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眉和尚有些感慨地道:“看来这位金砂龙王的水性竟然不弱于于殿仓啊,你这位朋友真是厉害。”
镇南王道:“是啊,连我都有些出乎意料了。我只知道沙兄弟精通水性,却没想到他水里的功夫这么了得。”
“嗯?”岳无笛忽然目光一凝,道:“于殿仓支撑不住了,已经落入了下风。”
澜沧江中,天堑之上,于殿仓正和一个三十多岁的黄袍汉子在激斗,两人时而踏浪在激流之上,时而潜伏进波涛之中,简直神出鬼没。
斗到现在,于殿仓已经渐渐不支了,败相渐露。
实际上,金砂龙王的武功比于殿仓要高出一筹,于殿仓还没有真正踏入一流的境界,但是金砂龙王,已经是真正的一流高手了。
在岳无笛看来,这位金砂龙王即使跟明教的三法王比起来,也是丝毫不弱,甚至还要稍稍胜过一点。
而且,于殿仓在先前已经被岳无笛的一道真气,给震出了内伤,不论是水性还是武功的发挥,多少都会受到影响,最多发挥出七八成而已。
此时的于殿仓,如果碰到的仅仅是水性不佳的高手,他还可以从容相斗。但是很可惜,金砂龙王不仅在武功上胜过他,就是单论水性,也是不弱于他。
所以,毫无意外的,于殿仓在和金砂龙王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就明显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又一次江面上的交锋之后,于殿仓被震得嘴角溢血,他借金砂龙王那一掌的反震之力,毫不犹豫地转身而逃。
以于殿仓的水性,在水里简直比游鱼都要灵活,他逆流而上尚且能快速地越过天堑,现在顺流而下,速度更是快的如箭矢一般。
“不好。”黄木和尚失声叫道,于殿仓竟然顺流而下,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来了。
“嗯?”岳无笛也是眉头一皱,于殿仓竟然选择往这个方向逃命。他现在抢占了先机,顺流而下,借着激流的冲击力,转眼就远离了金砂龙王。金砂龙王想要再追上他,恐怕就不容易了。
果然,天堑之上传来了一声怒喝,金砂龙王没有想到于殿仓竟然逃得这么干脆,一时反应不及,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
“我去拦他。”镇南王一个纵身,再次跃入澜沧江,岸上众人之中,只有他略通水性。
但是,澜沧江太宽了,镇南王还没有游到江心,于殿仓就已经顺着激流,疾驰而下,越过了镇南王。
而且,在两个呼吸之后,金砂龙王也追了上来,顾不得和镇南王打招呼,朝着于殿仓紧追而去。
但是金砂龙王和于殿仓的水性只是在伯仲之间,虽然于殿仓受了伤,但是有澜沧江的激流相助,二者间的差距就已经微乎其微了。
于殿仓先行逃跑,金砂龙王想要再追上于殿仓,已经不太可能了。除非等到于殿仓力尽停下。
岳无笛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江面上的情景。
此时,于殿仓为了最大限度地借助激流的助力加速,已经不在潜伏在水下了,而是如游鱼一般,浮在表层的江水上。
岳无笛已经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于殿仓的身形。
“嗯?”岳无笛忽然心中一动,他眼睛四下一扫,见到左手边有块大石头,约莫有百来斤重。
“这块石头正好。”岳无笛迅速地抓起这块大石头,脚下扎根,劲贯双臂,浑身内功外功一齐爆发,双臂一抡!
如流星划破夜空,大石头极速飞出三四十丈之远,扑通一声坠入澜沧江之中,激起漫天风浪。
浪涛中一条人影浮现,被巨浪一打,向着后方飞去。
那条人影正是于殿仓,他一声叹息,道:“岳无笛,你助纣为虐,就是为了报复皇爷么?没想到你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从天而降一块巨石,这等威势,于殿仓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只有岳无笛做得到。
他已经险而又险地躲避过了巨石,但还是被巨石激起的风浪给打飞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已经不可能逃得出去了。所以他不再节省气力,张口讥讽起岳无笛来。
果然,于殿仓只是被岳无笛阻住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金砂龙王就迅速地赶到了。
于殿仓惨然一笑,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通通都不得好死!”
第九十六章激辩
镇南王也赶了过来,他见到于殿仓满脸悲愤的模样,冷笑道:“什么是乱臣贼子,你身为我大理段氏之臣,见到本王,非但不来行礼,反而还要逃跑?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做贼心虚么?”
于殿仓哈哈大笑,眼中有悲愤之色,道:“好啊,王爷你真是会颠倒黑白。若非我正好在此地戏水,恐怕还不知道你竟然要密谋造反!敢问王爷,皇爷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竟然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镇南王摇头道:“他并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
“那是为了什么?”于殿仓激动地质问道,“我们都知道皇爷并没有子嗣,他百年之后,大理国的皇位难道不会传给你么?你为什么还要谋反?”
镇南王闻言冷笑道:“你只知道忠心于你的皇爷和师父,但你心里可有我大理国百万黎民百姓?”
“段智兴即位这些年,大理国民生之萧条,百姓之穷苦,你难道都视而不见了么?
“试问一个整天就知道修炼武功,不理国事的人,有什么资格坐这个皇位?难道让我段氏的几百年的基业就这么败在他的手里么?”
“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本王不答应段智兴继续做皇帝,就是列祖列宗,也不会答应!”
“你胡说!”于殿仓激动地叫道,他决不容许有人这么诋毁南帝。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明白!”镇南王沉声道,“你们师兄弟四人,不仅仅是段智兴的亲传弟子,同时你们也是国之重臣!但是你们不但不劝谏段智兴,反而轮流为他外出采药,纵容他胡作非为,这与佞臣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的,你颠倒黑白,这不过是你为自己谋反找的借口罢了!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于殿仓的脸色,如同他反驳的话语一般苍白。
“呵呵。”镇南王一指天龙寺四僧,道:“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他们是天龙寺硕果仅存的四位黄字辈高僧,天龙寺你应该知道吧,那是我大理的护国圣寺,每当我国遭逢劫难的时候,寺中的高僧就会出来平定江山。如果不是段智兴昏庸无道,这四位前辈又怎么会出关来帮助我?”
“天龙寺……”于殿仓心中一震,脸色更加苍白了,这座寺庙的神圣地位在大理国至高无上,因为那是护国圣寺,历代皇帝在这座寺庙出家都只能是晚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龙寺在大理国的地位比皇室还高,它代表着大理国的正统。
现在镇南王居然得到了天龙寺的支持,那岂不是说,镇南王将要成为正统?
于殿仓心中复杂,难道说,他的皇爷真的是无道昏君么,已经众叛亲离了么?
“不!”于殿仓难以接受,在心里大吼,他从小是被南帝抚养长大,是南帝传授他武功,培养他成材,更是对他委以重任,封为水军大都督。
在他的心里,南帝是君,是师,同时也是父!
“不管你们多少人背叛皇爷,我于殿仓,誓死也要保护皇爷!”于殿仓的目光坚定了起来。南帝登基后这些年,发生的所有大事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的脑中一一闪现。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一连串的事情结合在了一起,于殿仓脸色一震,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哈哈,王爷,你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真是令人佩服。连我都差点被你误导了。”
“但你的真实动机,你自己心里清楚!什么为了黎民百姓,什么为了江山社稷,都是虚的,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罢了!”于殿仓哈哈大笑,毫不掩饰对镇南王的讥讽之意。
“自皇爷登基之后,就将朝政交给了你处治。你随后就趁机掌控了南疆的强大边军,随后又将手伸向了右武卫,并且结纳亲信,施恩百官,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亏我们还一直觉得,皇爷无子,皇位早晚是你的,觉得你不可能会有异心!可是没想到,哈哈,没想到你竟然在多年前就开始谋划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王爷你太心急了吧!你害怕皇爷内功深湛,活得比你还长,你害怕等到老死也等不到即位登基的时候!”
“是不是?王爷!”说到最后一句,于殿仓已经是怒吼了出来。
“放肆!”镇南王脸色铁青,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一指伸出,点向于殿仓,想要制出他。
“理屈词穷了吧,呵呵,哈哈。”于殿仓大笑,一个猛子扎进了江水中,不见了踪影。
“不好。”黄眉和尚惊呼,在水里,镇南王可未必是于殿仓的对手,这么动起手来,可不太妙啊。
“无妨。”黄木和尚道,“还有那位金砂龙王在,能对付得了于殿仓。”
果然,就在于殿仓消失在水面上的那一刻,金砂龙王就在同一时间动了。
于殿仓大恨,他原本想趁机在水下袭杀了镇南王,从而彻底解决掉这场谋反。但是,那个金砂龙王竟然一直都在盯着他,在他动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缠了上来。
无奈之下,于殿仓只能奋起反击。
但是他的功力比起金砂龙王还是有明显的差距的,加上又受了伤,十几招过去,他就明显不支了,左支右绌。
连他引以为傲的水上功夫,也能不能摆脱掉这个人。
“难得见到一个可以在水性上和我比肩的人,只可惜,你的武功太差,难以尽情一战。”金砂龙王叹道,他不再留手,出手更加的快速了。
“喀拉!”一声,金砂龙王一掌拍在于殿仓的右臂上,骨骼断裂声响起。
于殿仓顿时失去了平衡,在水中一个摇晃,身形不稳。
金砂龙王见机,立刻一个晃身摆腿,如金龙摆尾,窝心一脚,正中于殿仓的心口。
“砰”的一声,于殿仓大口咳血,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浑身无力,整个人都坠向了江底。
金砂龙王一把抓住于殿仓的胸口,将他提了起来,踏浪而行,来到了镇南王的面前,哈哈大笑。
第九十七章沙通天?
眼见于殿仓终于被制住了,镇南王松了一口气,抱拳道:“真是多亏了沙兄弟你及时赶到,否则被此人逃掉,那就大事不妙了!”
金砂龙王哈哈笑道:“哪里,承蒙王爷看得起,在下自当效力。”
镇南王也是哈哈一笑,道:“如此,就多谢沙兄弟了。来,岸上请,还有几位高手要跟你介绍一下。”
“哦?是刚才掷出巨石的那位吗?”金砂龙王顿时来了兴趣,刚才若非是岳无笛掷出那块巨石阻挡住于殿仓,恐怕现在于殿仓已经顺利逃走了。
那么大的一块石头,起码有上百斤重,从岸上掷到江心起码三四十丈远,还能有如此的威势,这份功力,不说独步天下,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金砂龙王自问不可能做得到这一步,就算是他生平所见识过的高手中,也没有人能具备这等功力。
所以金砂龙王对于那位掷出巨石的高手好奇无比,现在听到镇南王要为他引荐,当下询问道。
镇南王点头道:“没错,那位高手就在岸上,而且,还有几位我大理天龙寺的高僧也在。”
“天龙寺?”金砂龙王兴趣更浓,这座寺庙在云南境内可以说是威名广播,他也很像见识一下其中的高手。
当下,两人涉水返回了岸上。
一到岸边,金砂龙王就四处扫视了起来,入目所见,只有四个老僧和一个少年。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
“嗯?”金砂龙王狐疑,他忍不住向镇南王问道,“这四位想必就是天龙寺的高僧了吧,但是那位飞掷巨石的前辈在哪里?难道已经离开了吗?”
镇南王笑道:“沙兄弟莫急,我来替你引见。”
说着一指岳无笛道:“这位是岳兄弟,姓岳,名无笛。刚才那块巨石,就是岳兄弟所掷出的,除了他,旁人可没有这等能耐。”
金砂龙王一惊,不敢置信地问道:“段王爷,你没有开玩笑吧?掷出那块巨石的,居然是这个少年?这怎么可能呢?”
镇南王哈哈一笑,道:“段某怎么会拿这种事情跟沙兄弟开玩笑?不过也难怪沙兄弟你不相信,其实若非亲眼所见,任谁也不可能相信像岳兄弟这般年纪的人,就已经成了天下绝顶高手。只能说世上有些人天资纵横,不是我们凡人能够揣测的。”
金砂龙王一怔,他和镇南王已经认识多年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气,断不会无缘无故跟他开什么玩笑。
既然镇南王这么说了,十之**,恐怕那块巨石真的就是眼前这位少年掷出的。
金砂龙王心里震撼无比,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个少年很有可能就是掷出巨石的那位绝顶高手,但是感情上,他还是难以接受。
如果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武功就已经远胜于他了,那岂不是说他这三十多年都是在浪费时间么?
这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
金砂龙王不服气,对岳无笛一抱拳,道:“听说少侠武功绝顶,沙通天不才,还请少侠指教一番!”
“沙通天?”岳无笛一愣,他被这个名字给惊到了。这个名字的主人不是射雕故事中的前期大反派吗,怎么会是金砂龙王?
镇南王见状,打了个哈哈,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大战在即,不要伤了和气。”
又对岳无笛道:“岳兄弟,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金砂龙王沙通天,在金沙江坐头把交椅的。沙兄弟的水上功夫,刚才我们都是见识过的。”
岳无笛点了点头,对沙通天一抱拳,道:“沙龙王的水上功夫,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毕竟现在站在同一战线上,岳无笛也不想和沙通天闹僵,所以言语之间还是挺客气的。而且,沙通天的水上功夫,也的确值得称赞。
沙通天一愣,岳无笛的反应跟他预料之中的有些不同啊。
武林中的少年侠士,但凡有些艺业,哪有不狂傲不自负的?而且从岳无笛的面相上来看,也是属于那种锋芒毕露的人,怎么现在却又那么谦虚了呢?
但是岳无笛这么一说,沙通天也不好再胡搅蛮缠了。
沙通天眼睛一转,心中就有了主意,当下伸出右手道:“哪里哪里,岳少侠客气了,岳少侠飞掷巨石的神力,才是令人惊叹呢!”
岳无笛笑了,这沙通天,还真是不死心,武斗不成来文斗,竟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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