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YI,你讨厌本攻了吗?”
太后凉凉弱柳扶风般地靠在床头,一张绝美的面庞苍白得毫无血色,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把他吹走似的,只一双眸子亮若星辰,剑芒四射。
“没有。”
看着教父大人一脸嫌弃地说着“没有”这两个字,总攻大人忐忑的小心脏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安慰,反而更加忧虑不安了。
“可是……你都不让本攻碰你了!本攻承认上次是本攻不对,都是本攻的错……你要是森气,就打本攻好了嘛,再不然,咬本攻也行啊!就是不要……不要不理本攻……妈蛋,再这样下去,劳资会被折磨疯的好吗?!”
“呵……”
见到皇甫长安一脸憋闷的样子,教父大人忽而浅浅地哼了一声,抬起手来抚上了她的脸颊,眉峰因为身体的抗拒而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然而手上的力道却是更重的几分,修长的五指紧紧地攀着那细腻温软的肌肤,透露着一种无言的坚决。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讨厌你,也不会不理你,所以……不要担心了,哪怕你哪一天厌倦我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一把抓住教父大人微颤的爪子,总攻大人忍不住低声嘶吼了一句,脸色并无笑意。
“艹!他妈你连碰一下本攻都抖得不行,本攻怎么可能不担心?!就算你不讨厌本攻,可是你的身子讨厌本攻,这更坑爹好吗?!妈蛋!都什么鸟事儿,也能叫本攻碰上,简直不可理喻!靠……要疯了!”
骂骂咧咧了几句,总攻大人心中郁结,憋了好久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一股气儿发泄了粗来!
等到骂完了,皇甫长安才恍然回过神来,立刻正襟危坐,并起膝盖端出小媳妇的样纸,拿余光偷偷地瞟了教父大人一眼,见他并没有森气,才垂着脑袋嗫喏着小声道了一句歉。
“辣个……对不起……本攻刚刚不是在骂你,本攻只是觉得太烦躁了才……唔……?!”
陡然瞪大眼睛,愣愣地盯着眼前突然放大的那张俊脸,皇甫长安一时间诧异非常,甚至忘记了呼吸!
教父大人竟然……竟然吻她了?!
这样蒸的可以吗?!丫明明连碰她一下都要屎要活的,竟然还敢吻她?!
“……不会的。”
“什么……?”
“我的身体,不会讨厌你。”
一字一顿,淡淡的语调,带着教父大人独有的霸道与坚决,声音虽然轻细,却是不容任何一点的质疑与反驳。
刹那之间,皇甫长安顿觉心头猛地一跳,继而漏了好几拍,差点没忍住就要哭了粗来……如果教父大人没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的下一秒,就晕过去……的话。
尼玛!都抗拒成这样了,还能睁眼说瞎话吗?!
面如死灰地看着晕倒在肩头的绝色美男,总攻大人婶婶地表示……哭瞎一亿次!
次奥,这是神马狗血的设定?特么身体抵触都来了,这难道不该是是虐文里面才有的桥段吗?!导演你这个贱人!你丫敢不敢承认,你这是在嫉妒本攻!嫉妒本攻!
一连半月,太后凉凉的病情都没有好转,而皇宫之中关于妖物作怪的传闻也随之愈演愈烈,再加上紫宸帝君身体衰竭常年卧病床榻,一时间流言蜚语风起,更甚者还有居心叵测之人在皇宫内外,乃至皇城之中散步谣言,故意编排鬼怪之事,搞得整个朝野人心惶惶,不甚安宁。
眼看着事态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靠强压的政策显然已经遏制不住流言的蔓延,紫宸皇后不得不采取另外一种方式,命太子南宫重渊亲自去了一趟天山,请来了传闻之中颇有名望的得道高人,长生殿的三代长老——鹤归道人。
鹤归道人久负盛名,在整个九州之上都很有影响力,堪称把形象工程做到了极致,而一个人越是有名气,脾气就越是古怪。
自从鹤归道人成名之后,传言已经有将近三十多年没有离开过天山了,所以这一次紫宸太子能将他从天生请粗来,不仅震慑了整个皇宫的人,乃至整个天下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果然,名人效应就是牛逼!这鹤归道人一粗场,连半个字都没吭声,只命弟子在太后凉凉的寝宫外办了一场法师,而他自己则端坐在中间一动不动地坐镇,前后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宫人们和朝臣们惊疑不定的一颗小心肝儿,就这么给镇压住了。
身为一个名人,鹤归道人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声望,除了能忽悠之外,定然是有其能耐之处,在紫宸太子的坚持之下,太后凉凉到底是屏开了众人,同鹤归道人来了一发促膝长谈。
“你们都先下去,没有哀家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太后娘娘。”
宫人们鱼贯而出。
只剩下皇后,紫宸太子,璃王殿下,还有折菊公子四人,顿在原地互相看了一眼,才迈开步子陆续离开。
这是皇甫长安第一次在同时见到紫宸皇宫之中,除了紫宸帝君之外权力最大的三个人,先前她因为有恩于太后凉凉,而被特许留在宫中养伤之时,倒是先后见过几人一面,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是前来给太后凉凉请安的,所以并没有面对面见上。
眼下,几人两两相望,心思各异,却是谁都没有说话。
皇甫长安收回视线,跟着璃王走在了最后,心中想着皇后方才那颇为凌厉的一道目光,以及南宫重渊那若有似无的一瞥……
在这之前,皇甫长安曾在银月赌坊跟紫宸太子打过一次交道,虽说那个时候南宫重渊并未道明身份,但双方的关系已然势同水火……南宫重渊的眼睛虽然不好使,但一颗七窍玲珑心却堪比明镜,想必他早已心知肚明,皇甫长安这个“折菊公子”的身份,是跟璃王搭在同一条船上的。
而现在,折菊宫子不但粗线在太后凉凉的寝宫里,还抱上了太后凉凉的大腿……这其中的深意,难免不让人怀疑。
对此,总攻大人的反应是——
看什么看?劳资就是抱太后凉凉的大腿怎么了?劳资特么还把他给上了呢!
当然,这只是总攻大人的暗暗的腹诽而已,她可不敢把这种话说粗来,不然……以紫宸大军的兵力,翻来覆去都能碾她几万次!
行至门口,皇后忽然停下了步子,转身走到皇甫长安面前,抬着高傲而端庄的下颚,缓缓开了金口,却是对着南宫重渊说的。
“渊儿,这位公子乃是太后的恩人,你身为太子,当设宴谢之,切不可怠慢了。”
“是,”南宫重渊微微颔首,俯身应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说着,便抬头转向皇甫长安。
“本宫已在东宫设下宴席,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一顾?”
闻言,皇甫长安微微一顿,明明知道这个家伙眼睛不太好,然而被他这样一看,却有种如芒在背的焦灼感。
下意识,皇甫长安转眸瞥了一眼南宫璃月,请示一下领导的意思。
南宫璃月微微颔首,不等皇甫长安开口,便笑了一笑,道。
“呵……还是太子心思细腻,本王倒是疏忽了这一礼节,当给公子陪个不是,若是太子不介意,便再加本王一人,如何?”
南宫重渊浅浅一笑:“璃王能来,自然是最好的,本宫又怎么会介意?”
说着,便拢了拢袖子,作了一个揖,精准无误的扬手指向了院子的出口处:“公子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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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你们还是在一起吧!
皇甫长安:“……”
这……等等!尼玛!她还没有答应好吗?!这种一听就像是鸿门宴的东西谁要去啊!麻麻!窝好紧张,好害怕!
然而,还不等总攻大人发话,就见皇后凉凉袖子一扫,端着冷艳高贵的姿态高高抬着下巴,睥睨着一双威严的凤眼,孔雀似的迈步走了开,身后的侍女齐齐俯身行礼。
“恭送皇后娘娘。”
一边,紫宸太子的视线在从皇甫长安身上挪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双半盲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盯在南宫璃月的脸上,仿佛能把璃王殿下整个人都看穿了似的。
那厢,南宫璃月也不示弱,挑着邪魅的狐狸眼,淡紫色的瞳孔闪烁着浅浅的幽光,叫人摸不透其中的情绪。
眼见着这兄弟二人眉来眼去的,总攻大人不由一阵心酸……这特么,她的气场就有这么微弱吗?这是活森森地被忽略的节奏啊有没有?!
还有!这两位暗地里斗得死去活来的兄弟,你们互相看着对方的时候辣么的深情款款,帝君他老人家知道吗?相爱相杀神马的简直不能更基情!本攻婶婶地觉得,你们还是在一起吧!
“咳……”
见两人对峙了半晌,虽然表面上都是笑意盈盈的,但暗潮汹涌的气息中却透露着恨不得把对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的狠佞,备受冷落的总攻大人表示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即便轻咳了一声,弱弱地招了招爪子,问道。
“那个……本攻……哦不,草民可以不去……吗?”
“当然不行。”“自然可以。”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动了动嘴皮子,终于没再把皇甫长安当成空气,然而一柔一妖的两道视线却并未挪开半分……在那淡淡的口吻之中,充盈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儿。
在夜郎的时候,见识过紫宸太子对南宫璃月暗杀的手段,皇甫长安就知道两人之间嫌隙十分严重,几乎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两人都是聪明人,如今又一同侍奉在紫宸帝君的眼皮子底下……皇甫长安料想这两人应该不会闹得太厉害,然……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一个是从容不迫翩翩如玉的太子,一个是妖冶轻佻放荡不羁的璃王,若是放在以前,这兄弟两至少在表面上还是相敬如宾的。
只可惜,如今紫宸帝君身染恶疾,卧病床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口气咽不下去扑街了,没有了帝君的威压,这两只小畜生掩藏在和谐外衣之下的锋锐利爪免不得就缓缓显露了粗来。
一个是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储君,一个是狠辣铁血酷厉风行的王爷,两人皆是手握重兵,暗掌大权,分庭抗礼,不相上下,谁也不肯俯首称臣,谁也不愿忍退半步!明争暗斗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境地,显然已经不是单纯的争宠可以概括了,不管是紫宸太子还是南宫璃月,私底下都心如明镜,他们所代表的早已不仅仅只是他们一个人,无论是谁,一旦失败,就会殃及身后成千上万的支持者。
而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从来不仅仅局限于沙场之上,更多的时候,在争权夺势的漩涡之中被牵连丧命的人,要比想象中来得更叫人骇然!
对深陷权谋的人来说,退一步从来都不是海阔天空,而是足以叫人跌得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所以,他们不能退,也……不想退!
而现在,开口说不行的是璃王,说可以的则是太子。
话音一落,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硬气场顿然又霸道了几分,总攻大人只觉得有飞刀和银针嗖嗖嗖地在半空中交错而过,掀起一阵萧杀森冷之气!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皇甫长安回话,两人终于相互错开了视线,先后扭过头来看着她,仿佛两个争宠的小妾,在默默等待着夫君的临幸……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两人的眼中并无任何殷切期盼的目光,有的只是“不听我的,你就屎定了!”……的恶狠狠的威胁!
一时间,总攻大人被他们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下意识忍不住退了小半步,继而才讪讪地扯起嘴角,尴尬地陪着笑了两声。
“这……遇见太后娘娘有难而出手相助,乃是草民分内之事,本无须劳烦太子殿下如此隆重地设宴款待,只不过……太子殿下既然开了口,那草民便是却之不恭了。”
刚刚紫宸太子虽然说她可以不去,但之前开口邀请的也是他,如果皇甫长安真的说不去,这一巴掌照样打在了紫宸太子的脸上,所以……还不如顺水推舟给璃王做个面子。
反正紫宸太子打心眼儿里已经认定她是璃王的人了,所以有辣个什么什么的……就都冲着璃王去吧!她只是路过!单纯的路过!
果然,听她这样一说,紫宸太子似笑非笑地“呵呵”了一声,脸上并无笑意,却也没有恼怒,只轻轻地抬了一下手臂,重复了刚才的话。
“那……公子这边请。”
南宫璃月斜挑着狐狸眼,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皇甫长安,俊魅的面容之上并没有因为总攻大人送出的顺水人情而有半分的好转,却是冷冷地剔着眉梢,对皇甫长安这种随时随地都喜欢抱大腿的陋习表达了极大的不屑与鄙视之情!
“哼!能得到太子亲自相邀,乃是常人难以企求的莫大福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给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草野,哪怕你在武林中地位不低,在宫中也当收敛一下你那些江湖中的习气,莫要坏了宫里头的规矩。”
不知道是吃错了枪药还是先前受了紫宸太子的气,南宫小狐狸一张嘴巴,就巴拉巴拉数落了皇甫长安一堆,虽说话里头裹着一股浓浓地暗讽之意,但被当成出头鸟的总攻大人还是觉得有些憋屈,不免跟着哼了一声,道。
“多谢璃王殿下提点,草(lao)民(zi)自(zao)当(wan)谨(bao)遵(ni)教(ju)诲(hua)!”
一字一顿,说得特别的抑扬顿挫,婉转动听!
闻言,南宫璃月又是面色一沉,一甩袖子率先走了开去,那傲娇的小模样儿,比方才皇后那冷艳高贵的姿态还要傲上三分,活脱脱的就是一只开了屏的绿孔雀,看着很是欠爆!
相比之下,紫宸太子就显得温和了许多,即便不如白瑛那般温润如玉,也不像是花贱贱那样从容淡漠,但只要收起了那股针锋相对的锋芒,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舒服的,宛如六月里的微风,不热不寒,若非皇甫长安深知其本性,恐怕还要被他这幅小白兔的模样给蛊惑了去。
可见,但凡身居高位之人,表面上愈是纯白,心底下就愈是深不可测!
等到南宫璃月一走离,紫宸太子就没必要再继续逼迫皇甫长安什么,即便收敛了面上的神情,抬起步子就要走。
皇甫长安既然答应了下来,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但现在她还很不想走好吗!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没有?!
“等等……!”
一把拉住紫宸太子的胳膊,皇甫长安低声将他拦了下来。
紫宸太子微顿脚步,回过头来看向她,眉心处微微蹙起,似乎对她的无礼之举生出了几分不悦。
“放手。”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深知紫宸太子的阴毒,这儿又是龙潭虎穴,皇甫长安自然不敢造次,立刻就松开爪子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