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到这种时候若是还听不出他话里的轻视,萧轻尘这半辈子也就白活了!冷哼一声,萧轻尘目光一寒,劈手便是一棍,“废话少说!出手才知高下!”
西月涟闪身避开,长及腰际的青丝在半空中如丝绸一样散开,照耀在日光的白芒之下,反射出清清冷冷的光泽,一如他那凉淡的音色。
“那便让我打破你的不败神话吧。”
萧楼主已然被气吐血,打一出手便是用尽全力,势必要将对方打落台下,来出这一口恶气!他练的武功便是七招换一种武器,若在平时,因着招式会有重复,一般过上二三十招才换武器,眼下为了速战速决,一口气的功夫,萧楼主便就从三节棍换了刀,又从刀换了枪,再从枪换了鞭……
然而,枉他拼尽一身功力,西月涟却依旧游刃有余,应对自如,身形步伐走如游龙,翩若惊鸿。
气急之下,萧楼主即便狂啸一声,聚起练气,蛇皮鞭的尖端骤而应声开裂,自其间射出一柄软剑走如游蛇直刺西月涟面门!
众人在台下看得紧张,不少人都在萧楼主手下吃过败仗,有几个软妹纸见状不禁疾呼出声。
“小心啊爹爹!”
“咳咳,咳咳咳……”看台上,皇甫长安险些笑没了半条狗命。
艾玛,特么谁说江湖险恶了?江湖儿女多实诚啊!以后再也不好意思欺负他们了,嘤嘤嘤,她都看不下去了!
“啪!”
西月涟微挑眼角,反手射出一把飞刀打偏剑锋,另一手赤手便抓上软剑的剑刃,尔后指间微一使力,直接便将软剑从萧楼主手中夺了过来,转而瞬间飞出战圈,射到百米之外的树干上,三人多宽的树干在刹那之间便被狠狠洞穿!
在场众人见状齐齐倒吸了一口气,于眸中闪过一抹惊艳……艾玛,飞出那么远了还能射穿那么粗的树干,那是何等的腕力啊!
至此,武器被夺离手,萧楼主便算是败了这一场,尽管他还十分不甘心,然后就刚才那一招,他就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不管是招数还是功力,这个白衣胜雪的男人,都远在他之上!
“哐!”在白盟主的示意下,司仪适时敲响了铜锣,宣布比擂结果,“折菊宫的爹爹胜!”
看台之上,皇甫长安终于彻底笑趴下了……
而与此同时,整个看台都彻底趴下了……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连同白盟主一起,折菊宫的一干下属们被掩埋在了残木碎骸之下!吓得众人齐齐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之后,一干人才从碎屑之下爬了出来,在折菊公子气急败坏的训骂之下,众人才知道,折菊宫又后院失火了!
看着先前那一个个风华绝代的狐面美男扶着摔伤的小蛮腰垂头受训的小媳妇样儿,大伙儿对于加入折菊宫热忱终于熄灭了那么一丁点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折菊宫的内斗如此激烈,若没有练得一身好武功,哪怕挤破头皮进去了,能不能顽强地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啊有没有!
三场比擂过后,获胜的三家便就新鲜出炉,分别是柳门,白门,还有折菊宫。
柳门和白门本就是武林四大家,能够胜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唯独这折菊宫是半道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叫各大掌门人不由刮目相看,但又有些心存不满……就凭折菊公子的那副死德性,他们是坚决不会让她当上武林盟主的!
所以,在比擂还没有结束之前,众人便纷纷把希望寄托在了柳门和白门身上,只盼着他们能收拾了这只小妖孽!
而这一点,也正是皇甫长安和白盟主事先便设计好的,为了能让白门再次成为整个武林的精神领袖,皇甫长安可谓是不遗余力……如此一来,以后倘若她提出了什么“不情之请”,想来白门也没有理由拒绝她。
与其逆流而上挣个有名无实的盟主之位,不如就卖给白门一个顺水人情,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兄弟嘛!
下一场,按规矩又是抽签决定顺序。
那个签筒也是被动了手脚的,结果毫无意外,率先上台对擂的便是柳门和折菊宫……毕竟,破云鸣钰的玄天诀只练到了第七层,实打实地跟金门门主出手,不一定能赢,白盟主先前也上过场了,对战金门便显得有些吃力,众人已然看出了他的能耐,再出手也不可取。
所以,最后的这块障碍,理所当然就由折菊宫才清扫。
而且……这一次,皇甫长安决定亲自上场!
柳门上场的,还是实力最为雄厚的柳门门主,柳云河……先前那场比斗,他便是以独创的一招“斗破苍穹”打败了天机府的掌门人,招如其名,威力惊人!
柳门主的趁手兵器叫做柳孤禅,是一把高出人半个脑袋的木杖,浑身坚硬如百炼之钢,杖顶十分锋利,堪称削铁如泥,整支杖很重,需要柳门的下属合五人之力才能抬上来,落到了柳门主手里,却像是鸡毛掸子那样轻巧,可见柳门门主的功力有多深厚!
但是,皇甫长安却要亲自上阵……不仅亲自上阵,她还打算用柳门主最引以为傲的那一招“斗破苍穹”,打败他!
若非如此,怎么能体现出折菊宫“酷、炫、狂、霸、拽”的五字宫训捏?!哦呵呵……她既然身为折菊宫的宫主,武功必须是最好的有木有?!
不然……就真地是白瞎了水麒麟那种采阳补阴的变态功能了!
若非早上二皇兄和番茄炒蛋二人组打的那一架,她都不知水麒麟所谓的双修之法,竟是只能同火麒麟在一起才能生效!一旦双修之人换成了别人,水麒麟就成了吸功魔物,会将对方体内的功力吸收到寄主体内,这也就是为什么皇甫长安的内功会长进如此之迅猛的缘故!
可是,她根本就不想把他们的内功吸过来好吗?!都是自家人的东西,吸来吸去有毛线意思?而且本来是他们出手打架的,现在要变成她亲自上台了,累觉不爱有没有?!
还好发现得及时,没有折损他们太多的内功,不然到时候要怎么还回去啊摔!
怀着有些沉痛,又有些鸡冻的心情,总攻大人一扬长袍,从地上踏空而起,翻身跃上了擂台……继而扇子一打,招摇着扇面上灿金的大字“风流不羁”,对着柳门门主作了一个作揖。
“折菊宫,无姓,双名折菊,特来讨教。”
闻得此言,柳门门主忍不住又抽了抽嘴角,尴尬道:“柳门,柳云河,请多指教!”
台下,亲爹大人不知从哪里搞了一把七弦琴,抱在怀中坐在一边,挑着琴弦轻拢慢捻地弹了起来,为总攻大人助兴,看得一众奸夫又快哭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岳父大人您这样见缝插针地争宠,到底是为了哪般啊?!
、37、折菊公子的87又侧漏了(票子
擂台之上,皇甫长安和柳云河各自退开两步,拱手作礼,即便拉开比斗的架势。
柳云河重重地往地板上一拄柳孤禅,抬眸微眯,却见对面那个少年手里空无一物,竟是没有任何武器。
“怎么,你不用武器?”
“我有武器啊,只不过……”皇甫长安狷狂一笑,又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巴掌将其拍扁到墙上的傲慢,“我的武器在柳门主的手里罢了。”
“你……”柳云河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般轻视过,闻言不由一阵窝火,不晓得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上这么一个无赖,偏还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沉下脸来冷斥了一声,试图用武力教训她的狂妄!“哼!若要逞口舌之快,且等打赢了本门主再说!”
皇甫长安还是扬眉浅笑,阳光之下一张英气的面庞俊朗如明月,只那笑容颇为小人得志,及不上方才那位“爹爹”的玉树临风,却也是另一番引人注目的气概,叫人挪不开眼睛。
“柳门主不必手下留情。”
“哼……自然不会!”
“锵!”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铜锣声,便见台上罡风骤起,掀起了两人纷飞的衣角,翩跹在半空之中,若那猎猎飘拂的旗帜!
即使是在几十步开外的台下,众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强劲的力道,翻涌在看不见的空气之中。
柳云河身为四大家族的柳门掌门人,在江湖中德高望重,加之柳门的势力逐日增长,比之白门更胜一筹!而在武林之中,本就是有能者居高位,他没有理由再把盟主之位拱手相让,再把这天下第一门派的传世荣耀,白白赠与旁人!
更何况,白门当了这么多年的江湖龙首,统领江湖却不见有多大的成效,面对魔宫还是力量薄弱,他以为……若是这盟主之位交到了他身上,必当能将武林正道的势力增进十倍!
所以,从一开始,柳云河就是冲着盟主之位来的,就是冲着白门来的,眼下只要打败了这个半途挡道的折菊宫,便能真正地同白门一较高下!
轻喝一声,柳云河收拢五指,紧握柳孤禅,在半空中来回旋转,凝起巨大的气劲,以开山辟地之势快步朝皇甫长安冲去,明明是沉重如山的身躯和铁杖,看起来却如飞燕掠云一般,竟是轻巧无比!
皇甫长安亦是不敢怠慢,虽然眼角眉梢还是一贯不以为意的浅笑,手中却已暗暗聚起了雄浑内劲……这可是从那群死狐狸身上坑来的!合七人之力,若还是打不过柳门主,叫她一张老脸儿往哪搁?!
擂台之下,西月涟抱着七弦琴素手轻扬,流泻出暴急如骤雨的琴声,听得在场众人一阵心惊肉跳,还没见两人开打就已经紧张得快要尿裤子了……
除了第一场,折菊宫打得有些吃力之外,后面几乎每一场都是压倒性的胜利,可见折菊宫人数虽然不多,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而每个门派里面,一般实力最强的多是掌门人,见过了梅见公子的馥郁如毒花的七影剑,见过了那冰雪美男一击必杀的凌厉剑招,见过了爹爹横扫千军的那雄浑内劲……不知道这折菊公子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
大家都很清楚,三天之前那场与袁门的对擂,折菊公子并没有使出全力,如今对手是江湖中的一代宗师柳门主,不知能不能搓了她的嚣张气焰,又或者……这场比斗,将再次成为折菊宫的垫脚石,成为江湖中重彩浓墨的一笔?
艾玛,想想还有点小鸡冻……吃不透谁输谁赢,台下又有人开始摆起了赌局,只是这一回押注折菊宫的明显就多了起来,当然,柳门在江湖中毕竟颇有盛威,下注的人也不少。
不远处,一辆古朴而低调的马车缓缓驶进,停靠在了会场的外围。
暗蓝色的帘子被一把扇子挑开,那扇子黑骨红面,黑是极致的黑,红是深沉的红,看起来颇有些怪异,不像是一般的扇子,但也不是十分惹眼,至少比起折菊公子那把闪瞎人眼的金边折扇来,这把扇子就显得普通许多了。
一般人瞧见了,多瞧上两眼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看头,可若是花谷主看到了,定然是要狗眼一亮的……皇甫长安的扇子已经很贵了,可是从马车的车厢内探出的这把折扇,估计可以抵上总攻大人的十把扇子!
又是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土豪,却是比花贱贱还懂得享受。
倘若这一层叫总攻大人知道了,恐怕又要蹲在墙角画圈圈哭上一阵子……天底下有钱人辣么多,为毛只有她这个太子要穷到自己去挣钱?这不科学好吗!
“呵,看来比擂已经打了一阵子了,现在只剩下了三个门派,一是柳门,一是白门,还有一个是突然冒出来的那个折菊宫……现在似乎是折菊宫和柳门在打……”
车厢的帘子被拉开了一条缝,从中探出两道视线观望了一圈,略显低沉的语调中带着一抹悠闲,仿佛只是恰巧路过的看客,在给车厢里的另一人做解说。
左前方,前呼后拥地聚着一群人,一边嚷嚷一边把手里头的银子往案板上拍,只消听上两句,便能知道他们是在开赌押注。
见得此景,扇子的主人免不得有些手痒,转头问向边上的人。
“他们在赌柳门和折菊宫谁胜谁负……你说,押谁好?”
回答他的是淡淡的三个字,语气微凉,却不冷硬,便如那初春的水,不暖亦不寒,算不上太舒适,却也不会叫人反感,甚至有些普通得过了头。
“折菊宫。”
“那好,我便去押折菊宫。”
帘子一掀,扬起一阵轻风,紧接着人影一闪,一道暗黑的影子跃了出去,黑色的底子,暗红色的花纹,一如那把折扇,明明不是灿金的色彩,却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众人见之微微一惊,还没来得急打量来人,便被他从袖子里取出的一打银票闪瞎了狗眼……果然是个贵人,很贵的人!
只见来人将一叠足足有半指那么厚的银票往赌桌上一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折菊宫那三个大字上面,唬得众人又是一惊一乍,大呼小叫!
“尼玛,这人莫不是疯了吧?!”
“只是一个小赌而已,下这么大的注,特么谁赔得起啊?!”
“卧槽!这二货家里头穷得只剩下钱了不成?”
……
那坐庄的庄家更是又哭又笑,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折菊宫输了,这些银票便全是他的了,够他去秦都的薄情馆潇洒下半辈子了!可若是折菊宫赢了,哪怕把他切成段子论金卖,也赔不起这个本儿啊有没有!
抖抖着手,庄家心如刀割地拾起银票,作势便要递回去:“这位公子,这注儿太大……在下可赔不起……”
男人却是剔着眉梢浅浅一笑,不以为意:“你放着罢,赢了算你的,输了……你按着那些押了柳门的银子,翻十倍抵我,如何?”
这下庄家立刻破涕为笑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儿,赢了便是一笔飞来横财,输了也不至于赔得连裤子都不剩……啊哈哈,今个儿可真是遇上傻狍子了!
下完注,男人便负手立在一边,看向擂台,微眯着一双沉然的眸子,像是深山里狩猎麋鹿的黑豹子。
马车内,四下的帘幕依旧垂着,没再拉开分毫,若不是听到里头传出对话声,旁人只当这马车只是那傻狍子一人乘坐的。
车厢内的交谈并不响亮,也没有刻意压制,只是很寻常的那种对话,却像是普通人家。
“主子,你不下去看看么?”却是个娇俏可人的女声。
“不必了。”还是那个寡淡的声音,明明不冷漠,却叫人觉得难以靠近,有种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靠近马车的几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马车内的人是什么来头,都驾马到了西郊,恰巧又撞上最为精彩纷呈高氵朝迭起的好戏,却是……不屑一顾?
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擂台上,折菊公子一袭绯丽红袍,在阳光下发射出灼目的光泽,及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