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拂过鬓角发丝,明亮的眼眸映照著天际的星辰。一轮弦月弯弯,好似有一些熟悉的感觉,是哪一个夜晚,也是这样的月挂在天边,却仿佛嘲笑的嘴角。易倾寒身子忽的颤了颤。
“怎麽了,倾寒?”抱著他的月吟风关切道:“夜风大,你冷了麽?”
易倾寒摇摇头:“大夏天的,有什麽可冷的。”
“也是。”
易倾寒靠在月吟风怀中,望著沈沈夜色出神,忽道:“夜好静。”
“嗯。”月吟风静静地揽著易倾寒,忽道:“倾寒,你想听曲子麽?”
“嗯?”
只见月吟风探手从腰间解下一支竹笛:“倾寒,我吹笛子给你听。”易倾寒忽然间想起,月吟风是会吹笛子的,当初他坠下断崖避而不见,却从白月山庄把重伤的自己救出来後,就在荡云山上的山洞里,听过他吹的笛子曲。
果然,是那一曲熟悉的笛曲,当日在荡云山上的山洞中曾经听过的。星辰下,按笛的伊人。
一曲终了,易倾寒道:“为什麽吹这样一首悲伤的曲子?”
“因为……”月吟风回头,深邃的眼眸望向易倾寒:“那时,你不在我身边。”
呵,这话怎讲?怎麽不在他身边了,分明是他躲起来不肯相见,还骗我,哼!
“这麽说,你也承认你骗我了? 当日在荡云山上救我的黑衣人,分明就是你!”
“嗯,是我,我是想知道你究竟在不在乎我。”
“哼!”易倾寒别过脸去冷哼一声,月吟风却环住他的腰,温柔的吻轻轻贴上去,一点一点啃噬:“倾寒,不要离开我……”
“嗯?”易倾寒闭著眼微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听真切,任由月吟风的唇舌渐渐霸占了自己。
爱你?是真的爱你,一直……都爱著你。
渐渐的月吟风的手又开始不规矩地乱摸了,衣服也散乱了起来,人也倒在了地上,被压得结实,易倾寒被吻得晕眩,此刻摸上自己臀部的魔抓却忽的让他清醒了过来:“停!”
易倾寒奋力推开月吟风红著脸道:“月吟风,你又想干坏事了?!”
“倾寒,这怎麽能是坏事呢,何况现在又是晚上,正是天经地义……”月吟风笑得尴尬。
“哼!什麽天经地义,我看你应该天打雷劈!话说为什麽每次都是你压我?凭什麽该是你压我,可恶!应该是我压你才对!”第一次的阴差阳错,以至於易倾寒都没有认真考虑过压和被压的问题。
“倾寒……”月吟风竟略带撒娇道:“我想要你。”
易倾寒被月吟风压在身下没有动声,却伸手抱住了月吟风,将头靠进他怀里道:“吟风,我有点累,你抱著我好不好?”
“恩,那我就抱著你。”月吟风微微笑著,宠溺地揽过易倾寒的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头在他额上轻轻印了一吻。
於是二人便相拥坐在观星台上,易倾寒窝在月吟风怀里,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温暖而安逸。
到後半夜,易倾寒便在月吟风怀里睡著了,夏末秋初的夜风还带一丝凉意,月吟风便将人抱回了屋中。躺在身畔,望著躺在床上的人,月吟风轻轻摩挲过易倾寒的脸,带著一丝宠溺的微笑。倾寒,我们以後都在一起吧,不要再去计较什麽仇恨了,你相信我吧,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麽?
只是若当真能这麽容易地就此相守,世上又何来那麽多嗔痴怨偶、负心薄幸。所幸,我虽温柔,却不花心;你虽凶狠,却不薄幸。
、(13鲜币)第七十八章 夫夫的幸福生活(六)
这几日,月吟风和易倾寒天天除了吃喝就是滚床单,夫夫性福甜蜜,简直快飘飘欲仙了。易倾寒却别扭起来了,月吟风天天只想著黏住自己做那等事,虽说自己也食髓知味,可是他也并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魅力无穷,竟能让月吟风甘愿放弃杀父灭庄的深仇大恨只为了要和自己在一起,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体能满足月吟风,满足他的淫心兽欲?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後,才天天缠著自己要做这种事?想及此,易倾寒不由怒从心生。哼!倘若不能满足你的兽了,月吟风,你又会怎麽做呢?
却说连禀成先前在易倾寒的指点下开了窍,两人合谋害死雷鸣宣,连禀成当上天羽阁的阁主,心甘情愿供易倾寒驱使,却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对易倾寒生出那等骇人的心思。这男人啊!有的就是喜欢那种长得俊美漂亮、形似女子的男子,有的却偏不好这一口,反而喜欢那些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这男人啊,也不管是长得好看还是长得丑陋,淫心兽欲却个个都不缺,美人儿谁不喜欢呢?就算自己长得很抱歉,那也是喜欢美人的呀!谁会去喜欢个丑八怪呢!所以连阁主喜欢上易倾寒,一点都不奇怪,虽然他自己相貌平平。只不过易倾寒是个什麽人物,那狠绝可是出了名的,这阵子在他身边看他一手掌控乐波帮,又把天羽阁玩弄於鼓掌之中,搞不好还是当年燕月山庄的遗孤,如此厉害的人物,就算是倾慕他,也不敢公然造次啊。连禀成本来就生性胆小怕事,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而且也只是局限於倾慕而已,并没有傻不拉机到为了易倾寒甘愿自我牺牲的地步。
他嘴上说的愿意为易帮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自然是恭维的话语,倘若真出了什麽事,保证他连禀成溜得比什麽都快。
这连禀成倾慕易倾寒,因此对他上了心。见易倾寒自从七月初八和月吟风约战之後便一直待在这燕月山庄哪里都没有去,而听说那个月吟风好像也没有和易倾寒打得你死我活,而是一起来了这燕月山庄,不由得心中生疑,却不知这二人现今都在这燕月山庄做何事情,因此当他见过易倾寒之後,便私下里悄悄向燕月山庄的人打听。
“易帮主这几日都在燕月山庄,怎麽连乐波帮总舵都不去了,不知易帮主这几日都在忙些什麽啊?”
“哎,我也不清楚呢,那日看见易帮主和那月吟风并骑进山庄之後,这几日帮主都在後院,也不许人私自进去後院,好像一直都和那月吟风待在一起,却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哦?那日帮主和月吟风决斗,果然什麽事都没有发生麽?”
“应该是没有发生,他们来山庄的时候,谁都没有受伤。”
“那月吟风不是和帮主有不共戴天之仇吗,怎麽没有对帮主动手啊?”
“哎,帮主的心思,我哪里猜得到呢。”
“你不觉得帮主和那月吟风之间这样有些奇怪麽?”
“对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不过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万一被帮主听见了可就小命不保了。”
“什麽秘密?”
“听说,我们帮主和那月吟风关系暧昧,好像是有那种关系。”那人凑在连禀成耳边悄声道。
“什麽?!”连禀成震惊道。
“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这都是那些无聊人瞎说瞎猜,可千万不能传到帮主耳朵里啊!”
连禀成怎麽都没想到,那样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易倾寒,居然会和别人有暧昧关系,而且还是和有深仇大恨的月吟风!
“不会吧,帮主那麽厉害,怎麽看都不像……”
“所以说不能乱说了,不过这几日帮主一直和那月吟风在後院里,谁都不知道在干什麽。”
连禀成尚在震惊中,那人却道:“你可记住了,千万不能说出去啊!我还有事要忙,我走了!”说罢便急匆匆走了,暗悔自己舌头大。
真没想到,易倾寒和月吟风居然会是那种关系,这……太不可思议了!於是一整日连禀成都心乱如麻,他一心不能相信,很想亲眼去後院见证一下,可是又害怕被易倾寒发现,不敢前去,所以焦躁不安,不能自已。
这种事情,总要亲眼见识一下才肯相信呢!却不知易倾寒和那月吟风在床上,是谁上谁下呢?连禀成不料自己竟越想越离谱想到这上面去了,不由惊得一个颤栗。不过仔细想想易倾寒之前对待月吟风的种种,虽然看似和他不共戴天仇恨相向,但是细细一品味,易倾寒的种种作为却又是耐人寻味了。他围杀白月山庄,难不成是因爱生恨?他追杀月吟风,难不成是在吃醋?!简直是……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连禀成寻思一整天,终究还是不敢独自溜进後院偷看,所以只得作罢。不过既然是爱慕之人与他人有暧昧,这无论如何心里都像是堵了一块石头般,极不舒服。连禀成虽然不敢溜进後院,但是话总是不吐不快的,所以……
易倾寒走进前厅:“连阁主,听说你有事要见我啊?”
“易帮主,属下想起前几日帮主和那白月山庄的月吟风决斗,却不知结果如何……”
“哦,连阁主原来这麽关心我啊!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哪敢,属下这是关心帮主。”
“连阁主,你看我像是有受伤的样子麽?”
“额,帮主英武,定是安然无虞,这麽说那月吟风应该已是被帮主击杀了?”连禀成故意道。
“不,那月吟风如今正在我燕月山庄。”
“这……”连禀成面露难色:“不知帮主为何将他留在此地?”
易倾寒面皮一扯:“怎麽,连阁主对我的行为有意见不成?”
“属下哪敢对帮主有意见”,连禀成忙恭维道:“只是那月吟风先前被帮主灭了山庄落魄江湖,定然是对帮主怀恨在心,说不定是怀著什麽诡计深藏不漏,帮主把他带回来,可千万要提防他别有居心啊!”
易倾寒闻言脸色顿时沈下来,冷哼一声:“怎麽,连阁主像是已经知道我把他带回来做了什麽事不成?你又如何料定他会另谋不轨加害於我,我又如何必定中他算计?”
连禀成见易倾寒面色不悦,心中暗暗叫苦,嘴上却继续苦口婆心道:“帮主息怒,属下只是关心帮主,那月吟风对帮主怀有杀父灭庄之仇,只怕不会就此罢休的,帮主还是小心为上啊!”
“哼,我的事情自有主张,轮得到你来教训我麽?!”易倾寒沈声喝道。
“属下不敢!”连禀成不由冷汗涔涔。
“哼,连禀成,天羽阁刚刚换新阁主,我看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差不多了,多馀的閒事还是少管为妙!”
“是是,帮主教训得是,属下就先告辞了。”连禀成心知易倾寒不是好惹的人物,心下多少是害怕他的,也不敢再造次。
“赶紧回你的天羽阁吧!这里没你的事了。”易倾寒冷冷道。连禀成连声应“是”地退了出去,易倾寒亦一甩手去了。
易倾寒虽然面上不动,连禀成的一番话却是在心底激起的涟漪。易倾寒何许人也,狠辣无情才是他的正经作风,怎能没想到那一层上过,只是,放纵了自己,耽溺於这温柔乡之中,不愿过早清醒罢了。果然,只是杀戮和仇恨才是正道麽?易倾寒从来没相信过任何人,也没打算相信任何人。
、(9鲜币)第七十九章 夫夫的幸福生活(七)
这几天,由於易倾寒十分不满月吟风无底洞般的欲望,因此多次拒绝月吟风的求欢,导致月吟风基本上都一副欲求不满的委屈样子。易倾寒看在眼里,也不说破。
这日,夫夫二人正在後院的黛梅亭里喝茶晒太阳,月吟风望著易倾寒平静无波的脸道:“倾寒,你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易倾寒不解道。
“倾寒,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啊。”
“那你怎麽……怎麽……”月吟风吞吞吐吐的。
“什麽怎麽了?”
“就是……那个……你怎麽……都不肯和我那个了……”
易倾寒顿时了悟月吟风的色狼心思,斜瞪他一眼:“就知道你又在想那种事情!”
月吟风笑嘻嘻挨到易倾寒身边把爪子探上他身:“倾寒,我们好久没有亲热了,难道你不想麽?还是……你不喜欢?”手一滑便滑进易倾寒衣襟里。
易倾寒眉毛一挑:“月吟风,少动手动脚的!昨天才做过的,哪里来好久!”
“可是……昨天一共才一次嘛……”
“一次还不够麽?!”废话,一次怎麽够!
“倾寒,你我现在正当年少,那里都很旺盛的……”
“哼!”易倾寒装作不知,打定主意不理他。无奈月吟风却将那胸前突起擒在手里揉捏起来,另一只手托著腰际将人半揽在怀中。
“嗯……”易倾寒被他一挑逗,忍不住呻吟一声。月吟风却乘机进攻,俯下身一口咬住易倾寒耳垂,湿热的气息在耳畔鼓荡,易倾寒一阵心神荡漾,身体也微微起了反应。
月吟风知他情动,手下动作更是放肆起来,唇也一路游移到脖子间,反复印过这些时日弄出来的羞耻痕迹。易倾寒心神激荡,本还待开口,月吟风却先一步堵上,温润的舌攫掠进湿热的口中,辗转起来。易倾寒募得口中甜蜜,竟也克制不住,伸手环住月吟风脖子深吻下去,一时间唇舌交缠,气息紊乱。
可恶的月吟风,果然又不干好事,易倾寒心想若再这麽下去,自己定然又要被他吃乾抹净,心中一明,连忙在气喘吁吁间推开月吟风:“放开,不许再乱动了!”月吟风倒也不强迫於他,只将他搂著怀中道:“好,我不乱动,我就这样抱著你,等晚上的时候再继续。”
一句话说得易倾寒面红耳赤,用手肘一捅月吟风:“谁要跟你继续了!”
月吟风却将人揽在怀中,抵在易倾寒耳畔,两人一时无语,似乎都在享受著这份温存。
倘若这辈子就这麽相守,是不是也不错?
半晌,月吟风忽然开口道:“倾寒,你还记得我带你去荡云山上,住在那里的木屋麽?”
“嗯?”易倾寒愣了愣神,不知月吟风为何忽然提起。
“荡云山上的风景不错吧,想不想回去看看?”月吟风道。
“啊?怎麽忽然想起荡云山了?”
“因为,在那里是我第一次,像这样抱著你,还带你看後山满树的桃花……”
“嗯。”易倾寒遐思飞远,那个时候和月吟风在荡云山上,第一次偎依在他怀里,云间轻影,月隐轻寒……
“倾寒,我带你回荡云山去看看可好?”月吟风在耳畔温柔低语,声如媚丝难以抗拒。
易倾寒眼神闪烁了几回,不是没曾想过,只是不想竟来得这麽快。怀抱已然这麽温暖,尽管有些不舍,不过既然提出了,那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好。”易倾寒低声应道。
於是月吟风和易倾寒二人一骑回了荡云山。荡云山上风景依旧,望见熟悉的景像,不由得思绪流转。不知当日,自己可曾想过有一天,竟会和月吟风纠缠成这般模样。
月吟风拉著易倾寒来到了荡云山上的小屋前:“倾寒,可还记得这里?”
易倾寒轻哼一声:“哼,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在荡云山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