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骥点头。
齐思昂问道:“你那副美人图就是用这种笔画的?”
“王爷英明,正是。”
“那现在就画一幅可好?”
“画谁?”冯青倒是没有想到过齐思昂会让自己现场作画。
齐思昂重新回到上位坐下,缓缓道:“女子有了,这次便画男子吧。”
齐思骥笑着附和道:“对对对,画一个有英雄气概的美男子,正好配上佳人。”
“那两位王爷要稍等片刻了。”
齐思昂:“无妨。”
冯青让下人找了一块平滑的板子,做成一个画架,把一张纸固定在上面,拿起笔来。画谁呢?要不就画自己的偶像陈歌吧,以前就觉得他长得很是立体迷人,虽然不是同门师兄弟,但是也不妨碍自己对他的崇拜之情,有一段时间自己觉得陈歌和自己崇拜的同门师姐蓝溪简直就是郎才女貌登对至极。既然画了蓝溪,那男的就画陈歌好了。
只是冯青想的过于简单了。
他画蓝溪的时候是照着电脑上的古装图片画的,这叫做临摹。
而陈歌从未拍过古装剧,最不现代的一部作品也是民国戏,现在要让他画穿着古装的陈歌,这不仅考的是默写,而且还考想象力。
所以冯青才画了几笔就停下了,他开始思考别的人选。
齐思昂见他停下,挑眉问道:“怎么了?需要给你个安静的环境么?”
冯青现在对齐思昂的话很是敏感,他觉得齐思昂一定是察觉出什么了,所以说出的话都在暗示着自己交上去的那三幅画有问题。
“谢王爷关心。”冯青随即转头看向齐思骥道:“这位王爷在草民身后,草民有些紧张啊。”
齐思昂看向在冯青身后盯着画板的齐思骥道:“兄长等会再看可好?”
齐思骥撇了撇嘴,最后也没有说什么,便回到座位上坐下。
冯青看他两个都坐下了,而自家爹爹一直在一旁站着,便无声地看向齐思昂。
“难不成自己的爹你也会紧张?”
“只是父亲站着,我有些心疼罢了。”冯青说的情真意切,其实他只是在想,自家爹爹真是尴尬,在一旁一直站着不仅累着还要担惊受怕。
齐思昂只好唤人赐座:“这下可好了?可以画了?”
“是。”
答应了是答应了,但是画谁呢?美男子,自己吧,自己也算是美男子吧?但是自己没有什么英雄气概,若是演戏的时候自己还是可以装一装的,再说也不能让别人认为自己很是自恋臭美。冯青思索着,难以落笔。
“怎么?还有什么要求不成?”冷冽的声音就像是一道光一样“刷刷”劈开了桎梏。
这不就有现成的美丽霸气的模特在这里嘛。
冯青看向齐思昂粲然一笑道:“谢王爷关心,草民这就画,不过可能会要半个时辰左右。”
齐思昂对着冯青的笑容愣了愣,感到一阵烦躁,皱眉道:“本王等得起,你快画就是。”
冯青点头开始画画。
冯青再次想,当初自己为了抵抗老妈学芭蕾这个坑爹的建议选择了钢琴和画画真是再对不过了。不仅可以解决麻烦,还可以留住别人的容颜。
手机这种东西直接被他忽略掉了,自从发现手机联系不到别人后,冯青就再也没有动过手机,连游戏都不能联网和别人赛名次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在无数次抬头低头、涂涂画画后,齐思昂终于被冯青成完美比例收入画中,因为把齐思昂周遭的东西都虚化留白了,所以更显得孤傲绝立,只是那拿着茶杯低头沉思的动作又让人感到慵懒贵气。
冯青起身道:“两位王爷,草民画好了。”
冯洲济站起身来,走到画架旁边,看见画后,一脸的不可思议。
齐思骥赶紧起来跑道冯青身后,看到画后,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然后抬头看还在座位上悠闲喝茶的齐思昂,又是低头又是抬头。
齐思昂被他搞得有些不自在,刚刚冯青在画画的时候也是一会看一下他的样子。
莫非……
齐思昂坐不住了,但还是慢慢将茶杯放到案几上,踱步下来。
他还没有到跟前,齐思骥就将画从画架上卸下,拿到他面前:“跟你刚刚简直一摸一样啊。”
果然……
看来坊间传闻真的不能信啊。
“哈哈,七弟,这幅画可真是要拿给皇祖母了。”齐思骥拍着齐思昂的肩膀抱怨道:“你每次秋查到边关,他老人家就在我耳边念叨,这幅画可是真的帮了我大忙了。”
“王爷,您这是原谅草民了?”
齐思骥乐呵呵道:“自然自然。”说完便去看画了。
齐思昂在一旁凉凉道:“这画技定是练了不少时间吧?”
冯青点头称是。
“用这纸笔练的?”
“自然不是,虽然草民不是很懂,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它们的珍贵,故而,草民使用树枝在地上练的。”冯青面不改色撒谎道。
齐思昂冷笑:“既然珍贵,你舍得全部送给我们?”
冯青更加诚恳道:“王爷手下贤士能人云集,若是能够研究出制造这东西的方法,那定是一件于国有利的好事,比草民拿着有用得多了。”
齐思昂眯眼:“你倒是为国为民啊。”
“唉,王爷明鉴,草民这是谄媚。”
齐思昂:“……”谁会说自己谄媚?
冯青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值得他这般处处针对?难道是他以为自己藏了什么洗澡的秘籍没有告诉他?
冯洲济有些头痛,自己的儿子怎么就这么大胆?但是他现在也不能说什么。
齐思骥又看了那三幅画才走过来,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凑到齐思昂身边,看着冯青道“为何你画七弟不画本王?”
冯青和齐思昂都愣了一愣。
这个问题齐思昂也是想问的。
这个问题冯青是没有想过的。
齐思骥有些幽怨道:“难不成本王比起七弟来入不得画?”
冯青赶紧摇头,道:“王爷您自然是俊朗非凡的。”
齐思昂:“那是为何?”
“只是当时泉王爷正好坐在草民的视线里罢了。”
齐思昂脸色虽然没有变化,但是气场好像有点躁动危险。
齐思骥趁机道:“冯二少再替本王画一幅如何?像你这样的画师,到了宫里可是各位妃嫔们狠抢的。”
冯青皱眉,道:“替王爷画一幅也无不可,只是草民并没有意愿当画师,希望王爷成全。”
齐思昂听了冯青的话也皱眉:“你不愿进宫?当宫廷画师也是很有前途的啊,这种光耀门楣的事情别人想都不敢想。”
冯青道:“此非我愿,再怎么让人羡慕也都是痛苦的。”就像上一世一样。
“本王倒是要听听冯二少的意愿了。”
“流水一曲,清茶一杯,旁有丝竹悦耳,家有案牍养心,上奉父母康健,身伴心系之人。”
齐思昂皱眉沉默,竟说不出话来。
“说得好!冯二公子不愿,本王也不强求,只是本王的这幅画还是要画的。”齐思骥赶紧打岔。
冯青笑道:“王爷放心,草民现在就画。”
齐思昂回神:“不急,先吃了饭再画。”
第7章 平成布庄学习中(上)
终于回到冯府,冯青感到一阵亲切与放松。虽然自己在冯府也只是几日光景,但此处好歹也是自己的地方,没有被克扣用度,所以冯青十分高兴。
直到冯七来通知冯洲济找他到书房的时候,高兴劲才慢慢平歇下来。
“今日之事可有解释?”冯洲济低沉的嗓音让冯青不自觉地想起了大学大一时的导员。
冯青见招拆招道“爹说的是?”
冯洲济斜睨他一眼:“我倒是不知,我儿竟有如此本事?”
冯青半真半假,委屈道:“儿子在外也不都是厮混日子的。”
“看那三幅画,可不是一日两日能练成的。”
冯青附和道:“所以儿子以前才每日不沾家。”
“你的意思是你出去是为了学画,而非到那烟花之地寻花问柳?”冯洲济有些不信。
冯青笑道:“爹这话一半对一半错。”
“哦?”
“儿子确实是去了烟花之地寻花问柳。”看着冯洲济瞬间皱起的眉,冯青赶紧接着说:“但也不像爹爹想的那般,儿子去寻的问的都是些有用的东西罢了。比如,这画技。”
……
冯洲济虽是对自己夫人情深至极,从来对那种地方没有好的印象,但是身为商人免不了应酬,倒是去过几次,也听过一些友人对里面一些女子的评价,知道就算是青楼楚馆也是能人辈出,不可小觑。只是从没想到,一向被自己教训的儿子竟然是去那里求教,当真是诧异无比。
“就算是想学习,也莫要到那种地方,家里又不是请不起先生教你,何必惹人闲话?”
“爹爹说的极是,但是那些先生大都是崇经孝典之人,没有什么奇巧之技。”
“你既如此学习画技,可是打算以此为生?”虽然看冯青画技那般,想要谋生甚至大富大贵并不是难事,但是身为经商世家,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商业上下功夫。虽说他以前一直将这继承家业的希望寄托在大儿子身上,只求这小儿子能够安分守己。
“自然不是,这画画只是修身养性罢了,至于儿子的以后,以后再说。”冯青还没有打算将自己脱离冯家,另外创业的想法告诉任何人。
“再过两年你也是要及冠的人了,该想想了。”
“爹爹说的是,容儿子回去好好想想。”
“你兄长在中秋之前会从西丘回来,他回来之后你就先跟着他到处走走学学。”看冯青皱了皱眉,冯洲济以为他误会自己,忙道:“中秋过后,泽承便会回西丘去,你到时还是要到布庄和掌柜学习一番的。”
冯青一直知道自己有个哥哥,毕竟自己被人称呼的是冯二少,但是在自己卧床期间,并没有见到自己这所谓的哥哥来看望自己,而身边的丫鬟和仆人也都没有提起过,所以他以为自己这个哥哥定然是不在了。
冯青错愕一番,赶紧道是。又和冯洲济聊了一会而,便告辞离去。
冯洲济这边事了,冯青算是真的放了松。为了了解这个世界,他可以说是天天出门。
出门多了,这事情了解的也就多了,困惑也就接踵而来了。
他知道这个国家叫做天华国,此地为帝都称为盘龙城,这些在王府通过冯洲济和那两位王爷的对话可知一二。
当今圣上齐文仲,二十二岁登基,改国号为宏盛,今年为宏盛二十三年。宏盛帝有九子四女,其中前四个皇子年龄一到分别赐地封王皆不在帝都,五子为太子入主东华宫,除七皇子齐思昂因军功封王赐府邸留住帝都外,其他三位皇子因年纪不到都还住在宫中,大公主和二公主已嫁作人妇,三公主和四公主年龄尚小。
泉王爷自不必说,那常去王府的另一个王爷定然是太子无疑了,但让冯青不解的是在泉王府为何要掩饰身份。
而冯家要比冯青想象的要家大业大。冯家店铺遍布天华国各地,涉及的行业也是众多的。冯家世代经商,富贵荣华,但是每一位家主都十分痴情,从不往家纳妾,也不在外偷吃,单传数代。直到这一代,伊菁萱为冯家诞下两子,大儿子叫冯习,二儿子为冯青。本想着两个儿子定会将冯家基业再次扩大,怎奈何,冯家二少十分不争气,在外惹是生非花天酒地。冯洲济只好将冯家未来全副压在冯习身上,只求冯青不要败家败的比冯习往家捞银子的速度快就好。
只是在外厮混数日,来找冯青的除了些地痞无赖外,还有很多世家子弟。
而那些地痞无赖也十分奇怪,总是给他一些消息,虽和冯青打闹取笑,但总是松弛有度。比如,这张纸上写到,谁家小姐和谁家公子私奔啦;那张纸写道,那家丫鬟被吃醋的姨奶奶给轰出了府门;最引他注意的是,这些消息里还时不时的夹杂着一些关于王公贵族的日常交往状态。
至于那些世家子弟,他们经常邀冯青到一处都郊雅苑饮茶座谈,他们谈吐不凡,常谈论事实、针砭时弊,有时作诗,有时两两对弈,有时弹琴唱曲。冯青刚到时真的是愣住了,只是傻傻的别人做什么自己做什么,幸好蒙混了过去。过了几次后,冯青认全了参与座谈的人,也和他们打成一片。但让冯青不解的是,那些人对他赞赏有加,并且是从一开始就称赞他气度非凡、才华横溢。
……
就这样走走混混,过了一个多月,再过上半个月就要中秋了。
这天,冯青一回府就感到四处目光怪异地射向自己。
冯青刚过侧廊,向后院走去,就见云晴小跑到自己面前:“少爷,大少爷回来了,老爷让你一回来就去书房。”
冯青不解道:“他们为何这般看我?”
“大少爷带回来一个姑娘。”
“所以?”冯青还是不解,带回来一个姑娘又关他什么事?
“二少爷莫忘了,上次大少爷带回来的姑娘就是你给逼走的。”云晴催促道:“快些,老爷等急了,就会把忘了板子给记起来的。”
冯青很痛心道:“云晴,你总是吓我。”
云晴面无表情:“有用就行。”
……
“冯七,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账?竟然把未来嫂子给逼走了。”冯青在去冯洲济的书房的路上问冯七。
“少爷逼走的不是未来大少夫人。”
“哦?”
“虽然少爷的目的是调戏人家姑娘,但是最终还是坏心办了好事的。”冯青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怎么说?”
“那个姑娘是大少爷半道上救下的,大少爷见她无处可去就带她回了府,打算帮她另外寻去处的,那姑娘非要报恩,所以就先留在府中了。后来……那姑娘走了,过了不久,我听习园的冯三说,那位姑娘是曲家的人,是故意进到府里的。”
“那为何他们还那般看我?我是做了好事的。”
冯七道:“曲府细作的事府里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老爷不让声张,冯三是嘴碎。”
冯青挑眉:“以你的大嘴巴,云晴肯定是知道的,为何她还这般?”
“您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这细作的事情,所以当时你做的并是一件好事啊。”
“……”
冯七又道:“大少爷这次对带回来的这个姑娘态度不同以往,所以少爷您还是长点心吧。”
冯青无奈叹气道:“冯七,我是少爷。”
……
到了主园,冯七找主园管事冯一聊天,冯青径自进了书房。
书房里除了冯洲济,还有一儒雅青衣男子,男子长相与冯洲济有五分相像,只是穿戴装扮少了胡茬和严肃的表情,显得极有亲和力。
冯青赶紧施礼:“爹爹,哥哥。”
冯习挑了挑眉,这混账二弟竟称自己哥哥么?
冯洲济看到冯青对冯习态度尊重,便摆手道:“坐吧。”
冯青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