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地！”金羽彻底失去耐性，甩手把枪扔进了河里。
带上三枚香瓜手雷，金羽跪倒在奶奶小莲小虎子三人坟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小莲，奶奶，小虎子。我走了。我说过，那些畜生一天不离开中国，我就会一直杀下去！”金羽叹口气，脸上浮现出意思苦涩的笑：“不过，希望你们能在天之灵保佑我，保佑我不被那些畜生抓到，不然到时候就是我想给你们报仇也没机会了！”
说完，金羽站起身，一笑：“放心！就是死小羽也会拉上几个畜生给自己垫背！”
凫水游到对岸，金羽拧干衣服，走过河堤，向南走去。
杨泉村是必经之路，当金羽走进早看出是村庄的杨泉村的时候，竟然无比诧异地看到那个傻子，二孬蛋。
二孬蛋看到一脸诧异万分的金羽，却没有惊讶之色，依然和平时一样，猛地吸了一下快流到嘴巴的鼻涕，嘿嘿傻笑一声，看不出肤色的手一直西方：“在西边，在西边！”
金羽苦笑不已，全村的人都被杀害了，可这个傻子却这么幸运地活了下来？！天知道他怎么有这么好的运气？
金羽没说话，只是塞给二孬蛋一枚当日从鬼子那里拿来的袁大头，拍拍他肩膀，黯然离去。
二孬蛋嘿嘿笑着拿着那枚袁大头，冲着金羽远去的背影兴奋地大喊：“在西边在西边在西边！”
在西边？！金羽哭笑不得，接着叹了口气，心道，或许，在这样的乱世，懵懂无知的傻子比什么都知道的自己活的幸福的多。
整个杨泉村的人经过鬼子的扫荡后只剩下这个傻子，当初杨刚交给自己那个神秘的任务看来也无法完成了。
可金羽没看到，那个傻兮兮的二孬蛋拿着那枚袁大头竟熟练地吹了一下，然后放到自己的耳朵上听响声！
杨泉村往西南就是林州重镇三里庙，往正南就是林州另一重镇，潘家堡。
金羽此次去潘家堡的目的就是寻找那个叫做孙二狗的汉奸。
本来金羽想再次前往三里庙杀死那个真正害死奶奶三人的罪魁祸首孙二狗，不知道孙二狗已经去了潘家堡，一次无意路过峰泉村听那里的乡亲说起，那个三里庙的大汉奸孙二狗已经高升为河野余次的翻译官，并且被河野余次派遣到潘家堡。
而孙二狗前往潘家堡的原因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汉奸前去是为了一柄烟袋杆。
河野余次，这个典型的中国通，不但野心勃勃，而且对中国的文物有一种近似痴迷的欲望。当来到林州县城，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召集林州县城所有的商贾，逼迫他们交出收藏的古董。
而这个烟袋杆是河野余次无意在林州县志里看到的。
这个玉烟袋相传是当年乾隆帝下江南路过林州，偶然在路边吃了一种林州最著名的小吃豆腐乳，吃完后大加赞赏，赞不绝口。可当会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一文钱。无奈之下，只好把随身携带烟袋送给了小贩。而回到京都后，乾隆帝还对那个吃过的豆腐乳念念不忘，下旨当时林州县令进贡。这就是进京腐乳的由来。
可惜的是，当初乾隆帝的想法是找回那个烟袋杆，但没料到那个做豆腐乳的小贩从此杳无音讯。至于乾隆帝是不是抽烟，史上并没有记载。县志记载的是否属实也无从考证。
但河野余次从县志上的图像来看，这柄玉烟袋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本来河野余次早已忘记了这玉烟袋的事，在来到林州之后曾经寻找过，可一直是杳无音讯。于是河野余次也就当做无稽之谈。可在一次接受井上松原回报扫荡任务的时候，井上松原恰好让孙二狗这个让他很是看重的汉奸，而更为凑巧的是，孙二狗看到了那本河野余次翻看的林州县志，急于向河野余次表功的孙二狗脑袋灵光一闪，竟然很多年前无意中得知次烟袋在潘连生手中的事也想了起来。于是，河野余次顿时来了精神，吩咐孙二狗一定要弄到这柄玉烟袋。
得到林州县城最顶级皇军长官的赏识，孙二狗兴奋当时就想跪下来舔河野余次的脚趾头。当即像被疯狗咬了一样亢奋无比地奔向潘家堡。
潘家堡！
金羽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时当日在鬼子监狱里从廖学坤口里知道的，当时廖学坤的部队就驻扎在潘家堡。
经过这段时间的打探，金羽多多少少了解了一点潘家堡的形式。
廖学坤被俘后，整个潘家堡被鬼子占领，很多人被迫背井离乡远走他方。而河野余次为了稳固日军在林州的局势，任命一个叫潘连生的士绅代为管理整个潘家堡，听很多人说这个潘连生本来经商为主，乐善好施，在潘家堡有很好的名声。只是被逼无奈才只能接下潘家堡村长这个汉奸的帽子。
金羽此刻坐在路边一小小的茶摊上，神色淡然地端着一带着豁口的粗瓷大碗喝茶。
一旁，坐着几个皇协军正在那大呼小叫地聊天。
一旁茶铺的老汉正心惊胆战而又无比心痛地，看着自己唯一能卖几个钱的炒花生被这群人渣给祸害的满地都是。可怜的老人一年来也就这么点收入，就这么被糟践了。
老人叹口气，苍老的脸上写满无奈，愤懑，更多的却是恐惧。
看着老人颤巍巍地帮自己又斟满一晚淡而无味的茶水，金羽也只能报以安慰地一笑。
汉奸！这个中国特有的名词。他的含义写满了中国人的耻辱！他的出现，让整个中国蒙羞。
或许，没有汉奸的出现，中国对日的战争也不会这么艰难，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纯良百姓受到前所未有的苦难。也不会有这长达八年的抗战，更不可能有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
他们，比那些灭绝人性猪狗不如的日本畜生更为可恨！
“孩子，喝完水赶紧走吧！这群畜生可是猪狗不如啊！当心他们找你麻烦。”老人无意间看到金羽腰间露出的军刺把柄，看着金羽一脸正气和刚才看着那群伪军的神色，猜测金羽可能是一个八路，赶紧善意地小声提醒，说话的空隙还小心翼翼地偷看着那群人的动静。
“谢谢您！”金羽淡然一笑，随手把一枚银元塞给老人。
“这……不行！”老人惊呆地看着手中那个泛着银色光芒的袁大头，微一迟疑，随即坚定地又把钱塞给金羽。
“孩子，一碗水用不了这么多。你留着！这钱给俺也没什么用，你用处可就大了！快走吧！”老人眼里流露出一丝兴奋，更多的是看到了希望。
金羽默默地点点头，他不想再说什么，此刻他才知道，为什么共产党的部队越打越多，不为别的，因为这些善良的普通老百姓，他们才是中国最根本的根基！
第十六章 恨之入骨
更新时间2009…6…13 13：31：30 字数：3245
第十六章
在金羽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风刮过。
坐在茶寮中的一个皇协军偶然一扭头，恰好看到金羽腰间挂着的手雷！
那家伙脸色一变，但没有开口。这小子很聪明，如果这时候自己一开口，弄不好一个手雷就把自己这群人全给包圆了。
等到金羽消失在转弯处，这家伙才悄声说出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切。
“会不会是保安队的人？千万不能弄错了！”其中一个伪军有些犹豫，毕竟，手雷这玩意一般都是日本兵才用，一般土八路根本没有。
林州保安警卫队，说白了就是类似于国民党军统部的间谍组织，是林州日军专门针对共产党和共产党地下组织而设立的一个机构。在林州，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是河野余次把持整个林州局面的重要膀臂。权利在林州所有日伪军当中最大，直接受河野余次命令。
“应该不会吧？”发现金羽的那个伪军不禁也有些犹豫了，真要是保安队的人那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另一个伪军满不在乎地张着满是花生的大嘴低吼：“像个娘们似的默默唧唧！跟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大不了赔个错！有个毛！要是真的是共党分子，嘿嘿，老子就他妈的发了！”
这家伙这一嚷嚷，几个伪军都心动了，纷纷放下手中的碗，拿起枪就走。
茶铺老人焦急万分，可只能眼巴巴无奈地看着几个人离去。心道，老天保佑啊！
金羽此时已经躲进路旁的玉米田里。
其实，金羽肋下的香瓜手雷是金羽故意显露出来的。在听到那几个人在一边谈话，不断地说某某村的谁家女儿被自己拉去给了某个皇军奖励几块大洋，某某村谁家的儿子参加八路被自己得知报告给林州皇军……
金羽快被气炸了。
这些披着中国人皮的人渣比那些烧杀抢掠的鬼子更可恨！不消说受害的是自己的父老乡亲，不消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虎作伥！就该死！
金羽选择的这个路段恰好是个转弯处，前后看不到人。躲在田里能清晰地听到有没有人走来。
而且，这条路恰好这个地方最为狭窄，两边全是一人高的玉米地，说的上是进可攻退可守。
远远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金羽冷冷一笑，左手抽出腰间的军刺伺机而动！
“二杆子，你娘地看没看清？咋没人呢？！”其中一个伪军左右看不到人，不由心生不满。
那个叫二杆子的伪军看着几个家伙都瞪着自己，心生怯意，小声嘀咕道：“咋没看清？！刚才明明转到这儿来的。”
“你娘地姥姥！人那！？狗日的鸡絮窝眼<；鸡絮窝眼：农村对青光眼的别称，患此病的人一到晚上就看不见东西，和鸡一样，俗称鸡絮窝眼>；！”刚才说话的那个伪军气不打一处来，这么热的天跑了这么远，这会满脑门子汗，逗老子玩呢！上前就是一脚。
这一脚踹在这个叫二杆子的伪军身上，像个麻杆似得二杆子那里经得住他这一脚？一下被踹进玉米田里。
巧儿不巧，二杆子摔倒的地方正是金羽藏身的玉米地！
这会几个伪军哈哈大笑，纷纷笑踹二杆子的伪军练过无敌金刚腿，着脚踹的漂亮！
二杆子一头扎进地里，摔得头昏眼花，刚想爬起大骂踹自己的伪军，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把雪亮的刺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二杆子一抬头，看到一脸煞气双目赤红的金羽，登时吓得屎尿全出。
金羽厌恶地皱了皱眉，低声喝道：“不想死按我说的做！”
二杆子那里还敢反抗？面如土色地连连点头，一个大男人竟然吓得哭了出来。可笑的是，竟然真的一点声音也不敢出。
外面的三个伪军取笑了一阵，其中一个伪军冲着玉米地大叫：“二杆子！你他姥姥的还不出来？！该不是里面有个小媳妇脱你裤子了吧？！”这一闹，又引得这几个家伙放肆地大笑不止。
“奶奶的，笑个逑！老子的脚崴了！还不进来个人帮我一把！草！”二杆子声音发颤，隐隐还带着哭腔，金羽生怕这小子坏了自己的事让外面的人怀疑，气的抡起军刺刀柄冲着他脑门就是一下。
二杆子这一吃痛，忍不住‘哎呦’一声叫出声来，刚一出声吓得赶紧闭住嘴。吓得看也不敢看金羽。
二杆子这一叫让外面的三个伪军更加信以为真，哈哈大笑不止，其中一个更是笑着捂着肚子慢慢走了过来。
金羽早就埋伏在二杆子旁边，在此之前金羽把二杆子用裤腰带从背后紧紧绑住，手里的手雷一晃，二杆子明白金羽的意思，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不然……
二杆子那里还敢胡言乱语？
这个家伙一进来看到二杆子坐在地上，而且还一股子臭味，赶忙捂住自己的口鼻，笑骂：“你娘地没出息的玩意！这一叫还把屎给造出来了？！草！”
可出乎他的预料，坐到地上的二杆子却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发你娘什么癔症？！赶紧起来！老子……”这家伙话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及其困难，喘出来的气不是从口鼻呼出，而是在脖子！
这家伙下意识地低头，只看到一股血红的水瞬间从自己脖子喷出来，等到明白过来，全身的气力好像被全部抽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一脸惊恐地倒在地上。喉咙间发出‘吼，吼’的沉闷声音，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同样惊恐莫名的二杆子。眼神无比怨恨。
二杆子吓得惊骇地连连摇头，可嘴里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你两在里面搞什么兔子？！还不出来？！再不回去又要挨皇军骂！娘的！干这活又不讨好又他娘的受气！”外面那两个伪军等不及，忍不住大发牢骚。
金羽在倒地的伪军身上擦去血渍，冷冷看着二杆子，手中的军刺肆意地在手中耍着刀花。
“别，别别！大爷！爷爷！您行行好！俺也不愿干这个，可家里好几口子要养活，也，也没办法啊！求您了！爷爷，爷爷。妮妮就绕了俺这条狗命吧！”二杆子哭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不住地弯腰磕头。
可惜，此时的金羽已经不在为之所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有妻儿老小可那些被你们陷害和举报的人呢？！他们难道就没有？！天做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金羽看也没看二杆子一眼，趁着他弯腰磕头的时刻，军刺毫不留情地扎进二杆子的后脑！
金羽望着二杆子倒在地上还满脸哀求之色，凝固的眼神依然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金羽心中没有半点怜悯之情。面色冷似寒冰，沉声道：“你忘了你是一个中国人！”
说完大踏步向外走去。
听到玉米田里传来哗哗啦啦的声音，那个踹了二杆子一脚的伪军怒骂：“你娘地姥姥！还以为老子这一脚把你踹回你娘肚子里了！这半天的功夫！”
另外一个伪军刚点上一只烟，烟一熏，双眼眯着还在哈哈大笑：“你要有那本事太君还不得给你找个别的差事？”
那家伙伸手打了这家伙一巴掌，笑骂：“滚你娘的！啥差事？！该不会让老子一脚……你是谁？啊……”
这家伙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身形飞快地从地里窜出，刚要问，金羽的刀就到了身前！
快、准、狠！
金羽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家伙裸露的脖颈，手中的军刺反握，一个精准的弧度击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