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钗尖锐的一端抵在义公主娇嫩的肌肤上,云澈冷声喝道:“让马车停下!”
义公主咬牙,不为所动,此刻她已经是恨死了云澈,若是她得不到,也决计不会将人让给慕倾北,便是死,黄泉路上有云澈相伴,她心里也是痛快的。
、152 云澈的身份,奸细
“停车!”云澈突然大喝一声,手中发钗更是紧了几分,几乎是嵌到了肉里。
义公主一惊,马车也因为云澈这一声怒吼而停了下来,义公主的身子因为惯性向前摔去,脖子上的金钗更是入肉几分,让义公主忍不住痛呼出声:“啊……”
“闭嘴!”云澈冷冷的喝了一声,神情很是不耐烦,但眼底却闪过焦急。
义公主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无论是直接嵌入肉中的感觉,还是脖子上被金钗刺痛的伤口,此时此刻都不及云澈对她的态度来的痛彻心扉。
马车停下,义公主脖子上的伤口滴出一串血珠子,落在衣襟上,渗入,散开。赶车的侍卫掀起帘子,看到马车内的景象后,深吸一口气,脸色大变。
“殿下,公主被劫持了!”侍卫大喝一声,迅速跳下马车。
云澈微微有些眩晕,不过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了,他抓住义公主的一只胳膊,而金钗始终抵在脖子那处,位置连一丝都没有变过。
扯着义公主的胳膊下了马车,云澈靠在车辕旁微微喘着气,宋瑾的马停在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澈,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云王真让本太子觉得惊喜。”
“宋太子也让本王大吃一惊。”云澈眯了眯眼,黑夜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异常冰冷。
“皇兄,他若是不愿和我们回去便算了吧……”宋玉焦急的抢着说道:“父王也没说一定让他回去啊……”
宋瑾没有理会宋玉,温和对着云澈道:“来齐国之前本太子已经调查过了,你的母亲大长公主是被齐国帝君齐战逼死的,虽然帝君已经不成气候,但齐国是你的伤心地,难道你对它还有感情?”
顿了顿,宋瑾又轻笑一声,道:“本太子还知道你的父亲交换云岚,是当初大长公主身边的隐卫……”
此时此刻被宋瑾提及大长公主和云岚,让云澈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瞬间惊涛骇浪,面容也在刹那扭曲,如同怒急的野兽般怒喝道:“闭嘴!本王的父母如何,轮不到你评说!”
云岚死的屈辱,云澈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提及!
“为何轮不到本太子评说,”宋瑾微微笑,语气漫不经心,在夜风中飘散到了很远的地方,显得很是虚渺,“怎么说云岚也是本太子的皇叔,于情于理,本太子都有理由替皇叔讨回公道!”
皇叔?皇叔!
“你以为你说什么本王就能信什么?就算他真是你的皇叔,那又如何?他流落到齐国当了隐卫时你们在哪里?他死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如今却来找本王回去,而且是以这种方式,真是可笑,即便一切都是真的,本王也不回和你们去东海!”云澈在一瞬间的愣怔后,迅速反应过来,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就算云岚真是东海皇室的皇族,可当年的事情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他也是皇室人,他知道其中的黑暗,东海和齐国隔着一个一望无际的大海,若不是有人存心将人送来齐国,云岚身为东海皇室又怎么可能来到齐国,还成为了影子人?
若不是因为云岚隐卫的身份,那帝君又怎么可能对云岚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以前不知道便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一切根源,加上宋瑾的这番作态,云澈不仅不会去东海,日后与东海更是水火不容了。
“本太子知道你有疑问,但这一切事情本太子也不清楚,若是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势必要去东海一次,父王可以向你解释一切!”宋瑾孜孜不悔的继续劝说着,来齐国和亲的最终目的便是带着云澈回东海,如今和亲不成,但人必须是要带回去的。
“呵!”云澈冷哼:“本王去了之后呢?是不是就不能回到齐国了?宋瑾,别把自己想的太过聪明了,有一句话叫做,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本王觉得,这话送给你非常适合!”
宋玉在一旁心惊胆颤,他的太子皇兄从小就聪明,早先便已经开始帮父王打理朝政,如今更是青出于蓝,这次的事情全部都是宋瑾在指挥调度的,敢在齐国京都挖地道也只有宋瑾有这个胆识了,可父王临来时曾嘱咐他们要将人带回去,却并没有说可以不择手段,如今太子皇兄如此惹怒云澈,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皇兄……”宋玉才开口,便看到宋瑾回头,凌厉的目光刺来,让他一噎,再也说不出话来。
“本王不会妥协的,若是你们不要义公主的性命,尽管可以强行带本王离开,如若不然,乘早准备马屁,本王要回京!”云澈鼻尖闻到很浓重的血腥味,对于义公主,他是没有半分怜惜的,但就之前在马车里面的事情足以让云澈将她碎尸万段了。
宋瑾不为所动,冷漠道:“她是父王亲封的义公主,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来和亲,既然你不要她,她存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她的死活,与本太子无关!”
对于这个结果,云澈倒也不是很惊讶,但义公主却是受不了般眼泪横流,她自诩与东海皇室的皇子公主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谊自然深厚,至少在无关国家的事情上,她想太子是不会委屈了她的,可是没想到,宋瑾竟然如此冷血,这是要让她拼着一死也要留下云澈吗?
“皇兄,你不能如此!”宋玉这次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皇兄,义公主是丞相的掌上明珠,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丞相对东海鞠躬尽瘁,我们如何能这般做法?”
义公主心中一暖,到底,薄凉的人只是太子宋瑾一人而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丞相身在其位,谋其职,有何不对?她当初来和亲,就该想到有什么后果,如今她事情办砸了不说,还因为成了威胁本太子的筹码,本太子还能容得她?三皇弟,你该知道的,本太子向来不喜被威胁!”宋瑾凉薄的声音传来,让宋玉的身子僵硬不止,连带着心都冷了几分。
“皇兄,为何你会如此狠心?难道你平时对我们的关心也是假的不成?”宋玉痛心疾首的质问着,眼底一片通红。
“你是我的亲弟弟,她不过是个大臣之女,如何一样?”宋瑾淡淡说着,眼底平静无波,嘴角的笑意依旧那么温和。
宋瑾是天生温和的男子,五官温润,但却天性薄凉,性情与面容简直天差地别,以前掩藏的太好,如今却是再真实不过了。
义公主自诩贵女,却不想自己在太子宋瑾眼中竟然只是一个可以随时牺牲的大臣之女?
如此可笑!如此可悲!
……
“在王府后门的巷子里找到了两具尸体,微臣已经查看过了,那里曾经经历过激烈的打斗,而且当时围攻他们二人的高手应该不下五人,不然他们身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口!”
听着禁军的禀报,慕倾北的心越发冰凉了,她还期望于云澈的隐卫能将云澈带回来,却不想人已经被杀死,这显然是调虎离山之计。
慕倾北白着脸不发话,幕晨西摆了摆手,让人离去。
没过多久,再次进来一人,道:“公子,王妃,人找出来了,是云苑的洒扫丫头小丫,她已经招了,药是下在王爷洗漱的水中,不易被察觉,透过皮肤便能中药,而且药效也比较慢,一般人不会露出马脚。”
小丫?竟然是她!
慕倾北咬牙,冷笑不已,小丫是个乡下丫头,干活勤快,家里爹娘都有病不能种地,哥哥娶了媳妇后也不管老人,所以小丫还是个挺孝顺的女儿,每月的月钱几乎全部都给了爹娘,慕倾北就是看中小丫孝顺,所以才将小丫安排在了云苑,没想到这是只白眼狼!
“王妃,小丫想见您一面,您看……”那人为难的说着。
“对于白眼狼,本王妃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如今知道悔改,晚了!下去行刑吧,留着一口气在就成!”慕倾北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屋内,薄凉的语气让让忍不住颤栗。
那人迟疑了下,应下后便离去了。
幕晨西侧头看了眼慕倾北,从之前进屋到现在,慕倾北的身体就一直紧绷着,原本就白皙的小脸越发表现得苍白可怜。
“北北,你还是先去休息吧,再这样下去,你又要生病了。”
“我知道,哥哥,可是不找到云澈,我怎么能睡得着呢?”慕倾北苦笑这摇摇头,前世的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她最怕的还是不能改变云澈的命运。
幕晨西默然,过了片刻,房门突然被敲响,外面传来焦急的声音:“公子,王妃,发现王爷的踪迹了。”
豁然起身,慕倾北死灰的眼底迸射出一抹亮光,嘴角也隐隐有了笑意,幕晨西微微松了口气,还好人已经有了消息,不然他真怕慕倾北就此垮了。
“北北,我带人去接应,哥哥一定将云澈给你带回来,好不好?你在府里等消息!”幕晨西第一时间便站起来对慕倾北说道。
、153 义公主结局
慕倾北也知道她自己的身体根本骑不得马,在这件事上上她也没有多做纠结,不安的点了点头,应道:“好,哥哥你小心一心,东海此次来毕竟是两位最为宠爱的皇子,带的人手必定不会太差的,他们手上已经有了一个筹码,你不能再被他们带走了。”
若不是云澈的隐卫被杀死,慕倾北也不会这样担心。
幕晨西微微笑了下,伸手揉了揉慕倾北的脑袋,道:“别担心了,我知道分寸的,哥哥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只怕爹要让我回北疆守着了。”
慕倾北没再说什么,幕晨西嘱咐了几句后便出了云王府,赶去城外。
而另一边,云澈和宋瑾依旧在对峙着,宋瑾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云澈并不是很清楚,但因为有八皇子的先例,所以云澈对于宋瑾这样的上位者而拥有谦和的态度抱有很大的质疑,毕竟当年的帝君也是这般道貌岸然。而事实证明,宋瑾的确不属于八皇子。
云澈冷冷笑着,眼底满是决绝,“既然宋太子不在乎义公主的性命,想必会更加不在乎本王的性命了。”
笑得有几分诡异,云澈伸出空余的手,以手为刃,狠狠敲击在义公主的后颈上,前面拿着金钗的手也微微松了几分,义公主两眼一翻,身子一软,便昏倒在了地上。
云澈也没有多理会,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将手中的金钗抵到了自己的脖颈间,尖锐的那一段刺入肉中,没有丝毫留情,显然是做出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不知道宋太子带回去一具尸体是否可以呢?”云澈笑得肆意,眼底隐隐有着毁灭的疯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
宋瑾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恼怒的神色,手紧紧勒住了缰绳,割出一道红痕也似乎察觉不到痛楚一般,阴骛的看着云澈,道:“你是在威胁本太子?”
“如果宋太子觉得是那就是吧,本王吃王妃的用王妃的,那无论是身子还是命都是王妃所有,宋太子要将本王强行带走塞给别的女人,王妃同意不同意先不说,本王心里就不愿,自然不能保持清白,那只有一死了!”云澈无关痛痒的说着,腿上几乎没什么力气了,但手中的金钗却是稳当当的抵着脖颈,手上连半分无力的痕迹都看不到。
话倒是真话,不曾骗过宋瑾,之前八皇子来找慕倾北后,两人神色都不对劲,云澈想也知道两人之间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可他没问,因为慕倾北从不隐瞒他什么,不说只是不想让他知道。
而他能做到的也只是陪着她,保护她,让她的身体快起好起来,并且始终都属于慕倾北一个人。
也许男女的关系有些颠倒了,不过云澈并不反感,他喜欢这种被人管着的感觉,尤其那个女子还是慕倾北。
“听闻东海王一生只娶了一个王后,两人恩爱有加,旁人都容不进去,而宋太子儿时想必也曾享受过天伦之乐,所以无法体会到皇室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本王虽然不是皇子,但自小也是和皇子们一起长大的,本王的母亲也是曾经的公主,后宫之中没有一个善良的女子,后宫女子的心计手段并不会输给任何一个阴谋家,两者比较之下,本王也十分向往东海王和王后的那种感情和生活,不过,显然宋太子似乎没有成人之美!”
云澈说这话却不是为了打动宋瑾,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身边总是跟着两个隐卫,如今隐卫不在,若不是调虎离山失去了他的踪迹,便只能是被宋瑾给杀了,云澈是知道慕倾北夜里没有起来的习惯的,所以如今,他只能自救。
可以让药效更快的过去,让他多一些逃跑的可能。
“你也说了,本太子的父王和母后十分恩爱,做为孝顺儿子的我,又怎么可能违背父亲的心愿呢?他不过是想见你一面而已,你这般抵抗,又将我们这些血缘亲人置于何地?”宋瑾也开始打亲情牌,但心里却是怒火冲天,只觉得云澈太不识趣,若不是东海王想见他一面,他绝对不在意带一具尸体回去的。
宋玉看了看宋瑾,又看了看云澈,抿着嘴唇没有再说话,可心里还是对一向敬重的太子皇兄有了隔阂,觉得他太冷酷冷血了。
实非明君!
可云澈是谁,他自小便尝尽人间冷暖,看过世间百态,如何能不懂宋瑾的意思?
“关于父辈的事情本王不想知道,本王现在只给宋太子两个选择,一是给本王一匹马,而是带着本王的尸体回去,这金钗锋利无比,只要狠狠刺下去,不消片刻便会血流而亡,如今天气寒冷,就算一个月的时间本王的尸体也不会腐烂,带回去宋太子刚好孝顺东海王!”云澈讽刺说着,手下却是更用力的刺入几分,血液顺着脖颈留下,刺目猩红,而云澈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下手之狠,可见一斑。
其实不然,云澈倒不是真的想死,而是如今的情况对他不利,中了药,若是保持清醒,只能以疼痛刺激,二来也算是做戏给宋瑾看的,他下了狠手,不过是想让宋瑾知道,他是真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虽然是赌命,但至少目前来说,这一招还是有效的。
只是云澈的表现却让宋瑾以为他的药效已经解了,而云澈的举动恰好让宋瑾投鼠忌器,只是宋瑾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云澈,讥诮道:“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深爱慕倾北,如今却是要自杀,这倒是让本王怀疑你对慕倾北究竟是否真的如此深爱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