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恋师成癖
凤九抬起眼睛,温润的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还是没混过去吗?这丫头记性怎么怎么好。清咳一声,望了眼仍旧呆在原地死死盯着他的七宝“那个,咳,不是还有一场比试没结束呢,回头一并给你。”
说完抬脚就要走,被眼尖的七宝拉住,指着凌雀手里的食盒叫道:“这位姐姐手里面的不是吗?七宝都闻到香味了。”
有些忧伤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凤九想说,你是狗吗?鼻子这么灵。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子“是你自己要吃的啊,等下若不说两句好话,别想我以后再理你。”然后慢吞吞的将那盒子开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递给她。
要知道,做这个东西可很是废了他一番周折的,试想一下,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大人拿着锅铲时是怎样的尴尬无奈。弄得自己满头满脸的黑灰不说,还要遭到一旁凌雀的嫌弃,不时说上几句风凉话。
而且实际上凌雀自己也不会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现在躺在盘子里的已经是最好的成果了。
七宝觉得自己真的是很仔细去分辨那东西了,但实是没看出是什么食材。那贵重的锦盒里,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盘子,盘边刻着花纹,煞是好看。只是那盘子里的东西,当真是,独特的很。
整体都黑乎乎的,就好像是被赶路的马车生生辗过去又碾回来一般,带着横尸当场的惨烈,以极端扭曲的姿势趴卧在盘里,四分五裂,死不瞑目。
凤九见七宝不动,一直就这么巴这两眼瞅着,有些别扭的说:“恩。卖相确实不甚好,你若不吃,便扔了吧。”然后拿起那食盒就要抛,被七宝拦住,一双大眼眨呀眨的激动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见他半天不语,装作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又喝了盏茶,好看的眉眼四处飘着就是不看她,玉做的容颜仿佛笼了层纱雾,泛着淡淡红晕。
“真的是你做的啊。”七宝欢喜的将盘子拿出来,直接用手捡了一个仍在嘴里。她这一举动。立时吸引了两道炙热的目光,一道自然是咱们凤王大人的,带着莫名的小紧张。另一道则是凌雀的。带着隐隐的担忧。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凤九:“如何?”
凌雀:“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凤九不满的瞥了凌雀一眼,看她那一脸谁吃了谁就会立即毙命的表情,他绝对相信,如果他不在,她必然会跟七宝说。这个有毒,快吐掉。
七宝笑看着两人,又吃了一口,嚼了嚼,又拿了一个大块儿的放在嘴里,一边吃一边说:“你们都没尝吗?真的很好吃呢。”
而后就这么在凤九温柔的能溺死人的目光下。一口一口将盘里的菜吃了个干净。摸了摸圆圆的小肚子,有些小坏的想,原来神仙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呢。不过比娘做的还好些。至少尚能入口。
不过,她可不会告诉他的。
筑基弟子的决赛马上要开始了,其实七宝本来不想参赛的,只是觉得自己既然要走,又不想留下遗憾。或许这就是她呆在青云观的最后一天了。她想在走之前不要让无话难堪,即便是不能拿得魁首。至少让师傅记得,有这么一个小弟子,曾经为了能让他在众人的谣言之下抬起头来而努力到最后一刻。
而不是落得个,临阵脱逃,带着包袱跑路的名声。
今日的看台外围,围观弟子多如牛毛,七宝看到先容等人也都混在其中,一道冷冷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怨念尤甚。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人必定是方青。听说比试结束之后,她和尧月两人都受到了无语严厉的惩罚。满身的伤痕不给治愈不说,还让两人就这么跪在院中吹了好些天的冷风。
七宝其实也不想这样的,说起来她自己也是被赶鸭子上架来的,要是没有绥远师兄和清茶那一遭,或许两人的积怨也不会闹到这般无法挽回的地步。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向台上爬去,也算是为这次比试画最后的句号。
不过这次她可不是装的,是当真没了力气。高台上的众人见状也都纷纷私语,说这沈七宝前些时日的时候不是都恢复的甚好,为何今日看起来如此虚弱。无语则冷哼一声,暗自腹诽这丫头定然不知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大家又都纷纷看向无话,见他也是一头雾水的,不觉更加奇怪。
圣渺仙君高坐主位,面具下的绝世容颜看不出什么喜怒,单指轻点了几下桌案看了眼凌雀。这些天,她都是负责在暗处保护七宝的,几乎寸步不离。凌雀见状会意,有些犹豫的俯身上前小声说了句:“额,宗宗昨晚,跑了不下六次的茅房。”
答案不言而喻。仙君大人闻言清咳一声“六次吗,看来下次要加些强身健体的丹丸进去了,她这肠胃也忒是不济。”见凌雀就在他不远处抽着嘴角,不免正色道:“你这是作甚,我不过开句玩笑罢了,不好笑吗?”
淡定的挥了挥手,继续一脸认真的看看着台上。只是凌雀还是听到了他小声的自语“百花玉露丸好像能解百毒,用水化开之后放在里面应该看不出来吧。”
看着台上因为拉的有些虚脱,小腿抖的筛糠似的沈七宝,凌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长空一拜,小声道:“天君大人,宗宗是个可怜见的孩子,半生颠沛流离,如今能够得以重生已属不易,万望您老人家保佑,不要被我家君上的饭食活活吃死才好。”
又拜了两拜,觉得自己也算是尽了心力了,不枉她二人相识一场,至于以后如何便端看她的造化了。
而这边擂台之上的两人,已经一动不动的站在台上好些时候了。七宝揉了揉站的发麻的腿脚,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台上,有些无奈的对着对面的小道士唤道:“仙玉,你到底还打不打了。”
传言这肖仙玉还是个善使符箓的奇才,单用一只狼毫便打进了决赛,可见其能力,决然不容小觑的。而且看上去也是个文文静静的灵透人,不知怎地,上了台上之后那一双大眼就开始雾气缭绕,嘴里念念叨叨的也知在说些什么。
见七宝同他说话,立时唬了一跳,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说了句:“我,我若赢了,是不是便要被仙君大人带走了。”七宝不妨他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也有点犯蒙,点了点头说:“额,应该吧。听师傅说,大体是这样的。”
又见他又恢复到那云里雾里神飘天外的样子,不禁叫道:“那啥,不早了。你还打不打了,我师傅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你师傅,对你很好吗?”
七宝点点头“是啊,师傅很疼我的。”
谁知道这一句话下去,竟然打开了肖仙玉的话匣子,找到组织一样的同七宝说了大半天的闲话。整个话题都围绕着自己的师傅如何疼他,他又如何欢喜自己的师傅,从三岁上山的故事直说到自己结丹筑基。
七宝觉得自己要淡定,对于一个疑似患者,要有爱心,有耐性。直到真的有些忍无可忍的时候,方听到对方慢悠悠的说了一句:“那么,开始吧。”
之后竟然率先攻来,抬手就撒了一排冰刃灵符。攻势凌冽,七宝赶忙急退两步,双手御起法阵,将符箓困于阵中,之后飞身纵起提剑而上。动作一气呵成,不敢有半分松懈,心道这肖仙玉前面竟是在打迷魂阵,差一点就上了他的当。
谁知,这明显可以接下的一招却打的仙玉一个踉跄,在别人看来,对方是被七宝的剑气所伤,脚下不稳滑了一跤。实际上七宝自己很清楚,那一剑的威力远没有他表现的那样大。
两人且斗且向擂台之中拉开间距,又一次侧身化过一次进攻之后,七宝单脚抬起就是一记侧踢,正中仙玉的左臂。只见他直接一个转身,顺势就从擂台上摔了下去。七宝呆呆的看着台下笑得傻子似的肖仙玉彻底石化了,这是,闹哪样啊?!!
与其说刚刚是她将他踢到台下的,不如说是他自己跳下去的。擂台外围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只见到七宝几番回转,利落的一击将肖仙玉踢到台下。就这么几招之下,赢了天玄子门下的符箓鬼才。
沈七宝赢了,赢得莫名其妙,赢得匪夷所思。圣渺仙君高坐主位,钦点其为入门弟子。之后就是掌门训话,大会总结,一时之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之后她浑浑噩噩的回到秋阑山,反复回忆肖仙玉在台上的话,寻思良久方琢磨过味来。那就是,她被这家伙给耍了。开始的时候他就没想赢得比试,不过是想要先打七宝个措手不及,让她以为自己是认真比试的,然后再在众目睽睽之下逼她出手,顺理成章的输掉比试。
七宝总结了,肖仙玉就是个怪人,而且很有可能是恋师成癖,放着能上九天的巨大荣宠不要,非窝在自己师傅身边当个小道士。不过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她现在也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就是向无话辞行。
她想过了,若是就这么闷声不响的走了,实在是说不过去的。这一去,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无话对自己的好,自己又怎能不知。
于是闭着眼,做好了被他心酸小眼泪淹没的心理准备,敲开了无话的门。
ps:
马上就要告别仙山了,之后的情形会是如何呢,嘿嘿。。。请看下一章 哈哈
第一百二十一章 比逃跑更重要的事
夜半,万籁俱寂,浓浓的夜色包裹着硬朗的山峰。凌云峰主殿的一排厢房都乌黑一片,唯有一间屋子模模糊糊可见零星光亮。
屋内晦暗不明的烛火中,一张阴沉发青的脸逐渐沉于黑暗,屋外的月光清冷而光亮,却似乎如何也不能将屋内女子脸上的阴霾抹去。
方青沉着脸,一边费力的在给自己背部的伤口上药,一边牙关紧咬,浓黑的眉毛此时全部皱到了一起,脸上是消退不下的愤恨。
她刚刚经过一场残酷的训练,无语命九名弟子同时出手攻击,训练她的作战敏感度。美其名曰训教,实际上方青知道,师傅这是在惩罚她。这九名弟子全是刚刚结丹的低阶弟子,除了会些简单的招式剑法以外几乎不懂什么术法。然而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却莫说是九人了,就是三,四个人都难以应付。
比试结束后,她便被无语关在门外,同先容一起跪在地上整整三天两晚。身上的伤口也早已从血流不止到彻底干涸,被鲜血打湿的衣襟就这样粘连在伤口上。但是没有无语的命令,谁也不敢来上药。
之后便是每日照例的这种非人的训练,每次都长达四个时辰。在这四个时辰之内,哪怕她的动作有半分迟缓都会被无语训斥,并且将她丢到寒洞内思过。方青有好几次都晕倒在洞中,但是醒来还还是不得不硬撑着爬起来去向无语请罪,然后继续被动的接受九名低阶弟子的攻击。
她明白无语的用意,他这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是如何输在一个不论术法还是修为都不如她的白痴手上的。
伤口早已经化脓,整个伤处都红肿的外翻着,整件衣物都牢牢与伤口连在一起。只要轻轻一扯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这些天。她甚至连洗热水澡都是种奢望。将一块白色的布巾咬在口里,方青疼的冷汗直冒,她不敢出声,因为担心无语会听到。
就连现在手里这一点点金创膏都是她好容易托了人,偷偷塞给她的。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那个人所赐。
猛地将黏在伤口的衣料撕开,那伤处立时便流出大片血污,可这样的疼痛远远抵不上方青心底的愤恨。颤抖的将那衣襟握在手中,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念出那个令她深恶痛绝,恨不得生食其肉的名字:“沈七宝!!”
“既然如此恨她。为何不想办法杀了她呢?”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谁?”方青猛然回身,扯到背部的伤口又是一阵钻心的钝痛。她自信自己的洞察力不差,即便是伤重未愈也不可能连有人靠近自己这么近的距离却没有发现。但那声音就在耳边。四顾之下却如何也看不到来人。
方青心下不禁慌了一慌,知道来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思量再三忍着伤痛拱了拱手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深夜造访,还请现身一见。”
等待良久方听到一声嗤笑,仍旧是近在咫尺的位置。在这寂静无人的夜色之中伴随着渗人的诡异。“现身相见倒是不必了,你还不配见我。只不过见你一身伤痕倒是可怜的紧,便大发善心想帮你一帮。”
话毕便听见当啷一声轻响,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刃,看似平淡无奇,但那刀尖泛青。显然是淬了毒的。方青怔愣,她是恨沈七宝没错,但是只是恨她抢了自己的风头。她虽讨厌她,却从未想过要真的杀了她,况且青云观最忌的就是同门相残,轻者被门规处置,重者则是要被废了修为赶出山门的。
见她不动。那声音又继续说:“你不是恨她入骨吗?怎么现在倒不敢了?仔细想一想,在沈七宝没出现的时候。你是如何的风光。师傅的宠爱,弟子们的尊重,哪个不是抬起头来仰视你的。”
眼见方青眼底的目光逐渐冷凝,再接再励道:“你再看看你现在,一身的伤痕得不到治疗不说,还要每日接受如此残酷的训练。就连你师傅都不愿意用正眼看你,而现下沈七宝在做什么?估计是在秋阑山上接受众位弟子的恭贺吧?吃香的喝辣的,高床软枕好不自在,就连。。。”
“ 别说了!”方青捂着耳朵打断,眼中的狠戾越加尤甚。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不再步步紧逼,放软了声音道:“何必呢,其实,杀个人很简单的。这刀尖上淬的是江津花的毒,如沈七宝这样的凡人之躯,必然是一击毙命的。你不管在速度和作战实力上都不输她,只需悄悄隐藏在她房间里,只要一击,便可将这个害得你身败名裂的人消失。等到第二天大家发现的时候,她早没了气,正所谓死无对证,谁会知道只事是你做的?”
方青将目光缓缓移向那散着寒气的刀尖,江津花,她过去倒是听几位学丹术的师兄说过。传闻此花只生长在极寒之地的薄夏山,毒性时分猛烈,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只是找起来极其麻烦,又因只有毒性没有多大药用价值,所以久而久之便鲜少有人再去采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毒无解。说起来,上次她同无语下山时就路经过薄夏山,还在那山涧间看见过一次的。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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