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正合你意?”帝炫天拂袖就走。
“你反正天天围着一个女人转,我看你迟早要毁在她手里。”帝琰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道。
“回去,”帝炫天头也不回,低斥一声。
帝琰一甩袖,满脸忿色地往外走。
“这个人一定是疯了。”沐雨啐了一口,快步去追御凰雪。
她进寝殿,抄起茶碗就喝。
那男人吻过她的耳垂,现在那感觉还在耳朵边上,滚烫滚烫的!
“你没事吧?”帝炫天推门进来,手指抚过她的脖子,低声问道。
“嗯。”她掩掩心口,淡淡地说道:“死不了。”
“坐着,我瞧瞧。”帝炫天扶她坐下,抬着她的下巴,想看看她的伤势。
“帝炫天,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当皇帝,就不能一刀扎进帝崇忱的喉咙里,一了百了?”御凰雪不耐烦地问他。
“那会烽烟四起,民不聊生。”帝炫天眉头皱皱,低声解释:“要先解除帝玥他们手中的兵权才行。”
“我看他也正巴不得你死,没等你解除他的兵权,你先毒发身亡了。”御凰雪冷笑,推开他,直接跑去榻边躺下。
“我死不了,有九条命。”帝炫天笑笑,在榻边坐下,拍着她的背说道。
御凰雪又打开了他的手,眉头紧拧,轻声说:“云双夫人真奇怪,怎么一个人跑去圣火教?”
“她说是求签。”帝炫天低声说道。
“她说求签你就信?”御凰雪转过身,不满地看着他。
“这个,我信。”帝炫天点了点头。
“走走走,找你的云双夫人去。”御凰雪火气又上来了。
“你说你如今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帝炫天被她强行推开,很是郁闷地盯着她问。
“呵……”御凰雪瞪了他一眼,拉起被子,蒙头盖上。
“你一身尘土一身灰,去洗洗。”
帝炫天过来揭被子,御凰雪紧裹着不放,二人拉扯半天,门口响起了申晋的声音。
“太子殿下,云双夫人咳血了。”
“快去看。”御凰雪也假意咳了几声,冷笑,“别到时候告诉你,是我打得咳血的。”
“她性子温和,而且这些年都帮我照看那些孩子,你能忍忍吗?话说回来,你也不能替我看着那些孩子。”帝炫天拍拍她的背,起身往外走。
“那些孩子……”
御凰雪撇撇嘴,他说那些孩子是为他战死的心腹的遗孤,但,若不是呢?
男人的话都难信,帝
皇叔说不定也是那些爱说谎的男人中的一员。
哎,满身尘土,耳朵眼里都是土,挺难受的!
她坐起来,把一身脏衣褪下。一只叠得方正的纸条从她的衣裳里跌了出来。她好奇地捡起来,展开看,里面是一行漂亮的字。
“想给他解毒,今日午夜到老梨树下来。”
是她常放小船祈愿的老梨树吗?她把字条捧起来,仔细看了好半天,字是陌生的字,墨香是寻常的墨香……
这个黑衣男人,浑身上下充满了神秘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想去揭开他的面具。
那么晚上去不去?
————————————————分界线————————————————
帝琰从东宫匆匆离开,扭头看了一眼,直奔东宫外不远的一家酒楼。
薄慕倾就在楼上坐着,手里捧着一只青瓷茶碗轻抿。
帝琰冲过去,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冷地说:“郡王,你这办法不行,困不住他。”
薄慕倾拧了拧眉,淡淡地说:“那就再想办法吧。”
“我说,你心也挺冷的,居然让我拿着御凰雪当诱|饵。”帝琰坐下,盯着他冷笑,“我还真想挖开你的肚子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知道你不会伤她,归寒邪也不会伤她,又如何不可行呢?”薄慕倾平静地说道。
“总之,赶紧再想办法,捉到这个归寒邪。”帝琰挥挥手,烦躁地说道。
“可是,四王爷为什么这么急于捉到他?”薄慕倾沉吟了一会,低声问道。
“当然是为君分忧。”帝琰不耐烦地说道。
“呵……”薄慕倾笑笑,摇头说:“四王爷是不甘心皇位传给帝炫天,正好帝炫天最近惹怒了皇上,你想抓住这次机会,抓住归寒邪,向皇上请功。”
“那又如何?皇上忌怕的就是归寒邪,若我能捉到他,皇上有什么理由不立我为储君。”帝琰抓起了茶碗,大口喝了一口。
薄慕倾盯着他看了会儿,低声说:“你不觉得,皇上更想把皇位给老九吗?”
“老九连个蝗虫都治不好,皇上若真想立他为太子,早就立了,还会拖到今日吗?”帝琰不屑一顾地笑道:“老九也就是仗着舒贵妃受宠而已,舒贵妃现在扳倒了皇后,自以为得势,却没想到皇上是绝不会废了皇后的,也不喜欢后宫的女人觊觎皇位。看看卫嫣的下场就知道了,舒贵妃这是想走卫嫣的老路。”
“对。”薄慕倾点点头,微微一笑。
“倒是你,怎么肯帮我?”帝琰往前一靠,好奇地问他。
“总不能帮情敌吧。”薄慕倾平静地说道。
“这么喜欢御十九,你把我们阿宝当什么?”帝琰脸色一寒,怒声问道。
“当王妃。”薄慕倾淡淡地说道。
“行了,阴阳怪气,我最讨厌和你们这样的人说话。”帝琰把茶碗往桌上一顿,掀了掀眼皮子,气冲冲地说道:“赶紧想办法,再捉归寒邪。”
“还是这办法。”薄慕倾镇定自若地说道。
“呵,难道再扮刺客杀御凰雪?你脑子进水了吧?”帝琰指着他,不客气地说道。
“一定有用。”薄慕倾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划了几个字。
帝琰凝神看完,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指着他说:“薄慕倾,你可真会想,三哥知道一定打死我!不过,我喜欢这主意。”
薄慕倾拧了拧眉,转开了头。
——————————————分界线————————————————
御凰雪梳洗完,正琢磨着怎么出府去见归寒邪时,有客上门了。
北唐霆带着重礼,登门拜访。
御凰雪对这两眼只会看女人的家伙深恶痛绝,才懒得去看他一眼。帝炫天却不能躲着,出去见他。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薄慕倾。他负责北唐霆在京城的安全,所以常陪着他四处走动。
“这本来是送给王妃和十九夫人的礼物,王妃不在了,就一起给十九夫人吧。”
北唐霆打开一只盒子,里面是一支翡翠簪子,一对翡翠镯子。
“那就谢了。”帝炫天让人收下,淡淡地一笑,“世子可选好世子妃了?几位公主之中,不知世子中意哪一位?”
“哦,世子妃是一世的伴侣,所以小王想多接触几日。”北唐霆笑笑,视线在大堂里来回地穿梭。
帝炫天心知肚明,这人是在找御凰雪。但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世子,两个人打起来,是要结国之深仇的,他得在面子上忍着,背地里再去整他一整。
他笑了笑,关心地说道:“世子这几日见过了两位公主,三位郡主,总有一位最合心意的,若能定下来,又是一位郡主,我也好禀明父皇,封为公主,再准备嫁妆。”
“这个嘛,我觉得几人都非常好,拿不定主意。但只有一位世子妃,以后就是涅罗大妃,所以只能再仔细想想。”北唐霆搪塞道。
“既然如此,那就多想想。”帝炫天笑了笑,转头看薄慕倾,“郡王,阿宝可好?”
“很好。”薄慕倾点了点头。
“郡王的心思还是多放在自己府上,免得里里外外都丢了。”帝炫天捧起茶碗,沉声说道。
谁都听得出他这几话里的意思,北唐霆低笑,大大咧咧地说道:“十九夫人确实魅力非凡,能让兰烨两大最优秀的男人为她魂牵梦绕,小王敢说,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位女子有她这样的魅力了。”
“能让郡王魂牵梦绕的,只有阿宝公主。”帝炫天盯着薄慕倾,淡淡地说道。
薄慕倾看了看他,转开了脸。
“太子殿下。”小元和小歌捧着瓷碟、抱着酒坛子进来了,跪到他面前,诚惶诚恐地说道:“夫人亲手做的点心,请世子殿下和郡王享用。”
“哦,夫人还会做点心?”薄慕倾眼前一亮,大声问道。
“是啊,世子请用。”御凰雪从门外走进来了,乌髻高堆,金钗斜绾,明珠映在脸颊边,光彩照人。
见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才出来,帝炫天眉头微微皱起。
“世子,这酒也是我亲手酿的。”御凰雪亲手将骨瓷碗放到他的面前,笑嘻嘻地说:“只是我酿的酒极烈,世子只怕喝不下一碗。”
“不可能,再烈的酒小王也喝过。”北唐霆大咧咧地说道,一挥手,大声说:“给小王倒上,小王好好品品夫人酿的美酒。”
帝炫天和薄慕倾都知道御凰雪的性子,这北唐霆今晚算是栽在御凰雪手里了。帝炫天低眸,转动了两下指上的扳指,由着她去。
薄慕倾也扭开了头,盯着桌上的点心碟子看。
“给太子和郡王都倒上。”
北唐霆精明的一笑,让自己手下过去给帝炫天和薄慕倾倒酒。
御凰雪向申晋点头,轻拎着裙摆,走到了帝炫天身边坐下,看着北唐霆说:“世子,这样喝只怕很无趣。”
“那夫人有何好提议?”北唐霆一手端起碗,摇晃了两下,烈辣的酒味儿扑鼻而来。
☆、第224章 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让谁双倍不高兴(一更)
“世子那日上朝,献了三件礼,出了三道题,今日不如再继续玩玩?”御凰雪挑衅道。
北唐霆眼中锐光闪闪,呵呵地笑:“那是国之来往,争一个风头而已,太子殿下理当明白。今日是咱们兄弟几人私交,所以就不必搞那些虚伪无聊之事了。”
啧,那日被帝炫天脚脚踩到底,所以就是虚伪无聊之事。那若他难住了帝炫天呢?
御凰雪用筷子在碗上轻敲,笑着说:“世子殿下多虑了,本夫人出题,只有前风花雪月,绝非你们男人嘴里的那些虚伪无聊之事。玛”
帝炫天的手从桌子底下往她腿上钻,轻轻拧拧,示意她赶紧收回风花雪月的话。
“太子殿下别拧我啊,你怕输吗?”御凰雪往他怀里倒,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勾,娇嗔道:“就陪我玩玩吧,不然世子殿下还以为你怕了。”
“既然夫人有兴致,那就玩玩。”北唐霆拍拍膝盖,豪爽地说道。
“殿下……”御凰雪摇帝炫天的肩,眸光潋滟澉。
帝炫天的唇往下低,在她耳边小声说:“小狐狸,我就陪你闹。”
“谢殿下,让舞姬们进来助兴吧,好好侍奉世子殿下。”
御凰雪小脸往上一抬,红唇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再慢慢转脸看向坐在下面的两位男子。她如玉的半颜浸在烛光里,唇角轻扬,笑得淡漠疏离。
北唐霆抓了抓锦袍,脸上笑容不减,大声说:“那就开始吧。”
御凰雪又看薄慕倾,笑道:“郡王呢?”
“在下凑个热闹吧。”薄慕倾微微一笑。
御凰雪坐起来,拍拍手,召进了早就侯在外面的舞姬和乐师。
大殿里歌舞一起,气氛陡然就变得轻松愉快。舞姬的裙摆飘起来时,可以看到雪|嫩的腿晃呀晃,能晃晕男人的眼。
御凰雪看看北唐霆又拍手笑道:“拿笔来。”
小元和小歌赶紧拿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摆在大殿正中的桌子上面。御凰雪大步过去,挽起锦袖,露一截皓腕,拿起笔在墨砚里轻轻点了两下,开始在纸上画。
北唐霆忍不住站起来,大步过去看她在画何物。
她在纸上画了个竹屋,旁边是一株被风刮弯的竹子。见北唐霆过来了,俯下身,往画上吹了吹,笑着说:“我们行酒令,以此画为题。”
“好说。”北唐霆的脸色放松了许多,他也算是饱读诗书之人,行酒令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他。
“嗯,自己说一句,再往画上添一件东西,接下来的第二人,必须把添的这东西要说进去。”御凰雪嘻嘻地笑,把画举起来,凑近北唐霆的脸,隔着画纸说:“惩罚么,除了喝一碗酒,我们四人,每人都想几个惩罚的法子,写在纸上,然后放进小钵里,谁也不许看。”
“有趣,好。”北唐霆磨拳擦掌,脑袋偏过了画纸,盯着御凰雪的小脸笑,“那小王就不客气了。”
“世子请。”御凰雪把笔给他,拍了拍手。
小元和小歌赶紧给帝炫天和薄慕倾也摆上了纸笔,让二人写下了惩罚之事。
御凰雪看他三人埋头写字,于是躲在一边,把早就写好的那堆稀奇古怪的惩罚字条都丢了进去。
北唐霆已经做好了第一句行酒令,得意洋洋地念道:“窗前一丛竹,清翠独言奇。”
他说完,在竹下画了一条蛇,然后挥挥手,让人拿给帝炫天,“太子殿下请。”
房子,竹子,蛇。
帝炫天略一沉吟,画了一溪水,淡淡地念:“泼墨仙人居,欲追碧蛇踪。”
薄慕倾在溪水前画了一朵花,垂眸念道:“水载十年心,相逢竹海中。”
“嘻嘻,到我了。”御凰雪拿过画,胡乱念了两句,飞快地添了一件东西上去。
北唐霆一看就傻眼了,这丫头画了只骨牌,他清了清嗓子,迟疑了一会儿,念道:“风声不及骨牌响,一夜对战到天明。”
“嘻嘻,凑和。”御凰雪催着他往上画。
北唐霆这才觉得这是个坑,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以往上画,等下得喝一肚子酒。不过,还好,反正他们三个也得陪着。他心思一动,在麻将边画了个蘑菇。
帝炫天拧拧眉,突然明白,御凰雪是把他们三个都绕进去了,敢情他们三个都得罪她了?
他打起精神,对了两句。反正到了这时候,都不能手下留情了,他想想,在画上添了只鞋子。
薄慕倾也明白过来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御凰雪。她如今是睚眦必报,可不管对方是谁。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让谁双倍不高兴。他拧拧眉,在画上添了一只猫。
还算温和!
御凰雪排在他后面,他若敢不温和,那可就有大麻烦了。当然,御凰雪很不客气,在画上画了只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