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可以再次直呼他的名字,都好久不见了,他还如以前一样,让人陶醉。
淳晏彬彬有礼的说,“公主,不必客气,不知是先试文还是试武?”
韩珺瑶浅浅一笑,“我叫韩珺瑶,你可以叫韩珺瑶,或韩珺瑶公主。”
韩珺瑶将目光落在地面上,随即,又轻说,“试文!”
淳晏道:“请公主出题!”
韩珺瑶并没有再次纠正他,而是站在淳晏的对面,动也不动,像是在思索。
而其实,韩珺瑶是在伤心,他何必如此见外,怎么冷漠的如同陌生人?是淳晏真的忘记了,还是装的?
锦雪这颗心从淳晏进殿就一直提着。韩贤宇目光始终在看着锦雪,嘴角有一丝奇怪的笑。
见已过了片刻,淳晏又重复了一遍,“公主,请出题!”
韩珺瑶的声音始终温和而纯粹,“莫非,你赶时间?”
淳晏笑了一笑,说,“我受父皇之命,来这让公主你挑选驸马,岂敢有其它的安排?”
韩珺瑶冷冷一笑,丝毫不留情面,“我哥哥刚才教我,说不能趁人之危,男女之情,要你情我愿了才行,既然淳晏你如此为难,不如先行告退吧!”
淳晏朝着韩珺瑶拱手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是,公主!”
韩珺瑶突然很大声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像是裹着刀子。
韩珺瑶脚尖猛的踩地,身体便跃入空中,双脚着地时,用身体拦住了淳晏,“淳晏,请留步!”
是的,她的轻功了得。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淳晏真的会转身离开!
韩珺瑶嫣然的一笑,“既然是先试文,那我就出题了,请诵出《诗经·卫风·氓》的第三节。”
锦雪听到题目后,心中一痉,难不成?
锦雪悲痛的朝着淳晏看去,见淳晏只是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再尴尬的耸了耸肩,摇头,“想必是平日里看的书太杂了,《诗经》却有耳闻,可却真是一时想不起《诗经·卫风·氓》的第三节说了些什么。”
韩珺瑶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莫非你只记得《诗经》中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韩珺瑶又接着说,“我来告诉你,《诗经·卫风·氓》的第三节说了些什么: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那一字一字的碎念,有些许感伤。
同为女子,锦雪听出了韩珺瑶极力想隐藏住的悲哀。
淳晏自然是会背的,他却说想不起。
锦雪又细细的琢磨着它的释义:‘桑叶还没有衰落的时候,它的叶子肥硕润泽。唉,那些斑鸠呀,不可贪吃桑葚。唉,女人啊,不可对男子迷恋。男人要是沉溺于爱情,还可以解脱。女子要是沉溺于爱情,就不能解脱了。’
难道,淳晏曾有负于韩珺瑶?
锦雪猛的摇了摇头,安慰着自己说不该如此多想,可泪水却在眼眶中打转了。
淳晏拱手行礼,却不像带有半点心虚的道:“公主果然是博学!”
韩珺瑶一字一顿的说,“我还是‘文韬武略,女中豪杰’呢!”
淳晏颌首,“文试,我输的心服,请公主出武试。”
韩珺瑶道:“好啊,武试嘛,就是在三招之内,将我的面纱撩开。”
淳晏伸右手去撩,韩珺瑶假意向左边一闪;
淳晏又伸左手去撩,她又向右边一闪。
在旁边的仨个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如果淳晏的速度不那么慢,稍快一点,就能撩开她的面纱。
这已经是二招了,还剩最后一招。
淳晏伸出了右手,刚抬起来,就被韩珺瑶抓住了,淳晏想抽出,韩珺瑶的力度更大了一些,她举着他的手靠近脸庞,用另一只手掀去斗笠。
瞬间,她的面容便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不由得,淳晏惊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眨也不眨。
在一旁的锦雪只能看到韩珺瑶的背影,那一头乌发间别着一支牡丹花型的银簪,而淳晏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所有人,韩珺瑶的美貌肯定惊若仙人。
是的,她很美,美得撩人心扉,美得让男人窒息。
韩珺瑶喃喃的问,“怎么,知道我是谁了?”
“哦…没…。没有。”淳晏这才觉得无礼,忙移开眼睛,好像灵魂在瞬间出窍,又瞬间回来了。
没有?韩珺瑶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她缓缓的转过身,面朝庄文妃说,“他就是我选的驸马!”
只见她一双妩媚的丹凤眼,眉似柳叶,肤肌白嫩而粉,嘴角只是微带有笑意,那双颊的酒窝已风情万种,而当她眼角轻颤,男人却会春心一荡,如此撩人魂魄,淳晏方才失神,也在所难免。
而当锦雪看到韩珺瑶的容貌时,她双眼一闭,只觉得心悸疼到不能呼吸!
竟然是她!
锦雪垂下头,泪水疯狂的滴落在地。
先前韩珺瑶的敌意和愤恨,锦雪都懂了。
淳晏忙转头去看锦雪,目光深邃而疼惜,虽只是一瞥,就被韩珺瑶窥出端倪。
韩珺瑶的心,猛得,碎了。
气氛霎时变得纠结,疼痛很张扬的充斥着,那些怨、恨、苦、涩全都肆无忌惮。
韩珺瑶和锦雪,她们疼得,想死!
庄文妃猛的站起身,颇有些受惊,但努力平息自己的语气,“文试,他答不出;武试,又未能如愿,公主,你当真是选他?”
韩珺瑶重重的点头,轻轻的一笑,“对,我定的规矩,自然是听我的。”
庄文妃急道:“后面还有五位皇子…。”
韩珺瑶打断了她,“庄文妃娘娘,我再重申一遍,淳晏,就是我挑的驸马!”
淳晏刚欲说什么,“公主…”
韩珺瑶猛的转身,双唇含笑,眼神之中闪烁细碎的光,伸手覆住他的嘴。
他能感觉到她冰冷的手指,和轻颤的身体。
韩珺瑶将手缩回,骄傲的扬着下巴,“淳晏,难不成你想抗旨嘛?大越国的皇上与我父皇达成了一致,但凡是我挑的,就是准驸马,除非,你想让他老人家被取笑嘲弄?”
淳晏只是一笑,“选驸马该挑贤良的才是!”
韩珺瑶也笑了,轻说:“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挺有道理的,不知,淳晏你可否与我一起回房中,告诉我怎么叫贤良之才?”
淳晏道:“我怎能入公主的闺阁!”
“你怎么不能?”韩珺瑶转身向锦雪,“锦雪,你替我将大皇子请入我房中一叙!”
锦雪忙欠了欠身,说,“公主,锦雪只是奴婢,怎敢让大皇子为难。”
“你怎敢让他为难?”韩珺瑶走到她面前,抚了一下她的肩膀,“那你就不怕我为难你吗?”
锦雪道:“奴婢甘心受罚!”
“谁说要罚你了?”韩珺瑶看了一眼淳晏,嘴角一笑,“既然你说甘心受罚了,如果不罚你,倒挺让我过意不去的。”
淳晏接道,“公主有何事,请直说无妨。”
韩珺瑶大声的说,“来人!”公主的两名随从应声而进,她看着锦雪,“如果当我进入房中时,驸马还没有跟来,就提着她的人头给我送去!”
说罢,韩珺瑶就朝着她的房中快步的走去。
锦雪看向淳晏,紧咬着下唇。
淳晏的脚挪动了一下,朝着韩珺瑶的背影,厉声的说,“如果你想要她的人头,尽管拿去就是了,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话刚说完,淳晏转身,向殿外走去。
他们背道而行,众人哑然失措。
13第13章 幽梦惊乱
淳晏还未走到大殿的门口,韩贤宇便纵身跃起,伸掌朝淳晏的后背打去。
锦雪忙喊,“淳晏,当心!”
而这时,淳晏已是闪到一边,躲开了他飞来的一掌。
韩贤宇挡在门前,没再进攻,而是颇有礼貌的拱手行了个礼,轻道:“太子殿下,我皇妹请你进房一叙,你如此拒绝,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淳晏一笑,“自古就男女有别,公主乃骄贵之躯,待嫁闺中,我岂能没有礼数?”
“虽说自古男女有别,可自古也是皇命难违啊!”韩贤宇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的说:“即是她如此请求,你若不从,倒显得很不给面子,你不在乎那美人的脑袋也就算了,可女人的面子比脑袋还重要,依我看,还请太子殿下给皇妹一个台阶下,随她进房中一叙,再说,你是她挑选的驸马,与她同处一室也尚无不可。”
韩贤宇停顿一下,瞄了锦雪一眼,又轻说:“但从太子殿下的神情之中,发现你似是并不太情愿做驸马,既然如此,何不与我皇妹将话说开,也免得打散了鸳鸯错娶了妻,太子殿下,你意下如何?”
见韩贤宇如此恭敬的说话,淳晏也不想让局面弄的太僵,况且,只是一叙,韩珺瑶她一个女子能耐他如何?
淳晏便又折回到大殿之中,对庄文妃说,“我去去就回!”这话分明是说给锦雪听的。
锦雪的心霎时悸疼,她宁愿不要脑袋,也不愿淳晏进韩珺瑶的房中。
因为,她害怕!
淳晏已是绕过大殿的屏风,跟随在侍女的背后,走过一个厅台,就到了韩珺瑶的房前。
侍女轻扣了一声门,“公主,驸马到了。”
韩珺瑶喜道:“快请驸马进来!”
侍女将门轻推开,便退下了。
淳晏站在门前,如同鞋底被黏,不愿进屋。
韩珺瑶正坐在镜前梳头,长发披肩,身穿一件很薄的纱,她在笑,声音中温柔而娇羞,轻说:“淳晏,还不快进来?怕我吃了你不成?”
淳晏并没有跨进去,而是问,“我们以前认识?”
她喊他淳晏,再到她幽怨的读《诗经·氓》,淳晏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韩珺瑶便是一怔,她脸上的笑没了,站起身,向淳晏走去,嘴角有一丝忧伤,从铜镜旁拿起短刀,猛的架在了淳晏的脖子上,“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见刀刃欲割破喉咙,淳晏便向后闪,只觉脖子一疼,伸手摸去,沾着鲜血。
淳晏躲开,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要杀我?”
“好,那我把自己杀了!”说着,韩珺瑶就反转刀尖,向自己的身体刺去,淳晏眼急手快,上前去夺,而身已在房中,韩珺瑶假意失手,把刀抛在空中,淳晏去接,韩珺瑶已将门关上。
淳晏把刀握在手里,正色的道:“你到底想怎样?”
“淳晏,不要再逗我了,这并不好玩!”韩珺瑶温柔一笑,朝他的怀里投去。
淳晏闪开,“公主!”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珺瑶,”韩珺瑶面颊绯红,轻说:“淳晏,我这次来,是不是给了你一个很大的惊喜?”
说着,她身上的薄纱如花瓣般飘然落下,露出了光洁而嫩白的胴体。
她一,丝,不,挂,全身的肌肤如新鲜的牛奶般柔润。
她眼波妩媚如秋水,美的鬼魅。
她在轻喘,红唇轻启,说不出的迷人。
淳晏着实一惊,骤时呼吸急促,心跳得很快。
她的胸很挺,玉腿修长,蛮腰纤细。
她的裸体凸凹有致,像一个完美的雕塑,浑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绝不会有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甚至是一秒也不愿耽搁,会像是一只公狗般扑过去,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下。
淳晏是一个男人,绝不是一只公狗。
他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
韩珺瑶一愣,整个人傻了,呆住了。
难道他真的视若无睹?
他怎么了?那些天,他要了她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他怎能如此薄情,喜新厌旧?
她不甘心,绝不甘心,一个美丽的女人露出她完美的胴体,竟然会有男人转过身去。
更何况,这个男人曾是她的…。男人,深知她的身体有多暖…多美…。多好。
她上前,从背后拥抱着他,就像是一只藤蔓般,缠着他,双峰紧贴着他的背。
她比藤蔓柔软,比藤蔓有弹性,她轻呓着,“淳晏…”
这声音…很销魂。
淳晏承认他心动了,连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很强烈,他眼角的肌肉在颤抖着。
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去拒绝这种勾引,会比要一个女子心甘情愿的交出初夜,还艰难的多。
坐怀不乱的男人,绝对不正常,而且是脑子进水的笨蛋!
他不敢睁开眼睛,却能真切的感觉到她的双手在他的身上游走,像一条光滑而轻巧的蛇。
淳晏只觉嘴唇干灼,嗓子发紧,声音有些嘶哑,轻道:“公主…”
她用嗓子发出一声,“嗯?”
淳晏一字一字的冷道:“请,放,手。”
他手中紧握着刀子,刀刃已触碰到了她的手。
她修长而白皙的手,男人巴不得抓起来放在唇边亲吻的手。
她又一次愣住了,简直是震惊。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韩珺瑶的胳膊松开了,双手无声的垂下,她的身体瞬间成了一朵枯萎的牡丹花。
心,很疼,好像他真的将一把刀子插,进了她的心口。
她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泪,弯腰,从地上捡起衣衫。
这只是一很简单的过程,可对于韩珺瑶,却是耗尽了她浑身全部的力气。
她穿上薄纱,又穿上裙衫。
刚才她比□还诱人,现在她比淑女还高贵。
可她的心,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她的一切,全都破碎了。
淳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不笨。
就因为淳晏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也有着正常的思维。
他想知道这位公主脱光了衣服的意图是什么。
水性扬花,及时行乐?
不,他以前听说过韩珺瑶,她绝不轻浮浪荡,是一个很不简单的公主。
她为何要这样对他?有何动机?是何目的?
淳晏不笨,他知道在一个巨大的诱惑背后,往往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灾难。
淳晏不愿冒这个险。
天堂的隔壁就会是地狱。
韩珺瑶笑了,浅笑出声,刚才的一切仿佛是幻觉般,她落坐于紫檀红木桌边,云淡风轻的道:“淳晏,请坐,尝一尝我最爱喝的花茶。”
淳晏仍不敢转身,是的,不敢。
她会吃人,她的身体比魔鬼还魔鬼,很迷人,很妖娆。
韩珺瑶站起身,绕到淳晏的面前,她已变成了天使,一个穿着衣裳的魔鬼。
她莞尔一笑,“我想问,为何淳晏你不愿做我的驸马?”
她伸手要刀,淳晏将刀执于桌上,她拿起,塞进刀鞘之中。
她的变化如此之快,让淳晏惊讶。
比淳晏看到她的胴体时,还惊讶。
一个女人要有怎样强大的内心,才能如此宠辱淡定?
淳晏淡淡地说:“我是大越国的太子,怎会做你大韩国的驸马!”
韩珺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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