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啊——”
烟落闻声回头一望,正看到一脸狠厉的燕初云,手腕一转制住了对方刺来的刀:“你不是初云,你到底是谁?”
“送你下地狱的人!”对方手一松,另一手接过掉落的短刀又刺了过来。
烟落身边没有武器只能徒手对敌,看到无忧还往这边来,顿时心里一急,大声喊道:“无忧,快出去!”
无忧站在那里想过来,奈何火势越来越大,捂着嘴呛得头眼晕花,身上浇了凉水,周围又是大火,一阵冷一阵热,难受之极。
祁月带着人冲了进来,直接将人将无忧扛了出去:“哎哟,我的小祖宗,往身上浇凉水,你不要命了。”平日下个雨,都不让他出门,就怕再病着了。
这会大冬天的,臂头一盆凉水倒在身上,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大还不得将他给抄家灭门了。
“祁月叔叔,我娘,我娘还在里面。”无忧急着叫道。
“我知道我知道。”祁月将他放到地上,招呼着人道:“快带太子换衣服。”
话音一落,跟着进去的暗卫已经拿铁索将假的燕初云绑了出来,烟落从里面出来,看着站在外面的无忧,一把抱住他哭出声:“你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她在里面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真以为他们出了事。
“我从密道出来了,一点事都没有。”无忧笑了笑擦了擦她满面的黑灰。
“瑞儿呢?瑞儿出来没有?”烟落立即追问道。
“弟弟在拙政园书房的密室里,我把他一起带出来了。”无忧说道。
烟落抱着他长长松了口气,刚才真以为他们两在里面,吓得她真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皱了皱眉头,摸了摸他身上:“怎么是湿的?”
“刚刚要跑进去,就给自己倒了一盆水。”祁月无奈地说道。
“快把衣服换了去。”说着抹了抹他脸上的水,拉着他朝着一边的屋里走去,走了几步回了回头。
祁月上前道:“你带无忧换衣服吧,一会病了老大知道还不得杀了我,我去拙政园把小殿下带过来。”
老大刚走几天,这又是着火,又是刺客,让他知道他就死定了,回头望了望被烧掉的房子,一张俊脸垮得更厉害:“又要花多少银子修啊?”
正欲边上的赶着救火的人听了差点没栽个跟头,果真是爱钱如命的人啊!
祁月快步赶到拙政园书房,一打开暗门,里面的小家伙就从里面爬出来,而后坐在地上冲着他咿咿呀呀地吼着,看得人哭笑不得。
“这就会爬了?”祁月头疼地抚了抚额,躬身将瑞儿抱起“走,看你娘去。”
一想到这一把火,烧得他就窝火,这一把火烧了松涛阁,等于烧了半个王府的家当,老大两口子的东西,还有这小家伙的东西都得重新置办,又是要花银子的啊!
☆、疯狂的恨!
烟落将无忧带屋里赶紧吩咐人送了热水和姜汤过来,帮着换了干净的衣服,诊脉确定没有大碍方才松了口气。
“还冷不冷?”烟落拿着被子把他裹了个严实,仍旧有些紧张地问道。
无忧笑着摇了摇头:“不冷了。”眼睛却落在他已经有些烧伤的手上,抿了抿唇:“娘亲,你的手。”
烟落低头看了看,抿唇一笑:“没事,一会擦点药就好了。”探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那么冲动,那么大的火还跑里跑,有事告诉你祁月叔叔不就好了?”
“我……我一急就忘了。”无忧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当时想到那个假初云要害她,哪还想那么多呀。
烟落叹了叹气,说道:“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娘亲是大人了,会照应好自己,再遇到危险就顾好自己,知不知道?”他还这么小,若是当时在火里有个什么意外,她真想都不敢想。
无忧笑了笑:“知道了,娘。”
说话间,祁月抱着瑞儿进来了,一时门小家伙就伸着手要她抱。
“娘亲,弟弟会爬了哟,刚刚在秘道里手脚比我还快。”无忧望着瑞儿笑着说道。
“可不是,我刚过去一打开门,他就爬出来了。”祁月跟着言道。
小家伙看着几人都笑,也咧着嘴咯咯直笑,咿咿呀呀地叫唤。祁月站在窗口望了望已经烧得残败的屋子,堂堂大夏皇帝的寝居被烧成这样,这还真是天下奇事了。
“娘亲,那边都烧成那样了,怎么办?”无忧望了望,叹息问道。
“这要修好,又得花好多银子了。”祁月一张俊脸垮得老长,转头望了望他们母子三个朝烟落道:“这事,怎么跟老大说?”
烟落抱着瑞儿,望了望无忧笑道:“房子烧了没事,人没出事就好,这事就别跟他说了,差人把孩子重新修好了就是。”最重要的是无忧和瑞儿都还好好的。
两人正说着,侍卫站在门口禀报道:“皇后娘娘,祁副城主,抓到的人怎么处置?”
烟落闻言将瑞儿放到榻上,望向无忧道:“看着瑞儿,我出去一下?”转头望了望祁月,两人一道出了门。
假燕初云被几人以铁索缚着看到远远走的烟落,眼底泛起冷厉的光芒,一身杀气腾腾却立马被几人摁跪在地:“老实点!”
纵然她可以易容成燕初云的样子躲过重重暗哨,但只要一失手,就再也插翅难飞,中州王府的暗卫可不是养着玩的。
烟落一身被烧得有些破烂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下,缓步走了过去:“锦瑟,你还真是胆大,敢来中州?”说话间手一扬撕去她脸上的面具,面具之下的面容正是她已经相识多年的锦瑟。
不管这个人怎么易容,却也难掩那双眼睛对她的憎恨和恶毒,方才在园中是因为她心系无忧和瑞儿的安危,才忽略了这可疑之处。
锦瑟冷冷地望着她,不甘心地被人摁跪在地:“洛烟,我倒真是小看了你,前有楚帝和中州王先后护着你,帮着你,如今连大昱的皇帝也肯舍命救你,死过一回你还真是长了不少能耐?”
“锦瑟,你一再要置我于死地,我可以不计较,可是你竟敢下手对我的孩子不利,就休怪我无情!”烟落扬手便拔出侍卫腰际的佩架到锦瑟脖颈之上。
就是这个人,当年下毒害了她和无忧,放火将她烧在冷宫里,如今是更加变本加厉,不惜跑到中州来要她的命。
“我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你会连百里行素也勾搭上了,若不是他出手,现在你和你的孽种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锦瑟一脸不屑地望着她,只要想到这个人还活在这个世上,还一家和乐的生活着,她就如刺在背,不除不快。
烟落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她欠了百里行素,她和瑞儿都欠了百里行素,若不是他帮她解毒,这个孩子根本无法出生,她也不可能活着回来,然而从烟柳山庄那一病昏迷,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如今只是知道他在上阳关附近的消息。
然而,即便她去见着了他,她又能如何去偿还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初云在哪里?”烟落冷冷地望着她,沉声问道。
锦瑟冷然一笑,得意地望着她:“你以为,我敢来中州,敢进这中州府就真傻得不留后路?”唇角阴冷的笑容渐渐扩散“如果我天亮出不了中州城,明天燕初云就会被吊在中州城外。”
“你真是丧心病狂!”烟落气得发抖。
“你装什么好人,若不是因为你,北燕如何会分崩离析,天下谁不知你是让北燕亡国的祸水,你害死了北燕那么多人,会好心救燕初云?”锦瑟冷笑哼道。
烟落敛目深深吸了口气:“拿你的命,换初云的命,你还没那个价值。”转头望了望祁月“把府里安排一下,带人送她出城。”
祁月闻言皱了皱眉,望了望这女人,虽然没正式交过手,不过这女人的恶名倒也听了不少,撸了撸袖子上前:“骂人是祸水,你想当祸水,怕也没这个命。”
话音一落,便传出锦瑟尖锐的叫声,烟落回头一望,她的两只手已经被祁月折断了,痛得她倒在地上冷汗直冒。
祁月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耸耸肩道:“为了出城顺利,做点保险措施也是应该的,免得她耍花样。”
烟落望了望天色,道:“你安排一下,我们尽快送她出城,一切以救回初云为重。”虽然她也很想杀这个人,可是如果拿她的命,抵初云的命就太不值得了。
☆、母子情
回到松涛阁,一进门便看到瑞儿在榻上爬来爬去,围着坐在榻上的无忧转圈,玩得不亦乐乎。
刚一进门,侍从们便端来了热水跟过来让她洗脸,因为府里她的衣服全在大火里烧了,有人便去将军府将萧清越的衣服取了两套过来给她,她一句话也没说将衣服换了。
刚从屏风一出来,无忧便跑了过来:“娘亲,这是治烧伤烫伤的药膏,以前爹爹留在这里的,正好还在。”
说着便拉着她到榻边坐下,帮着她挽起袖子,小心地将药膏帮她轻轻涂上,一边涂着一边轻轻低头帮她吹着,爬到边上的瑞儿一看也跟着有样学样,抓着她另一只手吹着气,结果口水全滴到了她手上,看得她和无忧哭笑不得。
烟落抿了抿唇,探手将无忧抱着,一句话也不说。边上的瑞儿见了,也朝她伸着手咿咿呀呀地叫唤,她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将小家伙搂着,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都是娘亲的乖孩子。”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在保护着她,与她一起保护着这个家,她还有什么怕的呢?
“娘亲,怎么了?”无忧抬头望了望她,低声问道。
烟落眼眶红红的,唇角勾起笑容:“只是觉得已经拥有太多美好的东西了。”虽然这一生跌宕起伏,走过前世今生,走过血雨腥风,她还拥有了梦想的一切,这是多么的幸运。
一生的路,不是只有摆在面前的一条,其实还有很多选择,只是太多时候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看不到它在的存在,只有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才会真正走得长远。
但愿他们每一个人,都能选择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走下去。
瑞儿趴在她的腿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烟落无奈笑了笑将他放好盖上了被子,无忧坐在榻边抿了抿唇,出声道:“娘亲,我可以……可以给父亲写信吗?”
烟落闻言愣了愣,探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当然可以。”
无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爹爹知道了会不高兴,没给父亲写过信,不知道写什么好。”
烟落闻言失笑:“爹爹他不会生气,写好了让你祁月叔叔派人送到上阳关就行了,他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楚策是个内敛的人,平日也是不苟言笑,但从在沧都那些日子看,跟无忧相处间还算是比较放得开的,只是如今战事频繁,他们难得能见面在一起。
无忧闻言点了点头,裹着被子缩在榻上望着她的侧脸,沉吟了许久,喃喃问道:“如果……如果没有爹爹出现,娘亲最后……会回到父亲身边吗?”
烟落不由一震,抿了抿唇侧头望向无忧:“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从看到那封信开始,就想了很多回这个问题。”无忧低着头说道。
如果没有爹爹出现,娘亲最后还会不会回到沧都,还会不会再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父亲不是不够好,只是他要守住的东西太多了,只是他不够懂母亲的心,在关键的时候做了错误的选择,一步错,步步错,才到今天。
如果当年父亲是选择说出一切,让母亲和他一起面对,一起守候着彼此,守候着他们的家。更或者,如果父亲早找到了母亲说出了所有的事,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父亲只是错失了抓住她的机会。
烟落沉默了许久,探手掖了掖裹在他身上的被子,说道:“这个世上没有如果的事,人生的路只会往前走,很多时候是没有回头的余地的,有的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原来的形状,即便拼起来了,也不会再是原来的样子,如果真的那个样子的话,也许娘亲会去很远的地方,或是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开一所医馆,过些简单的生活。”
虽然现在的生活,依旧有战争,有争斗,但因为有那样一个人在陪伴着,她甘愿走下去。
无忧抿唇点了点头,一句话没有说。
“无忧,你是不是觉得,娘亲……做错了?”烟落望向低着头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在他们几个人之间,她最担心的就是无忧难以承受这一切,当初有了这个孩子,她是希望他可以健康快乐地成长,拥有完整温暖的家,如今,要他面对的却是这一切。
无忧抬头笑着摇了摇头:“娘亲没有错的,父亲已经错过了,如果娘亲错过了爹爹,也会像父亲那样后悔一生吧!”
他从来没有怪过他们,两个爹爹都是他挚爱的亲人。如果没有父亲,娘亲可能再也不会再出现在他生命中,如果没有爹爹,他不可能再遇上母亲,再成为她的儿子。
烟落抿唇微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倾身抱了抱他。如果再回到当年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做出一样的决定吧,让他出生,哪怕以她的性命换取。
无忧也伸出小手拥着她,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道:“能做娘亲的儿子,无忧好幸福!”
烟落眼底的泪夺眶而出,她抬手赶紧拭去,深深吸了口气:“无忧早些睡吧,周围有人看着,娘亲要出城去找你初云小姨,天亮就回来了。”
无忧听话地点了点头,拥着被子躺下,望了望瑞儿道:“娘亲,你去吧,我会看着弟弟的。”
烟落帮他拉了拉被子,起身出了门,闭目深深吸了口气,每次提及与楚策相关的一切,心情都是难以言喻的沉重。
爱情这东西太过美好,却也易碎,所以它需要两个人共同来守护这份美好。
一面再美好的镜子,一旦破裂了,就再也拼不回原来的形状,即便是修复,也难以再弥合那道裂痕……
☆、前情旧事
夜色深沉,月光寂寥,祁月安排好松涛阁附近的守卫,便看到已经从院内出来的人。
“要不先搬去梅苑或是宓荷居住着,无忧那边也太挤,你们三个也住不下,再说明日开始也要请人修葺房子,到时候人来人往的也住不安宁。”祁月上前出声说道。
烟落抿唇点了点头:“明天再搬吧,这会他们都睡下了。”
“也好。”祁月不再坚持,这房子还是要尽快修好成原来的样子,若是让老大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