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王与西楚相辅相成,而现在还不是拔除这股势力的时候。
沉默了许久,楚策蓦然问道:“你说……她为什么要那么保护中州王?”
之前明明计划着要将借刀杀人,对付中州王和萧家,却在最后一刻放弃自己担了所有罪名,那一剑并未伤及要害,她医术过人定是用了药才让人一直昏迷,别人看不出,他还会看不出吗?
中州。这股足可以撼动整个西楚的势力,到底有多庞大,他不得而知。
它既非敌,也非友,它保护着西楚,却也威胁着西楚,就像是一把悬在他心口上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这一次计划落空,既没有试探出中州的势力,也没有除去中州的势力,还白白损了一员上将军,萧赫那老狐狸已经有所防备了,皇上要有何对策。”罗衍担忧地出声,虽并不待见萧清越那女人,不过她战场上的本事,他还是佩服的。
“等。”楚策眸光冷锐逼人“有防备他才会动手,只要他动手,咱们就有机会。”
“是。”罗衍沉声回道,沉吟片刻又道“刑部不属臣管制,萧赫已经知会刑部尚书,要是动什么手脚的话……”
楚策闻言微震,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思绪,沉默良久后道:“不必插手了。”
“可是……”话还未完,忽地眸光一亮,明了了他话中之意。
“那是他们萧家的恩怨,由他们去吧。”楚帝淡声言道。“萧清越可不会甘愿待在那里等死,方才还嚷着要越狱呢?”罗衍毫无顾忌地说道。
一个上将军,一个百里行素的徒弟,哪那么容易就能被萧赫除了,楚帝叫他不必插手,言下之意便是她们若是要跑,他们也绝不插手阻拦。
次日,刑部贴出布告:原神策营统领萧清越,其妹萧烟落杀害朝廷命官,假冒皇贵妃,刺杀中州王,罪大恶极,三日处斩。
☆、三日后处斩!2(三更)
刑部的布告贴出,沧都上下一片哗然。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处窄小的窗照入囚室之内,红衣劲装的女子趴在榻上睡得香甜,丝毫没有为三日后处斩之事担忧的意思,刑部怕二人再度密谋越狱,将二人分开了关押。
一辆华丽的璎珞马车停到了刑部大牢外,守卫一见赶紧迎上前去,锦衣华服的贵妇和轻纱掩般的窈窕女子优雅的步下马车,管家上前道:“这是相国府二夫人和二小姐来探视三小姐萧清越。”
守卫一见立即笑得合不拢嘴,哈腰道:“二夫人,二小姐,小的钱丰……”
“带路。”二夫人不耐烦地出声,根本没有想搭理对方的意思。
守卫点头哈腰在前方领路,神策营的大统领就是不一样前些日子大将军王亲自关照,今天相国府的二夫人和西楚第一美人的萧真儿也来探望,一路之上目光不时的打量着西楚萧真儿。
二夫人拿着锦帕掩着口鼻,眉头不悦地皱起。
守卫一脸含笑地问道:“前面就是四小姐了,二夫人二小姐要不要也去看看呢?”
二夫人眉头瞬间皱紧,停下脚步恨恨地望着囚室之中靠着墙壁闭目养神的女子,心中恼怒,要不是这个祸害活着回来,她的女儿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把门打开!”二夫人尖锐喝道。
守卫赶紧将门打开,二夫人怒气冲冲地进去:“萧烟落,你这个扫帚星,把你赶出去三年都没死,回来还这么害越儿。”
烟落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懒得睁眼搭理。
二夫人一见一把夺过守卫身上的鞭子,狠狠一鞭抽了过去,烟落一把揪住鞭子,霍然掀开眼帘,眸光冰冷而犀利,三人只觉一阵寒意扑面而来。
“我早跟萧家一刀两断,你……不要再来招惹我!”她冷冷地说道。
纵然她再不是,也是萧清越的生母,不想与她动手。
二夫人拉了拉鞭子,却没拉动分毫,一气之下扔了开去:“你这样的人,早该死了干净,干嘛还要回来,害得越儿丢了将位,还要入狱斩首。”
“三妹哪里对不起你了,家里她最疼的就是你,你倒头还这样害她!”萧真儿气愤地上前斥责道,她就是不明白萧清越到底是怎么了,把这丑丫头心疼成那样!
为了她,与大姐做对!跟父亲做对!如今竟然跟西楚和中州做对!
烟落闻言默然不语,萧清越对她的好是越越对萧家任何人的感情的,她感动更感激,这样像亲人一般关怀与爱护,她深深铭记在心。
“不是我要越姐姐死,真正要我们命的人是你们相国大人!”她冷声喝道。她比谁都希望萧清越不要卷进来,她一力承担了罪名,不想牵连于她,她却固执地要与她共同进退。
“娘,我们去看三妹吧!”萧真儿扶住二夫人,轻声言道“早点说服三妹,再向爹爹求情,兴许还能救三妹一命。”二夫人恨恨地瞪了烟落一眼,拂袖转身离去。
求情?!
烟落冷然失笑,萧赫那老东西分明就是要她们的命,以绝后患。
较为宽敞洁净的囚室里,萧清越睡得好不安稳,听到脚步之声倏地掀开眸子,望着走进来的两人,眉头不悦地拧起:“你们来做什么?”
“三妹,你还好吧!”萧真儿上前,一脸关切之意。
“你们不来,我就更好。”萧清越毫不留情地说道,她不想再看到萧家那一张张伪善的嘴脸,即便这具身体的生母和胞姐。
“越儿,亏你往日那么心疼着她,到头却被她害得这步田地,乖乖跟你父亲低头认个错,事情就过去了,既然是她犯的事,就让她一个人去死好了……”二夫人拍着她的肩膀,神色间很是为她担心。
“出去!”萧清越冷声喝道。
认错?!
她凭什么要认错?她认什么错?
那老东西要她们的命,她就得乖乖奉上吗?
想害她们姐妹,管她是相国还是老子,这仇她非报不可。
两人被她的声音吓得打了一个寒颤,二夫人拍了拍心口:“越儿,听娘的话。难道你真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就搞不懂了,家里有淑儿和真儿这么有名的姐姐,你不好好相处,却跟那丑丫头那么亲近……”
萧清越咬了咬牙,霍然坐起身来,背后一阵撕裂般的痛:“听清楚了,我和小烟跟萧家再没有任何关系,背上这三箭我记下了,只要我没死,将来一定还在那老东西身上!”
“你!”二夫人扬手便一记耳光过去。
萧清越狠狠抓住她的手,眸光阴冷骇人:“你没资格打我!”说话间狠狠甩开她的手,二夫人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萧真儿上前一把扶住她:“三妹,你怎么可以这么母亲!”
“滚!”萧清越冷冷喝道。
二夫人一时颜面全无,气愤不已地离去,室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再度趴上床睡去,必须快点养好伤才有机会逃脱。
夜幕悄然降临,天牢格外地阴冷。
烟落被一阵脚步声惊醒,霍然睁开眼,看到萧赫带着人缓缓走过,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径自离去,到了萧清越的囚室中。
熟睡的女子霍然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出手被人制了穴道动弹不得,她咬牙望向站在门口处一脸阴鸷的萧赫:“你干什么?”
“以防她再度越狱逃脱,将她的手筋脚筋都挑断!”萧赫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不能在这里动手杀她,但她绝对不会乖乖上刑台。
萧清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只觉眼光寒光一闪,手脚传来尖锐无的痛,从此,她就真的成为一个废人了,再也拿不起刀剑,再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凄厉的惨叫声传来,烟落心骤然一紧,那是……那是姐姐的声音!
“萧赫,你这个魔鬼,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萧清越含恨嘶声吼道。
那悲痛而凄厉的声音狠狠揪着她心,她扒在门口处,高声唤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然而,只有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没有人回答她。
她紧紧抓着门,尖锐的木刺扎进皮肉,她焦急地出声:“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快说话!快回答我!”
她大力地拍打着门,悲愤地吼道:“萧赫,你对她做了什么?!”
萧清越仰面倒在地上,面色惨白一片,手脚处被割开细细的口子,嫣红的血缓缓流出,她死死地咬着牙,听着烟落一声声焦急地呼唤,倔强的眸子瞬间泪如泉涌,调整呼吸道:“小烟,我没事!”
那傻丫头要是看到她这副模样,还不得内疚死,那是她最疼爱的妹妹啊!
可是如今,她一身武功被废,再也无法再她逃走,再也保护不她了。
她是她在这个陌生时空唯一的温暖和执着,前世她无力保护自己的妹妹,如今的局面,仿似又是一个生命的轮回,只是转换了时空。
听到她的声音,烟落微微松了一口气,一颗心还是悬着放不下来,巨大的不安涌上心头,无力地靠着门滑坐在地,喃喃念道:“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萧赫带着人离去,整座天牢陷入了沉寂。
“姐姐,要是出去了,我们去关外吧,听说那里的夕阳特别的美!”她扒在门口高声说道。
萧清越闻言,深深吸了吸气,大声回道:“好啊!大漠里有片绿洲叫月牙湾,那里的葡萄酒……特别香醇,出去以后,姐姐带你去。”
整整一夜,她不断地跟她说话,直到嗓子都沙哑了也不愿停声,她只是在害怕,害怕听不到她的声音,害怕她真的出事……
然而她又如何知道,此刻的萧清越再承受着什么样的痛楚?
这个寂静无人的夜,成为她一生最沉重的痛!
她从异世穿越而来,孤独无依。她含恨重生而来,一生孤苦。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让这两个红尘飘零的孤魂相遇,从而一生相连。
上天让她承受了世间最残忍的背叛,又让她遇到了世间真诚善良的灵魂,她不是姐妹,却胜过姐妹,不是亲人,却胜于亲人。
三日后的斩首之刑,她们又将如何脱身,是天意还是阴谋,她的命运在这个寂静的夜,悄然被改写……
☆、三日后处斩!3
夜色沉沉,月凉如水,洒落一地清寒。
中州王遇刺之事传入中州,举城沸腾,刺杀中州王,简直不将中州放在眼中,纷纷磨刀霍霍欲与西楚一争。
虽已至深夜,中州的王府之外却是灯火如昼,城中百姓聚集在王府之外有愤恨,有担忧的,等待着中州王的消息。中州人男女老少个个都善武,亦因此这座城才是那样坚不可摧。
王府华阳斋,床榻之上的男子面色微微苍白,已经一连数日沉睡不醒,无忧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趴在床边,小小的脸上满上疲备之色。
祁连在一旁站着,面色有些焦急与不安,听到外面传来脚步之声,便疾步出了内室,绣锦红衣的阴柔男子闲步走进屋来:“王爷怎么样了?
“祁林在里面处理伤势。”祁连低声回道。
祁月闻言点了点头,一撩衣袍落座:“有没有这么弱啊,堂堂的中州王竟然让一个女人捅了,真是丢人哪!”这么多年,四年暗杀多少次,千军万马中他都可如入无人之境安然归来,这一回竟然被人抬着回来,实在让他难以接受呀。
祁连瞥了他一眼,知道这家伙一向毒舌,便懒得与他争论。
“跟我说说,是什么女人竟然厉害成这样,连我们英明神武的中州王都招架不住了。”祁月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脸八卦兮兮地仰头望着他问道。
“祁月!”祁连沉声喝斥“王爷现在昏迷不醒,你还关心这些?”
“快说啊,我都好奇死了。”祁月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丝毫没有为里面的人担心的样子。
正在这时,祁林从内室掀帘而出,祁连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此事事关重大,在西楚境内都不敢寻医救治,一路马不停蹄将人带回了中州。
“伤口虽在心口处,但避开了要害,并无大碍。”祁林平静地说道。
“以王爷的身手这样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多天都没醒来。”祁连忍不住问道。
“因为伤口处下了特制的药,足足可以放倒十头牛了,只是睡觉了而已。”祁连道。
“噗!!”一旁的祁月一口水没稳住,喷了出来。这算哪门子的刺杀,不禁对那刺杀的凶手更多了几分好奇。
祁林对他的行径已经司马见惯,索性无视,道:“我已经施针输散这些药力,再过两个时辰就会醒了。更让人担心的,怕是世子,怎么说都不肯走。”
祁连微微松了口气,想了想此时的沧都,眉头不由皱得更紧。祁月瞥了他一眼,起身到内室,看到无忧红着眼睛趴在床边肩膀微微抽动着,上前轻声安抚道:“无忧听话,快去睡觉去,这里有我们照看呢。”
“我要等爹爹醒来!”无忧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坚持道。祁月无奈,二话不说直接点了睡穴扛走,放到一边的软榻上安置好。
晨光曦微,床榻上的男子醒转,望着熟悉的帐底,记忆瞬间回笼,翻身下床疾步出了内室,高声道:“祁连,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人呢?”
三人惊愕得望着冲出来的人,一身素白的里衣,连鞋都没穿。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发觉,看到祁连便问:“她人呢?”
她?
祁月愣了愣神,出声道:“王爷是说西楚的上将军,还是她妹妹,不过我听说他们已经入狱,三个时辰之后就要执行斩首之刑。”
修聿闻言神色骤变,整个人一颤:“备马!”他就知道她傻丫头打得什么主意,她还真当他对付不了楚策?
祁月望着他变幻的神色,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笑,他们这从不贪恋美色的中州王竟然因为一个女人着急成这样,他不由对那女子更是好奇了:“还有三个时辰,就算王爷肋生双翅也飞不去啊!”
“王爷,当时世子已经被楚帝带了去,烟姑娘这么做也是……”祁连上前道,如今想来她并非是真的要刺杀他,只是为了让他们父子脱身离开。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了,我还是个男人吗?”修聿面色铁青。
可是三个时辰,从中州到沧最快也得三天,他哪里……哪里赶得及啊!
自己的女人?!
祁月摸着下巴,分析着这几个字的意义。
“爹爹!”无忧听到响动,哭着从里面跑出来,也是一身单衣,赤着小脚,父子两个站一块,好不和谐。
修聿一把抱起他塞给祁月,转身进屋更衣,泪眼汪汪:“爹爹,你不要去找烟姑姑了,她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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