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是耗子的情妇,两个人在城里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姘居,两室一厅的房子就成了麻将窝。黑蛋带着我来到耗子家时,屋子里已经有三个男人坐着,个子不高脑袋尖尖的就是耗子。
“操,怎么还带着个腿子。”耗子瞅着我说。
“没事,我雇来看药行的,那批黄芪处理完了,他在药行呆着没事,出来陪我。”黑蛋坐在沙发上,指点着耗子说,“这就是耗子,你不能叫耗子,你得叫耗子哥。”
黑蛋又指点着另外两个男人说:“这是胖哥,这个是……操,就叫李哥吧,论年龄他比你爹还大。”
这时候,水水从里面的卧室走出来,穿着一身白底红花的短袖睡衣,睡衣的下摆很短,只遮到膝盖以上的大腿,走起路来一波三折,眼睛瞅着我,对黑蛋说:“黑蛋哥来啦,哟——别人出来带小蜜,你怎么带了个小毛毛鸭子,是赶时髦搞同性恋吧?”
几个人死去活来地笑。
黑蛋也笑了,看着水水说:“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我要不是和耗子是好朋友,现在就把你做了。”
“你做、你做呀,你做了,我欠你的五千块就抵消了。”耗子快活地说。
“什么货色这么金贵,五千块,你以为是……”黑蛋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他看到水水正挑了眼盯着他。
我应该叫他胖哥的粗胖男人止住了笑,用一种挺严肃的口气说:“哎耗子,你欠黑蛋的五千块确实该还了,麻将桌上可没有赖账的,说出去没脸做人了。”
耗子瘪了瘪嘴,说自己眼下确实没有现钱,“要不,我这里有一些鹿茸和牛鞭,给你抵了行吧?”耗子看着黑蛋说。
这几个经常在一起打麻将的人,都是做药材生意的,生意最好的是黑蛋,最坏的是耗子。耗子这几年很晦气,做什么陪什么,麻将桌上又总输钱,几个人取笑耗子的时候,说:“怎么样?没错吧?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你到处放炮习惯了,打麻将就总给别人点炮。”
麻将桌上,耗子已经欠了黑蛋五千块了,黑蛋并不急着要,他知道这钱耗子迟早会给他的,这是麻将桌上的规矩。现在耗子提出用牛鞭充抵赌债,他也不好说别的,就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笑脸。
耗子的牛鞭就放在阳台上,正准备去拿给黑蛋看,年龄大的李哥急不可待地说:“赶快支摊,牛鞭走的时候再拿出来也不晚。”几个人就围坐在麻将桌子上,把一堆麻将搓得唏哩哗啦响。水水就坐在耗子身后,把一对奶子搁在耗子干硬的后背上,眼睛斜着看我,长长的眼睫毛半合着,眯缝了水汪汪的黑眼球,弄得神态朦朦胧胧的,撩人心醉。当时我就受不住了,胯下那个很争气的家伙及时地昂扬待命。我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心里就骂,我操你个水水,我操你个耗子,我操你个麻将。
水水似乎看出我的软弱,就更加起劲地用那种雾里看花似的目光撩拨我,然后细细地欣赏我由于浑身的血液奔涌冲撞所造成的肌肉颤动的景象。
正当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水水的一只手从下面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心,像猫爪子一样挠了挠,挠得我全身的血管都要炸裂了。她却像没有事儿一样,脸颊在耗子的肩头上轻轻地蹭着,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就在水水出现的时候,你一定预测到了我和她之间要发生故事,只是你不可能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简单。这女人怎么见了我第一眼,就敢来摸我的手?我真想叫喊一声,看看她那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如何变得仓皇失措。但是你知道我不会喊叫的,不要说我感到刺激和快乐,就是喊叫了也没有用,不会伤及水水一根毫毛,反而引火烧身,被耗子他们轰赶出去。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责任永远在我们男人身上。
我紧张地地盯住每一个人的眼睛,担心他们的眼睛注意到我和水水背后交配在一起的手。耗子他们都很专心地取着麻将牌,精力都集中在桌面上。我的手心湿漉漉的了,而水水的手指还在我手心里抓挠,她要把我抓挠成什么样子呀,我的脸盘都走了形状!
这时候,黑蛋已经理好自己的麻将牌,开始传授给我最简单的麻将知识,我终于得救了,趁机抽出了自己的手,把目光集中到麻将桌上。其实我也会打麻将,过去跟同学玩的时候,只是玩一毛钱两毛钱的赌码,从来没有正规地赌过。
耗子正在出牌,他打出了一张2筒,说:“乳罩!”胖哥打出一张幺条,喊道:“小鸡,小野鸡!”
胖哥看了水水一眼,黑蛋和李哥就心领意会地笑起来,水水知道胖哥是冲她喊叫的,伸手去拧胖哥的嘴,胖哥连连求饶胡乱抵挡水水的手时,趁机在水水的身上摸了一把。耗子都看在眼里,却不生气,随手打出了一张白板,瞅着胖哥说:“白脸!”
胖哥叫道:“白脸碰,碰了哟——”耗子说:“真是不要脸!”
黑蛋抬手要打1筒,嘴里已经喊着说:“天生一个仙人洞——”
我看到下家的耗子正等着吃进1筒,吃进后就可以停牌了,急忙推了黑蛋一把说:“别打它,打发财呀!”
耗子已经看出我的小动作,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对黑蛋说:“能不能让你的小鸭子到里屋睡觉去,里屋还有电视。”
黑蛋笑了笑,看了一眼水水,把风牌“发”打出去,接着说:“无限风光在其中。”
水水说:“真流氓!”
耗子扭头对水水说:“你也一边去,里屋看电视!”黑蛋示意我离开,我站起来进了里屋。
18
屋子里的一张双人床上乱糟糟的,有衣服、卫生纸和流行杂志。我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刚看了两眼,水水一摇一摆地走进来,一仰身子倒在杂乱的床上,短睡衣的下摆就撩开了,露出她白嫩的大腿,两个奶子上半部分浮在睡衣外,下半部分隐在薄薄的睡衣下面。这些是她的招牌,她向我展示着她最具特色的部分,不动声色地看着我面部表情的变化。
我的表情不能没有变化,你见了富有特色的美味佳肴能不产生食欲?除非你的眼睛没有看到。
但是我的眼睛不可能看不到,她的腿故意在我面前晃呀晃呀,晃得我心慌意乱了。于是我的目光就扑棱棱乱飞一通,根本没有去看电视。水水笑了,她看到我干涩的嘴唇抿了又抿,喉结上下蠕动起来,水水就笑了。
外面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和牌了,传来洗牌的呼啦声和付钱找钱的叫喊声。
水水仰起了上身,吃力地伸手去我坐的沙发上拿起电视遥控器,沙发和床的距离也就两条胳膊那么长,她完全可以弯腰探身把遥控器取过去,但是她一直伸着手,等待我把遥控器递到她手里。她接过遥控器,把声音开大了一些,然后伸着胳膊,又把遥控器递给我。其实她可以把遥控器留在她的身边,或者轻轻丢到我坐的大沙发上,我根本就用不着遥控器。但是她就要举着胳膊,把遥控器递给我,那只举着的胳膊像剥了皮的大葱。
我别无选择,只好伸手去接遥控器,但是遥控器却掉在了地上,接住的是一只绵软的手。这只绵软的手轻轻地一勾,就把我一百三十多斤的身子从沙发上勾了起来,拽扯到床边,她仰起的上身倒在了我的胸前。
我知道这个坏女人要做什么,或许她的眼神第一次落在我身上的时候,就对我产生了一种欲望,似乎要在我身上再一次证明她的眼神、她的胸和大腿的魅力。现在,她就像一只猫,在她眼里,我就是刚出生不久的小老鼠,她要把我玩于她的魔爪之下,寻找一些快乐,刺激一下懒散而平庸的日子。她怎么就知道我不会逃跑呢?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反抗呢?她的头拱在我腹部上,那么自信而从容地把手伸向我下身的“第三条腿”,抚摸起来。
“噢,让我猜着了,是个一号人物……”她抚摸着说。
好半天,我的身子僵硬着不敢动弹,眼睛瞅着门口,异常敏锐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时候,我身上全部的感官都被调动起来,我能够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和血液流动的速度,能够辨别清麻将桌上以及窗外马路上传来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总之,我身上的各种器官都很尽职尽责,它们超水平地发挥着自己的职能。水水脱掉了她睡衣下的短裤,然后打开了我裤子上的天窗。“门、门没关……”我说着,看着屋子敞开的门。
“傻子,关了门不就……”水水把嘴凑到我耳边说,“他们打起麻将来,连憋着的屎尿都顾不上处理,还顾得上你?!”
“我不、不做,你听我说……”我仍旧推辞着,心里有些害怕。
“不做?生你们男人干什么用的,就是干我们的。”
水水说完,已经把软绵绵的舌头塞进我嘴里,不让我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我后面的话很关键,而且义正辞严,那就是,请你不要这样,我不是那种容易上当的男人,收起你这一套鬼把戏吧!但是她的舌头堵住了我的嘴,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就像有些当权者本来要为民撑腰,惩治恶人,但是突然问被一捆肥嘟嘟的钞票塞住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这就不能怪我了,要怪就怪她的舌头吧!
况且,我昨天就想做这种事情,没想到去“迷你洗脚屋”找杨洋的时候,正遇到杨洋接待一个老头子,把我的心绪搅乱了,不仅没有做成事,还被派出所拉进了网里。也是我太在意杨洋了,其实她就是做这种事情的,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不管老的少的丑的俊的,都要接待,不能挑肥拣瘦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就是觉得杨洋的身子刚被一个老头子用过,有些恶心。
现在,水水的舌头堵住我的嘴了,我是抵挡不住了,谁能抵挡谁来抵挡。
我把杂乱的床上弄得更乱了,水水在床上扭动身子,她那么瘦弱的身子竟然有很大的韧性,两条腿缠住我的腰,两只胳膊缠住我的脖子,蛇一样柔韧,藤一样结实。这还不够,她的嘴里又发出“噢哟”的尖叫声。我真担心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但是外面的人正把麻将搓得唏哩哗啦响,耗子一定又输钱了,嘴里叫骂着,说他妈的你们刚打了两万没有事儿,我一打就点炮,真他妈倒霉!耗子当然不知道更倒霉的事情正在里屋发生着。
一切都结束了,水水喘息着说,你他妈真行,干完了还挺着,再来一次里面的子弹都打不完,不过我得出去了,让耗子撞见了,他能杀了你。
水水站起来,里面的短裤也不穿,就走出去。
19
我整理了自己的装备,然后坐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听到耗子对水水说:“怎么又出来了?不在里面陪着那个……叫什么来的黑蛋哥?”
“秦林,叫他阿林就行了。”黑蛋说。
“看药行,要找个年纪大的,怎么找了个毛娃子?”胖哥问。
“毛娃子?你是没有试试他的厉害,就你这样的,两三个不够他收拾的。”黑蛋说。
“是够厉害的。”水水说,说完似乎觉得漏嘴了,又说,“你看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
水水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就去卫生间洗澡了,对耗子说:“我洗完澡先睡了。”
我从里屋走出来,正朝卫生间走的水水对我坏笑了一下。应该承认,水水和“迷你洗脚屋”的杨洋完全是两种味道,水水似乎更野蛮。我和她做完了事情之后,虽然她没有收取我的小费,但是我心里却产生了一种仇恨,因为我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被她诱惑下水的。我觉得她是个坏女人,而杨洋却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黑蛋看到我坐在他身边,就提醒我说,你仔细看,不能说话,看我怎么打牌,这里面的学问多了。我就认真地看,到了关键的地方,黑蛋还要给我讲解一番。
凌晨两点多,几个人收摊了,黑蛋数了数钱,赢了一千三,随手抽了一张给我,说这是你的辛苦钱。
一边的耗子就骂开了,说:“操,拿着我们的钱送人情。”
黑蛋咧嘴笑,让我去阳台把牛鞭拎上,耗子就去阳台提出两个口袋递给我,一个装了鹿茸,一个装着牛鞭。牛鞭有四十多斤,鹿茸也就几斤,黑蛋伸手掏出一根鹿茸瞅了瞅说,不是好货,劣等品。
我们叮叮当当地出门时,惊动了里屋睡觉的水水,听到她长长地哼了一声,黑蛋就对走到门口送行的耗子说,“你赶快关门吧,点了一晚上炮,我们走了你还不能闲着,水水正等着你点炮哩。”
大街上安静下来,马路旁的路灯下仍有人打牌或者聊天,袒胸露背,身边搁置了一大杯茶水。还有几个卖小吃的摊位仍开张着,摊主蹲在一盏电灯泡下,木然地看着偶尔从马路上走过的行人。
我跟着黑蛋走到一个摊位,每人吃了一个馅饼和一个茶蛋。我背着的两个口袋引起了摊主的注意,他疑惑地看了看我们,问:“你们是从外地来……”
黑蛋不理睬摊主,转身就走。
我们回到药行,白猫已经把门闩死了,黑蛋敲了半天,才听到白猫从楼上走下来的脚步声,边走边嗡着鼻子说,阿林吧?你黑蛋哥也回来了?显然,白猫是让我们说话,她要听一听我们的声音才能开门。黑蛋就抢先说,是我,开门吧,睡得这么死!
白猫开了门,看了看我手里拎的口袋,说:“你这么晚回来还挺气势呀,不知道我在家里多害怕,你晚上没看电视吧?一个小偷去和平区的一家药行,把屋里的一家三口都杀了,偷走了几十斤鹿茸。”
“我说那个卖馅饼的人怎么老看我的口袋呀。”黑蛋说。
“你拿回了些什么?”白猫问。
“鹿茸,还有牛鞭。”
“什么?鹿茸?谁给你的?”
“耗子给的,抵了输给我的钱。”
白猫伸手去牛鞭口袋里抓,抓出一根黑乎乎的东西。黑蛋告诉她这是牛鞭,黑蛋自己说完就有些疑惑了,从白猫手里接过牛鞭仔细看,说:“怎么不像牛鞭?好像……”黑蛋把黑乎乎的、有些潮湿的家伙凑在鼻子下嗅,说:“他妈的耗子,肯定骗了我,这不是牛鞭是驴鞭。”黑蛋看着我说,“你明天送给他,我不好意思去跟他计较,你去跟他较劲,他小子不讲理,你就揍他一顿。”我犹豫着,说,“算啦,揍他一顿能怎么了?”
我是不想去找耗子算账,我去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有水水在那里,我还敢揍耗子?
白猫接了我的话,说:“阿林说的对,谁叫你当时不看仔细?耗子是什么人?你整天跟他混在一起,东西是假的就假了吧,我倒担心这鹿茸是不是他去偷来的。”白猫这么一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