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不羁了许多。
温文不是很想看见熟人,尤其是和温文正主有过纠缠的熟人。他默默地转过头就当没有看见那个熟人,他想他忘不了这个名字,何幸。
何幸,何其有幸。温文笑了一下,他想名字真的能说明一个人的生活的,比如他之前叫郝运是个倒霉透顶的人,又比如现在的何幸何其不幸的失去了自己的爱人。与名字寓意相反,也算是一种预言。
温文没有打算叫前面的何幸,可何幸坐在那里就像在寻找什么,不停地低头弯腰。温文正在好奇对方是在找什么,何幸已经找完座位前面的地方,开始要搜寻座位下方了。温文眼尖,看见何幸捡起的是一枚戒指,然后等他反应过来要躲开的时候,何幸已经从那个戒指的中间看见了他。
温文想装作他没有看见何幸。自欺欺人,这种事谁都会做几回的。
何幸显然也是看见了温文,所以表情才从找见东西的喜悦一下子变得落寞。他悄悄地深呼吸,在温文的注视下缓慢而坚定的带好戒指。这个时间地铁上的人不多,所以何幸一步一步也走的很是顺畅,但无端的温文就有些紧张。
何幸走过来后温文赶忙示意他可以坐在自己身边,何幸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车是回重庆的,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恰好想去重庆旅游?”
温文忆起那个残留在自己记忆中的何幸,笑着叹了口气,“你还是不信我,无论爱你还是失忆。”
何幸脸上的表情已经不知道该去怎么形容了,在信与不信之间挣扎的他只是微微地颤抖,“你……”他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不可能的,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跟自己表白。
其实温文不是在表白。他只是想起了那个逼着温文出柜来证明温文爱他的何幸,想起了当初在火车上不信温文是真的失忆的何幸。
“还认得这个吗?”何幸抿唇伸出手让温文看手上刚刚失而复得的戒指。
这戒指是简简单单的男款,戴在何幸的手上很是适合。温文看见这戒指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就低头看自己的手,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手上戴着一枚戒
指。当初以为这就是一种装饰,现在才发现其实是情侣款的另一半,代表着一个誓言。
何幸顺着温文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同一款的戒指。“你……”还戴着戒指意味着什么?何幸不想去细想。有些时候,他最怕的就是希望。因为希望一旦破灭,如泉涌的绝望会让他把自己逼疯。
看何幸的表情温文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温文连忙解释,“你不要想太多,这戒指我醒来就有的。”醒来就有,代表着一直没有摘下来,这也算是对何幸的一种补偿了吧,起码让他知道失忆前的温文是爱他的。
何幸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戒指不动。“……你去重庆做什么?”
温文不明白为什么何幸会突然转话题,但也知道这话题怎么说也比戒指好的多。“这不是失忆了想要去找寻一下嘛。”
沉默。还是沉默。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久到温文以为何幸就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何幸才开口,“你去哪里找?”
“身份证上有地址,我试着去找找。”
“你家不是早就搬了吗?”
“……我不知道啊。”温文苦笑一下,“其实我也就是试试。找不见就算了。”
何幸又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指着温文手上的戒指说,“我带你去找,你把这个戒指给我。”
温文有些犹豫,似乎潜意识里还是有些不舍这个戒指。何幸见他犹豫,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温文不是以前的那个温文,“现在这个戒指对你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也看见了,你这个和我这个是一对儿的,就当给我一个纪念以前的你的东西。”
回忆是一座桥,却是通向寂寞的牢。想起以前的种种,何幸觉得自己可以唱一首《铁窗泪》来表明自己其实很悔恨想起了以前。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温文便低头摘下戒指,“谢谢。”
何幸把戒指握在手心没有说话,心里却还在想着回去一趟兴许温文就想起了从前,这枚戒指也许还有机会由自己给他戴上的。
之后就是一阵阵的寂静,两个人就像是拼桌的陌生人一句也不多交谈。这时候温文就突然好想念萧释云那傻不兮兮的性格,因为他永远都不会让这种冷场出现。
温文看着面前的水杯开始认真的思考。思考的历程有些曲折,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从“萧释云这个二
货不会冷场”到“咦?他真的没有冷场过吗?”最后到“其实那家伙的下巴长的比方陌顺眼多了。”思考了许久,温文才猛然惊醒一般在心里嘀咕,为什么会想起萧释云。
其实不光温文想起了萧释云,萧释云也同样在想温文,不过这个想就……
“死没良心的!”萧释云吃完饭就开始在自家沙发上静坐,开始念叨温文,“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声不响的就走是算什么啊!”
扔了一桌子的珠子,萧释云一个个的挑拣,“哼,还想着给你编个手链呢,你可倒好,一张字条就走了!混蛋!”说是这么说,可是萧释云还是挑了几个圆润的珠子穿了起来在自己手上比了比大小,又不甘心的放大了一圈才打了结。
“编都编好了,那就勉为其难给你吧。”萧释云眨眨大眼睛,下巴收的紧紧的。自欺欺人,果然不是温文的特异功能。
、席子师兄(大修?)
“那个……”越寂静的环境里有一点声响就显得更加的明显,尤其是肚子里的咕噜声,何幸有些尴尬地出声,“我有点饿了要去吃饭,你……要一起吗?”
曾经的恋人,却要用这么陌生的话来询问,何幸的心口像被踹了一脚。
“……嗯,一起吧。”温文犹豫了好久,直到看到何幸眼里那明显地痛楚之后才点头。其实这样有什么用呢?不是温文的温文,又怎么可能还保留着那份对何幸的爱呢?
至于念起这个名字心头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也只是唯一的残念了吧。温文默默的想,之前的温文一定把何幸爱进了骨子里,才能即使换一个灵魂也对何幸保留着这一份残念。
看着熟悉的建筑,他似乎能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跑在小区的草坪上的身影,摇摇晃晃的想要寻找一个拥抱。
哦,忘了说,在温文还是郝运的时候,他就是个重庆人。只是到了小学便举家搬迁到了上海,初中时才能认识了方陌。没想到,他和真正的温文还是有一些相同的地方的。不过温文在渝中区,而他在九龙坡区。
“我上一次来你家的时候你还特意带着我走了一遍,就怕我记不住。”何幸带着温文往小区里走,打着伞在前面慢慢的说,“好在我记性好,这回才能领你回家。”
温文慢慢的跟在何幸的身后,他看不见前面男人的表情,但是从话音里却能听出来那股子透着哀伤的甜蜜。
何幸站住脚步,抬头看着面前的房屋,“就是这里了,我……我就不进去了。”
温文环视了一下周围,心想也许上回温文带何幸回家不全是因为要他记住路,可能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屋子周围鲜少有公车出入,来来往往的都是军方的车。“这里是……军区?”
何幸一怔,复而苦笑,“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细雨淅淅沥沥,温文有些看不清何幸的表情,他眯眯眼却发现也是徒劳。他突然为眼前的这个人心疼起来,有些事不一定要说清楚,但是有些感情断了就是断了,“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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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不同地点,也有人问了萧释云同一个问题。“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萧释云眨巴着大眼睛,问的一脸纯真,“喝一杯奶茶吗?”
那人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一愣之后却笑的甚是爽朗,“
哈哈,好,咱去喝一杯奶茶!”说着便自发地拿起萧释云的外套,“走吧。”
其实这个客人是在萧释云生命中猖狂了三年的学长,叫做席子煦。这名字倒是没白叫,席子煦在大学那三年里一直如阳光般让萧释云温暖,说起来萧释云这乐观到傻乐的性格其实也算是席子煦养成的。
本来萧释云刚上大学的时候顶死就能算是乐观,可是在认识席子煦之后就被他无原则的保护起来,于是三年期间这乐观就慢慢地发展到了傻乐的气质。
萧释云瘪着一张嘴在席子煦后面跟着,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席子师兄……”
走在前面的席子煦转过身,英气的眉毛一挑,“嗯?”
被无言威胁了的萧释云,哦,不,被一言威胁了的萧释云低着头可怜兮兮地改了称呼,“席师兄。”见对方笑着点点头才接着开口,“我们真的要去喝奶茶吗?”
“嗯。”席子煦笑起来眼睛就成了一条缝,把手里的外套给萧释云穿上整理好才说,“不是你要喝吗?”
萧释云站在那里不动任席子煦整理,然后等席子煦看他的时候立马换上一副苦脸,“可是我是比较想你说‘不喝奶茶去喝酒’啊!”
眼睛依旧是一条缝,席子煦抬手就在萧释云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我是不会那么说的!别再想着让我带你去喝酒,我还想多活几年!”两年前的那天席子煦再也不想回想起来。
席子煦不愿回想,不代表萧释云不回想。萧释云任席子煦牵着自己往外走,浑浑噩噩地来了一句,“席子煦,我上次都醉成那样了,你怎么就没想着乘人之危呢?”
走在前面的席子煦一怔,拽着萧释云加快了步伐,“希望我乘人之危你早说啊!现在说顶什么用?”手上也不自觉地用了些力气,萧释云也没喊疼,只是委委屈屈地提议,“那我们现在去喝酒吧。”
席子煦停住脚步,他第二次有了掐死一个人的冲动。
第一次是萧释云明明不能喝酒却逞强最后喝到过敏的时候。席子煦狠狠地捏着萧释云的手腕,“你都成那样了我还下手是不是太禽兽了!”再说了,谁说我没有乘人之危的。在你没过敏之前,我可是好好偷香窃玉了一番呢!
席子煦手里还攥着萧释云的手腕,眼睛却早就飘到了萧释云嘟起的嘴上,不知道是不是一如两年前那般温热柔软。
萧
释云感觉到了对方的鼻息,正准备伸手把他推开的时候,却又突然感觉到对方的撤离,“嗯?”
也许是以为萧释云不舍,席子煦笑的更是开心,伸手揉揉萧释云的头发,“有人上来了。”萧释云呵呵笑了一声没有接话,刚才那一声纯粹只是为了表示疑问,并不代表他有什么期待或者不舍的情绪。毕竟再惋惜,那也是一段过去了。回头重来一直都不是萧释云的风格。
果不其然,席子煦刚刚撤离就听见由远及近的噔噔噔声。席子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萧释云大眼睛里放出光芒,“不悔姐!”除了她没有人能走出这个节奏的!
脚步声明显顿了一下之后便加快了节奏,“小子,皮紧了是吧?”
黑色的皮裤紧紧的包裹着两条长腿,上身也是一个紧身小皮衣,浓妆艳抹,一身的夜店范儿。一双十厘米的高跟走起来是虎虎生风,席子煦不自觉地就把萧释云护在了身后。
萧释云却没有一点被保护的自觉,还挣扎的探出头来,“不悔姐,你吓到我师兄了!”说完还悄悄的伸手指了指席子煦跟蒋不悔悄悄说,“他一定把你当太妹了!”
蒋不悔杏目圆瞪,“你再说?”蒋不悔其实蛮喜欢自己这个名字的,但是在小时候看过《倚天屠龙记》之后就有点不喜欢别人不悔不悔的叫她,好像这么叫几次自己便真的和杨不悔一样在感情路上受挫了。可偏偏前面这个小自己一岁的小弟弟总是“不悔姐,不悔姐”的叫她。
每当这个时候蒋不悔就恨不能拿个小鞭子鞭打萧释云一百遍呀一百遍!“再叫我不悔姐,我就真抽你了。”
萧释云本想和往常一样屈服在蒋不悔的淫威下,却猛然想起席子煦在自己身边,说话也多了几份底气,“我不怕,我有席子师兄!”
“席子……”蒋不悔忍俊不禁,“师兄?哈哈哈,怎么这么好笑啊!”
本来很高兴萧释云能想起自己的席子煦在听见蒋不悔那猖狂的笑声之后脸又黑了下来。他轻轻地扯了被自己护在后面的萧释云,轻声责骂。“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乱给别人起外号的毛病!”就因为这个问题,大学时的萧释云不知道惹下了多少人。
蒋不悔绝对算是女中豪杰,那性格直爽的让男人都自愧不如。本是和席子煦从未谋面,现在听见对方斥责萧释云便马上和席子煦关系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她拍拍席子煦的肩,“就是说呀!他这毛病太烦人了
你知道吗?”
要说这席子煦也是个人物,变脸的速度绝对一绝,尤其是在对待萧释云的问题上。只见他一听对方居然再跟自己说萧释云的不是,也不管是玩笑还是什么的,当下把脸一沉,“不好意思,不知道。我觉得这是一种亲昵的表现。”
蒋不悔张口结舌的半天没说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萧释云躲在席子煦身后逃也似的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待反应过来以后才感叹一句,“护儿子都没这么护的。”
其实这个师兄蒋不悔略有耳闻,当时她还不知道师兄有个外号叫席子,现在比对这事迹绝对是两年前离开的那个师兄。两年前萧释云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蒋不悔也没有把她的暴脾气用在萧释云身上,而是耐着性子听他讲了不少关于席子煦怎么宠他怎么护他,那是蒋不悔就问过,“释云,你爱你这师兄吧?”
当时萧释云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蒋不悔一边开门一边想。那时候的萧释云沉寂的连话都不说,只是一双黑红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蒋不悔,一动不动。蒋不悔没敢再追问下去,她知道答案了就不好再戳人伤口。
那时候的蒋不悔就觉得,萧释云是栽在这个师兄手里了。“都说防火防盗防师兄,果然是至理名言!”
走出去的萧释云一直看着席子煦的背影,虽然他还是这么无原则的护着自己,哪怕自己做的再离谱也不允许他以外的人说自己一句不是。可是……萧释云还是能感觉到席子煦的改变,比如,他现在很少会回头看自己了。
这是一种王者的气质,只要一路往前,不会回头,不曾看跟随者是不是跟的很辛苦。
萧释云摇摇头,觉得自己是想的太多了,毕竟人都是会变的。不说别人,就连自己不也变了吗?当初那么喜欢的一个人现在站在自己面前且态度暧昧,自己不也是没有感觉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