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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淡浮华红尘后的沧桑眼神……
这寂寞如雪的人生……
关盼盼沉吟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能直视白衣哥了,这就是她要报复的“诗魔”白居易,长得这么有素质真是不好下手。
况且人家还没有开始坑她,就这样凶狠地将一代文豪扼杀在摇篮里,好残忍啊。
最后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拉锯战,关盼盼心中美好的一面焕发生机,决定放过他,采取“曲线救国”的迂回方式,以后避开与他见面的机会,也不写那三首诗,不看白居易让司勋员外郎张仲素带来的和诗,这样就应该没问题了。
她是一个行动派,想完这一切关盼盼就立即打算离开,起身真诚地对白乐天俯了俯首答道:“原来如此——小天,你真是我见过这世上最诚实善良的人。”
白乐天不解,而且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遂追问道:“姑娘何意?不打算多等一会儿了吗?”
关盼盼看了一眼那片垂岸杨柳,估摸等也是白等了,便点头满脸惆怅,十成十像是一个等人许久不见人来的失望姑娘。
她叹了一声跟小天告别:“看来她是不会来的了,我先回去。这么晚了走夜路我也挺危险的,就不多耽搁了,小天你在此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吧。嗯……挺有诗意的。”
她要走,没想到白乐天还有点意犹未尽,起身自告奋勇道:“姑娘你家住何方,不如让在下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想高冷一些。”
关盼盼制止了他的好意相送,自顾自往前走,脚步非常急促,然而这安静的背后也传来同样频率的脚步声。白乐天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见她回头怒目而视还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姑娘别怕,你走吧,在下只跟在你身后把你送回家就离开。”
那温柔的笑意带着不可名状的暖流跨越时空直笑到她心底。
她有些发怔,怎么看都这行为都很缺心眼,但她竟然觉得有点……罪恶感?
“别闹,白公子你再跟着我信不信我叫人打你?!”
白乐天还是在笑,他点头回答:“那到时在下站着不动让姑娘打。在这之前,姑娘在下一定会保护你回家的,你一个人真的很危险。即便在下只是大唐微末小吏,可也有胸怀天下万民的心。姑娘不必惊慌,在下真的不图什么,也没有恶意。”
关盼盼半眯起眼与他对视,夜色里看不太真切,可那双眼分外清亮,她总觉得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呢?
好像梦里时常梦见一个男子一身麻衣如雪,眼神清亮——是白乐天?
“你对路人都这么照顾么?”关盼盼突然又有些心寒,说起来这一晚上心情多变得快赶上戏文的起伏了。不过如果他连路边随意遇到的一个女子都会这么在意她的安危,那么他要多么不满燕子楼上独居十年只为张愔守节的关盼盼,才会写下“黄金不惜买娥眉,拣得如花四五枚,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这样讽刺的诗句来批评她只能守节不能殉节呢?
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局外人啊。他凭什么呢?不过凭借关盼盼对他那点可悲的崇拜。
她听到白乐天肯定的回答:“是。”
“你这么博爱,你爹知道么?他一定很欣慰吧?”关盼盼冷笑了一下不再理他转身继续往回走,白乐天没回答她的话,也不知是什么表情,也许会觉得这个姑娘出门前脑子被门夹了,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发怒了?但是管他呢。
身后那个脚步声顿了顿也跟了上来,但她只当做没听见。
路上很黑,一个人也没有,有很长一段路连灯笼也看不见。时常有夜风吹动的树枝投下恍如鬼魅的暗影,也时常有被惊动的乌鸦鸟雀拍打着翅膀飞过头顶,叫声阴惨惨的,像在狞笑。
只有柔和的银白月光倾泻一路,铺就一条灿烂梦幻的大道,如果身后没有那个脚步声,关盼盼也许没那么大勇气走也说不定。
大半个时辰之后,她停在一座华美却偏于妖艳的楼阁前。
白乐天也停了下来,他举头望了望楼上的招牌,虞姬歌班。
“姑娘是在这里做歌姬吗?”
听到他问,正打算直接进门的关盼盼脚下一顿,转过头回眸一笑风情万种:“大爷,你也有兴趣?来来进来——看在咱们还算认识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八折,亲,这可是最低价哦。”
白乐天皱眉脸色有点尴尬,倒不是不习惯这样的风月场所,而是因为他感觉他的好心被这位姑娘扭曲践踏了。
而且绝壁是故意的!
“不用,在下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姑娘,不过既然姑娘已经回到……自己的住所了,那么就可以叫人出来了,在下就站在这里不动。”白乐天神态不如之前柔和,但临口还是把那个“家”字给咽了回去,说完之后,他还真就双手负于背后,一动不动,等她叫人来打呢。
关盼盼被气笑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傻逼自己找打的。也许文人都这样?
“我跟你开玩笑,你不用在意。现在我已经安全了,你可以走了——温馨提示一句,从这里出去往右拐,你可以看见一家客栈,大爷好走不送。”
她手动再见,然后咬着牙进门去了厨房,五脏庙已经在翻滚了,再不吃点什么可能会发出饥饿的哀嚎,这要被人听见多有损自己高端美好的形象,至于白乐天这个傻子,她已经觉得到此为止了,本来人傻活着就很有压力,要是再坑一把,肯定就绝望了。
她不想让人绝望。
话说回来,白乐天有史以来第一次遭遇爆冷门,打击之大可想而知。原本以他的颜值再加上他的才华名气走到哪都是能掀起一阵女粉丝狂热尖叫万人空巷的壮观场面,即便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神秘感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肯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但回想全过程除了这位姑娘乱七八糟的跳跃性思维让他有些不适应以外,也没有哪里发挥失常啊?
果然徐州美女多古怪么?他忽然感受到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摇了摇头他顺着那位不知名姑娘的指引到了那家客栈,灯火通明,小二百无聊赖单手支在柜台上半眯着眼打瞌睡,一见他迈进门槛瞬间精神抖擞地迎了上来,躬腰做着请的姿势,笑嘻嘻问道:“客官从哪里来啊?我们这儿有上好的雅间上好的酒菜上好的风景……总之包您满意!”
这词听起来很顺耳,跟拉皮条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看到有小天使给我砸雷,给我写评论,哪怕一个字两个字,我也觉得好幸福!
☆、一楼雪(三)
白乐天随口要了间上房,在小二领着他上楼去的时候他状似无意地询问:“方才我从一条街过来,看见有家歌舞班子名字叫‘虞姬歌班’的,你知道吗?”
小二脚下没停却回过头来看着他笑得很兴奋:“那家歌舞班子驰名徐州谁不知道啊!尤其是那位关姑娘,连咱徐州新任守帅张大人都为之倾倒,但凡她上台的日子,没有一场张大人会缺席的——到了,客官您看,收拾得还干净吧?”
白乐天踏进房间环视了一眼,的确不错,出门在外他也并不多么讲究,于是他笑着点头表示满意。小二见状便说去给他准备热水让他赶紧洗洗睡吧,时间也不早了,他也想下班回家抱媳妇儿了。
“等等……”白乐天叫住了他,问道:“你方才说的那位关姑娘是什么人?我走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一名女子身形窈窕,美艳不可方物,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关姑娘?”
听见这位客人是要问八卦,小二也来了兴趣,拿眼瞟了瞟四周见无人走动便放开了胆子和他侃大山:“那准是没错了,说起这位关姑娘,早年也是一位千金小姐,父亲是朝廷文官,算得上,再加上关姑娘花容月貌,精通诗文能歌善舞,那时候多少世家子弟望眼欲穿,提亲的人都快踏破关家门槛了。
只可惜呀,关姑娘心气儿高没有答应,紧接着关家老爷又犯了什么事给咔擦了,连带着家也抄了,关夫人也丧了命,关姑娘这才迫于无奈做了虞姬歌班的一名歌姬。前些日子她第一次登台,唱的是《长恨歌》,舞的是《霓裳羽衣》,那叫一个绝!但凡去看了的人呀,没有一个不称赞的,活脱脱杨贵妃再世!而且照现在这个势头,嫁给张大人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你看有的人就是命好,连落了难也是注定要逢上贵人的。”
说到最后小二不免有几分唏嘘,许是因为自己庸庸碌碌的命运而觉得不公平。
白乐天听到小二说那位关姑娘表演的是《长恨歌》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再联想了一下那个姑娘对自己的态度,脸色无比古怪。
他问:“关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小二挠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关盼盼!是的,关姑娘叫做关盼盼。”
……
翌日清晨。
嗅着风中的桂花香关盼盼心情愉悦起床来吃了个早饭,刚刚用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看见连香回来了,是坐着四人轿子被抬回来的。进门的时候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但脸上笑容十分灿烂,好似一朵风中的鲜花。
果然一夜未归,幸亏她提前回来了,不然可能会等一夜。
关盼盼从饭桌上抬了抬头笑着招呼道:“连香回来了?用过早饭了没?”
连香看了她一眼,明快的笑容淡了些,走过来有些歉意地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几乎抽不开:“盼盼昨晚让你久等了,我也不知道他会直接在飞云湖上包了一条楼船……”
“不要紧,我没等多久,昨晚送你进去之后没多久就走了。”
关盼盼莞尔一笑,与连香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都带着默契的笑意。
连香不动声色松开手,扫了一眼她丰盛的早餐,笑得很浅薄:“那就好,我还以为盼盼真的在亭里等了一夜呢,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地担心着。”
“我看起来这么蠢呀?”
关盼盼又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著菜吃了起来,连香冷冷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过半个时辰,意料之中有一队下人送来了大批物品,绸缎珠宝首饰头花应有尽有,阵势不小,女老板笑得根本合不拢腿,屁颠屁颠请出了一脸矜持的连香姑娘与她的冤大头手下聊天。
关盼盼站在高楼上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笑了笑,并不多么在意。
风尘中歌姬之间的交情淡如白水,要是能出了这个声名狼藉的地方就不想再踏进来,更不想与这里的人有什么交集,这是正常的心理。
连香还肯与她逢场作戏,她也觉得挺知足,毕竟自己也没有多么缺心眼真的把点头之交当做生死姐妹。
“关姑娘!”
不远处那一道高墙上忽然传来一个男子高兴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在叫她,关盼盼转过脸去,瞳孔蓦地剧烈收缩了一下,喘了一大口气才按捺下转身就跑的冲动,干笑着问:“小天,咱们又见面了,真是巧啊。”
“关姑娘,不是巧,在下是特意来找你的。”白乐天笑得很费劲,但还是不忘整理自己的仪容,他伸手重束长发时,关盼盼看见他黑发下一片雪白。不过隔着这么远她有些不确定那一瞬间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找我为什么不走正门?你知道爬墙很危险么小天……我一直觉得你长了一张才思敏捷聪慧过人的脸啊!”关盼盼胆颤心惊地看着他的身形站在墙头上迎着西风摇摆不定,好像下一瞬就会摔死在地上。
日后若是提起来,这死法也挺丢人啊。
虽然他走正门自己一定不会见的。
白乐天努力稳住身形,脸上一脸轻松的笑意,风轻云淡地拂了拂衣袖上的灰土,又温和地与她遥遥相望:“关姑娘不必为我担心,这墙不高,并不很危险,重要的是能够见到关姑娘就够了。在下昨晚一夜未眠,思来想去觉得姑娘定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所以今天特地来跟你解释一下,还望关姑娘能够说出来,给在下一个解释的机会。”
关盼盼呆了一呆,这位白乐天公子还真是执着啊。
“……不,我没有什么地方误会了你,昨晚上的事我全都没有放在心上,并且还十分感谢你送了我一段路,所以你今天不必解释了,安心去吧。”
说完她又觉得最后四个字有点不对劲,有点像在安慰将死之人让他瞑目。于是她顿了一下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赶快下去吧。外面人来人往的,要是爬墙头这种事让你的同僚知道了可不好。”
白乐天听了觉得很开心,没想到这位关姑娘原来这么为他着想。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关姑娘这样说在下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走一步,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日后若有机会再来徐州一定登门造访。”
“好的,你快走吧,我会永远记着你的。”
关盼盼连连点头,对他挥了挥手,看到他风轻云淡地转身准备顺着树干爬下去的时候才收回目光准备关窗,并且发誓以后绝不轻易打开这扇窗户。
然而还不等她把窗户关好,就眼睁睁看着那个雪白的身影一歪,布匹撕裂声响起,他慷慨地倒仰着栽了进来,无声无息间演绎了一场“以头抢地耳”大戏。
“砰!”
沉闷的落地声响起来。
面朝蓝天,鼻血肆意,一动不动的白乐天脸上还带着云淡风轻看破红尘的镇定。
在那一刹那,关盼盼看得眼睛都直了。
真的。
等她回过神来,早已有人大喊大叫着请来了女老板,他们围着昏过去的白乐天看了一会儿,又确定已经把他身上的财物搜刮干净了,没有漏网之鱼,这才开始商议该把这个人怎么办。
关盼盼闭了闭眼,还是快速跑下楼去。她预感可能这一世清白就要毁在这个二愣子手上了,这是她见过最不合格,最不靠谱的男配。
……嗯,也有可能是个打酱油的。但她从不歧视酱油党,狠不下心见死不救。
现在她只盼望着日后白乐天能念及自己豁出一切救他一命的情分上,不要再写诗逼死她。
“这人长相倒是不错,就是穿着打扮不怎么阔气,看样子也没什么家世背景,您不用担心会有什么麻烦的。”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用脚踢了踢躺着的白乐天,神情很轻蔑。
女老板看上了他的皮相,就这么扔出去觉得有点吃亏,但要他留下来伺候自己吧多半不肯。
正犹豫着,关盼盼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慌乱和担忧,人还没到跟前就已经凄凄切切地惊呼起来:“慢着,你们别伤害他——白郎,白郎你醒醒,你还活着吗?”
白郎这称呼实在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