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胆小爱哭又怕疼,这些天她几乎在用自己有生以来,最强大的承受里去接受自己被绑架被虐待的事实。但是,她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了,她很乖了,为甚还要欺负她啊!
哭的脑袋发晕,抬起玉指点着致远骂道:“你丫不是人啊,你又打我,我今天还没扯谎呢,话本子上都说缴枪不杀呢。我一不反抗,二不挣扎的,你凭甚虐待战俘啊。”
单手支头,致远惬意的看着她的表演。图宗宗自己哭了一阵,觉得无甚意思,擦了一把鼻涕就往他衣服上擦。
这一擦之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能动了。原来刚才那阵刺痛是他在帮自己接骨么?转了转手腕,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衣服上自己蹭上去的晶亮晶亮的东西。
“额,那啥,我帮你包扎伤口吧。”
致远戏谑道:“哭够了?”
宗宗揉了揉咧的发酸的脸“劳逸结合,劳逸结合。”
苍岭的魔识已经许久未曾出现了,致远心下焦急,自己总不能总是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没有下一步的指示,他不敢妄加行动。
他来到谷底鲜有人迹的高山上,双掌一上一下的合拢,一颗通体黑亮的珠子浮在半空,这是魔尊交给他用来联系的唯一法器,非到万难不敢随意使用的。天空闪着微弱的光线,亮色忽明忽暗。
一团黑云将将来袭,来了!致远暗舒了口气。却不想云团被突然袭来的一道金光阻在天外。
致远心下一惊,但见云端处,一清风霁月的男子遥遥而立,精致的五官上,表情温润如玉。
“许久未见,看来的你品味仍旧没变,还是欢喜这种乌漆吗黑的出场方式。”
但见那团黑云逐渐散开,一名男子一身黑袍,袍尾绣着一大朵艳红牡丹。满头银丝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顾盼间多情风流。
抚了抚被风吹乱的长发,一脸的烦躁“本尊的品味如何了?最讨厌这种大风的天气了,会吹乱我的头发。”
却见凤九一脸的无辜,指了指地上的人影“不是我啊,他叫你来的。”
致远被苍岭的视线吓得一愣,这是他第一次清晰的见到魔尊的尊荣,不想竟如此的,如此的。。。雌雄莫辩。那是张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脸,不同于凤九的清润俊俏,他更偏于阴柔,不觉看呆了去。
就见上空那人怒道:“吵死人的叫我来,你最好有什么大事找我。”
额,顿觉满脸黑线。他能说他是找他来商量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的么,而且敌人就那么大喇喇的站在那里。他能说么?能么?
眼见两人一上一下的大眼瞪小眼,凤九好心的提醒“他抓了我徒弟保命,但眼见偷梵音石无望,便打算问问你下步的计划。”
苍岭看着致远冷哼一声“那就杀了他徒弟,然后再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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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杀了她
更新时间2013828 19:01:22 字数:3021
苍岭言罢眼尾上挑,挑衅的看着凤九,两人均相视一笑。根本无法看清两人是何时出手的,致远只觉头顶一道道暗光闪过。兵刃相抵时发出阵阵嘶鸣,直打的天昏地暗,奔雷阵阵。
法器之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天际,强大的两相气流相抵,不时传来阵阵炸响。致远见此,也欲驾云相助,却不料余念带着虚空谷众人将他团团围住,懊恼自己的大意,急急唤出妖兽与其缠斗在一起。
余念下手招招凌厉,手下白绫舞的飞快。莫说致远有伤在身,便是放在先时也是不敌的。只得一路倒退着,往林间逃窜。
余念一路紧跟,脱离众人,追到一处丛林处。见他脚下一个微顿,手中白绫瞬间出手,扼住对方的脖颈逐渐收紧。
脸上已经被勒的发青,拼命挣扎着自怀中掏出一枚吊坠。
“同心!!怎么会在你手中!”
余念惊呼,手间的白绫也松了一松。
致远大口喘息着,“怎么?上仙竟不知,这是圣渺仙君送与他的宝贝徒儿的么?”
几回魂梦与君同,尽孝勤把银缸照。她当然知道,这东西本是一对的,前几日她还在凤九颈间看到过。她几次三番讨要那东西都不得,居然给了她!居然,又是她!
紧了紧手中白绫,厉声问道:“她在哪?!!”
致远只是轻笑着看她,竟是半个字也不说。杀他何其容易,不过碾死只蚂蚁一般。不过,如此一来,便是断了图宗宗的下落,凤九会埋怨自己不说,介时还要费力去找,若不能赶在他找到之前杀掉她,依旧无法除去自己的心头倒刺。
致远只觉颈口一松,跌坐在地,艰难的吐了口血沫子,看着余念“想知道她的下落?”
却见那往日一直雍容华贵的仙子一脸阴沉“不,我要你,杀了她。”
致远看着满脸阴狠的余念,云霓仙子钟情圣渺仙君,非君不嫁的事情三界皆知。
如今见此情形,果然所言非虚。只是没想到,往日以谦卑恭逊,待人谦和而著称的飘逸仙子,竟然也有如此阴狠的一面。看来疯癫的女人也都是让男人逼出来的,即便仙子也不能免俗。致远虚弱的站定,一双眼底一片晶亮。
“杀了她么?容易的很,只是我又有甚好处呢?”
余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处么?便是今日给你条活路,跑不跑的出去,端看你的本事了。”
冷哼一声“上仙这些个哄小孩的把戏趁早省省吧!今日你不杀我,他日若她真死了,想必你那如意郎君,便是上天入地也必不会轻饶我的吧。他可是,欢喜她的紧呢。大家既然都是聪明人,何不谈个双方互利的条件呢。”
余念气结,抬手一个巴掌呼过去,打得他一个趔趄“就凭你现在的处境,也配跟我讲条件?你的魔尊救不了你,即便是图宗宗不死,凤九不与你计较,你觉得你还有命活么?你觉得虚空谷上下能轻饶了你么?”
摸着嘴角的鲜血轻笑“将死之人,有何所惧。只是。。。”他睨着余念的表情“上仙好好的一招借刀杀人,便落了空了。”
“你!!”
余念闭了闭眼,咽下心头急火。她向来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只是但凡与图宗宗搭上边的事情,她总是难免气焰。自己计谋多时,本想着趁圣渺不妨,忙于处理虚空谷事宜的时候除掉图宗宗。
但却不想致远先她一步下手,劫走了她。如今这般,她自然也是明白的,若然不给他些好处,他是断不会就范的。即便杀了他,自己也得不到半分好处。
叹息一声,移步上前,扶起他“你现下也知这情形,你若助我,我便允你给你条活路走。如何?”
许致远自然不是笨蛋,也知道但凡何事都应适可而止,若步步紧逼必没什么好处占的。
“既如此,我要你安排人马,助我出谷。你也知道,这虚空谷底处处设防,想要活命唯有离开这里方是正法。”
“那你何时动手杀了图宗宗?”
“自然要我逃到安全之处。”
闻言轻笑“我怎知你会不会突然反悔,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对我而言本就没多大用处,留着也是累赘,仙子以为如何呢?”
余念轻哼一声,算作答应。
她盘算着,即使他反悔,自己也可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暗中着人跟着,杀了他二人一了百了,也免去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倘若没能杀了他们,许致远也定会带着她四处逃窜,只要不再让她继续呆在凤九身边,自己便有九成的把握。
逃到天涯海角,她也有本事让他们彻底从三界消失。
而致远这边则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魔尊来找他是迟早的事情,到时自己也可卷土重来。有图宗宗在手,不怕圣渺不交出梵音石。
介时有余念这个把柄在手,她欢喜凤九多年,自然也是不想他知晓她的歹毒之心的。正好一并借此要挟于她,没准还能在将来起到重要的作用。
两人各怀心事,均心满意足的达成了共识。
另一边,苍岭眼见自己渐落下风,挥手招来自己坐骑,一声呼啸,云中一只黑蓝色的蛟龙穿云而至,鳞片发着幽幽的寒光。一瞬间展开鳞片,就近方看清,那身上遍体倒竖的是一片片利刃般的逆鳞。
圣渺笑笑“原来是抗逆啊?了却自从上次之后,也甚是想念你。”
说话间,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吼引天长鸣,形貌如兔,两耳尖长,但口中的吼声却如鸟鸣。与白泽有几分相似,但更像只巨大的兔子。
可动作却不迟缓,一个纵身扑上前,对着抗逆就是一爪。身上的毛倒竖着,根根如银针般坚硬。
凤九凝气化印,掌中火光幻化成一只火凤势如破竹的向苍岭袭来。速度极快,苍岭只来得及结印去挡,拼尽全力方算是险险接下这招。
眼见自己渐落下风,一个飞身扑到抗逆身上,斜倚上蛟身“今日天气不好,本尊便不与你叙旧了。”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指责道“你就不能换只灵兽吗?每次我家抗逆出战后都会跟我抱怨很久,哪有兔子学鸟叫的,都是你教出来的怪东西。”
眯着眼,看着他远去。凤九摸了摸满脸委屈的了却的头,轻声安慰“乖,他们只是不懂欣赏。”
凌雀见苍岭要逃,慌忙要追,被他止住“由他去,那只是他的灵识,即便今日打散了也无甚用处。他今日强撑着现身,无非是想与我过过招罢了。”
苍岭的灵识回归本体,一口浓黑的鲜血喷出。自嘲的擦了擦嘴角,圣渺恢复的很好,看来最近自己要好好闭关修整了。
眨眨眼,对着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的抗逆说:“我要睡一会儿,你不可以去跟苍冥那个吵死人的家伙告状哦,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余念居然没能拿下致远,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凤九皱了皱眉。尽管对方一直在解释,他如何以宗宗作威胁,还拿出染血的几缕发丝说,要想图宗宗活命,便放他走等等云云种种的话。
凤九略微安慰了她一下,便抽身回了自己的厢房。老实说,余念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余念是什么样的身手,他会不知道吗?许致远一个半吊子的魔,若想抓住他,简直易如反掌。
思及她刚刚提到同心时,眼中极力掩饰的愤恨,他想,他不是不了解她的。不拆穿她,只是想尽管其变,不想逼急了她。
凤九觉得,余念不过是想让宗宗在他手里多吃些苦头罢了。许致远俨然已是瓮中之鳖,定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虽则急在心上,但现下找不到人,也只得静观其变。暗中吩咐青木十二部的人,加紧搜寻宗宗的下落。另,看紧余念。
秋宁自从上次的事后,便被清谷真人罚在房中禁闭,师傅没有逐她出师门,这使她心下更是愧疚。
整日也不知道该如何,自自己同村的姐妹死后,便鲜少能有说的上话的人。她是真心喜欢宗宗的,那个一笑便眉眼弯弯的女子。
她真实,善良,不做作。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师兄。。。不,许致远会不会对她痛下杀手,她不敢想,因为那样的假设会让她感觉生不如死。
蹲坐在地上,目光扫向床底。一双破旧的男靴赫然放在床下,想到这是那日,他受伤时穿的旧靴子。自己心疼他无一双像样的鞋子,还特意做了双新的给他,而这一双便随手扔在了一边。
原来是丢在这里了么,此时看见这双布靴,便觉得如掌中刺一般碍眼。站起身提着鞋便打算扔出去,却在拿起来见到鞋底青苔时停下了脚步。
这是。。。如此潮湿泥泞的泥藻,想必便只有那里了。她想,她或许知道他藏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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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惊变
更新时间2013829 19:01:06 字数:3023
拿着靴子,急步走到门边,却最终在门口顿住。真的要说出去吗?说出去,许致远必死无疑,可不说的话,那宗宗。。。致远应该不会杀了她吧?他抓她无非就是为了保命的。
是了,他不会的。她连自己都没有忍心下手,应该不会杀掉宗宗的。不会的,不会,吧。。。
脑海里的会与不会像在吵架一般的矛盾个不停,一个说,你这个笨蛋,难道直到现在你还相信他那种人吗?他杀了那么多同门,连自己的师傅都下毒手打伤,他早就没有人性了。
另一个则说,他只是被魔性占据了大脑,他做这些都是无意识的,他不想的,你看,你不就好好的活着吗?他毕竟没有杀你,说明,他还是有善良的一面的。
秋宁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掉了,捂着脑袋跌坐在地上,她向来是心思简单的人,在过往的修仙生涯中从来都敢作敢为。虽不是什么大户家庭出身的孩子,但自小父亲就教导她知恩图报。
师傅与她有教养之恩,所以即便妖兽来袭,自己再是不济,也向来从没畏缩过。师兄于她有相伴之情,所以即便是甘冒天下之大不违也全力保他性命。
但是宗宗,同样也与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落到致远手中,也不知是生是死。她同样担心愧疚,恨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换她。
可是。。。那个人,毕竟没有杀了自己,不是吗?她如果此时将这件事情说出去,那无疑等于亲手杀了他啊。
看着鞋底的青苔,逐渐陷入回忆。
那一年,自己还只有十四岁,甚至没什么身为女子的矜持,整日与师兄弟一起穿着布裤短搭。生平第一次下山历练,没见过世面的她对什么都是好奇的,见到大街上的女子都甚裹罗裙,才知道原来那样的风华才是女子应有的。
还记得那时自己在一家布衣店前站了许久,手中反复摩挲着入手丝滑的裙摆,满脸惊艳与向往。那时候,大师兄还笑她,假小子一样的人,看什么裙子呢。自己也只是暗暗红了脸,摸着仅有的几颗小铜板没再说话,只是一步一回头的驻足观望着那身衣服。
直到那一日,那个人嬉笑着随意扔给她一个包裹,里面包着的,正是她那日驻足良久的罗裙,如获至宝的双手接过,欣喜得如同孩子。
她形容不出自己当时是怎样的惊喜,只记得一颗心狂跳着,似乎下一秒便要溺死在他深邃的眼里。
直到后来才听说,致远回去后便发了高烧。她哭着照顾了他两天两夜,原来这罗裙居然是他跟人打赌,跑去谷底寒潭泡了整整一个时辰换来的。
她记得,她帮他去洗靴子时,他的靴角沾的便是这样的泥土,寒潭离谷中相距甚远,由于那里终年冰寒,所以泥土的颜色也较深些。
不会错的,一定在那里。只是,那潭水旁终年寸草不生,四周又无遮挡。为了以防万一,谷底弟子没少去那里巡查,为何就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