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长安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爹,是我。”
话音落下,南宫重渊猛的一震,一个没忍住又呕出了一口血,将那两片潋滟芳菲的唇瓣染得愈发瑰丽了三分。
然而,就凭教父大人的一面之词,太子殿下是不会相信的!
缓缓转过头,南宫重渊目光沉沉地看向皇甫长安,用一种几乎是嫉妒得发狂的声音,抖着嗓子问了一句。
“他说的……是真的吗?”
闻言,皇甫长安一愣,下意识就要反驳。
只还不等她开口,教父大人就剔眉射来了一道寒光,抢先说了一句。
“长安,告诉他,我是不是你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爹?”
对着这样的问题,皇甫长安只想婶婶地咆哮一句——
教父大人这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心机深沉的混蛋!他这么说她当然只能承认,他确实是她肚子里那娃的爹啊!还是正的爹,地位最高的爹,可以有很多小爹但必须只有这么一个“大爹”的……爹!哭瞎一万遍不解释!
还有南宫重渊那个智商拙计天真单纯只知道卖萌卖呆不懂人心险恶的笨蛋!他就不能机灵点换个问法吗?!被教父大人这样牵着鼻子走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吗?!丫这么问她当然只能回答那是蒸的了蒸的!难不成还能说是煮的吗?!
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为了不至于让南宫重渊伤得太深,皇甫长安在绞尽脑汁思考了片刻后,终于想到了一个目前而言是最为机智的回答!
那就是——
“傻瓜,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们都是孩子的爹呀!”
嘤嘤嘤……小渊儿,她只能帮到这里了,至于她的用心良苦丫能不能领悟到,就看丫自己的造化了!
“殿下!太子殿下!开开门啊太子殿下!”
“刚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府里又来了刺客?”
“太子殿下……奴才数十下,要是您再不回答,奴才可就撞门进来了……”
正僵持着,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一群仆婢和护卫姗姗来迟地赶了过来……不过皇甫长安很清楚,并不是他们速度太慢,而是这两只出手太快,把整个屋子的器具毁于一旦,那几乎是一转眼的事儿,要不然她怎么说他们败家?!
“十、九、八……”
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数了,里面的人却是他看着他,他看着他,她看着他和他,一动也不动。
“六、五……”
南宫重渊目若流火,教父大人眸似寒冰,四道目光交汇在半空之中,似乎还能听到剧烈的专撞击声。
“三!二!一!”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撞了开,随后哗啦啦涌进来一大群人。
在瞧见屋内的场景的那一刹,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傻傻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之中那种仿佛看见了一万头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奔腾而过的场面……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
为什么房间里其他的东西全部都震碎了,但唯独……
只有床是好好的?!
这简直是一件让人细思恐极的事情有没有?!
顺便提一下,在众人闯进来之前,教父大人已经功成身退了,所以现在的房间内……只有一个衣衫凌乱的皇甫长安,和一个面容憔悴的……太子殿下!
、102、史上最悲惨的太子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虽然不知道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太子殿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隐忍的怒气,他们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明显地感受到……
“太、太子殿下……”
在片刻的寂静无声之后,有稍微胆大一点的人终于吞了吞口水,开口打破了那恐怖的沉寂。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问出口,他们家那位虽然算不上温柔如水,但一般情况下很少会发脾气的太子殿下,在酝酿了滔天的怒意之后,骤然间回头冷冷杀来了一记酷寒的目光,裹挟着排山倒海般逼面而来的暴虐!
“都给本宫滚出去!”
“是是是!属下这就滚,这就滚……!”
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发这么大的火气,众人先是震了一震,继而忙不迭地点头哈腰,一个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连连应和着相互推搡,几乎是争先恐后的从房门口逃了出去,像是刚来的时候那样,哗啦啦一涌而进,又哗啦啦蜂拥而出,刹那间便去如潮水,作鸟兽散!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方才还人挤人的门口立刻就变得空空荡荡,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不说人影,就连声音都没有了。
这下,方圆百米之内,除了被无辜殃及打昏在树下的白苏和裂云,以及欺负了皇甫长安还未来得及采到手的小妾、此时此刻正一派神清气爽地倚在高楼上看风景的教父大人,就只剩下了那间满目疮痍的屋子里,不无尴尬地对峙着的皇甫长安和太子殿下了。
新婚之日被喜当爹,新婚之夜不仅惨遭情敌兼政敌的上门挑衅,还遭受了敌军的暗杀,还被皇后凉凉拎走耳提面命了一整个晚上,好不容易才匆匆赶回了新房,结果不仅新娘子少了一个,剩下的那个还特么被别的男人给睡了!
还能忍吗?!——当然不能!
日子还能过吗?!——当然不能过!
还能愉快地和小伙伴们玩耍吗?!——当然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史上最坑爹的太子,就是他了有没有?!
那么威武霸气高大上的紫宸太子爷,居然当到了这个地步……这下就连一度自诩为最坑爷爷的夜郎太子,都看不下去了好吗!
抿了抿嘴唇,皇甫长安不由露出了怜惜的神色,对于南宫重渊的内心深处……那种仿佛被一亿头草泥马践踏而过的心情,她表示很能理解!
所以,就算南宫重渊一怒之下,恶狠狠地拆了这个房子,她也绝对不会阻止!
虽然这座连墙壁都镶金,连屋檐的檐角都雕琢着汉白玉,连柱子上的浮雕都嵌着宝石的寝殿,一旦被毁,足以让她心痛得哭晕过去!
“那个……”看着南宫重渊单薄的身子在微风摇摇晃晃,一副连站都站不稳的姿态,皇甫长安不免心生怜爱,哪怕知道他还在气头上,稍微一刺激就可能会抓狂暴走,也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没事。”
太子殿下的口吻却是出奇的平静,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波澜就没有,仿佛一潭死水一般……是的,一潭死水,心死成灰。
稍微整了整衣服,南宫重渊到底是皇孙贵胄,即便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被情敌揍得吐血,也还是十分的注重个人形象,故作体面。
“就凭他的武功,还伤不到我。”
皇甫长安:“……”
太子殿下你造刚才那变态是谁吗?魔宫宫主有没有?!天启国师有没有?!白帝城的白姬夫人有没有?!随便拎一个身份粗来,都是以一敌万的盖世武功……你这么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真的好吗?!
“咳咳……”
掩着嘴巴轻轻咳了一声,南宫重渊又是一个踉跄,还没迈开步子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一头栽倒在地上似的。
尼玛!都这样了还要逞强吗?!面子能当饭吃?!再说了她又不是外人,干嘛要在她面前硬撑着?!
蹙了蹙眉梢,皇甫长安还是不放心,说着就走了上去。
“不行,把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眼见着皇甫长安的狗爪就要抓上来,南宫重渊立刻侧身避了开,脸色惨白如纸,嘴皮子上却还是不肯服软。
“不用了,小伤而已,休息下就……”
一句话没说完,南宫重渊蓦地一晃,倒头就要摔到地上,可见伤得并不轻,再加上刚才一直耗着,体力已然透支到了极点。
皇甫长安见状不由脸色一变,赶紧伸手去扶他!
“哎……小心啊!孩子他爹!”
“咳——!”
话音落地的刹那,南宫重渊终于忍不住一口老血喷到了地上!继而眼皮一闭重重倒在皇甫长安的怀里,晕死了过去……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耳朵边来来回回都是那句魔音般叫唤。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他爹他爹他爹……
这个该死的喜当爹的人生,请允许他做一个悲伤的表情,累觉不爱一万次啊一万次!
扶着昏迷的南宫重渊,皇甫长安回头悲痛欲绝地打量了一遍屋子,在确定这个房间已经完全不能住人之后,才不无心塞地叹了口气,推开门打算离开这间满地狼藉的寝殿。
而在门一打开的刹那,迎面就撞见了匆匆赶来的孔雀公主。
见到昏厥中的南宫重渊,孔雀公主先是拧起眉头责备地看了皇甫长安一眼,等到皇甫长安踏出了门槛,孔雀公主在不经意间瞟见了房内的景象后,那张冷艳高贵的面庞瞬间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皇甫长安永远也忘不了,那只鸟瞠目结舌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见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妖怪,还是采阳补阴的那种类型!
“那不是我干的,刚才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刺客……”
皇甫长安赶紧解释了一句,虽然没有那个必要,但眼前这个阴险的女人却是不得不防!
谁知道她会不会跑到皇后凉凉那边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把她妖化成是一个吸取男人阳气的怪物?毕竟刚才被那么多人看见过屋子里的情形,倘若有心人以讹传讹,她岂不是要被流言给呛死?!
孔雀公主将信将疑,不置可否。
“那刺客人呢?”
“被我打跑了!”
“你?呵呵……”上下打量了一眼皇甫长安,孔雀公主忽然笑了起来,满眼不屑,“就凭你?连太子殿下都受伤了,你一个没有内力的女人,如何能打跑刺客?”
“太子是为了保护我才被那刺客暗算了一掌,至于我是如何打跑的……”勾了勾嘴角,皇甫长安不无狂妄地瞟了孔雀公主一眼,在情敌面前却是连半分都不会示弱,“你看仔细了。”
一边说着,皇甫长安缓缓转过身,对着十步开外的柱子一扬袖子!
刹那间,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柱子的表面骤然就多出了一个小黑洞来。
见状,孔雀公主不由微微变了脸色,转头对身边的侍婢使了个眼色,那女婢立刻匆匆跑了上去,先是看了眼柱子上的那个黑洞,又转到柱子后瞧了两眼,随即走回来俯身礼了一礼。
“回公主,柱子被……射穿了……”
孔雀公主闻言又是微微一震,明知道皇甫长安说的是谎话,然而一时间却是参不透其间的玄机,无法辩驳,只得顺着她的意思反问了一句。
“那刺客可是受了伤?”
“不错,我伤了他的右臂,可惜他的轻功太好了,恐怕抓不住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抓不住?”孔雀公主哂然一笑,继而转身吩咐下人,“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人去抓刺客?!你们两个留下,轻点儿把太子殿下扶到椒兰苑,还有你……速速去找太医!”
眼见着孔雀公主命人七手八脚地就要把太子殿下架走,皇甫长安顿时就不爽了,手里紧紧拽着南宫重渊的袖子不肯松手。
“你的椒兰苑那么远,走到都累死了好吗?!还是把太子殿下先送去我的玲珑苑比较好,虽然小是小了点,但胜在安静,适合养伤啊!”
孔雀公主挑眉一笑,不以为然。
“玲珑苑那是皇后凉凉赐给你养胎的地方,要是把太子殿下也一并送过去,岂不是叨扰了你的清净?再说了……妹妹有孕在身,照顾自己还来不及,又如何能照顾得了太子殿下?”
“你……”见孔雀公主态度强硬,一派“老娘就是要把太子抢过去”的架势,皇甫长安自然看不顺眼,然而眼下她势弱理亏,再争论下去也是有弊无利,即便佯作不甘地松开了爪子,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那好……我就暂且将太子殿下交给姐姐照顾,姐姐可以好好伺候殿下才是……”
“呵,这点就不劳妹妹费心了。”孔雀公主得意一笑,抬起高傲的下颚,对着众侍从一挥手,即便架着南宫重渊转身离开了院子,“我们走。”
看着孔雀公主那张狂的背影,皇甫长安不由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阴险的微笑。
待对方走没了影子,某人跟着箭步流星地闪了出去,笔直冲向了药库——没时间!一定要抢在那只鸟扒光太子殿下的衣服把生米煮成熟饭之前,干掉她!
、103、国师大人也是醉了
然而,就在皇甫长安兴致勃勃热情高涨拼尽全力地研制特效毒药,打算一雪前耻一举歼灭那只老在太子殿下身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孔雀时,却发现最后一步……少了一味很关键的药材!
她明明就记得那位药材还剩下很多的,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不翼而飞了?!
正极力回想着是不是她在手忙脚乱之中把药材放错了地方,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喵呜”的猫叫,抑扬顿挫的声音仿佛很享受似的,却让皇甫长安在刹那间垂下了满头的黑线……靠!不会是被这只猫给吃掉了吧?!那味药材跟鱼腥草有点像,带了点儿腥味……
机械了转过头,循声朝窗头的那只大白猫看了一眼,只见那只肥得像冬瓜一样的白猫正舒服地倚靠在窗棂上,伸出舌头对着自己的爪子舔啊舔的,一副刚吃完了什么美味的样子,而在它嘴角的白色胡须上,赫然沾着那种药材的一片叶子……因为形状比较独特,所以皇甫长安一眼就认了出来!
“啊!魂淡!我要掐死你!”
忍不住愤怒地咆哮了一声,皇甫长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大白猫吓得没来得及逃跑之前,一把将其举了起来,继而恼火地晃了两下。
“给我吐出来啊贪吃鬼!那种药很难买到的好吗!你快点吐一口出来啊!就一口,我只要一口!你吐出来我就给你买最好吃的鱼,天天喂给你吃!”
这时候,门外正巧有两名侍女经过,见到屋内的情形,不由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继而在皇甫长安满是火光的视线下神色一惊匆匆走了开,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小声议论。
“哎哎……那人是谁啊?她是在跟猫说话吗?”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新来的吧……脑子有问题吗?太子府怎么会招这样的下人进来?”
“嘘,你小声点,别让她听到了……瞧她的表情,怪可怕的……”
“走啦走啦……这两天又是抢婚又是刺客的,府里可不太平,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了……”
“说起抢婚,你觉得孔雀公主和折菊国师哪一个更适合当太子妃啊?虽然我没有见到过折菊国师……不过据说她很厉害呢!但是孔雀公主长得确实美若天仙……”
“什么美若天仙啊,依我说是美若妖姬还差不多……哼,虽然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