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焦急的声音道:“锦雪说她累了,便先来休息!”
韩贤宇已是大步跨进房中,神情略有点凝重。
春儿手持着烛台,赶在韩贤宇之前来到床边,见锦雪仍在熟睡,便为她盖上被,轻说,“她睡着了。”
韩贤宇探头看了一眼锦雪,她的确在熟睡,不由得声音放轻了,道:“春儿,今晚你与锦雪一个房间。夏儿,你与冬儿一个房间。”
秋儿含情羞笑,小脸绯红,道:“我和主子一个房间!”
韩贤宇抿嘴一笑,轻道:“都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就继续赶路。”
在离开了房间前,韩贤宇又朝着锦雪深情的张望了一眼。
春儿将门关好,走到窗前,朝窗外看了看,一片沉静,便将窗户栓上。
春儿看了一眼锦雪,便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之中取出一枚银针,轻刺入锦雪的印堂穴,见她的身体稍动了一下,随即将银针拨出,快步移到桌边,装着整理起了药箱。
锦雪微睁开双眼,只觉身体酸麻难忍,四肢困乏无力,她努力的坐了起来,看向春儿的背影,轻道:“春儿姐,你的手伤好些了吗?”
春儿转身看她,微微一笑道:“好些了。”
锦雪起身下床,可她的双脚刚一着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春儿上前扶起她,道:“你怎么了?”
锦雪一笑,道:“骑了一天的马,累的。”
春儿道:“那就快些休息吧,身体要紧。”
锦雪道:“春儿姐,你也早些休息!”
忽的,脑中又闪过韩贤宇,锦雪咬了下唇,问道:“瑞王他应也休息了吧?”
春儿一笑,道:“应是。”
锦雪将外衣褪去,躺回床上,如是生了一场大病般虚弱。她把腰间悬着的短刀塞在枕下,有它形影不离的相伴,着实安心许多。
锦雪刚一躺下,耳边就传来女子的娇喘声,从隔壁的房间传来,这声音很熟悉,是秋儿的。
锦雪不由自主的微皱起眉头,秋儿那温柔的□声竟是如水波般袭来,猛灌入锦雪的耳畔,似是如鹅毛大雪般纷飞狂舞,似如阵雨急敲,竟是惹得锦雪心中冰凉无比,她环抱着双臂,任凭隔壁缠绵至极的销魂声刻骨铭心,蜷缩成一团,却浑身悸痛的发紧。
锦雪心想:韩贤宇他…。。他…。。他怎能这样!
是怎样?她却是说不清楚。
只听得耳边秋儿忘我的欢愉声,锦雪却似置身于地狱煎熬。
锦雪在问自己:锦雪你…。你…。你怎会这样?!
是怎样?她也是说不清楚。
春儿如同没听到般,自顾自的在整理着药箱。
仅一墙之隔,便就是韩贤宇与秋儿的房间。
韩贤宇正在宽衣准备上床睡觉,见秋儿仍凑在墙边学着叫床的声音,便抿嘴一笑,轻说:“好玩吗?”
秋儿轻笑道:“逗逗她们!”
说罢,秋儿又开始表现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嗓间的愉悦声自是不愿消停。
韩贤宇将秋儿抱上床,说:“别闹了,早些休息。”
秋儿扑哧一笑,道:“主子,你可是怕锦雪听到后不悦?那么,主子你怎不与锦雪同房而睡,莫非又是怕春儿姐不悦?”
秋儿反身压在韩贤宇的身上,去亲吻着他的唇。
韩贤宇温柔的迎合着,拥着她的背,反转身子,将她执于身下。离开她的红唇,抿嘴一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再一翻身,平躺着。拉起薄被,盖在两人的身上。沉默。
他怕什么?韩贤宇却是将整个灵魂沉入到了这个问题中,在思索着。
秋儿不依不饶,又爬到他的身上,笑吟吟的轻问:“主子,那啥时,是春儿姐让你快活些,还是她?”
韩贤宇想也未想的道:“春儿。”
秋儿翻身下床,道:“我去告诉春儿姐。”
韩贤宇把她拉入怀中,侧拥着她而躺,抱得很紧。
秋儿咯咯的笑道:“主子,瞧你害怕的。”
秋儿像是一只宠物般,蜷缩在他的怀中,甜蜜的闭上眼睛,能在他的怀抱中睡个安稳的觉,死上万次便也觉得值。
过了片刻,秋儿喃喃地说:“其实,我们都知道你爱她,承认了,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可秋儿在想,主子,你可曾像爱她那样爱过别的女人?”
话语中的幽怨自是随着她轻弱的声音弥漫着,韩贤宇听得出。
韩贤宇欺身覆上了她的唇,只觉她的话再多说一句,便就似如刀片一般的划他的心。
他伸手轻解她的衣衫,柔吻点点落下,浓情深意皆在一吻一抚间。
当他们两人交融在一起时,秋儿倒是生怕发出任何声响,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只是从嗓间发出很微弱的娇喘。
韩贤宇只想做些弥补,因为在无意间,他将对她们的爱在慢慢的收回,竟毫不费力的全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了。
可韩贤宇却不知道,女人的爱何曾能补偿得起。
不知为何,事后,他却觉空虚无比。
秋儿朝他一笑,便微闭上双眼。
韩贤宇心想:徜若哪天我对你们不起,还请你们都冲着我来。
方才锦雪服毒之事,韩贤宇看锦雪一眼便知了,他未揭穿,只因,女人之间的矛盾要女人自己解决,否则,只会添乱。
女人之间的矛盾,的确只有女人们自己解决才行。
他心疼锦雪所忍受着的痛苦,但心想,若未有炼狱般的必经之路,又怎知深情的拥抱会有多窝心?
想做韩贤宇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若是摆不平他身边的女人,的确也不够资格。
夜已是很深了,韩贤宇穿起衣衫站在窗前,似乎,他也看到了圆月,不由得心中荡起一抹笑意,侧目朝着锦雪的房间看了一眼,逐又归于平寂。
秋儿也将衣裳穿好,走出房间,还未等韩贤宇问,秋儿便道:“秋儿给主子倒杯茶水去。”
半晌,秋儿端着一壶茶水而来,韩贤宇饮了一杯,便合衣躺在床上,秋儿依偎在他的身旁,无言后,沉沉睡去。
三更时分,客栈中进来了一批黑衣客,约摸十几人。
店小二看到了他们,佯装未看到,打了一个呵欠便倒头继续趴在桌上睡觉。
有二人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的客房,来到锦雪与春儿的房间门口站住,从怀中拿出一支迷香筒,点燃,扔了进去。逐又取出两支,分别扔进了韩贤宇、冬儿的房间中,便又轻手轻脚的下楼,坐在大堂中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只见一人挥手示意,十几人将面蒙上,快步上楼,响声四起,却也是无所顾及。
店小二很听话的掏出钥匙,打开了锦雪的房间,众人一涌而进,见房中有两名女子,他们相互看了一眼,便将迷昏了的锦雪和春儿扛起,直奔下楼,出了客栈,乘坐在停放在路上的马车,扬长而去。
夏儿从房中走出,看到春儿的房间门敞开着。
店小二双腿已开始不住的打着颤。
原来,当那两人将点燃迷香仍进夏儿的房中时,她有了察觉,便将手帕浸湿,掩鼻,不知所来是何人、所为何事、来了多少人,故并没有打草惊蛇,耳听着他们进了隔壁春儿的房中,再脚步声错乱的离开。
夏儿从二楼跃下,店小二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夏儿从他向身边经过,奔出客栈,可黑衣人们却是已没有了踪迹。
这寂静的夜色里,连点声响都不再曾有。
夏儿手持长剑,沿着街道,挨家的探着,硬是要寻点蛛丝马迹。
她正走着,只听背后一个男声,沉着而淡定,道:“你是在找我吗?”
夏儿不着急转身,反而是站在原地,手中紧紧的握着长剑,周围太过寂静,似是呼吸声都觉得太过扰心。
那男声又道:“还是在找两名女子?”
她猛得拨剑,转身,一道亮光划过夜空,那男子纵身向后一闪,避了开去。
只见一道剑光闪过,那男子的手中已是握着长剑,他道:“客栈中另外的一男二女也已被请进了我的府中,姑娘你要不要也随我来?”
夏儿将长剑插进剑鞘,淡说:“还请前面引路。”
且不管韩贤宇他们是不是也被俘了去,而徜若能见到春儿和锦雪,也未尝不可。
那男子施展轻功前面走着,夏儿纵身而行。
在一个侧门前,那男子回头看了夏儿一眼,便走了进去。
夏儿拨出长剑,踱步缓缓向前,刚踏进门,只觉嗅入一股药香,便昏了过去。
只听那男子命道:“把她带下去!”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女声,似是刚从梦中醒来般,声音恍惚,她轻问:“他们是什么人?”
那男子驻步于原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回去睡觉。”
那女声又说:“半夜三更的,你去了何处?”
他冷说:“与你无关的事,莫问。”
他又看向那女子旁边的侍女,冷道:“带夫人回房休息。”
那女子见状,稍一停顿,便转身走了。
46第46章 身不由己
在一间三尺见方的房间里;韩贤宇及五名女子被绑着很结实;睡倒在地。
旁边站着十余名黑衣人;手持长剑;小心提防着他们会突然醒来。
是的;他们还在昏迷;眼看着药劲也该殆尽了。
韩贤宇当时也是有所察觉,未被迷晕。在客栈的大堂中,被那男子请进了府;在府中时被迷晕了。
那男子猛推房门;走了进来;黑衣人手中的剑下意识的抖动一下。
那男子径直走到锦雪的面前,轻抬起她的脸,嘴角微微牵动,拦腰抱起,便大步的走了出去,跨进隔壁的房间,将锦雪放在床榻上。
他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锦雪的脸,满目柔情,深情款款,轻声的唤着:婉柔,婉柔。。
锦雪仍在昏迷,却是在耳畔听到有人喊着婉柔。
婉柔?这两个字怎似阳光般温暖?锦雪的脸上朦胧中浮现着笑意。
那男子俯身欲亲吻,便是僵持住了,他竖起耳朵,只听门外有人叩门,一个丫鬟轻道:“老爷,您要的酒温好了。”
那男子沉声道:“进来!”
丫鬟手捧酒壶低垂着头走了进来,放在房间中央的木桌上后,便赶紧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那男子将手从锦雪的脸上不舍的移开,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酒壶就猛喝了两口,酒香辛辣,意犹未尽。
他朝着雕花的木窗看去,韩贤宇和四名女子仍在昏迷。
他移身走近窗边,仔细的看着韩贤宇,着实是个美男子,又将目光快速的扫了一眼四名女子,花容月貌。
他冰凉的声音划过沉寂,道:“他是什么人?”
一名黑衣人上前,拱手行礼,道:“回老爷,属下问了店小二,说他们是从大韩国而来。”
那男人喝声道:“我问他是什么人!”
吓得那群黑衣人不由得都打了冷颤,道:“属下这就去查探。”
那男子淡说:“不必了!”
那男子又看了一眼韩贤宇,哼的一笑,逐又回到桌边,坐下,拿起酒壶饮了一口。
锦雪做了一个恶梦,梦到有一个女子拉着她奔跑,翻过高山又趟小溪,穿过丛林走过沼泽,日夜兼程的,应是在逃命,只听那女子不断的说,快跑啊,快跑啊!可锦雪真的跑不动了,她问:你是谁啊。那女子只说:快跑啊,快跑啊。话刚落音,只见前面出现一个男人的背影。锦雪便醒来了。
她坐起身来,不由自主的去看身旁的春儿,旁边无人,再一抬头,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锦雪一惊,这背影与她梦中所看到的如此相似!
慌乱间,她去摸枕下的弯刀,摸了半晌,什么也没有,再环视着这间房子,发现这并非是客栈中,猛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男子道:“醒了?”
他未转身,又饮了一口温酒,声音中如是夹杂着冰块,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锦雪从床上跳下,向后退了几步,紧张不安的,双手不由得握成拳头,心跳的飞快,她咬了下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男子的背影,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背影寂寞而让人心生怜惜,似是秀木于林被摧之后的残躯。
锦雪用余光打量着这间房,光线暗沉,只觉阴深苍旧,背脊处升起一股寒意。
那男子未回头去看锦雪,而是缓缓站起身,走到木窗前,看向韩贤宇他们,淡淡地道:“来,过来看看!”
锦雪微抬起头去看他,不确认他是在与自己说话,便硬生生的站在原地,手心冒着汗,顿感恐惧,不由得的将目光转向房门,期待着会有人推门而入。
那男子转头看向锦雪,脸上寒气十足,似是多年积雪未融化般,道:“过来!”
锦雪看到了他的长相,不由得惊呼出声,道:“柳大人?!”
他,正是柳丞相的长子柳玄,此邰庄郡的太守。
他不慌不忙的迎向她的惊讶,淡说:“正是我。”
当上官暮风独自一人回大越国,途经邰庄郡时,被柳玄的侍卫拦住了,假意客套,问与他同行的公子何在,上官暮风便也未曾隐瞒,只说她需几日后方归。
而柳玄刚一回到邰庄郡,侍卫就来报了,说见到有一名女子的长相似是柳大人所寻之人。于是,柳玄便到了韩贤宇他们所住的客栈之中,当冬儿和秋儿扶着锦雪回客房休息时,正好与他撞个正面,而后,进入锦雪的房间的男子也正是柳玄。
知道他是何人后,锦雪稍稍放松了一些,可又一细想,柳玄为何将自己掠来,便又开始不安,见他的目光又是看向窗外,锦雪缓缓的朝着他走去,边故作镇定的说:“多日不见,不知柳大人可还好?”
柳玄侧目看她,自是看出了她的伪装,心中一震,她不仅貌似婉柔,就连性格也如此相似,不管是在多么糟糕的环境中,始终强装一副超然的姿态,如是可以独自处理好任何事,坚强到让人心疼。
柳玄的眸中闪着细碎的光,嘴角微微牵动,略显僵硬,他兴许是忘记如何笑了,道:“你呢?”
锦雪咬了下唇,轻笑一声,道:“我啊,被请来柳大人的府中做客,自是荣幸至极!”稍一停顿,又道:“这应是柳大人的府上吧?”
柳玄点头,他心中一揪,这笑声,恍若是从很远的地方飘然而止,如此的熟悉而撩人,他朝着锦雪看着,万般柔情却是如梗在咽。
锦雪缓缓走至窗边,朝外一看,不由得‘啊’的一声,原来这个窗户外面是另一间屋子,只见韩贤宇他们个个被绑着手脚,黑衣人手中的剑已是出鞘,似是一点风吹草动,便就是鲜血迸溅。
锦雪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柳玄,声音中微颤,道:“柳大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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