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周氏说:“果子我现在也没有了,小四如果需要的话,我告诉娘家兄弟再得的时候,给你送过去。”
尹承善突然咧嘴笑了,“不必了三婶,果子味道苦涩,唯有堂弟能尝到甘甜,堂弟喜欢用,你都留给他好了。””小四,你听我说。¨”
“您不必说了。”尹承善在尹周氏之前说道,“他入了燕京学院是我拜托的师长,往后他如何还是得靠三婶帮着谋划,我做堂兄的能帮上的不多,我看堂弟也听不进去我讲解中庸,三婶早点扶着堂弟歇息,养好身子才能在科场杨威,我这里预祝堂弟金榜题名。”
“走了,夫人。”
尹承善断得甚是干脆,根本不给尹周氏解释推脱给杨氏的机会,当着他面让儿子催吐,尹承善再傻也不会相信尹周氏不知情,握紧丁柔的手,尹承善夫妻离去,尹周氏跪坐在地上不由的嚎啕大哭,“我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偏偏让他给赶上了。”
尹周氏让人请的大夫赶到了,给尹承瑾把脉,除了体弱一点,没有别的症状,体弱也是尹周氏用猛药催吐引起的,大夫摇头:“不是老朽说,你这当娘的也太狠心了,催吐的猛药又用了巴豆,令公子的身体得多休养一阵子。”
“他吃错了东西,我怕对将来的子嗣有影响,大夫,您给他好好摸摸脉。”
大夫一听这话,自然说得神乎其神,玄而又玄的,开了一长串的补阳精的贵重药材,精血旺盛,子嗣上自然没有什么影响,大夫大赚了一笔。
回到府里的尹承善,让人准备炭火盆,将手中的那套原本打算送给尹承瑾的书籍,一张一张的撕开,扔进火盆里,丁柔坐在炕上,看着他的动作,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
“我参加科举应试时,以为主考会是莫大人,我苦读中庸三月做了很多批注小结,后来才知道是定的是徐大人同岳父,等咱们儿子参加科考时,莫大人早就致仕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尹承善将最后一张纸扔进火盆里,火焰吞噬了纸张,跳跃的火焰迎着他的脸庞,丁柔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为什么?”
丁柔站起身,消失在尹承善的视线里,一会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整齐摆放着黑紫色的果子,果子披上染着水汽,尹承善抬头怔怔的看着丁柔,有一份凄苦,“你果然早就知道。”
“不是王妈妈提醒,我不可能知道。”丁柔将托盘弘的果子取出,在手里攥着,“王妈妈是奴婢,是外人,而是尹周氏在你心里什么地位根本不用我说,若是我也不会信王妈妈,但有句话说之后贼偷千日,没有前日防贼的道理,不借此试探出她的善恶,将来后患无用。”
“你没将果子放到点心里,你是担心我也吃了?”尹承善摇头,“不对,只要你想做的,总会有法子只让他一人吃的。”
丁柔将果子捏碎了,仿佛其中的苦味渗透到心上,“计划的再好,也有可能有遗漏之处,我怎么可能让你陷入到危险中,如果提前告诉你,先不说你信不信我夫君,堂弟并没有对不起你我,我一直相信一句话,祸不及妻儿,祸不及子孙,总不能因为她做得恶事,就理所当然的报复在她儿子身上,我不是能惩罚判定罪人的法官,谁得罪孽就要由谁来承担,”
“如果他知道呢?”
“那他就不会吃,你忘了我说过,是用果子做的点心。”
尹承善眼里是赞赏,是难过,是心痛,也有很深的无奈,丁柔唇边噙着一抹苦笑:“我也想同你直言,但我不敢¨。尹承善,我怕你不相信我。”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再谋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远去,丁柔心中越发的苦涩,身子向后去,半敞开窗户外放着两盆开得正好的秋海棠,花姿娇美,淡淡的吐着芬芳,当发觉水果有问题后,发觉尹周氏存着害人的心思,丁柔只有一个念头,尹承善不会相信尹周氏是不好的,她所做的一切都在这一前提下,可他如果相信自己呢?
丁柔目光从海棠花上移开,眸光略显的凌乱,前生婚姻失败,丁柔反省过,但更多的是告诉自己,她没错,错得是他们,可她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她从来没相信过孟浩然的能力,虽然她隐藏在幕后,但公司的经营计划,同贵妇人们相交,她没有少做一样。如同她现在没有完相信过尹承善一样。
他们已经是至亲至进的夫妻了,尹承善本身就不是迂腐的人,他有时是看不透内宅的勾心斗角,但不意味他会永远也看不明白,丁柔苦涩的笑道:“我还是怕了。”
耳畔脚步声响,丁柔的眼眸里映出尹承善身影,“你你不是走了吗?”
尹承善脱去外袍,走到丁柔身边,打横抱起她,“三婶府上一酸臭,我方才烧了书籍,总得去处理火盆,现在一身的味道,得洗净才好上床歇息。”筚
“那你抱着我做什么?”
“你不是我夫人?不抱着你我抱谁去?”
尹承善在丁柔耳边暧昧的喃咛:“夫人是个爱干净的,为夫愿意为夫人效劳。”
丁柔阖眼,尹承善看着她眼睫轻颤,也没在言语,直接走到了浴房,用脚把门关上,绕过了当在门口的屏风,将她放在美人榻上,尹承善一边说着一边解着丁柔的衣扣:“浴房被你重新收拾过·比以前更为舒服,咱们去广州我一样给你个更大的浴房。”
丁柔脸红红的紧闭着眼睛,香肩,酥胸在尹承善面前坦露·除了轻轻颤抖的娇躯之外,姣好玲珑的玉体就那么完全展露在他眼前,寻常时她都会遮掩,直到被他磨但不行了,才会让他看一看,摸一摸。
“小柔。”
丁柔的身体完全依靠进一温暖的胸膛,肌肤相亲·发髻被他亲自解开,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仿佛有爱抚安慰之意,下颚被抬起,浅淡珍惜的吻落在她唇上,少碰既分,“夫君”旧mb
“夫人最好的陪嫁可知是什么?”
丁柔的身体腾空,她此时不想睁开眼睛·当身体融入到温水中,听见身后的人也入了浴桶,才轻声问道:“不知道。”
往日白皙细腻的肌肤·此时在水中越发显得如若凝脂,尹承善曲起手指,弹起一连串的水珠,嬉戏般的落在妻子的脸上,见她终于睁开了眼睛,不悦的看着他,尹承善弹水的动作更大了,啪,水珠四溅,丁柔巴掌拍到了水面上·“你说是不说?”
尹承善一边擦着脸上的水珠,大笑的凑上去,搂住了她,“糊涂的夫人,最好的陪嫁当然是这处浴桶了,让我让我爱到不行。”
水面荡漾·水溢出浴桶一处交缠的身体不分彼此高低相错的呻吟,如同乐曲一般缺不了任何的一节。
“小柔。”
“嗯?”
“没事。
尹承善最终还是咽下了他想说得话,她不相信自己,何尝不是得不够好?“至亲至疏是夫妻。小柔¨我只想同你亲近,疏远还是不卩了吧。”
“嗯。”
倦怠的丁柔在他的怀中蹭了蹭,阖眼安心的睡熟了,尹承善也很累,尤其是经过今天的事情后,他越发觉得累了,自认为能看透官场上的老狐狸,他却被一内宅妇人耍了,如果如果不是丁柔机警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目光落在丁柔平坦的小腹,尹承善因丁柔的不信任生气过,但如今更多的是庆幸。尹承善眸光闪过一道阴狠,随后看着怀里的丁柔,阴狠散去妻居一品最新章节,轻轻的吻了吻她眼睑,她说过祸不及妻儿¨。
“尹承瑾想在燕京学院站稳脚跟并非容易的事情,想当初我也受过许多的白眼儿,听你的我不会多做什么,但我不会在给他提供任何的安排,端看尹承瑾能不能撑得住了。”
翌日起身,岚心明显感觉小姐同姑爷更为的亲昵了,他们眸光相碰时,仿佛能融掉彼此。岚心摸了摸脑地,她没发烧,应该就没看错了,他们琴瑟和鸣,一直对丁柔忠心耿耿的岚心也是高兴的。
送尹承善去衙门后,丁柔会在正常时间去给杨氏请安,恭听杨摺mb时不时暗讽几句,眼看着杨氏吃着补养的好东西,尹周氏要上来了,同往常一样暗自帮着丁柔,或者岔开杨氏的话,或者劝着杨氏几句。
丁柔一直默不作声,几次面对尹周氏的亲近,都轻轻的挡过去,有时宁可陪着大嫂一切回去,都不想同尹周氏单独在一起,听她任何解释推诿的话语。
有一次实在是被尹周氏缠住了,丁柔清冷的说:“三婶,我们不想撕破脸面,你做得事情不怕报应吗?如果老天放过你的话,你总是在我跟前转悠,没准我会在佛祖面前多说声几次,省得老天爷忘了。”
尹周氏脸色煞白,讪讪的离去,有了这次教训,还不明白一切都是丁柔安排的?杨氏如何的跋扈尹周氏很清楚,但却在丁柔手底下没讨下便宜。
绝人子嗣的阴私事情,换了谁也不会不动气,尹周氏此后再不敢找丁柔,但有机会还是帮衬着她,在丁柔面前有悔过的意图,谈话时也总是似有似无说,人总会一时相差了,往往会做下后悔莫及的事情。
丁柔会告诉她,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日子就这么过了大半个月,因杨氏只能痛快痛快嘴,又因岁数大了怀胎不易,杨氏倒也少了一些折腾,丁柔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夕阳斜照,丁柔放下了书籍,岚心点上火烛,“再过一会,您就得去伺候太太用膳了。”
丁柔轻笑着说:“我没事的,不就是挑剔点的婆婆?不是谁都有母亲的福气,摊上了祖母那样明理的婆婆。”
也许古代娱乐太少,也许是那句媳妇熬成婆,在大秦官宦人家里,婆婆都会时不时的刁难儿媳妇,杨氏使出的常规手段,伺候用膳等等丁柔接了,就当伺候一个挑剔的客人,但非常规的,丁柔可就没那么好性了。
“听说三太太今日被太太留下了,在太太屋里用膳。”
岚心伺候丁柔换好衣服,俯身整理衣裙,“不是奴婢多嘴,照太太那个吃法,明日管事的一定又会来找您要银子。”
“你应该这么想,除了在银钱上找我的不痛快之外,她也想不出别的了。”旧mb
丁柔走出了房门,杨氏的身体底子确实不错,这般相克的珍贵吃下来,她还没出现任何不适,也没有发胖。¨丁柔听着岚心念叨着今晚的菜色,毕竟管着厨房,这些消息管事还会说一声的,丁柔突然笑了,“你方才说得是谁想吃?”
“太太款待三太太是很大方的。”岚心低估一句:”尤其是不花贴己银子,太太说让三太太吃得好,大多是三太太爱吃的。”
如果¨a果晚膳后杨氏有滑胎的症状,尹周氏会被杨氏怨恨吧,丁柔不会迁怒她儿子,不见得不想着给她点教训,只是杨氏肚子里的孩子¨。丁柔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罕见得有几分犹豫,在饭菜摆上时,布菜的丁柔迟疑了一会,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儿媳妇在杨氏身边布菜,尹周氏虽然是做客,但也不敢托大,借着杨氏她才能吃到平日里绝对难以吃到的山珍海味,杨氏问她喜欢什么菜色,尹周氏是不敢明着提出要求的,但言谈间足以让杨氏明白,遂今日的晚膳格外的丰盛。
丁柔避过了海珍羹,但尹周氏却给杨氏送了一些,杨氏用膳规矩极大,大多时默不作声,丁柔垂下眼帘,只当做看不到,杨氏饭后会喝上一杯特酿的酒,据说有养颜的功效,三少奶奶给杨氏奉上酒,用过膳食后,杨氏早早地打发丁柔离去。
半夜时分,丁柔被尹承善推醒,“快起身,母亲身上不好。”
丁柔睁大了眼睛,“不好?怎么回事?”
“说是全身浮肿,见红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丁柔穿好衣服,顺便帮尹承善整理衣领,“怎么会如此的严重?父亲怎么说?”
两人匆忙的赶去梧桐苑,尹大学士焦急的踱步,尹家的少爷小姐都到了,尹娴哭着,“娘,娘,您怎么了。”
丁柔站在最不起眼的位置,瞄了一眼床榻上的杨氏,按说不会这么严重,怎么会。¨眉头拧紧,丁柔的目光落在侍奉杨氏喝药的尹陈善生母身上,尹承善方才说过迟则半月,他们便可出京,她的事也应该解决了,尹承善越出息,她处境越危险,丁柔自己经历过子欲养而亲不在,她不想尹承善留有遗憾。
第三百三十二章 维护
尹大学士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他很是在意杨氏肚子里的来子,一心想教育好他,洗清旁人对他不会教养嫡子的嘲讽,可杨氏如今的样子,请来的大夫说得甚是严重,尹大学士如何不着急?
“承善。”尹大学士面容勉强透出一分的慈爱,“你同信阳王殿下相识,当初能给你姨娘请来太医院的杨大夫,不如再麻烦一次信阳王殿下,请杨大夫给您母亲好好瞧瞧。”
当年杨太医来府上给个姨娘看病,尹大学士还不知道尹承善求了信阳王。杨氏病情越来越重,他不得已才向尹承善开口,
尹承善心凉了半截,有事相求果然口气都不一样,不再是张口闭口的孽子了,唇边噙着自嘲:“回父亲知晓,杨大夫前一阵子母丧,回家乡奔丧,不在太医院。”
“那请别的太医给母亲瞧病也好,总比京城的大夫要好。”老大尹承焕说话了。
“大哥忘了大秦帝国规矩,不是所有当官的都能情动太医,二品以下是没资格请太医的,除非是皇帝让太医过府看病,信阳王殿下上次帮我已经犯了不对了,被太妃殿下好一顿训,如今我哪敢再去请他?他虽然我的知交好友,但我总不能害他再被太妃殿下责骂。”
二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享受太医诊脉,勋贵并不受品级的限制,
“四弟怎么如此的死心眼儿?信阳王是安国夫人的亲孙子,说上两句也就当做训斥了你同他交好,被说上两句料想信阳王殿下也不会责怪你,在他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咱们府上可是人命关天的大齤事啊,母亲一旦有个万一,咱们做儿子得愧疚死。”
尹承焕说得恳切,尹承善眯着眼睛,“最近御史没少盯着信阳王府,一旦有风吹草动御史一定会弹劾信阳王越举,太祖明训,二品以下的官员想邀请御医,必须得皇上首肯,信阳王府树大招风,更应该小心谨慎。”
丁柔抬了抬眼儿,看向尹承焕他真是为母焦急?也许有,但没准想让信阳王弄个灰头土脸,虽然尹承焕用银子平了账本,但亏银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杨氏的私房在他眼里就是他的银子,毕竟是长子,将来分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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