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也守不住,很明显再多的增援都将无际于事,时间不够。
淳晏的脸上慢慢的变了颜色,隐隐的叹着轻气,如坐针毡,他想站起身,但是不敢。
淳晏当然不敢,因为他知道刘公公就站他的左边,即使是眼睛没有盯着他看,他也知道,刘公公的耳朵一定听着,而且很认真的听,听殿外有多少黑衣刺客,粗略算下应该有近四十,刘公公还听殿外的禁军们能坚持多久,刘公公的耳朵,最主要的是听淳晏有没有乱动。
淳晏还知道刘公公的右手应该缩了衣袖中,手掌中握着一颗圆珠,一颗如核桃大小差不多的圆珠,它远不如的心脏大,但是,它能瞬间穿透的心脏。
一个的心脏,被伤了后,慢慢的能愈合。被圆珠伤了后,只有死亡。
淳晏还不想死。
当然,刘公公只是习惯的将圆珠握掌中,是绝不会打算用它穿透太子殿下的心脏。
但是,淳晏还是不敢动,因为刘公公左手拿着的拂尘,它能轻易的缠住的脖子,然后轻轻的一拉,还不等看清是什么套脖子上时,这个已不存了。
可以肯定,刘公公也不敢要淳晏的命。
此时,淳晏想一件不自量力的事,他想是他站起身闪开的速度快,还是刘公公拨出拂尘长柄中藏着的长剑的速度快。确实很不自量力,因为只有武功未尽失前的白衣女子能勉强闪开,淳晏根本就没有机会。
淳晏不愿冒任何的险,他按捺着,不能随意妄动。
快结束了,因为他已从拥挤的缝隙中看到了黑衣刺客的身影,慢慢的,禁军们会一个一个的躺下,视线就会变得豁然开朗。不可否认,这是一段很煎熬的过程,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用热血守护,牺牲着许多无辜的灵魂,铺下的一条血路。
有一个尸体飞了进来,淳晏的瞳孔霎时收缩了一下,正是司马道济,他身中数刀,浑身被血染,已死。
皇上猛得睁开了眼睛,两道寒光射出。
黑衣刺客的身影越来越多了,很黑,黑压压的,他们手起刀落,血溅倒,刀滴血。
淳晏没动,只是双睫毫无规律的眨着,紧抿着唇,喉节跳动着。
刘公公也没动,刘公公不能离开皇上二步远。
突然,刀光如掣电,一个黑衣刺客手持双钩铁链弯刀急速击来,淳晏看到了,很仔细的看到了,他只是心中一沉,坐着没动,他一点也不躲,也不想躲,更不用躲,因为弯刀并不是冲着他而来,他也知道弯刀是不会冲他而来的,弯刀朝着皇上而去。
风,纷纷避让。
皇上的两个瞳孔中闪着明晃晃的刀刃,他的手掌下意识的握成了拳,皇上也没躲。
淳晏知道皇上躲不掉这一刀,因为这一刀的速度很快很快,快到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而淳晏是完全可以纵身跳起,挡皇上的前面,虽然根本就没有可能挡住这一刀,即使是表表决心做做样子,但他没有,他没动。
连小孩子也懂得一个很简单道理,如果皇上死了,太子殿下便就是皇上了。
‘皇上’和‘太子’注定是天敌,是一对最特别的父子。
显而易见的,似乎淳晏还应该虔诚的祈祷着这一刀是致命的。
淳晏的脑中闪过了他的母后,一个可怜的女,被一个最了不起的男爱着,爱得很沉重,爱得很窒息,爱得很坚定,但她的心被伤透了,甚至连自由也没有了,被羁绊的很紧。
刀,没入肉里。
血,溅起。
伤,并不致命。
失声‘啊’的响起,这个手持弯刀的黑衣刺客,准备砍第二刀时,突然就定原地,应该是有一促急风穿透了他的胸膛,他倒地上,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圆珠大理石的地面上滚了一会才停下。
刘公公已出过了右手,左手紧接着也动了。
淳晏只觉一凉,剑尖就贴他的脖子。
刘公公顷刻间拨出了拂尘长柄中的软剑,如纸薄,沉声叱道:“让他们站住!”
皇上受伤了,他的大手用力的按胸前,鲜血已从他的指间流了出来,他的眉头毫不曾皱起,像是不疼,或者,他的心中很疼,盖过了刀伤。
心,怎么会不疼呢!
黑衣刺客们手持弯刀,正朝着殿内走着,他们不需要快步的走来,因为禁军们都已倒下,已无法拦住他们了,他们慢慢的逼近。
刘公公手中的剑向前移了一移,又道:“让他们退到殿外!”
淳晏没得选择,他早就该知道他是逃不脱的,最无法逃脱的就是刘公公的剑,他双睫一眨,看向黑衣刺客们,声音中有一丝丝的颤,用出了浑身所有的力气,大声的命道:“站住!”
果然,淳晏的命令比数日前明哲喊的那一声管用。
黑衣刺客站住了,一下子就站住了,未来得及落下的脚也悬着不动。
淳晏双睫一眨,眼眸中闪着绝决的光,他缓缓的看了一眼皇上,皇上一直这么的冷静,只是脸色苍白。
刘公公手中的剑轻轻一挥,雪亮的剑就横淳晏的咽喉,只要轻轻一用力,淳晏的喉咙就会断,对此,淳晏一点也不用怀疑,不需要存任何的幻想。
淳晏正色的命道:“退到殿外!”
黑衣刺客们很有次序的退到了殿外,像是一排乌鸦似的,站殿外。
淳晏双睫一垂,用余光看到有鲜血顺着皇上的手指缝往下滴。
柳贵妃娘娘来了,狂奔而来的,她跌倒正殿的门槛上,倒尸体堆上,脸上流着泪,她试了几次才勉强站起身,失声的吼道:“大胆淳晏,竟敢行刺皇上!”
刘公公的剑不知何时已收了起来,淳晏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上,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两滴眼泪落了下来,重重的摔碎了。
柳贵妃扑向皇上,他的怀里放声大哭着,鲜血沾了她的发。
皇上移驾回乾坤宫,御医们急不择路的涌向乾坤宫。
柳贵妃悲痛的昏了过去,她心痛了二十年,竟然还没习惯。
黑衣刺客们跃上房檐逃走了,调派来的皇城禁军来了,太子卫军们一直都没有动。
风停了,云歇了。
夜深了,呼吸重了。
淳晏被软禁了起来,以忤逆之罪。
乾坤宫中,一片沉重。焦急、紧张、不安。
皇上伤势很重,失血过多,已昏迷。
大批禁军守宫外,除了柳诚志一进入,其他任何也不准进,柳诚志的允许下,刘公公下令封锁一切消息。
太子府,尸体遍地,鲜血成河肆意流淌。
数百个,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全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当太子府中发生着血腥和残忍时,暗室内,白衣女子正给锦雪介绍着她沐浴时用的百花和毒草。
淳晏真的很希望,二日后的清晨,是他亲自打开暗室的门,虽然他知道可能性很小,但他以为暗室的门会是母后派去打开的,然后锦雪和白衣女子会被领入乾坤宫。没想到,才不过一日,青苔进入了暗室,带着韩珺瑶。
莲花调谢了,莲叶碧绿的刺眼,大片杀意。
84第84章 爱情没错
涵王府;别院
整整一个下午;锦雪都拨草;她将院中的杂草全都清理掉了。
白衣女子坐门前;默默的看着。那八个侍女站院内和院外;静静的守着。
锦雪相信淳晏能将一切都处理的很好;并且,她相信淳晏会找到她们的,所以;她们要好好的度过这段时间;虽然她不知道这段时间会有多长。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院中只有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一张床,一件被子,一只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扇窗。
天黑了,侍女点起了烛光。
晚饭来了,一张干巴巴的凉饼,两碗凉水。
锦雪将饼分成两半,递给了白衣女子一半,轻道:“吃。”
吃,当然要吃。
她们相视一笑,缄口不语。
没有弄清现状之前,她们只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韩珺瑶来了,除了青苔之外,八个看守她们的侍女以及韩珺瑶的二个贴身侍女,都门外候着。
青苔如今是韩珺瑶的贴身侍女之一,她有权力毫不客气的跟她们说话,她说了,对白衣女子道:“主子跟涵王有个约定,当涵王卧房中的烛火一灭,们就要把带进去。”
青苔称韩珺瑶为主子,称白衣女子为‘’。
白衣女子没生气,她甚至觉得青苔应该很想抽出银簪狠狠的刺她三下,就像她曾经刺扎青苔那样。而其实,青苔的确很想,因为青苔的眼神已经很明显的传达了心中的畅快。
白衣女子很爽快的道:“那就走吧!”
锦雪咬了下唇,走到韩珺瑶的身边,很轻道:“这…这有悖伦。”
韩珺瑶笑了,笑出了声,很开心的笑,暼了锦雪一眼,不屑的道:“莫非想去陪明哲睡觉?以后可以,今天就没有机会了,明哲今天心情不错,当男心情不错时,就想跟他喜欢的女睡觉,难道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会以为全天下的男都喜欢?”
白衣女子接道:“韩珺瑶,待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让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
韩珺瑶不以为然的道:“等着。”
白衣女子浅浅一笑,“最好让多接近明哲,这样等的时间会比较短一些。”
韩珺瑶也笑了,道:“会的。”
锦雪紧咬着唇,心中难受,她知道韩珺瑶恨她,无论韩珺瑶怎样折磨她,她都可以理解,可是,韩珺瑶为何要这么残忍,明哲和白衣女子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这…。成何体统。她痛恨自己现什么也做不了。
韩珺瑶撩起白衣女子的面纱,道:“用最快的时间把的衣服全脱去。”
白衣女子一愣,道:“现?”
韩珺瑶很满意她变得聪明了,道:“对,就是现,要光着身子从这里走到明哲的卧室,一丝;不挂的。”
白衣女子微微的皱起眉头,道:“难道以为明哲不懂得如何应付一个穿着衣服的女?”
韩珺瑶很遗憾她又变得愚蠢了,道:“这样做,是为了确保能乖乖的听话,除非一点羞耻心也没有,才会光着身子撒腿就跑,熟门熟路的朝着府门的方向跑,对涵王府的地形很了解,不是吗?”
白衣女子笑了,笑吟吟的道:“怪不得看上去比去年老很多,因为想的真的太多了。”
韩珺瑶扬起下巴,嘴角一抹冷笑,道:“如果下一次再这么耽误时间,会有办法让记住后果,最好别再试探的耐心和脾气。”
白衣女子问道:“是威胁?”
韩珺瑶道:“准确的说,是威胁们两个。”
白衣女子笑了,解着裙纱,衣服从肩上滑下,她缓缓的道:“也可以准确的告诉,的脾气比的还有个性,有机会一定让见识一下。”
白衣女子已是赤;裸着身子,完美的胴;体发着莹光。
青苔道:“只告诉一遍游戏规则,每晚,当涵王卧房的烛熄灭后,会有来告诉,最好及时的去。当涵王睡着后,就立即回来,最晚不要超过丑时。如果丑时还没回来,就会有把从涵王的床上拉出来,然后两天内们会没有饼吃,没有水喝,并且,锦雪的手指会被剁掉一个。如果不相信,欢迎试一试。”
韩珺瑶点了点头,道:“没错!”
白衣女子笑道:“倒要看看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白衣女子走出了屋,朝着明哲的卧房走去。
锦雪紧咬着唇,脸色苍白,她叹道:“如果,淳晏知道这样做…”
韩珺瑶咬牙切齿的说:“跟淳晏有关的女一个都不会放过,要把们一个一个的全毁掉,至于会用什么方式对付们,淳晏会知道的一清二楚,要让他一点一点的积累着痛苦,让他生不如死。”
锦雪沉吟道:“何苦呢,淳晏他…。”
韩珺瑶打断了她,大笑道:“恨他,恨到发疯,看到他被软禁,很痛快。”
锦雪懂得爱之深恨之切,愕道:“被软禁?”
韩珺瑶笑得很开心很快乐,她像是从来没这么高兴过,道:“不妨告诉,昨晚,太子府,他竟然派行刺皇上,皇上受了重伤,现他被软禁了起来,被废黜了,柳丞相的进谏下,今日,明哲已成了新的太子殿下。”
明哲做了太子?!
卧房里,只有皎洁的月光从窗边射来一束淡淡的光。
白衣女子推门而入,馨香阵阵。
屋门被关上。
明哲抱起白衣女子,放床榻上。
明哲坐床榻边,轻道:“好久不见。”
才不过三日而已。
白衣女子的面颊绯红,她的心,已融化了。
明哲又道:“韩珺瑶不允许看的容貌,她说长得很美,她说她嫉妒的美貌,很想把的容貌毁掉。”
她沉默着,呼吸变得有点沉。
他给她盖上被子,温柔的笑了笑,道:“知道那两晚身不由己,但今晚,一点问题也没有,为何不说话?”
她喃喃的问:“是怕韩珺瑶,还是怕韩珺瑶将的容貌毁了?”
他道:“都不怕,只是不想让受到伤害。”
她笑了,笑得很甜很暖,但他一点也看不到,他甚至也感觉不到她身体的轻颤,因为他很安分的坐床榻旁,离她有点距离。
她又沉默了,不知为何,她好像盼望着他的靠近。
他衣衫整齐,纹丝不动的坐着,似乎有点不解风情。
他说:“一定想问,淳晏怎样了。”
他的心,忽的一疼。是的,明哲很痛苦,因为他迷上了淳晏的女。这么多年,他一直知道她是淳晏派来监视他的,尽管他再怎么自欺骗,他也不相信淳晏与她之间是清白的。
明哲的嫉妒和怀疑是应该的,因为他不知道她是淳晏的龙凤胎妹妹,也不知道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就是他自己,更不知道她是他的…。。
白衣女子不想问,因为淳晏说过:‘和他之间的事,希望不要影响到和他之间的事。’
她听淳晏的,淳晏还说过:‘尽管他是大越国的众皆知的二皇子,是大越国隐身的公主。们都没错,也没有任何的错,好好的去爱。’
她决定了,她要好好的爱明哲。
他接着说:“淳晏被软禁皇宫中,皇上让取代了他的太子之位。”
他说的时候,是一种很平静的语气,没有炫耀,没有得意,只是一种转告。
她一惊,轻声的说:“然后也把软禁身边?”
“不是软禁,是让身边。”
“当的侍寝?”
“不是侍寝,是晚上一起睡。”
“那怎么不脱掉衣服上来?”
“早就迫不及待了,但是,想先让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对淳晏怎么样,这不取决于们会怎么样,明白吗?”
“不明白。”
“来给解释的直接一点,就是说,和会一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