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这么说，你会相信吗。”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的也只有路西法了。
“……真是败给你了。”水门撇过脸，扶额，“你起来吧，普罗米修斯。”
“如你所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便不必自责。毕竟真要算的话，我才是这个世界的，罪人。”水门看着远处，脸上虽然看不出，但眼中满是歉意，“谢谢，抱歉。”
长久的时间以来，若无其事的生活着，其实却是这个空间最大最重的负担。不知道不能作为借口，这是我的责任，已经到了必须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普罗米修斯，你的愿望，我答应了。”
“谢谢，陛下。”
这座房子的十公里之外，一个戴着耳机的女孩正在原地转圈子。漫无目的的，不时还会点点头。
“舞，听到什么了吗？”
“嗯嗯，某某这学期得奖学金了，某某的手纸用完了，某某和人形手办□做的事呢，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笨蛋啊你，谁想听这些，就没有点有用的消息？那我们再把范围扩大一点？目标难道就不说话了吗，真麻烦。”
“你疯了！我会被吵死的！”女孩怒目而视。
“啧啧，好吧好吧。随你，都听你的。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别太认真嘛。”
“哼，哲你就会说一些站着不腰疼的话，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收拾你，省得天天气我。”
“恩恩，有道理。不过这天来之前，我还是要，天天气你！耶~”男子比了个v。
“你！！”女孩翻了个白眼，突然表情一变，“等等，好像有什么。”
“什么？”
“这个位置，有人在谈一些话，提到了什么的罪人，葡萄什么的，地下城？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哦。”
“等等！他们有提到了凌宗政的名字。”
“什么！”
“哲，小丫头那边先缓缓，这边必须先确认才行。想必，你对之前的场景还记忆犹新吧。”
“我知道，不用多说，走吧。”
两个人整理好随身物品，掏出手枪。
血族所栖身的那个地下国度，实际的位置一直以来从未被人类掌握。弗兰西斯曾笑侃说这是所有种族最后的防线，现在却变成了现实。
残存下来的几个长老以及因为凌家开始大清洗而成功躲过来的其他种族的成员，正同坐在一个大厅里，犯着愁。
“这日子过的好好的，怎会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莫名其妙。”
“对啊，你们到底怎么惹着凌家的人了。老实交代，别连累别族的人。”
“诶，你们听说了没，好像也有让凌家束手无策的族人。”
“啊啊，这个我知道，是国内修仙的那些吧，每个族里都有几个不是？凌家人的武器拿他们没辙。”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啊，让他们来救救我们啊。”
“不知道，但是确实还活着。”
部族们七嘴八舌的交换着情报。
“长老，我们在欧洲和美洲的本部已经……”来人摇摇头。
长老们的脸一致抽了抽，似乎有崩裂的迹象。
“查尔斯呢？”
“……还没有消息。”
“不成体统！如果弗朗西斯在的话，根本不会出这种纰漏，看看你们，支持查尔斯得到了什么结果，愚蠢！”
“哼，至少我们拼过，敢做。跟着弗朗西斯就好了？那你们永世当土拨鼠当蚯蚓，在地底自生自灭吧，懦弱。”
“行了，这时候还有工夫吵架，你们是有多闲？啊？！”
“哼。”
“哼。”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欧美洲的据点也在地下吧……”
长老们似乎感觉到了他们已经停止跳动的心在，在刚刚，真的，跳了一下。
“凌宗政已经知道了，是不是。他到这里只是早晚的问题了，是不是。”
“啊？我们怎么办？”
“总之，先做好撤退的准备吧。一定要确保新生儿和长老们的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舍弃十三代以下贵族。”
“……是。”
“一定要赶上啊，拜托了，撒旦大人。”
151 chapter 16
话音刚毕，远处就传来了地面塌陷的声音。阳光照了进来；一下等级低的吸血鬼直接成了飞灰。
“噢~这里还有城堡？果然规格不同；还是在我家门口；弗朗西斯啊真有你的……去吧，这就是最后了。”
凡是会躲进来的就没有能让他凌宗政犯怵的人物；他已经决定好了；先把这些清除掉；最后在收拾那几个不怕他血液的怪胎。
他根本就不需要准备什么；因为他本身，就是所有异类的弱点。
气氛；仿佛血染的天空。可惜吸血鬼没有血；这里也没有蓝天，大量的灰烬在空气中飘荡；落下，满了一地。
水门和其他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凌家的大军已经向前推进了一半，凌老爷子在高处望着，但是从他的角度，还是不能发现水门的。
查尔斯早在第一眼，已经冲过去找自己的族人去了。普罗米修斯则恭敬的站在水门身后两步之外。
“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路西法在他耳边轻语，像是魔鬼的低喃，“看到了吧，那个人类，你肯定可以用最小的力量与代价阻止他。”
“只要杀了他，这个世界就能保住。他只是在你漫长人生中出现一秒的人类，不值一提。杀了他，一切就结束了。很简单，对吧。”
“你真是恶魔呢，很遗憾这不是效率的问题。”水门侧过头扯了扯他的脸颊，“我已经剥夺了他人生中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现在还要消去他的存在吗。你认识的我，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
“哈，一直。”
“笨蛋。”
“因为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对我来说，就是最狠心的。”路西法眯了眯眼睛，笑得绝美不羁，“你是这么打算的，不是么。”
“对不起，爷爷的罪就是我的罪，不能装作看不见。事已至此，即使杀了他状况也已经无法补救了，已经死去的和变成异类被追杀的人们，全都是我的罪。”
“你不会想说如果自己没出生就好了这种话吧。”那样就太让人失望了。
“怎么可能。”水门睁大眼睛，“和你一起生活的每一天都那么幸福，普通而满足，我一直从心底里感激着，能活在这个世界。”
路西**了一下，揉揉他的头，“笨蛋，难道只有到了这种时候，你才最直率吗。”
“诶？和我平时哪有不同。”水门露出了帅气的笑容。
“凌水？”突然从草垛里跳出来的男人叫着水门的名字。
“程成？”
“唉，什么都别说了，赶紧跑吧。你爷爷真是太恐怖了，我想就算你这个孙子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那老头完全疯了。”
程成抓住人就想跑，却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凌水。
“对不起。”
“啊？”
“我要留在这儿，不能走。”
“你疯了！”
“是啊，别说这么多，你快走吧。”
“看你这么轻松的模样，真是让人火大。”程成黑线，“不过我也没什么权利说你就是了。”
“呵呵。”
“凌水啊，有些事不说我怕就没机会了。”程成叹了口气，“对不起！当初你的事，你是凌宗政孙子的事，是我告诉查尔斯的。你要是因此遇到了什么倒霉事，那就是我的错。”
“好了，我很好。倒是你，快走吧。”
“嗯，保重……”
程成变成狼人之后脚程飞快，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
“他能平安无事吗？”普罗米修斯了解凌宗政的手段，语气充满了不确定。
“那，你能替我送他一程吗？”水门笑笑，“毕竟是我的朋友。”
“陛下……”
“去吧。”
“是。”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和你接下来要做的相比。
“至少不用听普罗米修斯啰嗦了，他可是个很严谨的人。”水门摊手。
“熟湖，出来吧。”
女怪听话的出现了，不仅是熟湖，所有的女怪都是心地纯粹的生物，只要看到他们的麒麟开心就满足了，只可惜，熟湖的麒麟注定有一个复杂的背景。
“乖，在这里和路西法呆一会，等下不能带上你。”
“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我保证。”
熟湖点点头，藏到了阴影里。
“你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我呢。”路西法戏谑的笑。
“你是最不需要我担心的，因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管在哪里。”
“但却不是我期待的方式。”
水门见识到了一秒钟变脸，多变的男人，差点忘了路西法就是这种性格的人呢。和他在一起时，果然是收敛了很多啊。
“唔，应该是不能的吧，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水门弯着嘴角，笑得温暖。
“以人类的标准。”
“是呢。”
“强词夺理。”
“抱歉。”
“因为是你的愿望，所以我不会阻止。”
“我知道。”
“一会见。”
“一会见。”
表现的很轻松的水门，在转身的瞬间，凝重了表情。朝着凌宗政一步步走过去，旁边更多的杀戮也都变得无所谓了。
所有的丑恶都入不了他的耳，他的眼，气质高贵的神啊。
“哈哈，这不是我养大的小孙子吗。爷爷都快认不出来了。”宗政和蔼的对水门招招手。
水门伸出手往前走了两步，停住。
“……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没能发现，你那充满恨意已经扭曲了的脸呢，爷爷。”
笑着的凌宗政，果然，表情已经十分扭曲了，“肆意玩弄人类的神根本不是人，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抱歉。”
刘海遮住水门的脸，再抬起已是面无表情了，“恨我吗？”
“啊。”凌宗政的表情冷了下来，“因为你是神，与死亡无缘，结果最后，会死的只有我的家人，妻子和儿子。所以我每天都在想，折磨你的办法。”
“**上做不到，那就从心理上。亲情，爱情，友情，十几年来，我让所有人都背叛你。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得到又失去，不管多少次。看到你难过得要哭的样子，我就想笑，我就高兴，哈哈哈。”
凌宗政捂着脸，笑声越来越大。
水门没有动容，“你是神眷的人类，享受福祉的同时也会伴随一定的风险。至于那是什么样的灾祸以及怎么避除，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你的家人不是我害死的。”
“但一切的起因就是你！”
“是的。”水门点头，“我确实不是毫无责任，所以作为在凌家降生的神，我将满足你一个愿望，作为你抚养我的回报。”
“你在谋划什么？”凌宗政狐疑。
“不要从人类的角度看待神，那会让我很为难的。”水门无奈。
“哼，无论什么都行？”
“没错。”
几乎没有考虑的，“那就给我能够杀死神的力量。”
“可以。”
水门明白这份恨几乎是支撑这个老人的全部力量了。他伸手在面前一划，浮出了一把剑，泛着银光。
“拿着它你就可以弑神了，虽然想这么说，果然爷爷你的目标也只有我了吧。”
“神的气度，按照你的说法，你是要站着不动让我砍吗？不巧，我从不相信容易到手的东西。”凌宗政把剑扔到一边。
水门摇摇头，“爷爷，你误会了。所谓神，不是傻或者自负，博爱到站着不动让别人杀的地步。这种蠢事，即使是我也只干过这么一次，这并不是什么容易到手的东西。很遗憾，您失去了唯一的一次机会。”他招了招手，换回了自己的剑。
“你！！”
“神其实是非常自私任性以及骄傲，和人类比起来要简单易懂的多。嘛，我家大部分是这样的没错。”一步。
“我家大部分的神也很不重视家人，私生活也不检点。除了对父母可能还有点感情，旁的根本不能称为亲人，陷害，恋爱，仇视，**，那都是常有的事。”两步。
“作为他们的大家长，我时常感到很头痛。关键的时刻我没能在他们身边，以身作则，他们都变成了那样放荡不羁性格的一类神系。”三步。
“啊啊，混沌之神卡俄斯看到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在这个世界还没有歪曲之前，你小时候应该也读过的吧，希腊神话。”
水门来到凌宗政面前，“作为天空之神，再次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要成为他们的榜样，告诉他们，我做过的事情，家人是这个样子的。”
“你所犯下的罪便是我之责，你的恨就是我的恨，因为是家人所以要付出，因为是家人所以要体谅。所以，爷爷，把所有的憎恨都交给我吧，然后，您就可以真正的休息了。”水门露出了小时候阳光灿烂的笑容。
他搂住老人滑下的身体，那双疲惫的双眼渐渐闭上，那把银剑插在了老人的胸膛上，是水门刺进去的。
“好梦……”
首先是阻止世界的崩溃，这个已经做到了。
接下来是，对时间的定向逆转，么。
“难，希望能撑到5o年。要对这个世界的管理者说声对不起了，大概会很疼，要坚持住啊。”
水门身上荡起了天空的蓝色，然后整个世界变成了黑白一片，同时伴随着一声不知哪里来的，类似野兽的鸣叫，时间开始逆流。
必须要说的是，时空向来是一同进行的，要单独干扰时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由于情况特殊，水门必须要逆转的不是某个人某些人，而是时间本身的时间。和规则挂钩的，往往是十分顶级的，因而艰难。
他能够做到这一点，不是因为他神位够高，单单只因他的种种经历中，和时空本身的同调相对任何人要深。所以，这也唯有他才能完成。
融入的越深就能控制的越多，当他们浑然一体时，水门掌握力便可以收放自如。但他要真的做到这地步，便也失去了实体。落到了和管理者相同的境地。没有自我，绝对公正的存在体。
路西法抵触的便也是这个，他不想水门和他一样，把自己弄到自动融合的地步。
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五十年。
五十年前，同样的地点，时间。
再也没有一个长相俊美的外国人，来向这群孩子搭讪了。
“喂！该回家了，宗政。”
“哦~来啦！”
“嘿嘿，长大了你想做什么？”
“干嘛突然问这个，让我想想，果然还是运动员，我要成为职业足球运动员，然后带着国足走向世界！！看谁还敢瞧不起我们。”
“哇，好大口气。”
“哼哼！那必须的。”
“行！就冲你这份劲，我请你吃冰。”
“好呀，看我不狠狠宰你小子一顿。”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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