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向下移动了几分,“你不想做太监的话,大可让他们上来。”
“不,不,别动。”壮汉心慌意乱,他是泼皮无赖。在广州混饭吃,设神仙局,充当打手,敲诈来往客商的银子,半个月前有人找到了他,给了他几张大额的银票,命他今日来搅局,他也不是傻瓜。派出去的手下说马车上一对年轻的夫妻,他放心的来劫道,没想到车上的仿佛学子一样的青年实在太硬气了,直接一脚将二百多斤的他踹到了。“好汉,好汉。。。饶命。。。”
像他这样泼皮混子都长了一双会看人多眼睛,谁能欺负,谁不能得罪,他们一般看得很准,尹承善一下马车,他就知道碰到扎手的了,躺在地上不敢卖力放抗,先让人出气。他才好躲脱身,“误会。。。误会。。。好汉。。我狗眼看错马车了。”
“不是小白脸了?”尹承善脚底下用力,鞭子稍扫过壮汉的脸颊,“你麻烦大了。”
“大哥。”打手喊道:“你别得意,我们不过是认错了人,快放了我大哥,要不我们去报官。”
尹承善道:“去报官吧。我看看广州地方上谁能奈何得了我。”
在大秦治安还是挺好的,当然衙役同警察一样都在事后感到,不用他们报官,除了这么大的热闹,衙役焉能不到,“让开,让开。”
衙役推开围观的人,走上前来。一身统一的服饰,红黑相间,方正的帽子,厚底官靴,腰间带着刀剑和知府衙门的牌子,丁柔感觉像是看电视剧。衙役的穿戴是大秦统一的,设计也是源自于太祖帝后。
“王二麻子,你又惹事?”衙役头恶狠狠的瞪了壮汉一眼,转而对尹承善说:“公子爷请先放开他,有话好好说。”
尹承善的衣着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出身,衙役头自然会慎重,尹承善并没抬脚,泼皮壮汉在地上躺着,“好好说?他可不像是好好说的样子。”
“这个。。。这个。。”
“广州是大秦有数的富庶之地,本人初来乍到,没想到刚进城就有受到如此污蔑,你说,当人指着鼻子骂你夫人时,你会平静的好好说。”
尹承善轻蔑的态度,让衙役脸有些挂不住了,“不是误会吗?”
“是误会,我只是没分清楚马车,是误会。。。”
“一句误能交代过去的话,要你们何用?”尹承善手中的鞭子扬起,再次落在汉子的身上,“我夫人冰清玉洁,一句误会就能交代?”
“公子爷。”衙役头劝道,“您闹得这么大,对尊夫人反而不好,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把他关进牢房,您。。。”
“你知不知道的我是谁?”尹承善收回脚,汉子连忙起身,衙役摇了摇头:“公子爷的贵姓是?”
尹承善转身靠近马车,“把剑拿来。”
丁柔将宝剑递出去,轻声提醒,“戒骄戒躁。”
尹承善胸中的郁气少了几分,“没事,我有分寸。”
他拔剑出鞘,转身时宝剑尖指着方才的汉子,“谁让你来的?”
“您说什么,我。。。我是来抓淫奔的妻子。。。我是。。。”
“我再问一遍,谁让你来的?”
“不知道您说什么,我不就是找错了马车。。。”
话音未落,尹承善的宝剑一挥,他只觉得眼前寒光闪烁,他向后躲闪,但是右肩头却被刺破,他捂住流血的肩膀,右手几乎举不起,他是混过的人,明白面前拿剑的青年废了他的右手,“你。。。敢在衙役面前动手?我即便有错,但你当街行凶,我去衙门里击鼓告状去。。。你等着。。。”
“广州知府不会受理你的状纸。”尹承善将染血的宝剑收回剑鞘,谁也没想到,他敢如此做,衙役有些愣神,脸色也更为的难看,尹承善将宝剑挂在腰间,“侮辱我夫人,围着本官谩骂,有无人指使,他合该受此惩戒,如果本官心狠,他这条命都得留下。”
想要发活的衙役听见这话,有仔细的看了看尹承善,同画像有几分相似,“您是?”
“广州知府。”
“啊,知府大人。”
围观的人被一连串的惊变镇住了,眼前的青年就是广州知府?是不是太年轻了一点?尹承善的种种事迹,还是流传得很广的,广州百姓也有所耳闻。
尹承善抬高声音:“往后谁再胆敢污蔑本官及夫人,他便是下场。”
“你不用去做牢房。”尹承善对衙役头说:“给他带上最重的枷锁,领着他绕广州城游街三日。”
“这。。。不和律例。”衙役头不敢应承,旁边的人忙说:“大人说得是,小的一定照办。”
尹承善看了一眼说话的衙役,“你很机灵,律例被得也熟,比你们头强。”
转身重新上了马车,尹承善留下一句:“大秦律例第十大项,第五条,无证据下,侮辱谩骂大秦帝国官员重罚。”
“可他不知道您是知府大人。”衙役头辩解。
“他知不知道我都是广州知府。”
尹承善让人重新驱赶马车,围观的人跟着马车去了广州知府府衙,直到马车进了府衙后,才逐渐的散去,纷纷传递着今日的消息,空置了几月的广州知府到任了。
大秦帝国有过规定,府衙同官员的府邸是分开的,虽然会隔的不远,但绝不出现年前是知府衙门,后面是府邸的情况。丁柔在马车里等候尹承善办理到任手续,原本她是打算先去安置下来,但尹承善不放心她独自一人去府邸,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发生意外。
丁柔原先以为他不信任自己应付麻烦的能力,心中对他颇有微词,被侮辱最深是她,他的脸色。。。快速办理好到任手续的尹承善不顾衙门属臣的挽留,极快的回到丁柔身边,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到了府邸,也是他抱着丁柔进屋。
丁柔眼看着他将岚心等人遣退,重新靠近她,“小柔。”
丁柔好像明白了,他是内疚自己受的委屈,同时告诉所有准备看热闹的人,他广州知府是重视妻子的,丁柔靠着他的胸口,靠着他的感觉不坏,唇边荡起一抹笑容:“我没事。”
尹承善动了动嘴唇,丁柔拍了拍他手臂,安排的府邸收拾得听干净,基本家具摆设都在,应该是上任留下的,累死知府府邸都是公产,是不可能变卖的,按照规定每年可从衙门领取修缮经费,当然这些类似规定是从开国后就有的,遂无进的知府府邸还是修缮得挺好的。
丁柔知道尹承善说不出抱歉的话,他做得很好,也不需要道歉,主动开口:“你是不是太莽撞了?我虽然心里是喜悦的,也知道你在维护我,但。。。谁设下这处好戏尚不得知,一旦他们有后手,你莽撞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
“凡是辱你的人都该死,我只是要了他一条膀子罢了,至于谁下的套子,总会知道的。”
尹承善扭过抬起丁柔的脸,同她额头相抵,“莽撞有莽撞的好处,铁板一块的两广,中庸隐忍不适合,直冲直撞没准会撞出个窟窿,我没有过多的筹码同他们耍阴谋诡计。”
“那我呢?以什么样子面对官眷?”
“本色。”
尹承善嘴角翘起,她是最了解他的女人,“别因为我让自己受委屈,小柔放开一些,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
丁柔搂住他的脖子,笑容飞扬,她不需要再隐藏自己了,该是什么样子,就可以什么样,也许现代的丁柔可以回归了。
一处环境优美的湖畔,一桩两层小楼,一张四角方桌,四人围坐,小楼里静悄悄,在桌上铺陈的纸张上,四人中的两人写下了,竖子不足为虑,另一人面前的纸张空白,最后一人的纸张上的写的是孺子不可轻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安家
在广州安家落户使得丁柔忙得团团转,府邸是空的,在尹承善到任前按照惯例重新修缮了一番,五进的院落收拾得很齐整,后院有小溪,有湖水,凡是可享受到的一样不缺。丁柔并未改动府邸的格局,重新安排了住处,将姨娘安排在有花有草位置最好的院落。
她最近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新买来的小红,有了小红的陪伴,她敢于向丁柔提出要求,也敢于说话了。当初为了能买下小小红,她差一点给丁柔跪下。
“姨娘早些安置,有什么需要便同我说。”丁柔辞别姨娘,小红屈膝相送,丁柔在出门前目光扫过她,前世的缘分吗?有看到姨娘不在局促不安,有小红还真不一样,这样也很好。
“恭送四奶奶。”小红的声音清凉,丁柔笑了笑:“你好生伺候姨娘,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四奶奶。”
丁柔慢步离去,小红撩开帘子回到姨娘身边,“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四奶奶是个孝顺的。”
姨娘嘴唇动了动,水盈盈的眸子露出一分的挣扎恐惧,她再蠢一能明白落凤山的事情绝不是偶然,丁柔连皇上的心思都猜到算准,她。。。害怕,却不敢同小红说起,落凤山的事情尹承善交代过她烂到肚子里,她叹息道:“她不仅孝顺,还很聪明,谁比不过她,只是太太总是说,慧极必伤。。。她一点没有一点顾忌,一旦四少爷。。。不好,她能将四少爷。。。”
“怎么?”小红递上茶盏,“四奶奶总不会做对不起的四少爷的事儿,奴婢瞧着四奶奶很重视四少爷。”
“罢了,罢了。”
她喝了一口茶水,拉着小红的手叮嘱:“我初见你,就像是看见我当初儿,你也是个孝顺懂事的。我将来不会亏待你,对四奶奶,你的尊敬着,千万别得罪了她,看我生了四少爷的份上,只要四少爷守着她,她会给我几分脸面,但你。。。小红啊。我不想害了你,记得远着她一些。”
“瞧您说的,奴婢心里只认您,四奶奶身边一堆的妈妈丫头跟着。奴婢是您的人,不用伺候四奶奶的。”
“这就好,这就好。”
丁柔回到正房,坐在临窗的躺椅上,从旁边的桌上拿出账本核算着,一座府邸支撑起来,光凭他们带来这些人是不够用的,她到达第二日便让采买了几名丫头,小厮。想也知道敢于当街试探尹承善,这些人中自然也会派过来的探子,丁柔没让他们签下死契,小恩小惠养不熟,她从没指望着用善良感动探子。
她只是让齐妈妈教教他们尹府上独特的规矩,一条一条全部列出来,犯了就罚没设么好说的。其实他们夫妻真没什么可打听的。
“四奶奶。。。小红她?”
丁柔翻看着账本,屋子里点着她最喜欢的茉莉味道的熏香,家具摆设也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安排放置,手翻了一页账本,丁柔说道:“我瞧着小红还是挺明白的。”
“只是她出现的时机?四少爷刚来到广州,该知道都知道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王妈妈躬身说。
丁柔目光放在账本上,继续翻页核算开支。一路上虽然收了不少的礼物,仪程,但每到一处也得礼尚往来,总不能空手套白狼,核算下来还是略有结余的,幸亏她在京城里买了一堆的特产。
“四奶奶。”
“消息一定是走漏了。但不一定是小红。”丁柔就没相信过当日街上的事情是赶巧了,“我不晓得她是不是可信,但我敢保证走漏咱们到广州消息的人绝不是她。她伺候姨娘尽心,留着倒也无妨。”
“府上这么多双眼睛,姨娘有一刻离不开她,只要放着她在吃食上动手脚,别的也轮不到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出头。”
王妈妈松开眉头,姨娘身边大丫头能做得事情太少了,莫怪四奶奶主动提出给小红大丫头的月钱,四奶奶将她绑在了姨娘身边,“新进来的小丫头。。。”
“姨娘性子柔顺,不耐烦人多,又怕不认识的靠近,原先带过来的妈妈先安排给姨娘,等我教导好新来丫头规矩,在放姨娘身边去。”
“四奶奶,真是英明。”
丁柔放下了账本,同王妈妈相视一笑,王妈妈会意的说:“京城也该来消息了吧,信件总比咱们走得快。”
“不知晓安阳郡主什么时候出京,我受过郡主殿下的恩惠,她一旦来广州,我可得将。。。”丁柔眸子里闪过挂念,她不仅要好生招待,还得将广州地面平定了,柳氏苦了大半辈子,不能再让什么人伤害她。
“京城到广州路途遥远,有感上天寒地冻的寒冬,太妃殿下没准会将安阳郡主留到明年开春再动身。”王妈妈掐指算着月份。
“京城有书信给四奶奶。”
岚心挑开帘子进门,将几封书信送上,丁柔到广州当日便去让送信给京城,他们平安到达,家书比她料想得还快,丁柔拆开书信,是太夫人亲自写的,丁柔眼里多了一分的暖意,等到看完书信,丁柔说道:“最缺的人手快到了。”
“是太夫人?”
“嗯,祖母给我多陪送了几房人。”
丁柔把书信看了又看,太夫人交代她如何同官眷相处,如何安排宴会,还给了她最缺的人手,没让她带着离开京城,反而是随后指派过来,料想正为没可信人发愁的尹承善,会感激她,也会感激太夫人。
‘贤内助不单单是管家教养子女,六丫儿,外出应酬亦有玄机,多听,多看,细心,除了这些祖母也没什么可教导你的了,切记对强刚易折,慧极必伤。。。你不是一人,有事多同你丈夫商量,另官场上应酬难免,广州又是奢糜富贵之地,青楼画舫林立,你得区分清楚,什么是逢场作戏。’
丁柔眼眶湿润,这些话太夫人在她离开京城的时候没说,是怕自己听不进去,到了广州见了复杂的状况,太夫人再说,她会多想几日,“逢场作戏吗?可我真是不喜欢。”
这不是原则的错误,她总不会同有尹承善为此时拌嘴。岚心又说:“四奶奶,给广州命妇的请帖写好了,您看什么时候送出去?”
“等我拜见两广总督夫人之后再说。”
丁柔让岚心将信件收好,她在没事的时候会再看看,丁柔仔细看着印好的请帖,每一张都仔细看过,她起身坐在书案前,将请帖铺开,岚心帮着磨墨,丁柔提笔将亲自书写请柬,花纹独独特的请柬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上面留下几行清秀的字迹,好在她随丁老太爷练字,要不写请柬字不好看也会被人看不起。
将请柬写好后,丁柔封好,“送走之前,岚心你再看一遍,是否有不妥之处,务必小心。”
“知道了,四奶奶。”
不是丁柔慎重,是尹承善叮嘱她开宴会,是探路,更有寻找到突破口。尹承善已经到知府衙门处理公务,从他每晚回来时的脸色可看,他工作得不是很顺心。虽然他是广州知府,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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