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她将此事告诉了宁秋霜。
目的达成,吴婷儿起身准备告退,然宁秋霜却又唤住了她,言辞恳切地道:“婷儿,三皇子殿下将顾安年囚禁起来,怕是因为对顾安年起了旁的心思,你……你要记住,不管三皇子殿下对顾安年做什么,你都不要阻拦……”
心头一跳,吴婷儿眼中快速闪过不敢置信,垂头应了,悄声退了出去。
宁秋霜半掩双眸,眸底一片阴暗,失神喃喃:“顾安年,一旦被别的男人弄脏,你还敢不敢站在尊贵的逸亲王殿下身边?逸亲王殿下还会不会要你?我真是太想知道了……宋璟的女人那么多,我不会介意多一个你的,真的,我们可是好姐妹啊,若是你也成了宋璟的女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呵呵……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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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变故
翌日一早,吴婷儿便出了府。
茗叶轩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店面扩大了两倍有余,只是楼里的伙计却便未增加,还是原先的那几个,不过这倒也不影响楼里的生意,完全照顾地过来。
一大清早的,就已经有不少人到楼里来喝茶了,只是因着最受欢迎的说书的先生还未到,是以楼里并不算热闹。
吴婷儿步行到茗叶轩,这一次,她没有私下里寻十二说话,而是直接进了正门。
年逾五十的掌柜一边哈欠连连,一边拨弄着手中的算盘,正在结算昨日的收益,见吴婷儿这般光明正大进了来,不由暗自诧异,不过他也来不及派人去唤十二过来了。
见楼里的客人还不多,吴婷儿暗地里打量了一番四周,而后径直走到柜台边,微笑道:“掌柜的,今日楼里有哪些新颖别致的点心?”
掌柜的在心里咦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望了眼神色并无异常的吴婷儿,指了指一旁挂着的小木板,笑道:“姑娘,本店今日的点心都记在这板子上了,您自个儿瞧瞧,看看要哪些?”
吴婷儿点了点头,当真在木板上浏览起来,一会后,忽地困窘道:“可否劳烦掌柜将木板取下来让我瞧瞧?小女眼力不太好,板上的字迹不甚看的清楚。”
若是这会还察觉不出异样,掌柜的也就白活这么大岁数了。连连笑着颔首,掌柜的将木板取了下来,放到吴婷儿面前,温声道:“眼下客人不多,不着急,您慢慢瞧。”
吴婷儿笑着道了谢。低头认真地盯着木板看了好半晌,而后一边指点,一边道:“凤凰醉,红玉糕,金丝虾饼,还有白雪圆,麻烦掌柜的每样替小女准备一份装起来。”
说罢抬眼望向掌柜的,目光幽深,低声问:“掌柜的可记住了?”
心头咯噔一下,掌柜的惊疑地抬头望了吴婷儿一眼。这说的和指出来的完全不同……
在心中沉吟片刻,掌柜的讪笑道:“可否劳姑娘再说一遍,老头儿记性不好,这、这,您指的太快。老头儿一时没记下……”
“嗯。”吴婷儿点头,又将方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用手指在木板上快速地比划了一番,而后抬头对掌柜的问道:“可记住了,就是这四样,劳烦掌柜的让厨房动作快一点,我家主子是要将这些点心当做早膳的,迟了可不好。”
“记住了记住了。老头儿这就吩咐伙计去厨房知会一声。”掌柜的笑眯眯地连连颔首,随后扬声唤来了一个伙计来。
而这个伙计,便是十二。
见到十二,吴婷儿忐忑的心定了定。两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吴婷儿略带歉意对掌柜的道:“掌柜的,十分抱歉,来前我家小姐特意嘱咐了要小女跟去厨房瞧着,省得有何差错。”
掌柜的故作不悦,沉下脸道:“姑娘要去瞧就尽管去吧。”
又对十二道:“十二,你带这位姑娘去后院厨房瞧瞧。”说罢低头算账不再理会吴婷儿。
十二微微颔首,对吴婷儿道:“姑娘这边请吧。”
吴婷儿应了声,两人一前一后往后院厨房走去。
在进入后院的瞬间,十二敏锐地察觉到暗中有人,随即一联想吴婷儿今日异于往常的行为,瞬间便大致猜到了其中的缘由。想必吴婷儿猜到了身后有人跟踪,是以才没有再躲躲藏藏地过来。
十二不动神色,差了另一个伙计去厨房传话,而后带着吴婷儿到了院中偏僻一角,低声道:“你今日怎的突然过来了?”
十二没有出手,吴婷儿松了口气,含笑答道:“十二叔,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想离开宁秋霜身边,而且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嗯,原来是为这事。”十二颔首,“好,我知道了,我会禀告公子的。有何需要帮助的,你就知会一声,公子定不会置你于不顾的。”
“婷儿明白,多谢十二叔。”吴婷儿微笑颔首。
两人简单交谈一番,吴婷儿便离开了后院,十二也回了楼里继续做事。
待吴婷儿离开,直到再也感觉不到那股陌生的气息,十二借着擦拭柜台的举动,低声问掌柜的:“婷儿方才可与你说了什么?”
掌柜的手下拨弄算盘的动作没有停,将一张纸条悄悄别进了十二的腰间。
十二会意,快速擦了两下柜台,把帕子一甩搭在肩上,去了后院。
进屋,落锁,关窗,十二取出腰间的纸条,展开来,之间上面写着:“年”、“昆”、“晶”、“北”四个字,瞬间的疑惑过后,他恍然醒悟。
“年昆晶北”——“年困京北”!
小姐被困在京城城北!
十二下意识攥紧手中纸条,眼中迸出炙热的怒火。
动作娴熟地易容乔装,十二悄然出了茗叶轩后门,瞬间消失在小巷子里。
吴婷儿忐忑地提着食盒回了三皇子府,即便已经告诉了宁秋霜,但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偷偷给十二叔留下了消息,只希望三皇子没有发现她的所作所为才好。
吴婷儿在心中默默祈祷。
已经在这个陌生的宅院里待了六天了,除了大门,顾安年走遍了宅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而不管她走到哪里,巧玉和巧月都会跟在她的身边,很显然,这两个丫鬟身怀武艺,是宋璟特意派到她身边监视她的人。
对此,顾安年并无任何想法,作为阶下囚,这样的待遇已经算很不错,如今她着急的是何事她才能见到宋璟。
所谓的时机,看来还要等一段日子才会到。
清晨,趁着日头还不是很大,顾安年用过早膳后,便去了宅子东面的花圃里。
还带着晨露的花朵极为娇艳,姹紫嫣红的很是喜人,顾安年寻了大树下的石桌坐下,开始度过这漫长又无聊的一日。
原以为今日也会如前几日般,单调地在这里坐一个早上,然后回房用午膳,却不想,变故会来的那般突然。
繁花似锦的花园,突然冒出一个头戴银色面具的黑衣人,是如何一副画面?
顾安年只觉得太过突兀,那一身浓重的黑,实在破坏了百花争艳的美感。
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顾安年并无胆怯,她细细打量一番眼前人,带着几分笑意问:“侠士可是路经此地?”
黑衣人愣了愣,而后抱拳道:“在下逃命至此,借贵宝地一避,还请见谅。”
顾安年听他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压低声线,眼底不禁扫过怀疑。
挑了挑眉,她转身望向巧玉和巧月,却发现两人已被点了穴道,难怪方才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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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零一 挑明
突然出现的,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自然是引人怀疑的,在这样敏感的处境下,顾安年难免会想的更多一些,比如——这黑衣人是否有可能是宋璟特意派来的人。
毕竟素不相识,又无冤无仇,黑衣人大可不必在她面前刻意掩饰,然而他掩饰了,这说明极有可能这伪装的黑衣人,她认识。而她认识,又需要在她面前伪装的,便只有宋璟的人。
这些虽只是个猜测,但谨慎起见,顾安年还是直接将他当做了是宋璟的人。
心底生起浓浓的戒备,顾安年面上半点不显,姿态悠闲地拂了拂衣袖,淡淡笑道:“侠士言重了,小妇人并非是这宅子的主人,侠士是借过也好,擅闯也罢,都与小妇人并无关系。”
黑衣人眸光微闪,顿了顿,沉声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受茗叶轩少东家之命,前来查探消息的。”
“茗叶轩少东家?”顾安年侧目望了他一眼,随后半掩眼帘,幽幽道:“原来是七公子手下的人,小妇人失敬了。只是不知侠士前来,是为查探何事?”
“自是查探逸亲王妃之事。”黑衣人不紧不慢道。
“哦?”顾安年弯了弯唇角,笑道:“本王妃与七公子虽有几面之缘,然情谊却未到能让七公子出手相救的地步,侠士嘴上说着实不相瞒,怕是瞒了许多吧。”说着轻扫过黑衣人银白面具下的双眼,眸光凌冽。
黑衣人一怔,微垂下眼,抱拳道:“原来夫人便是逸亲王妃,在下失礼。”
顾安年哼笑一声,站起身来,笃定道:“不必演戏了,你不是七公子的人,因为七公子根本就不会派人来救本王妃。”
七公子就是她自己,她手下有些什么人。她清楚得很。
眼前这人,既然能假借七公子的名义,便说明他知晓一部分茗叶轩的事,但他又并不知晓她就是七公子,可见他不是义父的人,也不是宋祁的人,而除了义父和宋祁,既知晓茗叶轩的事,又不知她是七公子的,便就只有吴婷儿一人。而如今。吴婷儿正在三皇子府……
由此可见。眼前之人确是宋璟的人无疑了。
心中冷笑,虽不知宋璟这又是唱的哪出,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是不怕与他周旋。
黑衣人沉默片刻。用沙哑的声音道:“王妃何以如此肯定?”
顾安年哂笑一声,嘲弄地瞥了黑衣人一眼,闲适道:“七公子即便要救本王妃,那也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也就是说,七公子救本王妃,是以协助王爷的形式,那便是王爷为主,七公子为辅。而如今,你这自称是七公子手下的人都寻到了这里来,王爷的人却没有寻来,你说这奇不奇怪?”
最后一句反问,将黑衣人问得怔愣当场。
见状。顾安年神色一凛,敛下满脸悠闲神情,沉下脸,厉斥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而来!”又逼近一步:“或者应该说,你的主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面对盛气凌人的顾安年,黑衣人沉默了片刻,而后淡淡道:“逸亲王妃果真聪慧过人,胆识过人,在下佩服。不错,在下确实不是七公子的人,在下那是这宅子的主人,派来试探逸亲王妃的人。”
“试探?”顾安年挑起半边眉,卸下一身凌厉之气,讽刺道:“本王妃倒是第一次听闻绑匪特意派人来试探阶下囚的事儿。”
她重又在石桌边坐下,淡淡笑道:“莫非侠士是受命来试探本王妃有多聪明胆大的?”
黑衣人一噎,暗道自己寻了个破借口,然事已至此,他只能含糊地承认了。
点了点头,黑衣人道:“除此之外,在下还有一事要替主子传达。”见顾安年抬了抬下巴,他接着道:“主子说,不管逸亲王妃是否猜到了他的身份,他都不会罢手,逸亲王手中的权利,他要,你,他也要。”顿了顿,又道:“主子让在下给逸亲王妃带话,道是希望逸亲王妃这几日多多思量,希望见面之时,你不要做无意义的抵抗。”
听完黑衣人的这番话,震惊过后,顾安年心中燃起滔天怒火。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宋璟竟然会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要?不管是宋祁的权力,还是她,他以为是他想要就能要的吗?岂止是异想天开!
顾安年冷笑一声,紧握的双拳气得微微发抖,她目光冰冷地望着黑衣人,克制着心底的愤恨,嘲讽道:“无意义的抵抗?本王妃以为,死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特别是对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而言,而很不巧的,本王妃自认意志还算坚定。”
“逸亲王妃莫非是要以死相逼?”黑衣人危险地眯起双眼,狠戾的目光若有似无扫过同样被点了穴的青莲。
觉察到他的目光,顾安年不屑地弯起嘴角,冷然道:“本王妃是不想这丫鬟死,但那是建立在王爷和本王妃安然无恙的条件下,若是王爷与本王妃都不好过了,这丫鬟的死活,本王妃还哪里管得过来?”
闻言,黑衣人的目光愈发森冷,顾安年哼出一声,毫不示弱,“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想要权利,本王妃还可以与他商量,但前提是他能把那龌蹉心思忘得一干二净!”
黑衣人紧抿双唇沉默良久,而后低低道:“在下明白了,这就去给主子传达王妃的意思。”抱了抱拳,手指轻弹解开青莲三人的穴道,随后足下轻点,一跃出了花园围墙。
“王妃娘娘!”穴道一解开,青莲忙疾走两步到顾安年身边。
方才的话她都听到了,原来那主使者竟有此等肮脏的念头,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青莲急得直跺脚。
顾安年神色森然,深深望了眼黑衣人离开的方向,道:“回房。”
巧月和巧玉面面相觑,眼底闪过相同的疑惑。
夜深,待顾安年歇下后,巧月与巧玉立即赶到宅子西面的书房内,书桌后,银色面具的黑衣人早已端坐良久,此时正望着烛火微微失神。
那黑衣人,便是顾安年今日早上在花园所见的黑衣人。
“奴婢给主子请安。”两人福身行礼。黑衣人摆了下手,示意两人起身。
巧月两人方站起身,黑衣人便问道:“你二人以为,顾安年是否已经知道本宫的身份?”
两人对视一眼,巧玉道:“主子,逸亲王妃比奴婢们所想的还要敏锐聪明,有很大的可能,她已经猜到了您的身份。”
“猜到?”黑衣人哼笑一声,“怕是已经确定了。”他抬手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的赫然是宋璟那张脸。
原来,黑衣人便是宋璟假扮的。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一切是本宫所为,那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将手中面具抛到桌面上,宋璟眸中闪过势在必得的光。
天还未亮,吴婷儿便被唤起了身,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到了城北的宅子里。
自她从茗叶轩回到三皇子府后,三皇子并未有其他任何反应,可见三皇子并没有发现她给茗叶轩传递消息的事,如此一来,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她便能恢复自由。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