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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爱弥尔,你不能耍无赖啊。”左林苦笑着说。
“呵呵,”爱弥尔笑得更愉快了,“假正经哦。你的身体反应可比你坦率多了。”
不懂事的小女孩,这是每天例行的身体反应好不好?可五林都没来得及阻止,爱弥尔就变形为蛇,从她的衣服里钻出来,钻进了左林的睡袋,又变回了人形……仅仅将变形术当作脱衣服偷懒的办法,大概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吧?
左林在被鹿纹术唤醒,和爱弥尔进行了一番内容深刻尖锐的对话之后,左林可是一丝不挂直接钻进睡袋就睡了,而此刻的局面,就是两个赤裸着的人,零距离地接触着了。
“你说,要不要我强制执行?”爱弥尔故作严肃地哼了一声,说道。但此刻,这却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挑逗。
左林叹了口气,揉了揉爱弥尔蜂蜜色的长发,轻声说:“小女孩,想要当妈妈之前,先长大吧……”
157.击溃
一架直升机载着龟仓雄策从吴港的机场出发直接飞赴数百名日本修行者已经严阵以待的地点——当年阵法的布设地点附近,当年一役的残存者们拜祭亡者的时候建造的一个很小的庙宇。
丧失了血舍利之后,安藤道彦切腹自尽,而结怨甚多的十方神宫因为少了这样强大的法宝的保护,又丧失了门派领导者,看来一个堂堂大门派风流云散的结果是注定了的。但更直接的影响,却是让集合了的本土修行者们心下忐忑。德鲁伊们的手段和实力出乎他们的意料,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当天攻击十方神宫的只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如果是偷袭,或许还有解释的理由,可对方是堂堂正正正面攻击山门,然后力战得手的。两个人,仅仅两个人。而现在聚集着的几百人又要面临另一个对比,当年的10来个德鲁伊逼得上千日本修行者只能以死亡来成就歹毒的阵法。而现在,他们面对的不是十来个,而是德鲁伊加上侍从总共300多人的庞大队伍。空气里弥漫着嗡嗡的低声议论,编织出一副惨淡悲观的图景。这些修行者们都知道,德鲁伊们正朝着这边来,他们就是为了来一战的。
索福克勒斯在四散分开,形成两道弧形的队伍的前端。按捺不住内心激越着的对使用阴谋来围困自己的敌人的愤怒,对当年共同战斗着的伙伴依然生还的憧憬,索福克勒斯的眼里噙着泪水,他的面容夹杂着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憎恶、哀戚和希望在他的脸上融为一体。他就那样蹚着大步子朝着当年他们殊死战斗的地方冲去。他并不在乎已经脱离了大队人马的阵型,也不在乎自己的背后已经没有人保护。他激动得甚至没有注意到要抑制一下体内蓬勃奔涌的自然之力。
索福克勒斯为这片几乎无人涉足的森林带来了奇异的景象。他经过的林子,在他的周围两三百米内的树木都好像莹莹地闪亮了起来。整片林子像是被一阵新雨刚刚洗过,焕然一新。原本分布在树冠不同高度为了食物和空间不断争斗的鸟儿们像是感觉到了索福克勒斯,纷纷接受他的建议,暂时飞离这片土地。各种小兽在地面和枝条上奔跑跳跃,躲避即将到来的灾难。索福克勒斯身上辐射而出的自然之力太强大了,强大到了一离开身体,这自然之力就将周围的空气激发得发出嗡嗡的轻响。自然之力发出的绿色的光,让索福克勒斯像是个在林中行走的太阳,将整片林子照得纤毫必现。
一个忍者觉得不好,刚想跳开了跑回去报告情况。一道自然之力的能量流秋毫无犯地穿过了一丛灌木,打在了忍者身上。刚发力跳起的忍者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惨叫着手舞足蹈,随后砰然落地。这个倒霉的忍者依着本能逃遁,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发现了。
眼含泪水的索福克勒斯此刻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模模糊糊的光而已,但周围的一草一木却都清晰无比地在他的脑海里有了投射,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能瞒过他,更不用说藏着的大活人了。
随着一个忍者被一击致命,索福克勒斯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其他几个忍者或者是其他比较擅长侦查潜伏的修行者的位置投去了一个个绿莹莹的光团。
落空了。有了心理准备之后,速度不很快的自然之力能量光团没有能击中这些身手敏捷的家伙。最多也就是堪堪擦过。索福克勒斯似乎并不在乎,仍然沿着原先的路线奔跑着。在林子里藏着的那些哨探,被威通着只能一个个展露身形退回去,退到日本本土修行者的大队那边,退入他们好不容易布设而成的魔舞聚灵阵里。
在索福克勒斯身后拉着颇为可观的距离跟随着他的德鲁伊方面的人们固然是欣喜于索福克勒斯冲在前头势如破竹地摧毁了对方的暗哨。埋设扎林子里的各种法术陷阱。虽然引发了不少,却最多只是在索福克勒斯的衣服上留下了些许焦痕,甚至没有能延缓一下索福克勒斯的步伐。但德鲁伊们在欣喜的同时还有一丝惊讶,索福克勒斯居然强大到了这个地步。他几乎可以一个人改变战局。
魔舞聚灵阵发散出的气息终于和索福克勒斯身上澎湃的自然之力碰撞在了一起。或许用碰撞并不恰当,在距离阵法还有相当距离的地方,那淡淡的阵法法力波动瞬间就淹没在了自然之力的湍流里。
以神道教教众为主力的阵法,却仍然呈现着阴冷奇诡的气息。对于在翡翠之梦里沉睡了几十年的索福克勒斯来说,上一次感觉到这种气息的记忆仿佛就发生在昨日。这种熟悉的感觉愈发刺激了索福克勒斯内心的愤怒。他大吼着喝出咒文。这四周的山川林木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他的盟友,星星点点的自然之力凝聚在空中,仿佛是无数个萤火虫在飞舞。这些自然之力凝聚而成的光电飘散在空中,既不向索福克勒斯集中,也并不是随意飞舞,而是随着索福克勒斯的脚步一点一点向前飘着,随着索福克勒斯的步伐,空气中的光点数量越来越多,密度越来越大,当光点与光点碰在了一起,就像是两个种类性质相同的液滴,就那样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一个略略大一些的光点……当索福克勒斯披着满身耀眼的绿光一头撞进日本人布设的阵法的时候,这些大大小小的光点也一同钻了进去。
索福克勒斯还没有出手,这些大大小小的光点就发挥了威力,一个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光点在日本人整齐的阵法队列里引起了连绵不绝的轰爆。
伯纳德看到索福克勒斯和对方已经开始正面交战,唯恐单枪匹马的索福克勒斯碰上什么麻烦。但他刚想招呼大家一起加速冲击,孙棣桂拉住了他:“让他打过瘾再说,现在他的状态,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伯纳德明白了孙棣桂的意思。的确,现在索福克勒斯的强大程度是大家几乎不敢想象的,虽然日本人布设的这个阵法威力的确很大,整片林子都阴风飒飒,如同鬼域。但索福克勒斯身上不断涌现的绿光照亮的却仍然是那样大的一片地方,并没有因为进入了阵法而被压制。现在的索福克勒斯情绪激昂,力量充沛,完全不用为他担心,更重要的,则是利用索福克勒斯冲入阵法搅局的这些时间造成更有利的态势,将日本修行者一股而歼。
伯纳德点了点头,发出了命令。埃兰妮带着几个有飞行形态的德鲁伊变形升空,穆雷和几个速度见长的家伙绕路到对方阵法背后,保莱塔指挥一部分人从左路包抄。而右路则由“猿”吉尔指挥。伯纳德和孙棣桂则带着一部分人继续在中路稳步推进。要说大规模作战,乃至于参与数万人规模的决战,德鲁伊们可要比窝在岛上的日本修行者在行得多。
伯纳德对于这样的阵容并不满意,因苏拉因为美国方面的事情耽搁了没有来,左林受伤。爱弥尔要照料左林,古斯塔夫和“北极熊”波波夫在布置让德鲁伊和侍从们能安然撤离日本的一些关节,而维希尼克要镇守总部,虽然这一次召集来的德鲁伊和侍从数量庞大,但能够胜任指挥责任,能够给予伙伴们有力支援的强力角色,数量还是稀少了些。
几路德鲁伊一分散开来,加上空中飞行着的德鲁伊,躲藏在林子里的一些不习惯阵术决战的修行忍道的日本人顿时无所遁形。他们只能选择,跳出来作战还是退回到阵法里。但眼下的局面,两者似乎都不安全。一个人杀入阵内的索福克勒斯并没有如他们预料的那样被迅速扑杀,而是将整个阵法搅得一团糟糕。
就在这些人犹豫的瞬间,已经有几个分布在外围的忍者被拔除。这是战场,德鲁伊们没有心思玩什么单挑的把戏。一旦出手就是整个分队里大家一起上,对于日本人叫嚣着什么要单挑的话,大家非常一致地无视了。自己人多的时候就围杀德鲁伊,人少的时候倒是喊着要单挑,这叫什么人品?
几路德鲁伊还没有到位,魔舞聚灵阵就发生了变化。
索福克勒斯的打法太豪放了,他以连绵不绝的自然之力光团轰击着阵法,冲进阵法中心的他几乎向每一个日本人都扔了一束光团,仿佛他身体内的能量是无穷无尽的。他吟唱的咒文更像是一则战歌,雄浑豪放,直冲云霄。从他身上涌现出来的自然之力居然将他周围的一小片土地变为了自然之力浓度超高的环境,那些在日本人的指挥下朝他攻击的幽魂撞入这片空间立刻就烟消云散,连一点渣都留不下来。索福克勒斯的手里出现了完全由光凝聚而成的双手大剑,他的背后浮现出了完全由自然之力实体化形成的羽翼,他此刻的形象,就像是一个自然属性的天使,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短短几分钟,这个被龟仓雄策寄予厚望的阵法就因为死伤惨重,残存的人不足以运行阵法而溃散了。阳光重新穿透了树梢射到了地面,荡涤着刚才阵法所凝聚起来的阴毒气息,原先勉力运行着阵法的日本修行者们一见阵法溃散,纷纷召唤出了式神,取出用得更熟练的法宝,召唤出了各自豢养的灵兽,喧闹地战斗了起来……而这些人的力量对于此刻可能发挥着120%乃至更大实力的亢奋的索福克勒斯来说,无异于飞蛾扑火。
龟仓雄策在远处的高峰上,身边聚集着几个没有参加阵法的修行者,还有几个军官,几个情报人员。他此刻已经非常明确了,这一次,德鲁伊们是势在必得,而且他们的确有这个实力。现在的问题不是如何抵抗,而是如何为日本修行者保留尽可能多的骨血。
“通知第二线的布阵者们,撤退吧。从后面那条山谷里的小道撤退。宫崎大佐,请您派人接应他们。”龟仓雄策沉痛地说,“小山中尉,麻烦你给我接通首相的电话。”
158.军队
听了龟仓雄策的报告,首相沉默了很久之后问:“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动用特别权限调动自卫队来围剿德鲁伊吗?”
龟仓雄策并没有预料到首相将话挑得这样明了,他只好说:“我也是个修行者,这样的要求我不会提出。但是,假如让这些德鲁伊还能够安全离开,日本的国际威望何在,我们想要的国际地位,想要的强力形象,不就全部泡汤了吗?无论是不是动用军队,这一次,日本修行界的名声已经完全毁了,至于其他的事情,还请首相大人决断吧。”
龟仓雄策虽然是个强力的鼓动者,但对于他召集的这些修行者们的巨大伤亡,仍然是非常痛心的。但德鲁伊并没有步步紧逼,将魔舞聚灵阵内的360人和在周围潜伏哨探的30多名忍者全歼之后,德鲁伊们并没有追击那些从边上小路匆忙撤退的修行者。而是占据了庙宇,捣毁了以前修行者们留下的祭奠当年围困德鲁伊而死的那些前辈的痕迹,随后,就发散人手,在周围布防,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想要攻破这个以千余修行者们血祭而成的邪恶阵法。
几乎就是索福克勒斯一个人,就将整个魔舞聚灵阵捣毁了。但当索福克勒斯从激越的情绪中冷静下来之后却也有些后怕,刚才他发挥的至少是120%的能力,但是,正是由于他的实力太过于强横,这多出来的20%也就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大捆稻草。索福克勒斯连声向伯纳德和孙棣桂道歉,说他刚才鲁莽了。但大家都只是笑笑,拍拍他的肩。索福克勒斯的真实年龄相当不小,但现在的他,心态上却仍然是当年那个30岁不到的血气方刚的青年德鲁伊。当着伯纳德和孙棣桂这样资历深厚的德鲁伊的面,他非常虚心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嗯……喝口水,等一下要破阵,咒文长得我受不了。而且现在也只有你能领衔这个超强的咒术了,别为了道歉把口水用干了。”孙棣桂随手抛给索福克勒斯一罐红茶,淡淡地说。
在他们面前的,是更为凶险的阵法,一个已经运转了许多年的邪恶的阵法。在庙宇之外一公里的地方,差不多就算是阵法的作用范围了。和这个阵法比较起来,刚才的那个什么魔舞聚灵阵简直是个笑话。
虽然魔舞聚灵阵挂着“魔舞”“聚灵”两个看似煊赫的名称组合,但实际上也就是聚集灵气提供给幽魂进行攻击的阵法。威力虽然不小,但由于缺乏血舍利这样级别的法宝来纯化和激活能量,毕竟是弱了一筹。原本准备在第二线放出的3项法宝来辅助运转的云灵破山阵。由于实力相差太远,恐怕也无法给德鲁伊造成什么麻烦。龟仓雄策撤除阵法,要求军方介入的想法,在这个层面上来说,是正确的。
但是面前的阵法却不同。不管它当年叫什么,那么多年的运转,阵法本身已经和周围的山川地理融为一体,从地面蒸腾而起的不是水汽,而是淡淡的血雾,空中飘散着的一缕缕尘云,都是怨灵和破碎的灵魂聚结而成。在怨灵和阴气的洗练下,原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灵虽然顽强地活了下来,但却被改变成了另一种物种。积聚在它们体内的负面情绪被数百倍地放大,斗争和争夺成为了它们生活的主题,血腥杀戮比比皆是。像诸如长着獠牙体长一米的松鼠,双头毒蛇,三眼林鹫等等奇异而凶横的动物充斥着这片土地。离开了和地面纠结在一起的戾气的滋养,它们是无法存活的,于是这一小方土地就构成了一个特殊的魔幻的邪恶领域。成就了一种独特的生态。甚至于那些树木,也因为在阴毒的气息中浸润太久而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