说并不轻松,她面对的是整整一个军阀的顶尖实力,为此她白天没有一刻歇息。
所有的时机都需要用更多的力气一击必杀,一旦独孤凤反应过来带人围攻她要脱困就很难。
每次进入侯希白的房间,烟苏不是食用大量食物就是闭眼睡觉,整整五天侯希白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
烟苏睡觉都坐在椅子上,这样既可以保持警觉性又能最快速的处理突发状况。
这个瑰丽的少女,皮肤白皙,身姿纤细,居然将独孤阀的精锐玩弄于鼓掌之间,最重要的是她只有十几岁···每一次出去她都极为沉稳,从来没有因为独孤凤现在的困境而露出任何情绪,不欣喜也不暴躁,甚至她用来对付独孤凤的都是彻彻底底的阳谋,但江湖中从没有一个人将阳谋用得如此成功。
这当真是有仇立刻报的性子!
侯希白也从没有想过,会钦慕一个娇娇嫩嫩如或骨朵一般年岁极小的少女,并且越相处,越诱他深入,只想看看这个花骨朵到底能开出一朵怎样的花···
事实上他不知道,这朵花儿早就开繁过了。
天亮了,烟苏在第一束阳光照进屋子的时候准时睁开眼,她精神极好,轻轻一跃就离开了房间。
侯希白顺势就将柳絮唤醒,柳絮也是个难得的美人,除去面纱之后更有一股超凡脱俗的味道,她攀着侯希白的胳膊娇笑:“公子····”
侯希白脸上带笑,心中却难起半分涟漪。
现在是白天,烟苏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探清楚独孤阀任何可能出现的地方,她一反常态的摸进了独孤凤的房间,独孤凤这几日一直都是白天休息,她被沉重的压力逼迫的需要少量安神香才能睡着。
烟苏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了独孤凤的左肩,如果不是独孤阀绝世的轻功,独孤凤一定会立刻毙命。
“我猜就算我现在呼救也不会有人进来”独孤凤见烟苏没有回答,心又沉了一沉,面上却笑着说:“这次,我可终于见着你的真面目了,当真是个美人,我哥哥与你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哥哥。”
独孤凤已经被养成了夜晚提高警惕的防备模式,万万没有想到烟苏会在白天正大光明的刺杀她,悲剧的是她现在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烟苏没有答话,她手中的刀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刀被挑开了,蔓藤缠着独孤凤拖延她的步伐,烟苏面对的是带着面具的影子刺客,两人都没有说话,几乎是不停顿的砍杀,这完全是一场无声的奏乐···
独孤凤乘机砍断了蔓藤从门口跑出去,影子刺客现在缠着烟苏同样是将她禁锢在房间内。
至于他到底是借独孤凤的手玩死烟苏还是专门来保护独孤凤···不管是哪个理由,这家伙都挺讨厌。
烟苏猛的洒出一把种子,大部分化成蔓藤,接触到他皮肤的一部分也许会钻进他体内,真正阻挡住影子刺客的是并没有成长的种子,大多数江湖人都会将这玩意儿当成蛊虫之类的东西,影子刺客也不例外。
烟苏跳进侯希白的房间,拉开椅子闭上了眼睛,她这一睡就整整睡了一天。
烟苏醒来的时候侯希白坐在餐桌前,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食物,侯希白:“独孤凤已经率人返回洛阳,如今倒是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
烟苏拿起来筷子,一直没有表情的脸终于柔和了一点,这些天为了保证最高效率,她每日只食用一顿。
要躲开独孤阀紧密的包围和效忠独孤阀的江湖人士,烟苏废了不小的劲,她将自己当成独孤阀的影子,随时扑上去啃他们一口。
侯希白:“如果是我遇见整个门阀的围堵一定会先逃离再谋定而后动···”绝对不会做出一个人抗击整个门阀的行为,最令侯希白感到惊奇的是,烟苏居然成功了,这件事不日传遍整个大江南北,烟苏的名气绝对不会逊色于她两个哥哥。
烟苏难得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影子刺客的信息···”
侯希白一愣,坦然的说:“上次之后我特意查探了此人,但他隐藏十分到位,我只能判断他使用的是魔门武功,很有可能和我一样师承石之轩。今天你又遇到他了?”
烟苏:“他阻止我杀独孤凤···”
侯希白脑中立刻涌现了诸多猜测,但是由于没有证据都无法得到有效的证实。
烟苏已经将整个桌子上的食物吃了个干净,她站起来:“我走了”
侯希白:“路上小心,我在洛阳等你···”
···
与寇仲他们的十天之约现在已经过了八天,烟苏一路上恢复自己使用过度的精力,到达深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九天。
一道犀利的剑气凌空刺到她面前,透明的屏障挡住了跋锋寒的剑,徐子陵猛的挑开跋锋寒,沉声喝他:“你干什么?”
跋锋寒双眼射出疯狂的精光:“我跋锋寒前来中原就是为了挑战各路高手,达到武学的巅峰,如今面前站着这样一个高手,我跋锋寒岂能不战!”
寇仲:“老跋,你胡说什么?”
跋锋寒:“既能从独孤阀准备万全的陷阱中毫发无伤的逃脱,怎么不是高手,你们休要拦我。”
烟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你若能砍到我,我就和你打···”
跋锋寒冷哼:“口气莫太大”
徐子陵和寇仲对看一眼,也不阻拦了,颇有兴味的靠在树上嬉笑着盯着跋锋寒。
连明悟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跋锋寒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烟苏维持的屏障以跋锋寒现在的心境和实力是破不了的,但跋锋寒并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烟苏靠着大树睡得很香,力气尽失的跋锋寒双眼圆瞪,无奈的喘着粗气。
他算是明白了···这是自己凑上去找虐!还被虐得挺嗨皮···
27初到洛阳
洛阳居天下之中;既禀中原大地敦厚磅礴之气,也具南国水乡妩媚风流之质;河域文明发达,因此繁华美丽不是一般小城能比得了的,城门恢弘大气,四周车水龙;格外的热闹。
几个都不是第一次进洛阳城;寇仲和徐子陵俩穿着短衫;脸上带着丑陋的面具;掩住了本身非凡的长相;又可以收敛了自身的气质,一时倒也不引注目。
烟苏换下了一身红衣,穿着并不出挑的黑色棉服;头上戴了个纱帽,行走之间能看到尖尖的下巴,这一点白皙绽放着美玉般的柔光,仿佛黑夜之中划开的一丝亮光,勾着窥其全貌。
来往之眼睛粘连着一时也离不开,莫不猜测纱帽下是何等的美,一顿足一回首间都带着芳华。
跋锋寒虽然也带了面具,气势没有收敛,正如同出窍的利剑,惹得避其锋芒,对许多都有震慑作用,倒没有敢上前揭开美的面纱,他本却是一脸苦笑:“们好妹妹怕是藏不住,裹严实更撩了。”
跋锋寒说话肆无忌惮,三个男都狠狠瞪了他一眼。
明悟走前面带路,他显然对地形很熟,几个小道七拐八拐的眼前就开阔了:“小姐这边请,三位也请”
为毛要分开说啊,明悟道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太偏心鸟···
前方是一条繁华的大街,一栋建筑极为有特色的小楼展露几眼前,这栋楼开闹市,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