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和宋妈妈一组,郑妈妈和何妈妈一组,原来查过的,这次就结伴再查一遍,若是还查不出缘故,就先将少奶奶屋里的东西都换一遍,换上的东西,四位妈妈都先检查一遍。如今少奶奶精神不济,咱们就更得谨慎上心的办差,这事我即刻传信告知少爷,少爷想必会尽快赶回家中,到时,若真有什么魑魅魍魉,就是掘地三尺,我都得挖出它个现行来。”
云大管事的话,让四位妈妈们一下子警醒了,越发认为背地里暗害苏雨的人段数极高,方才她们险些便要起内讧了;至此,五人心中便认定了苏雨是着了算计,无一人相信她是正常的反应。
那封信是云大管事通过曾林留下的隐秘渠道发往京城的,飞鸽传书,不过一夜的功夫便能到京中,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信是如期到了京中,但收到信的人却没能如期将信送到曾林手中。枭宠女主播
曾林抵京后,将随他而来的林姨娘和玉蓉安置在施府,自己便住进了凉王府,每日不是忙着去走访曾家的昔日故旧,便是与凉王及其一众幕僚商议事情,曾林身份特殊,又有一身才华,没多久便得了凉王的十分看重,将曾林视为子侄,时常带在身边。
这不,就连皇家的春猎之事,凉王也将曾林带在了身边,有皇家人在,猎场四周被围的水泄不通,云大管事递给曾林的这封急信,便一直滞留在收信人手中,直到五日围猎结束,曾林与凉王重返京中。
于是,曾林在那一日中,便收到了两封家中来信,一封是苏雨的信,是通过驿站寄来的,信里说自己和孩子很好,而且托他的福,阿清已经得了二表舅的看重,愿意指点阿清一二。
但第二封尚未开封就让曾林惊了一跳,云大管事来的信,而且有加急的暗记,一瞧时间,竟是五六日前发出的信,曾林慌忙拆开信,读出暗语,信中的消息竟是,“少爷,少奶奶着了小人门道,腹中胎儿恐会不保,小的无能,尚未查出因由,望少爷见信速归!”
曾林当时便惊出了一身冷汗,拖延了五六日了,雨娘和孩子,会不会已出了岔子?不敢再猜想下去,曾林立即去寻了凉王辞行,告知家中发生了大事,他必得马上离京回家一趟,便带了当归和几个护卫,马不停蹄,星夜兼程地往广宁府赶去。
曾林从京中出发之时,正是老大夫进府为苏雨诊治,言道若长此以往下去,恐胎儿有损的第二天,彼时,在曾府中,苏陈氏一门心思操心苏雨的身体状况,施夫人和顾妈妈等人一边担心苏雨的身体,一边还在找那“害”苏雨的东西和人,听说去了急信往京中,却一直不见曾林的回音,施夫人也在心里责备了曾林几句,怎么就不分个轻重缓急,这么大的事,怎么就连音信都没呢?
施夫人领着众人,一边给苏雨试着能用的偏方,一边悄然无声地将苏雨屋内的东西尽数替换了一遍,替换下来的东西,远远收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小院里,这么一折腾,竟是起了效,苏雨的孕吐算是得了控制,也能进些滋补的食物了。
至此,施夫人等人越发认定了苏雨是中了招,只是她们没能看破这到底是个什么局,用得是什么东西,越发地提起了心。重生赌石界
曾林连夜快马加鞭地赶路回广宁府,赶路赶得急,到家时已是夜幕时分,见着云大管事,顾不得自己一身的疲累和满身的风霜,张口就问,声音很是嘶哑,“少奶奶怎么了?孩子保住了吗?”
“回少爷的话,少奶奶和小少爷都还好!只是小的惭愧,至今没得查的蛛丝马迹,如今少奶奶吃得是舅爷铺子里送来的东西,饭菜都是宋妈妈和亲家太太亲手做的,少奶奶正房里的摆设全给替换了一遍,如此,少奶奶才算是缓和了些。”
听闻苏雨和孩子都侥幸得安,曾林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些了,当下便先去洗漱了一番;云大管事趁着这个空档,很快便将少爷回来了消息传遍了府里上下,待曾林洗漱好,顾妈妈和宋妈妈已经侯在屋外,随时等候召见了。
曾林顾不得腹中饥饿,先招了两位妈妈进屋问话,两位妈妈很是惭愧地诉说了自己等人不仅没能堪破幕后人的诡计,反而还险些因为抓不到对方的马脚而疑心起有内鬼,差点自乱阵脚;实在是有负少爷和少奶奶的信任;幸好后来有施夫人过府坐镇,又有亲家太太来帮衬着,她们才能防的滴水不漏,没酿出大祸端来。
问完了两位妈妈,曾林草草用了些饭食,便回了正房,亲自为苏雨诊脉,见苏雨果真母子皆安,这心,才算是真正安定了下来,忽而又想起什么,问道,“这时辰不是还有些早么?少奶奶怎么就歇下了?晚膳可用了?”
顾妈妈站出来回道,“想是受了之前的影响,如今少奶奶作息有些乱,困了时便得歇,饿了就得马上吃对胃口的东西,闷了就得找些消遣,什么时间却顾不得的;少奶奶顺心还好,就不怎么吐;若是不顺心,就会吐得很厉害;咱们如今,都是顺着少奶奶来的。”
顾妈妈这么一解释,曾林便没在这事上多做计较,挥挥手让几人先退下,自己躺上床,抱着苏雨入了眠。
夜半三更时分,苏雨又饿了,闭着眼朝外边喊道,“顾妈妈,让小厨房给我做鱼肉饺子和鸡蛋羹。”
喊完话,才觉察到身边还睡着一个人,侧过身,目光正好和曾林对上,“相公,你回来了!”
第70章 里外
随着四更时分的打更声响过;寂寂无声的皇城中开始一点点慢慢苏醒了过来;乾极宫正殿仿佛一刻间亮如白昼,宫人太监们往来奔走不停;新的一天从这一刻开始。
整个皇城如乾极宫一般四更即明的便只有西南边的慈宁宫;新帝嫡母——如今的东太后姜太后的居所。
自亲子孝烈太子故后,当时尚是皇后的姜皇后便养成了四更即起;起身后漱洗毕;先到东侧院开辟出的佛堂里;为孝烈太子点燃三柱清香;无论春夏秋冬;近九年的时光里;无一日例外。
四更的打更声一响完,两位姑姑并七八个宫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姜太后的寝宫内室,低眉垂目,一言不发地伺候姜太后起身,打扮收拾妥当后,再服侍着姜太后前往宫内的佛堂,两位姑姑随侍入内,几个宫人在佛堂外的穿廊等候。
点燃三柱清香,默默诵念完往生经,姜太后这才转回寝宫,在五更时分上朝的鼓声敲响时,开始用起自己的早膳。
“寒霜,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在姜太后还是皇后之时,不论是和先帝,还是和先孝烈太子共用膳食时,她都怎么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老规矩,如今夫君、儿子皆先她而亡,她似乎也随之而去了大半,只在这早晨时,还愿意说上几句“真心话”。
在长桌两侧的各领着两名宫人伺候着姜太后用膳的两位姑姑,是姜太后进宫时带进来的两个大丫头,一名寒霜,此时在姜太后左侧伺候,听见姜太后问话,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令身边的一位宫人结果活去,上前到距姜太后五步,福身低头回道,“太后娘娘,今日是长历元年三月十二日,今年的恩科会试便是今日开始。”
姜太后慢慢地咽下一只水晶虾饺,然后便搁下了筷子,仿佛是听了寒霜的话才恍然大悟的模样,似在向寒霜确认,又似在自言自语地道,“都三月十二了啊!这日子过得可真快,你们说是不是啊?”
可不等寒霜等人答话,姜太后便转了话风问道,“寒霜,朝堂上可定下了武举的日子?是哪一天呢?露白,这些都撤了吧!上贡的普洱茶不是到了吗?茶就就上普洱吧!”
寒霜恭敬地回了,“已经定好了是三月十五那天开始,国公府上,有三位少爷参加,其他旁支庶支,说是有二十几位少爷也会参加,满京里屈指算算,就数咱们公府里人丁兴旺了。”妃常本事:废柴王妃狂天下
寒霜多嘴了这么一句,本是想让姜太后也跟着高兴高兴,可姜太后神色间,却丝毫不见变化之色,寒霜也就很识趣地闭口不再多言了。
这时,露白从外面奉茶进来,一边上茶,一边回禀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来给您请安了!”
“今儿不是十二么?哀家不是早就定了逢五逢十才是请安的日子?她这会儿过来请安,可说了是为何而来?”一边品着茶,姜太后一边有些满不在意地询问道。
“您怎么忘了,三月三十不是您的千秋寿辰么?皇后娘娘想是定好了怎么给您操办,先来禀报您一声,看您可还满意?”
姜太后重重搁下了茶盏,嘴角泛起一丝讥讽道,“先帝薨逝连周年都未过,哀家一个寡妇,孝期还未除,做什么寿辰?你去传哀家的懿旨,哀家要为先帝守丧,今年的寿辰不必庆了;今儿不是请安的日子,哀家就不见皇后了,让皇后领了懿旨回宫去吧!”
柳皇后来请安却被姜太后拒于门外之事,在慈宁宫中连一丝浪花都未掀起,宫人们依旧沉默寡言地忙着自己份内的差事,姜太后在宫内的园子中散了几步,便又回到佛堂内开始抄录经书,似乎心无法真正定下来,总是抄了裁,裁了抄,如此三番两次之后,姜太后也不再勉强,搁下纸笔,出了佛堂,让露白和她对弈起来。
“凉王可去过大佛寺了?”姜太后执黑子先行,黑子方落,便开口问道。
“入京后去过两次,凉王妃倒是去过三次了。”
“他们可见过慧慈了?”
“尚未得见,听说是慧慈师太随慧悲师太闭关研习佛法了,此间不接见任何香客,是以并未得见。”
“慧慈倒是一如既往是个乖觉的;她这会儿避着些也好,且让梁氏再风光些日子好了,咱们这位皇上,怕是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从生母身边抱走,等凉王立起来了,哀家就送份大礼给梁氏;烈儿,你在九泉下安歇吧!母后一定会帮你报了大仇的。”弃女有罪,霸皇宠不得
见姜太后自说自话,露白只恍若未闻,心神只集中于棋盘之上,并不与姜太后搭话;姜太后见露白一幅木头人的模样,便歇了这话头,又问起了别的,“不是说曾家那条漏网之鱼——那个玉童子也进京了么?他有什么动静?去过大佛寺了么?”
露白斟酌了一番才回道,“曾家那位小公子是踩着凉王的脚后跟进的京,带了一房妾侍,是林家族中的一个孤女;妾侍安置在施侍郎府上,自己却是住在了凉王府里,一直随着凉王进进出出,连之前的春猎,凉王也带了他一起去;不过如今却是离京回了广宁府,奴婢斗胆让人查了查,原是他留在家中的已有身孕的妻室出了岔子。”
姜太后脸上的神色稍微变了些,语调中也带着三分趣味,“哦?他娶妻了?岳家是什么人家?”
“门第很是悬殊,曾家小公子娶的那女子,不过只是个家中有个小铺子,几十亩田地的一个小门小户人家养大的。”
“农户家的女儿?”姜太后饶有兴致地喃喃自语着,连落子的动作都缓了缓,复而抬起头来,吩咐道,“露白,把这女子护住了,曾家有这么一位当家主母,哀家老怀甚安啊!”
话说出口后,苏雨又觉得有些不真切,许是自己眼花了,明明睡前都没这人的,“难道真的是自己太思念相公了?”苏雨心中暗自琢磨道。
为求个确认,苏雨使劲地又揉了揉眼睛,然后透过两个松松捏着的拳头缝里往外望,那人影还是能瞧得真真切切的,苏雨这才确信是曾林回家来了,可哪怕再是确信,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呢?
脑海里有些纠结,连揉着眼窝的两个拳头都忘了放下,一幅呆呆傻傻的模样;曾林就这么任苏雨一直打量他,心里在猜度苏雨到底要打量多久,可不想苏雨竟是这么愣住了,曾林有些失笑,摘下苏雨的两个小拳头握在手里摇了摇,万般柔情地道,“雨娘,为夫回来了!”
“相公,你真的回来了?你回来了真好!”苏雨的行动比思想还快,不假思索地给了眼前这人一个拥抱,然后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什么时候到的?这会儿什么时候了?你吃晚饭了吗?饿不饿啊?会在家里待多久啊?……”王爷拒上榻
苏雨一口气问了许多的问题,曾林这会儿可顾不得一一回答这些,抄起床头的披风给苏雨披上,温和地提醒道,“不是饿了吗?先去吃东西吧!仔细孩子又闹你!”
“你都听说了啊?”苏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孩子如今可爱闹腾了,一个不如意就闹腾得我好几天都没精神。”
曾林凑到苏雨的肚子边,半哄半吓地道,“宝宝,你要乖乖听你娘的话哦!不然爹爹就先给你记在本子上,等你出来了,要打你的小屁股的哦!”
这下苏雨不乐意了,一把推来了曾林,轻轻拍拍肚子安慰道,“宝宝,你爹坏,咱们不喜欢他了,你这么乖,娘是不会让人打你的小屁屁的,谁都不让。”
这还没怎么着,苏雨都这么护着了,曾林忙投降道,“雨娘,我不过是吓吓他,哪里舍得真的动手打他啊!”
苏雨得了曾林的保证,又听见外间顾妈妈回道,说宵夜已经准备好了,苏雨便暂时放过了曾林,奔向她的美味夜宵去了。
曾林则缓缓跟在苏雨身后,再次无比地庆幸,苏雨和孩子都还是好好的。
曾林归来后,众人像是心中有了定海神针,一门心思地只顾办好自己的差事,旁的那些杂乱思绪,一下子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苏雨这会儿完全没劳心劳神的意愿,见曾林愿意接手她管的事,忙不迭地一下转移给了他。
仍是背着苏雨,曾林又领着妈妈们上上下下将府里里里外外翻查了个遍,仍是没寻见任何异常状况,于是曾林和妈妈们都只能暂且将此事搁下,将这份悬疑挂在了心上;日后照顾、伺候苏雨时,越发的经心和谨慎,苏雨吃的、用的、玩的,无一不是再三查验过方才送到苏雨面前的。
只有苏雨,在曾林和众人的一致隐瞒下,丝毫没有察觉到府里的暗涌;有了曾林在身边陪伴着,她的性子越发活泼了起来,自己亲自动手折腾些什么的兴趣越来越高涨了。
第71章 衣食
呕吐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更不用说是频繁呕吐个没完没了的孕吐了,哪怕苏雨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那份难受还是让她很受折磨;可她到底忍耐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