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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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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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猫儿喝道:“来的可是快乐王门下?”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道:“你可知道咱们是谁么?”
    锦衣大汉道:“是!”
    沈浪微笑道:“既是如此,想必是快乐王令你来迎接咱们的。”
    锦衣大汉道:“是!”
    转过身子,大步而行。
    他走的虽然不快,但也不慢,看来武功也有几分根基。
    熊猫儿压低声音,道:“你瞧这人武功怎样?”
    沈浪道:“你看呢!”
    熊猫儿道:“我三招便可将他打倒。”
    沈浪笑道:“大概还用不着三招。”
    熊猫儿道:“我又想不通了,快乐王门下,怎会有这样的笨蛋。”
    沈浪笑道:“如今你想不通的事已有几件?”
    熊猫儿喃喃道:“总有一日,我会全部弄通的。抬眼望去,那巨大而华丽的帐篷己在眼前。帐篷人口处,悬着以琉璃,水晶,绿玉,珊瑚,玛瑙,珍珠,和一些不知名的珠宝所缀成的垂帘。这垂帘被灯光一映,便交织成一片灿烂的,多彩的,瑰丽的光辉,真可迷眩任何人的眼目。但在这垂帘后的那个人,以及有关此人的种种传说,却比这垂帘更多彩,更美丽,更迷人耳目,更令人心动。到了这里,熊猫儿只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张了开来,冷风直往里面钻,就好像小刀子似的。”熊猫儿呀熊猫儿,快乐王难道不是个人么?你们怕他个鸟,你怎地也变得这样没有种。“一想到这里,熊猫儿也不等那大汉掀起帘子,也不等沈浪说话,就一步窜了进去,大吼道:“快乐王,熊猫儿前来拜访。”
    他吼的声音可真不小,但却白费了。
    帐篷里连个鬼都没有,哪里有人。
    灯光!自帐篷四壁的珠盏金灯中洒了下来,照着帐篷里的虎皮墩子,绣金垫子,水晶几,珊瑚帘,波斯毯……水晶几上摆满了奇珍供果,金杯中盛满了美酒,无论是谁到了这里,都难免要瞧得眼花缭乱。
    好酒,好吃的,熊猫儿更是该心满意足。
    但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熊猫儿霍然回身,一把扭住那大汉的衣襟,厉声道:“快乐王难道不在这里?”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喝道:“人为何不出来见咱们?”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喝道:“他到哪里去了?”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怒道:“是,是,是,你难道只会说‘是’!”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大怒喝道:“你再说‘是’字,我捏断你的脖子。”
    锦衣大汉道:“是!”
    熊猫儿气得肚子都快要破了,提着那大汉往地上一抛,怒吼道:“你难道是猪。”
    锦衣大汉直被抛得飞了出去,但口中却仍然说道:“是!”只听“哗啦啦”一阵,他身子穿过珠帘,接着“砰”的一声,他已被掷在地上,口中居然还是说道:“是!”
    熊猫儿气得鼻子都歪了,但却又忍不住要笑,喃喃道:“这种人真该吊死。‘’沈浪微笑道:“你吊死他,他也还是要说‘是’的。”
    熊猫儿道:“快乐王将咱诱到这里,却只叫这么个放屁虫见咱们,这又算是什么?”
    沈浪沉吟道:“看此情况,此地必然是快乐王的待客之地。”
    熊猫儿道:“待客之地?他难会将咱们当做客人?”
    沈浪笑道:“他要咱们先在此处歇一夜,养足精神,再去见他。”
    熊猫儿怪叫道:“他会有这么好的心。”
    沈浪苦笑道:“这哪里会是什么好心,这只不过是他在向你我示威而已,表示他根本没有将咱们瞧在眼里,咱们精神再好,他也不在乎。”
    熊猫儿恨恨道:“好小子,我熊猫儿迟早总要叫他后悔……”转眼瞧见桌上的好酒好菜,突又大笑道:“既是如此,咱们索性就大吃他一顿,以他的身份,想必不致在酒菜中下毒害咱们吧?”
    沈浪道:“他若又做件你想不通,猜不到的事,你又当如何。熊猫儿哈哈大笑道:“这个你只管放心,我熊猫儿别的不行,但酒菜中有没有毒,我却是一试就知道的……我闯荡江湖多年,就学会这点儿本事。”
    沈浪笑道:“难怪你直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毒死。”
    桌上的酒菜虽多,但片刻间就被他两人吃了个干净,熊猫儿抹了抹嘴,倒下去,就呼呼大睡起来。
    沈浪虽也吃得,喝得,但此时,此地,叫他抛开一切心事睡觉,他可真是再也睡不着的。
    瞧着熊猫儿睡得那么舒服,沈浪又是羡慕,又是好笑,又觉得这人真是可爱极了,睡着了的熊猫儿看来就像是个孩子似的。
    沈浪也不知道是瞧他瞧得呆了,还是在想着什么心事,想得出神,总之他就坐在那里,动也没有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珠帘外有人轻唤道:“沈公子。”
    呼声还未了,沈浪人已在帘外。
    那出声呼唤的锦衣大汉也想不到他竞来得这么快,当真是骇了一跳,倒退三步,险些一跤摔了下去。
    沈浪微笑道:“是你在叫我?”
    锦衣大汉道:“是!是!”
    沈浪道:“干什么?”
    锦衣大汉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却在发抖,垂首道:“我家王爷,想请……请沈公子单独一见。”
    沈浪笑道:“除了‘是’字,原来你也会说别的话的。”
    锦衣大汉头垂得更低,道:“不……不知沈公子是否答应?”
    沈浪道:“我为何不答应?”
    锦衣大汉喜道:“多谢沈公子,小人本来只怕沈公子定要和那位熊……”沈浪笑道:“我若定要和他去,你家王爷不见,岂非也是枉然。锦衣大汉也笑道:“沈公子果然……”突然发觉自己话已说得大多,立刻停下了嘴,垂酋道:“沈公子请随小人来。”
    沈浪似乎十分信任快乐王的安排,也确信熊猫儿在此酣睡必定无妨,竞真的随他走了出去。
    两人走了片刻,只见两条大汉抬着顶小轿已等在前面,那锦衣大汉停步转身,陪笑道:“请沈公子上轿。”
    沈浪想也不想,问也不问,就上了轿子,两条大汉健步如飞,又走了顿饭工夫,忽听一阵悠扬的乐声传来。
    轿帘深垂,沈浪坐在轿子内,竟未掀起帘子瞧一眼。
    只听乐声越来越近,轿子忽然停下,一个少女的声音在轿外,道:“可是沈公子来了?”
    那大汉道:“正是。”
    那少女道:“好,轿子由咱们抬进去,你两人已没事了。”
    接着,轿子又被抬起,又走了二十余步,但觉温度骤暖,一时有香气袭来,香透重帘。
    沈浪还是安坐不动,似乎别人若不请他下轿,他永远在轿子里,但这时那少女的语声已在娇笑道:“沈公子!你睡着了么?”
    弦乐之声不绝,有少女在曼声低唱:“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且饮金樽酒。”
    这正是王者之歌。
    沈浪终于下轿。
    这是个华丽而宽敞的帐篷,帐篷里一切陈设,都华丽得不似人间所有,但若问沈浪这些陈设究竟是些什么?
    他只怕连一件也说不出来,只因他下轿第一眼瞧见的,便是无数个绝色少女,他哪里有空再去瞧别的。
    暗淡而销魂的灯光下,有二三十个身穿轻纱,身材苗条的少女,她们的长发披散着,赤着雪白的天足。
    轻纱朦胧,并没有遮住她们可爱的躯体,反而将她们的胴体衬托得更可爱,更神秘,更令人心动。
    她们有的斜倚在虎皮褥旁,轻挑慢然,弄着管弦,有的手托香腮,慢声低唱,也有的正随着歌声,婀娜起舞,轻纱飘扬,春光掩映,那雪玉般的肌肤,虽只让人匆匆一瞥,但却也更令人心施摇荡,不能自主。
    还有五六个少女,正围着张矮几,在浅斟慢饮着金杯美酒,矮几后一个少女星眸微荡,酥胸半露,春色已上眉梢,就在她膝上,正卧着个人头,是个沈浪只瞧得见此人头上的王冠,却瞧不清他的面目。
    沈浪站着不动,面带笑容。
    所有的少女似都已被他风神所动,俱都回过头,也不知有多少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在直勾勾地瞧着他。
    沈浪也不在乎,谁若瞧他,他就去瞧谁,忽然有一只细细致致的玉腿伸到他面前,他也不皱眉,更不退缩。
    这时矮几后突有人朗声而咏:“醉卧美人膝,醒握无敌剑,岂不快哉,岂不快哉。”
    沈浪微笑道:“快哉快哉,是名快乐。”
    矮几后那人哈哈笑道:“好!好!是沈浪么?”
    沈浪道:“正是。”
    矮几后那人道:“你知道我是谁?”
    沈浪道:“自然。”
    只见矮几后伸出一只手来,几位艳姬立刻奉上金杯。
    这只手果然是莹白修长,宛如女子,手的中指上,果然戴着三枚奇形紫金戒指,在灯下闪闪发光。
    手持金杯那人朗笑道:“你我既已相识,何妨共饮一杯。”
    沈浪道:“好。”
    他这一个字却几乎都未说完,曼舞着的艳姬已扭动着蛇腰,曼舞到他面前,双手奉上一只金杯,媚笑如春花,低语如呻吟,道:“沈公子,请!”
    沈浪微微一笑,接过金杯,一饮而荆
    矮几乎后那人大笑道:“好沈浪!你不怕酒中有毒。”
    沈浪笑道:“有如此英雄相敬,有如此美人奉盏,纵是毒酒,沈浪也得饮下。”
    那艳姬婉转投怀,媚眼如丝,曼声道:“多谢。接过金杯,扭动腰肢,轻笑着曼舞而去,却留下一阵阵余香,留在沈浪怀中,那香比酒更令人醉。矮几后人又复大笑道:“好!
    人言沈浪一生谨慎,不想也有如此豪气,难怪连本上御下姬妾,一见你面,也要倾心不已。”
    沈浪微微笑道:“不敢。”
    矮几后人朗声大笑,突然坐起身子。
    暗淡的灯光下,只见此人浓眉倒垂,目光如炬,又眉中一道刀疤,更平添了他几分煞气。
    此刻他那只女子般的美手,正在捋动着颔下的长髯,那双光彩流动的眼睛,却在瞪着沈浪。
    那竞是双碧绿的眼睛。
    沈浪也瞪着他,眼睛也一眨不眨,他目光由此人浓眉、刀疤、美髯一路望下去…这不是快乐王是谁?
    快乐王笑声突顿,一字字道:“但沈浪你却错了。”
    沈浪道:“错了。快乐王冷冷道:“那杯酒中是有毒的。”
    沈浪身子似乎微微一震,失声道:“有毒?”
    快乐王道:“非但有毒,而且是剧毒,普天之下,除了本王之外,再也难求解药,一个时辰内,你便要毒发而死。”
    沈浪叹道:“我以君子待你,不想你竟是个小人。”
    快乐王狂笑道:“你千方百计要来寻找本王,自然是想将本王置之死地,本王为何不能先下手将你杀死。”
    沈浪道:“你如此杀我,不怕被天下英雄耻笑?”
    快乐王道:“别人有谁知道,这销魂帐中,除了本王外,还有哪一个男人走得进来,你若非就要死了,又怎地有眼福瞧见这无边春色。”
    沈浪道:“难怪你门下四使三十六剑都不在这里。”
    快乐王道:“正是此理。”
    沈浪道:“既是如此,沈某倒要好生消受消受。”
    突然拉过个舞姬,拥在怀中,大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一来不但群姬俱都不禁为之愣住,就连快乐王都也愣住了,一双碧目之中,似已燃起怒火。
    沈浪却不睬他,拥着那绝色舞姬,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么?”
    那舞姬脸都黄了,呐呐道:“我……我……”沈浪笑道:“哦!你原来是叫‘我我’。”
    那舞姬道:“不……不……”
    沈浪道:“呀,你又叫‘不不’……”
    那舞姬身子发软,耳朵发烧,心里又是惊,又是怕,又想哭,又想笑,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快乐王终于忍不住怒道:“沈浪,你已死在眼前,还不着急么?”
    沈浪笑道:“反正已要死了,着急又有何用?”
    快乐王道:,你……你……你为何不来拼命?“沈浪道:“反正已要死了,杀了你又有何用。”
    抱过那舞姬,竟亲了又亲,还不住道:“我我,不不,你说是么?”
    快乐王目光闪动,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他见过的人大概已有不少,但沈浪这样的人,他只怕还未见过。
    沈浪笑得更开心,那舞姬居然也被他逼得吃吃地笑了起来,沈浪在她耳边,叽叽咕咕,也不知说些什么。
    快乐王突然一拍桌子,大声道:“沈浪,你听着。”
    沈浪道:“又是什么事?”
    快乐王自怀中取出个匣子,大声道:“你且瞧瞧,这就是你的解药。”
    沈浪却瞧也不瞧,随口道:“哦?”
    快乐王道:“你不想要么?”
    沈浪道:“想要的,只是……你不给我,也是枉然。”
    快乐王道:“你若想要,也有个法子。”
    沈浪道:“什么法子?”
    快乐王道:“你可知本王最是好赌。”
    沈浪道:“听说过。”
    快乐王道:“好!你且来与本王一赌,你若胜了,解药便是你的。”
    沈浪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却不知如何赌法?”
    快乐王道:“以本王之性命,赌你的性命。”
    沈浪道:“我性命已在你手,你为何还要与我如此相赌。”
    快乐王人笑道:“本上家财巨万,富可敌国,若与别的人赌,胜负又岂在本王心中,只有如此赌法,才够刺激。”
    沈浪笑道:“既是如此,好,赌吧。”
    快乐王目中立刻现出兴奋之色,拍掌道:“剑来。”
    剑!剑鞘缀着绿五,剑锋问着碧光,这正是口价值连城的宝剑!
    沈浪接过剑来,略一把玩,也不禁脱口赞道:“好剑,当真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快乐王大笑道:“你果然识货……”
    笑声突顿,厉声道:“本王就坐在这里,绝不还手,你手持此剑刺来,三剑之中,若能将本王刺死,不但解药是你的,此间一切,也都是你的。”
    沈浪道:“若刺不中?”
    快乐王冷冷道:“若刺不中,你只有等死了。”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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