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喜欢就不要进宫了,我得空了去王府看你们。”
虽然慕倾北没有说,但能感觉得出夫妻两人对于皇宫的抵抗,就连他自己都厌恶这皇宫,何况是身为大长公主独子的云澈呢?
“嗯,我想着爹很忙,所以和阿澈一起来看看爹。”
其实,慕倾北今天来是有事情要问齐贤,但刚刚不经意发现齐贤眼底的湿润后,改变了话语。
从齐贤对妻子的态度来看,必定是个深情且长情,又不善言辞的男人。
他没说,但对她这个女儿,他未必如面上表现的这般风轻云淡。慕倾北重活一世,自然明白,所以她会珍惜,那些不必要的过往,早就烟消云散了。
齐贤还为用早膳,进来这会,幕晨西已经吩咐下去了,没多久宫人便端上了早膳,只有齐贤一个人在吃,很安静,慕倾北拉着云澈一起坐下,拿了筷子,偶尔会给齐贤夹菜。
这是个温情的早晨,慕倾北享受到了和在武安侯府不一样的,真正的亲情,齐贤亦如是。
用完早膳后,齐贤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御书房批阅奏折,而是和云澈谈及了如今的局势,而且齐贤的话很直接。
“有没有想过接受这个皇位?”
慕倾北一怔,脸色微变,抿唇看向齐贤,其实她心中是不愿意的,但云澈若真是喜欢,她也不会阻拦。
“没兴趣。”云澈答的很干脆,微笑着看了眼慕倾北,云澈又道:“这个皇宫是腐朽的,齐家也是腐朽的,我不喜欢,也不愿意成为改革的那个人,这里除了我的仇人,其他的与我无关。”
齐贤似乎也只是随口一说,笑了下,道:“这个皇位如今有能力坐上去的也只有八皇子了,但他和皇上很相似,我想,齐国未必需要这样的皇上。”
慕倾北想了想,又看了眼齐贤,最终还是开口问道:“那爹你呢?这次回京是为了什么?”
齐贤微微一怔,敛眸,“你娘去世后,我是不想再回来这里的,本想着将你接去北疆,北疆是我的封地,这些年的治理下不比京城差,那里的世家公子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你自己有了主意,嫁给了云澈……这次回来,是晨西说皇上似乎对你们动作频频……”
似乎有很多事情齐贤并不愿让慕倾北知道,说的断断续续,但这样也足够了,慕倾北知道这是一个父亲深沉的爱。
“爹回京既然不是想夺回曾经失去的东西,那皇位之争便与爹没有关系,爹只要能保住北疆,能让女儿能有安身之所便好,爹觉得呢?”慕倾北越是和齐贤相处,便越是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符合了她心中对父亲的所有期许。
虽然有些不善言辞,但说出口的也未必是真情了,一如武安侯府,一如辅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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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发完之后就是25W了,当初说的就是25W后上架,夭也没有去问编辑,不过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一般自主上架的文上架了,就意味着离完结不远了,而且自主上架几乎是没有什么订阅的,夭就是希望你看盗版的不要来给我留言,悄悄看,免得我心情不爽删留言,夭也没指望拿什么钱,就是写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个念想,就跟精神食粮一样,现在除了写文就是看文,根本没其他事,精神贫瘠,只能以此慰藉。
、127 我来落井下石的
齐贤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想到了什么,很快恢复,回眸望了眼云澈,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你喜欢便好,你的院子爹一直留着。”
何止是留着,慕辰从小到大不止一次半夜三更的时候看到他伟大的父亲大人去那里,有时候是收拾屋子,有时候就是去喝茶,小时候不理解,后来慢慢大了,慕辰也明白,齐贤心中有多么挂念这个从未谋面的姐姐。
慕倾北本该是齐贤的掌上明珠,但却在武安侯府受尽欺凌,原本就羸弱的身子更是变得弱不禁风。
想到乐芷柔,慕辰微微眯起的眼眸划过一抹狠厉,那个女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不过一瞬,慕辰又变成了乖巧可人的小弟弟,仰着笑脸对慕倾北道:“是啊,姐姐,你的院子是爹亲手布置的,特别好看,爹还给你画了画像呢,我瞧着也很像……”
齐贤握拳捂唇,微微咳嗽了几声,面色极不自然,似乎是不好意思。
慕倾北十分好奇,但有觉得好笑,不过碍于齐贤的面子,慕倾北也没问什么,慕辰这个小家伙总是说些别人的小秘密,让旁人无法招架。
慕倾北和云澈在宫中呆了一天,齐贤去御书房处理政事的时候,慕倾北就和幕晨西兄弟两在一起聊天或者下棋,云澈总是很安静的坐在慕倾北身边。
她下棋的时候,云澈就在一旁看着,偶尔会帮慕倾北落一子,免去输的结局,“观棋不语真君子”这话在云澈这里一点用都没有,云澈落子时,脸上明晃晃写着“我不是君子”。
云澈给慕倾北倒茶水,剥葡萄皮,喂点心,虽然默默不语,但细心如尘。
用了晚膳,齐贤也没留人,两人便乘着天色未黑,回了云王府。
只是路上出了岔子,让云澈心中不痛快。
云澈一路上都绷着脸,回房后便紧紧抱住慕倾北不松手,身体硬邦邦的让慕倾北有些难受,可能是因为云澈身上的伤痛气息太过浓郁,所以慕倾北才没有推开他,只是默默回抱住云澈,用她身上的温度温暖着他。
“北北,他竟然派人杀死了他!”云澈沙哑的出声,在慕倾北看不到的正面,云澈的面容有一瞬间的狰狞,眼底的熊熊怒火让人心惊。
慕倾北不知道云澈在说什么,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云澈有自己的势力,好像是当初大长公主在云岚去世后专门为云澈留下的,不过云澈从未用过这些人,若不是那日马慧妮来,慕倾北险先要忘记那些人的存在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谁死了吗?”慕倾北感觉的出云澈情绪激动,声音更是柔和不少,但心中却是有几分懊恼在的。
云澈紧紧抿着唇,紧绷的身体也因为慕倾北的抚慰慢慢放松,“从我娘去世后,我便四处派人寻找能给我解毒的人,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放弃过,北北,我甚至都已经有了线索,可齐战,那个昏君他竟然派人将人杀了!北北,我早该杀了他的,我早该将他千刀万剐了才对!”
云澈的每一字每一句几乎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原本因为慕倾北而放松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呲目欲裂,恨不得现在马上便将帝君杀了。
好看的眸子中布满猩红的血丝,眼底是能毁天灭地的恨意。
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云澈更恨齐战,没有人!
“阿澈,没关系的。”慕倾北的声音依旧很温柔,她安慰着云澈,却是在这一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若是云澈的毒解不了,那么她也不会再喝药,他若是死,她陪着便是。
重活一世,慕倾北原本就是为了云澈。
“不!北北!我们要洞房,还要生儿育女,要去北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会让自己成为齐战的陪葬品!绝不!”
云澈的双臂紧紧搂着慕倾北,似乎害怕失去一半,手臂上越发用力,恨不得将慕倾北锲入他的骨血之中。
慕倾北觉得很疼,原本还有些血色的小脸陡然变得苍白,云澈的双臂好像挣不开的绳子,越来越紧,她的身体很痛,可她的心更痛。
“好,只要你喜欢。”慕倾北的声音尽量保持着平常,但还是带了一丝颤抖,虽然浅显,却还是被云澈发觉了。
“北北?”
云澈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抱得太紧,弄疼了慕倾北,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神情慌乱,带着微不可查的脆弱。
“北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弄疼了?对不起,北北,你哪里疼……”
云澈很慌乱,他微微垂着头,上下检查着慕倾北的身体,声音哽咽,听起来是那么的绝望。
慕倾北心中微叹,上前抱住云澈颤抖的身体,声音平稳:“阿澈,你在害怕什么?”
云澈是沉默寡言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与大长公主的死,与帝君脱不开关系,同样,他也是脆弱的,帝君齐战夺去了他的父亲,母亲,并掌握着他的性命,他从小生活在这种阴影中,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不安全感。
慕倾北都知道,可有时候却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云澈紧紧抿着唇,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浑身的气息却是那么冰冷那么绝望。
“阿澈……”
慕倾北踮脚,苍白的唇印上云澈冰冷的嘴唇,她想将她的温度传递给他,而不是让他陷在自己虚构的冰冷世界中。
慕倾北问:阿澈,你在害怕什么?
他害怕仅有的,仅能抓住的一丝温暖再也不复存在。
过去的十几年中,云澈能想到的关于自己的未来和结局,只有报仇,和干净的死去。
现在,他的仇很快就报了,而他是干净的,拥有一个爱他如生命的娘子,是他干涸世界里的泉水,他像一个濒临渴死的人,只能紧紧霸占着她,不让她从身边溜走。
云澈好像疯了一样,他粗鲁的将慕倾北压在床上,那么用力的啃咬着她温暖的双唇,身上的夏衣化作片片布条,他觉得冷,只有慕倾北能温暖他……
……
慕倾北的身体很疼,不着寸缕的身子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嘴唇上更是传来阵阵痛感,不用看也知道,她的嘴唇被云澈咬破了。
她醒来的时候,云澈早已经醒了,他就那么看着她,很认真,很专注,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慕倾北的时候。
马慧妮的恶名在京中是无人敢惹的,但他的北北却不怕,看到他被马慧妮调戏的时候那么勇敢的挡在了他的身前,明明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可在那一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像是久居高位的掌权者。
“阿澈,我要沐浴。”慕倾北柔柔笑了下,通过昨晚的事情,慕倾北终于知道什么叫“狼性”了。
云澈被子下的手搂住慕倾北的腰身,将她带向他,两具不着寸缕的身子紧紧挨着,更是散发出阵阵炙热的温度。
“北北,我昨天太粗鲁了,伤到你了。”云澈抵着慕倾北的额头,与她对着鼻尖,懊恼的说着:“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北北,你应该一巴掌打醒我的!”
虽然最后两人还是没有冲破那层防线,但除去最后一步,前面的云澈该做的都做了,他看了那么多的春宫图也不是白看的,只是最后实在憋的太过难受,让慕倾北帮了忙。
想到这里,云澈的耳根处微红,他喜欢那样热情的北北,好像能燃烧他的生命,让他有种飞蛾扑火般的冲动。
“我舍不得,打了我会心疼。”慕倾北难得撒娇,语气更是温软,嗓音有些沙哑,却莫名动听,让云澈的心也跟着悸动。
“北北,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云澈语气微顿,又换了一种说话:“我是说,你对我的好,只要比我对你差那么一点点就好!”
慕倾北瞪眼:“为什么?”
“北北,我想给你最好的,虽然现在我可能做的不好,可是我会努力!我想成为世间对你最好的人,你对我没那么好,我心中便一直警戒,以后便会一直对你好,会对你比以前更好,不会让自己有伤害你的时候!”
云澈声音很轻很柔,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面颊上,让原本就粉扑扑的小脸上多了可疑的红晕。
慕倾北素来知道情话动听,但只有真正从心爱之人口中说出的情话才让她如此动心,亦如此感动。
“傻瓜,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了。”慕倾北真的不是贪心的人,他要的只是这个男人的余生,为此,她可以将他宠溺到除去她,再也无法适应任何女子的地步。
云澈不会知道慕倾北心里的小九九,可听到慕倾北如此放低姿态的话语,更是觉得幸福,他一定会狠狠的抓住这一抹得来不易的温暖。
两人沐浴后,上了早膳,青露一改往日叽叽喳喳的形象,安静到刻意,甚至有些神情恍惚。
慕倾北看到了,但也只当没有注意,与云澈用完早膳后,便去了院子大树下的摇椅上躺着,其实今早也是被饿醒的,昨晚虽然没真的洞房,但也让慕倾北的身体折腾的够呛,早起是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云澈看了会书,突然道:“青冥似乎不在院子里。”
慕倾北闻言抬起眼皮子看了眼云澈一眼,又想起早膳时青露的恍惚,微微皱眉。
青霜青冥自从给了云澈后,慕倾北从未过问过,云澈不喜女儿接近,所以青霜一般都是留在院子中,有什么事都是青冥在处理,像是云澈看书或者作画的时候,青冥一定会伺候左右,可今日竟然连人影子都没见着,加上青露的反常,让慕倾北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云澈唤了院子里的丫鬟来问话:“青冥呢?”
虽然冷冷的,却是正常的语气,外面一直传言云王不再痴傻,但王府中的下人们其实也很少见到云王,他总是和王妃待在云苑,几乎哪里都不去,云苑中的下人更是很少在院中出现,有什么事都是青露往下吩咐。
丫鬟有些紧张,低着头,下巴都快抵到胸口了,“在,在门房,好像是他爹来了。”
慕倾北眼底闪过冷光,青露的爹?
云澈也查过青霜青冥的家世,自然知道这个爹是怎么回事,挥手喝退了丫鬟,回身去看慕倾北,挑眉说道:“来的有些凑巧。”
慕倾北垂眸,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泛着冷意,当初看在青露的面子上,她也没有下狠手,毕竟是青露三人的父亲,没想到当初一念之仁,让青建找上了门,看青露恍惚的样子,大约是那男人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事实上,慕倾北还真的是轻看青建了。
云王府正大门前,一身灰色粗布衣的中年男人横卧在云王府门前的大路上,他的皮肤泛黄,似乎是长期的没有好好吃饭造成的面黄肌瘦,还算干净的衣服上有几个粗糙的补丁,吊脚眼中尽是凄凉之色。
云王府的大门前围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的百姓,平时就爱看热闹,何况是最近流言中的主角云王府的王爷王妃。
看着越来越多的老百姓,青建越发有恃无恐,捂着胸口沉痛的哀嚎着:“诶,我苦命的婆娘啊,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呢,我如今是有家不能回,儿子不认,女儿也不认,他们都攀上高枝了,不想要我这丢人的穷酸爹啊……”
青露姐弟三人就站在王府大门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青建躺在地上干嚎,满脸的怒气。
青冥因为愤怒,脸色涨得通红,两只手更是紧紧的攥着,胸口上下起伏着,心内的无名火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