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啊,这种事谁会懂!
百宝阁以前飞升的前辈,这些天就在门派里讲仙界的逸闻趣事。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断天门剑仙,什么霸占第十四重天收过路费啦,他们的门主连大罗金仙都敢砍,总而言之,神仙都惹不起,大家必须躲着走。
装潢服务最揪心了,面面俱到吧,客户嫌弃太贵。不便宜也不贵吧,看了洞府布置还说不合心意。有的妖修还强烈要求装潢设计越凶越好,最好建成凶宅,不够凶,煞气不够重客户就不满。杜衡就养了一只小天狗,有的道友宠物很凶悍,主人不在都不敢装修!
“弃单,赶紧打电话给杜衡,就说我们百宝阁装修队突发暴病,不能来了!”
“呃!暴病…什么病?禽流感怎么样,我昨天才背的四级参考书,人间总有这个病。”
“笨蛋,修真界谁会得禽流感,说走火入魔!”
“噢!那个…师兄我不会打电话!”
“你活着做甚!!”装修队师兄痛心疾首,抢过手机就画符箓拨号。
随即他傻眼看屏幕,杜衡他,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走,我们去找余昆!有事找余昆,宗主说的!”
某条鱼在山海易购里面狂打喷嚏。
“关门,把超市的门给我关好喽!”余昆坐在餐厅里乐呵呵的看电视,里面是修真界对剑仙的最新追踪报道。
“展远大师决定让断天门的剑仙暂时入住风尘客栈…”
“哈哈!”余昆幸灾乐祸的大笑。
饕餮大厨在旁边吃过期红肠,没办法,超市不营业,蔬菜水果这些东西还能放在有阵法的仓库里保鲜人类生产的真空包装食品就没办法了。
大厨兴致缺缺的看着屏幕里抱着脑袋只管睡觉的猛豹,不屑说:
“这玩意几万年前很好吃,可是现在退化得太快了,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獠牙也没了,爪子也不见了…”
“这是好事啊!”余昆笑得合不拢嘴,“展远正好可以把它带回去。”
他说的没错,翎奂剑仙不顾阻拦,拎着猛豹回去给长乘门主时,只得了一阵嘲讽:
“尔等欺我太甚,这哪里是猛豹?不要以为长得像就可以糊弄我!”
漆黑长发散落在赤裸的肩背上,腰间就围着带花斑的豹皮,赤足,还露出两条修长的腿,明明啥衣服也没穿,就偏偏能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凌人的威势,金瞳深邃,神态睥睨。
余昆张大嘴,喝茶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长乘不屑的转身就走,乌发一动,绯红色的小凸起就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还好修真界观众多半是不动情欲的,最多瞠目结舌,最多有一些女妖兴奋莫名的趴到电视屏幕上。天界来的神仙则是面面相觑。
——不要以为长得像就可以冒充长乘门主了,这个不穿衣服的到底是谁啊?
展远手忙脚乱的喊人送走那只古名叫猛豹,其实就是大熊猫的滚滚。
长乘伸手砸出来某样东西,正中翎奂脑袋。是那张豹皮上的尾巴,长乘压迫感太强,翎奂剑仙恨不得矮一截,但是嘴上还是不服输:“这也是尾巴啊!”
“笑话,我的尾巴上没有斑纹!”
“……”
翎奂剑仙默默的将那根尾巴从头上拽下来,转头对着展远吼:“修真界那里有犳!割一条尾巴给我!!”
风尘客栈,电视机前的沈冬同情看杜衡:
“那个,你要想开点,剑仙们不知道现在人间有个事,叫现场直播。”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不要往汽车、火车车窗外丢垃圾,环卫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咕(⊙_⊙)看到网络新闻,据说有新的禽流感了,上海两例安徽一例,上海那两位患者都不幸去世了,新闻建议说如果有发烧咳嗽,尽量及时去医院看吧,听起来就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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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最新更新章节 。。。
就像夜色餐厅;哪怕再坑;菜单上也有熟肉。甭管装潢得像不像坟墓;服务员是死是活;总算对得起它餐厅的名号。风尘客栈名字再诡异,大门多猎奇;说到底还是一间宾至如归的旅馆——真正意义上的宾至如归。
顾客是树妖,客房就安排在河边露天空地;特别介绍这里土壤肥沃很容易扎根,阳光充足每天傍晚准时下雨,包君满意;蛇妖安排在背阳的地下洞窟;保证潮湿阴暗,洞口朝上雨水不会倒灌,也方便早晨傍晚爬出去晒太阳;水族那就更简单了,河底各种床铺应有尽有,豪华套间的是独门独院的珊瑚石堆垒洞窟,单人间是空贝壳,标准间是大海螺,细沙青石是大通铺,低等间是在泥沙下面…
大河中央是图块很大的沙洲,中心区域设置阵法,干燥异常。
这里提供给祖籍西域的妖怪住,比如说蝎子,仙人掌,骆驼…或者天生属性是土或火的妖修。客栈还专门从日照宗买来一个高级炼丹炉,整天烈火熊熊,加温去湿。
河岸对面稍远处有一片参天大树,常年客满,树洞按照位置高低,从树梢到树根,价格不等。主要看具体面积与树洞内部装潢,比如说铺垫的是普通干草到还是名贵香草,漏不漏雨,洞口种的是灵芝神菌还是普通蘑菇…
“哪家酒店的客房门没有锁?不对,有的压根没门…”
沈冬一头黑线,仰脖子看远处树干上一个编织精细还自带挡雨藤顶的鸟巢。
从鸟巢的体积看,足够大型苍鹰蹲在里面,枯黄的藤盖上还挂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红色如意结,穗子上系有一块黑黝黝的木板,上面写着房间编号。
这玩意沈冬之前也留意到了。河面上的画舫小船,空着没住人的都在舱门上挂着这种如意结。红彤彤的垂挂着,看着喜庆,可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对——当然不对,古早以前,某种场所里的姑娘们就在门口挂红灯笼,如果来了客人,就把灯笼取下。
大树底部是隆起的树根,这是四面透风型客房,不下雨的时候很浪漫惬意,有漫天星光,晨曦夕阳洒在床铺上,如果下雨…
“修真界没有小偷?”
“嗯?”
“连房门都没有,怎么保障住客财产安全?”
杜衡看了沈冬一眼,答非所问的说:“你看到我们带东西来了?”
“呃!”
杜衡进店的时候,好像唯一的行李就是沈冬。笑什么,剑不算行李吗?
“我懂了,有储物法宝…”沈冬恍然大悟。
修真界都是属蜗牛的,全副家当都随身携带,这样好!至少不怕迷路。仔细想想,是没有北斗神州特快的古时候,修真者要不就是死宅,要不就是居住定所,其中真相就是——他们出远门会迷失方向!所谓方外之人半仙大师居无定所的真正原因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反正全副家当都在身上,随便再挑一个青山绿水洞天福地住下呗。
如果是池茂那样连储物法宝都买不起的小妖,就扛着蛇皮袋到处走吧。相信这种一穷二白的小妖,也不会有啥值钱家当,更不用担心被偷。
茂密的森林、开阔的水面、沙洲、楼船画舫,这景色真是赏心悦目。
只不过问题是,飞的白鹭、河边的树、还有水里的鱼虾,你没法分清它们是客栈景观设计,还是跟你一样的住客。
刚才沈冬睡醒后看到河里翻出大红鲤鱼正悠哉的吐泡泡,就想到了肥美的酸菜鱼锅子,风尘客栈前面就是火锅店,捞一条上来打打牙祭多美。
结果鱼是抓住了,可那条红鲤鱼随即惊恐大喊“非礼啊”,震得不少妖修都跑出来看热闹。
沈冬很懵。
太不划算了,那冰冷的鳞片有什么好摸的,手感差透了,为这个被扣上举止不端,行为不谨的帽子,多倒霉啊!
尤其一扭头看到杜衡从船舱出来,沈冬一头黑线的准备解释,然后转念一想这有什么好解释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可是凶名在外的十方俱灭,就算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
河道是首尾相连的椭圆形,中间是沙洲。
楼船就一直在河面上顺水飘,两岸风景再好,沈冬也不敢随便伸手了,只是路过各种猎奇客房时东拉西扯两句,一心要扯开话题。
他们闲散的看风景,看热闹的妖怪们也没闲着。
“要离那个十方俱灭远一点…”红鲤鱼惊惶失措的游回去,八卦瞬间就传遍了河底。
众妖修心有戚戚焉的狂点头。
兵者,大凶也。
修真界恶名昭著的凶兵悍将不少,但谁能拿得出曾屠十万妖魔的彪悍功绩?
修真界的妖修与幽冥妖魔不同,它们不吃人,一心求道,走的也不是旁门左道,当然战斗力就稍微薄弱了点,比不上幽冥妖魔的凶狠残忍。
“是啊,它杀掉那么多妖魔,十万啊,就是站成一排完全不动的让我砍,我也砍不完…”这一百年新化形的小妖都被建木培训班洗脑得很彻底,提起北邙山血战就特别兴奋。
“喂喂,你听说没有?那些从仙界回来的前辈,说到断天门,好厉害啊!”
“啧,电视里面天天放,孤陋寡闻!”
“你怎么知道的,我们都住在河里,客房根本没电视机啊。”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杜衡住的楼船那么大,你还是不是妖怪,不会挂在栏杆上偷看?”
沈冬决定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手里拿个锅,到甲板上晃一圈,如果发现栏杆上有奇怪的东西,就抓起来,放话说要一锅炖掉!
这年头,做恶人简单多了,还能找乐子。
什么名声,从北邙山那一役起,十方俱灭还能有什么名声可言?
沈冬发现杜衡的耐心涵养确实好,听到再离谱的议论,也很少会喜怒形于色。
想想也对,断天门那种教育里出来的门人弟子,如果不能比师父更扭曲,那就只有旁若无人淡定如初,否则就会成为秦峰剑仙那样悲催的存在,被使唤得团团转。
沈冬伸伸手脚,不行,还是太酸。
他趴在甲板上晒太阳,完全不想动。
逐渐,就只剩下水流的声音,妖修们不是去前面去打工赚钱,就是在努力修炼。实在是天赋差劲的,也要背书考四级。
这世上,无论是谁,想好好活着,都不容易。
沈冬没精打采的琢磨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完成反推占便宜的大计。
比力气?好像比杜衡差一点。比手段,这个差得就有点远了…对了!杜衡那天为什么会坚持不懈的要把自己灌醉呢?
他猛然一翻身,下意识的想跳起来,结果腰痛得他立刻又趴回去了。
沈冬恼得捶甲板:“我就不信,修真界就没有一个…”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沈冬伸头看船边有没有潜伏的鱼虾,河面上有没有路过的白鹭。
“一个什么?”杜衡就坐在沈冬旁边,大概看出沈冬的窘状,刚伸出手,还没碰到沈冬的腰,后者立刻警觉:
“你要干什么?”
“……”
沈冬说完就后悔,这种反应过度,好像他怕了杜衡似的,不行,太没面子了!
“咳,我的意思是修真界就没有一个事后恢复的办法?”沈冬将事后两个字说得无比小声,还自我安慰,这只是怕被偷听!那什么,做一次又不会少块肉,只不过发生得太突然了。沈冬唯一后悔的是当初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没动歪念头呢,平白错失了大好良机,让杜衡先下手了,想想就怄!是被灌醉了上下其手啊!
——算了吧,你早就不知被上下其手多少遍了。
“你要怎么恢复?”
“那还用说,至少让我…咳!”当时就缓过气来,反压回去啊!
杜衡不知道沈冬在想什么,这次他不顾沈冬暴躁,伸手一揽,直接将人拽到怀里,压住肩膀腰背,不让某只动弹。半晌后,才低头说:
“其实,我们做的那件事不是双修。”
沈冬翻眼,没好气的说:“当然不是,就是…总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双修是很严肃正经的事,你师父泰岳剑仙把常识全部啰嗦过。就算是欢喜禅那也是严肃正经的找炉鼎在双修,根本不是你这样!”
杜衡指蕴灵力,缓慢的给沈冬按揉着后腰,那种暖融融的感觉总算驱散了酸胀:
“只论本性,非关道行。我那时让你什么都不要想,就是不让你用神识与我融合。不动灵力,不以法诀,忘记自己是修真者,只把自己当做一个凡人。这样才是最稳妥安全的。所以,就是事后,也最好不要用功法恢复。一旦你习惯,难免中途会出岔子。”
“咦,为什么?”沈冬很迷糊。
“这世上,绝没有既能提升修为,又能纾欲的好事!”
修真界最苦逼的就是欢喜禅,要按照固定的修炼法门做那事,做归做,神智却不能稍有动摇,更不能迷失,否则就前功尽弃走火入魔。这比不沾情欲更难,只有能忍常人不能忍的修真者,或者脑子坏掉的家伙才会走这条路。
杜衡神情平淡的说:“到了你我这样的境界,做这种事,总是损修为的。”
“那你还做!!”沈冬气得乐了。
他不在乎杜衡是不是修真界第一高手,也不在乎十方俱灭凶名多甚,沈冬只明白一件事:剑是剑修的本命法宝,这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霉走运都是绑一块的!杜衡要是脑子不清醒,他绝对不介意敲到杜衡醒。
“我刚才说了,只论本性,非关道行。”杜衡眼底有一丝笑意,转瞬又消失了,他看着水面说,“天道之下,总有空子能钻。”
“但那个狗屁天道很记仇,你忘了?”沈冬愤愤说。
“…你只要什么都不想,不妄动真元法力。你与我,不是剑修与剑,也不求更多。我们只是在做十丈红尘之中人人会做的一件事而已。”
沈冬张口结舌,尴尬窘迫。
——这叫什么话!
杜衡怎么能眼都不眨的说出来!要是说得粗俗也就罢了,男人都不吝啬说荤段子开玩笑,不就那么回事,但这种跟论道似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啊,摔!一回神,发现杜衡已经起身,抱着自己就往船舱走。
“喂喂!”沈冬死命抓住窗框不放,纠结万分的说,“你说得太玄乎了,我总感觉那码子事不能随便做,不是生命危险就是修为倒退,你说那个时候谁能管得住自己身体跟神识啊!不行不行…要来也是我来,我一定能很顽固的相信我是一个正常人,会老会死的那种凡人。唔…杜衡!!”
沈冬脑袋一偏,躲开后恼羞成怒的吼:
“你连话都不让我说完?”
“不用说话,你只要什么都别想…”杜衡手臂收拢,低声说,“这房间有阵法,没人能偷听。”
“我不是担心这个!”
沈冬欲盖弥彰的用更大声音嚷:“我说,让我来!谁知道你会不会中途一岔神,就想到修行上面去了,你练功练了几百年,还没惯性吗?”
“不会。”
“怎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