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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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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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嗯”了一声,抓紧与伍子昂在一起的时间,四肢与他密实地纠缠在一起。伍子昂待两人都完全平静下来後,问:“你接回越勒云秀是要越勒楚放心吗?”
“我以为你想不通。”秦歌保持冷静地说,他希望伍子昂在听到“那个”消息後,不会做出什麽冲动的事。
伍子昂叹道:“你什麽都为我想好了,我若还不明白就真是该死了。”
“我会下一道圣旨,让他们以为我是借让你护送郡主和亲一事实则是流放你。越勒楚和越勒耶是亲兄弟,但越勒楚此人生性多疑,你与越勒耶交情不错,若能让越勒楚与越勒耶反目,以越勒耶莽撞无脑的性子来说,兵不血刃得到女贞不是不可能。我已在越勒楚身边安排了细作,你抵达女贞之後,他会与你联系。”
“谁?”
伍子昂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秦歌既然早就想好了为何却瞒著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歌不欲多说,而是道,“你我在一起的路还有很长,这其中也不会少了坎坷与波折,你只要记著我给你断发的时候说过的话便是。有些事我不是不愿告诉你,而是你有你要做的,我也有我要做的。我不是女人,我是大东的皇帝,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我要你与我一起并肩作战。”
伍子昂压下多日来的疑惑与担忧,道:“你把我二人间的事想得如此周到细致,我又如何能拖你的後腿。别说假流放,就是你真流放了我我也无怨,只要你的心里仍有我。秦歌,我爱你,不仅是说说逗你高兴,我这辈子只想与你在一起。”
秦歌拉著伍子昂的手按到自己的腹部,说:“我等著你回来给我嘉佑。”
伍子昂温柔地半开玩笑地说:“说不定刚刚已经有了呢。”
秦歌抿嘴笑了,刹那间的绝色令伍子昂忍不住深深吻上了他。
“不要和越勒云秀走得太近,我会吃味。”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要求你不要在女贞别人勾引了?”
“那是一定要要求的,你不在乎我我更吃味。”
“泼皮。”
两人在天牢的牢房内亲热厮磨,在即将到来的又一次离别中,两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伤感,又有些期待。
文泰八年四月二十六,秦歌下旨:削梁伍贤王伍子昂的王位,贬伍子昂为礼部内参,官降五品;革去伍子英京城守备参将一职,留府察看;原梁王府卸匾,但不必迁府;削去范伍氏一品诰命夫人之封号,降为平民。
四月二十七,伍子昂被释放,回到府中。府外仍是大批官兵把守。对伍家上下来说,只要他能平安归来就是幸事。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每一个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四月二十八,秦歌又一次下旨:伍子昂护送林甲子的义女昭月郡主前往女贞和亲,传达大东对女贞的友好之情,将功赎罪,没有受召,不得回京。
面对此状况,仍有不少人上书皇上为伍子昂求情,尤其是梁州七贤和那些在咏春宴上出来的官员们纷纷上书,甚至有人上血书。更有人因此而不满太师林甲子的妒贤嫉能,认为他心胸狭窄,容不下能力比自己强的梁王。但不管有多少人不满反对,伍子昂被“流放”到女贞的事已是板上钉钉。
回到王府的伍子昂安抚了家人,给远在突厥的伍子华去了封信,让他不要担心,好好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十日後,伍子昂告别家人,带著依然愿意跟著他的门生商齐与贴身侍从伍献离开京城,前往女贞。
伍子昂被削王一事令人唏嘘,他虽说大权在握,但却是是为朝廷,为皇上尽心尽力,如今落得此下场,不免叫人心寒。
伍子昂走的那一天,许多人到城外去送他,内阁的只去了肖寿,虽然因为为伍子昂求情而受了皇上的责罚,但肖寿仍是不避嫌。伍子昂这一走,不知今後还能不能相见了。那天相送的场面令不少人都湿了眼眶,伍子昂也是万分惊讶会有这麽多人来送他。
皇宫,秦歌站在宫里最高的阁楼上,望著伍子昂离京的方向,两手捂著肚子。在他得知自己可以有孕的那天起,他就想好了随後的一切,并著手布置。让伍子昂出京并不是为了女贞,而是找借口让他离开自己。也许,这是他和子昂的最後一面;也许,当子昂再次回京的时候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当他怀了孩子时,他的命便不在自己的手里了,他有足够的信心可以生下嘉佑,但他不能赌那一丁点的可能性。
“子昂,不要怪我。”
阁楼内,飘荡出极轻的一句。

西暖阁,赶回京城的温桂和孔谡辉跪在地上,何欢趴在秦歌的腿上,大眼水汪汪地问:“皇帝哥哥,梁王大哥是不是惹您生气了?您不要怪他,梁王大哥他可能是一时糊涂,您,您把他叫回来吧。”
温桂和孔谡辉也想跟皇上求情,不过阎日已经提醒过他们不要多嘴,他们只能干著急地这麽跪著,希望皇上能消气。
秦歌疼爱地一下一下摸著何欢的头,威严地对著温桂和孔谡辉道:“朕要如何处置梁王,朕自有打算,不该你们插手的事你们不要多事。你二人都跟了朕许多年,难道还要朕教你们吗?”
温桂忍不住颤抖,孔谡辉紧抿著嘴,满腹的不解。皇上爱了梁王那麽多年,怎麽会轻易说流放就流放了?他能感觉得出皇上是故意把他和温桂支走,为的可能就是此事。
秦歌这麽一说,何欢不敢出声了,皇帝哥哥虽然宠他,可他就是不敢跟皇帝哥哥任性。皇帝哥哥冷下脸来的时候比父王还可怕呢。温桂红著眼圈想要说什麽,然後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阎日的眼色,他伏在地上道:“皇上,奴才逾矩了,请皇上责罚。”
孔谡辉自然也看到了,跟著说:“皇上教训的是,属下忘了本分,请皇上责罚。”
毕竟是自己人,而且秦歌最信任的也是这两人。他倦倦地打了个哈欠,道:“你二人一个是太监总管,一个是内廷统领,别总是教朕操心。从今日起,你二人还是和阎日申木轮流服侍朕,不要让生人靠近朕。孔谡辉,你平日里吊儿郎当,从不管内廷那边的事,现在梁王不在京城,你要多上心了。”
最後一句话令温桂和孔谡辉都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嗅出了皇上话中隐含的那麽一丝丝味道。两人同时掩住惊喜,大声道:“奴才(属下)遵旨。”
“嗯,你们下去吧,朕乏了,何欢留下来陪朕。”挥挥手,秦歌向炕里挪了挪,何欢欣然脱了鞋上了炕。屋内的人立刻退了出去,不敢多打扰。
一出了西暖阁,阎日就悄声对孔谡辉道:“梁王的事不必过分担忧,你们务必要看顾好皇上。”
孔谡辉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梁王被流放一事是不是有内情?”
阎日点了点头,又道:“不要多问,用不了多久你们就知道了。宫里人多口杂,万事都要小心。”
孔谡辉的心踏踏实实地落在了肚子里,拽住一脸糊涂的温桂匆匆忙忙地走了。经过了这段日子的矛盾纠结,阎日也下了决心。所有的人都按照自己原先的安排在计划著,行事著。
六月初,越勒云秀有孕的消息传了出来,险些震碎了温桂和孔谡辉的心肝,也差点把何欢的心肝震坏了。公主姐姐不是喜欢伍三哥吗?怎麽会有了皇帝哥哥的孩子?面对这一团迷乱,宫中和朝堂上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24鲜币)沈溺:第一百一十四章

六月的京城已有些热了,对平素并不怕热的秦歌来说,今年的夏天他是格外难熬。就在前几天,越勒云秀有孕的消息被他有意识地散了出去,太师知道後喜极而泣,比他自己有了孙子还要高兴。越勒云秀的寝宫外全部是秦歌安排的人,两个多月的身子还看不出什麽,不过他已经让越勒云秀准备了,腹部也塞了垫子。
慢慢地抚摸自己货真价实的肚子,秦歌的心情是愉悦的。虽说孩子还小,但他能感觉得到他一天天在自己腹中的变化。而这个孩子似乎也很体谅父皇的辛苦,除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会想吐之外,秦歌没有太多的难受,胃口也较以往好了许多,不过精神差了,总是犯困。
打个哈欠,秦歌闭上眼睛。凉亭内不时有风吹过,吹得秦歌更是昏昏欲睡。已被阎日叮嘱过的温桂立刻从小太监手上拿过毯子给皇上盖上。皇上这阵子很能睡,王爷又被“流放”了,越勒公主还有了皇上的骨肉,温桂整个人都一直是浑浑噩噩,糊里糊涂,又万分不安。
孔谡辉依然是双手抱剑的姿势站在凉亭内一角。他在琢磨了阎日的话之後反而不担心梁王了,他唯一不解的就是那个女贞公主。他怎麽想也想不通皇上为何要让女贞公主怀上孩子?别人不知道,但他们心里清楚女贞公主不过是个假冒的,根本就是个男人,哪可能真的怀上孩子。等时间到了,越勒云山怎麽给皇上生下孩子,皇上又打算去哪弄个孩子呢?还是说到时候寻个借口说孩子没了?
“皇上,太师来了。”刚被秦歌喊去传召太师的阎日走过来禀报。
秦歌睁开了眼睛,带著明显的困倦。他没有动作,而是又打了两个哈欠。
“皇上,老臣来了。”看出皇上很累的样子,林甲子眼露担忧。
“赐座。”
“谢皇上。”
林甲子刚坐下,秦歌就给了阎日一个眼色,阎日立刻让服侍的小太监们退下。
林甲子忍不住再一次道:“娘娘终於怀了龙子,皇上更要保重龙体啊。”
秦歌给了林甲子一抹让他放心的微笑,说:“朕会注意的。朕今日召太师来就是想说此事。昨日太师给贵妃看过之後说贵妃有轻微的暑症。这天一日比一日热了,朕想带贵妃到避暑山庄去避暑,朕也顺便静养。这阵子朝中的大臣们又开始想著法子给朕塞女人了,朕烦。等贵妃生下孩子後,朕再回京。”
林甲子一听,便明白皇上找他来的用意了,他没有丝毫不满地说:“皇上有什麽需要老臣做的只管吩咐就是,老臣万死不辞。皇上的龙体和娘娘的圣体就关系著大东的稳定。皇上带娘娘离开京城也好,在宫里,总是不那麽安全。”
秦歌起身,握住老太师的手:“太师,有您在朕身边辅佐朕,乃朕之幸事。太师,朕又要将朝廷琐事交给您了,这几年朕的身子时好时坏,这次去避暑山庄,朕也是想抛开烦心事,早日把身子养好。”
林甲子两手握紧皇上的手,语气哽咽地说:“皇上不嫌弃老臣年迈,对老臣如此信任,老臣惶恐啊。皇上,您尽管放心去就是,老臣的这把老骨头还能为皇上再挺上几年。”
秦歌淡淡一笑:“朕说过了,太师还要做太子的太师,您老也要保重好身体啊。”
林甲子激动地无法成言,重重地点头。
好不容易平缓了情绪,林甲子这才问:“皇上打算何时动身?”
秦歌道:“孩子还不满三个月,太医的意思是下个月再动身。”
“好。”
“太师,还有一事,朕想与你商量商量。”
“皇上请讲。”
秦歌低声道:“朕不久前刚收到消息,说安陵王有一养子,名唤子雾,此人在安陵王离开汴安之後就消失了。据说,安陵王手上有一批死士,就由这位子雾掌管。子雾曾是暗夜门的门主,更曾出现在京城,那些刺客朕几乎可以肯定与安陵王脱不了干系。现在子雾下落不明,那些死士们也不知去向,很可能是子雾带走了他们。”
林甲子大惊:“难道安陵王想谋反?”
秦歌冷笑:“朕没有子嗣,朕死了,这天下不就是他的了?”
林甲子马上道:“皇上!安陵王,留不得!”
秦歌点头道:“朕也有此意。如今,朕有了皇儿,安陵王虽然被朕软禁了起来,但朕相信他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想方设法除掉朕与未出世的太子。安陵王,不能留。”
林甲子细想了一会儿後说:お稥“安陵王虽被贬,但名义上却仍是皇上的皇叔,皇上乃明君,此事要小心行事,不能留人诟病。”
秦歌道:“太师的话令朕十分安慰。朕打算……”他招招手,林甲子附耳过去。秦歌低低说话,林甲子不住地点头。
说完後,秦歌又道:“这样一来除了安陵王对朕的威胁,二来,说不定能引出安陵王的余孽,这样朕才能放心。”
林甲子道:“老臣明白,老臣今日回去後就布置此事。”
秦歌打了个手势,阎日走了过来,秦歌道:“此事最好在朕离开京城之前办妥。太师,有需要用人的地方您就找阎日,一定要快,免得夜长梦多。”
林甲子起身道:“皇上放心,老臣定不辱使命。”
“去吧。”
林甲子走了,秦歌的眼底闪过冷厉,他要确保他的孩子在出生後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
孔谡辉走到秦歌身後低声问:“皇上,需要属下出面吗?”
秦歌靠回榻上,道:“不必了,现在还不需你出手。你们几人到时都随朕一同去避暑山庄,你从暗夜门挑一些高手过去。若那些死士果然存在的话,朕想他们一定会出来的。”
孔谡辉面色冷凝地点点头。
温桂在一旁听著,不由得惊喜万分,皇上愿意带他去?自从皇上中毒之後,两年多了,皇上对他一直很疏远,还不时地把他和孔谡辉支开,刚刚他以为皇上这回不会带他去了呢。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温桂高兴地眼圈都红了。
秦歌看到了,不过什麽都没有说。等到他的肚子大得瞒不下去的时候,他也就不会再瞒著孔谡辉和温桂了。

伍献走进帐篷,见伍子昂还未睡,忙说:“王爷,夜深了,您还不歇著吗?明早还要赶路呢。”
刚刚收到一封信的伍子昂眉头紧锁,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无献一说话,他愣了下,这才回过神来。敛去心思,他沈声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王爷了,怎麽还改不了口?”
伍献委屈地说:“王爷在小的心里永远都是王爷。”他是为王爷委屈。
伍子昂教训道:“让别人听到,一纸奏折参到皇上跟前去,贬我一个庶民,你就高兴了是吧。”
伍献住了嘴,吸了吸鼻子,忍著难过地说:“小的,会注意。”
不忍见他这样,伍子昂叹道:“你先去睡吧,我还有点儿事。”
“王,嗯,大人不睡,小的怎能睡?小的陪大人。”伍献说“大人”的时候,脸很扭曲。
伍子昂不耐地说:“叫你去睡你就去睡,去去去。”
知道王爷这是心烦,伍献不敢再多话,脱了衣裳,上床睡觉去了。
伍子昂重新拿出那封信,脸上疑惑多些,醋火反而没有。信是伍涣送来的,内容自然是告诉他皇上接回了女贞公主,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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