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跟随而来的嬷嬷不由上前来劝,“驸马,公主打不得啊,打不得!”
蓝水辰置之不理,一脚踹开嬷嬷,只是朝门口一喊,“来人。”
瞬间功夫,管家及几名壮丁匆匆赶进来,垂首待命。
蓝水辰指了指地上的夏平湘及一旁嬷嬷,冷声命令,“将这两人给我关进地牢。”
管家及壮丁并不意外,而是面色阴冷地上前去拖早已惊愣的两人。
待夏平湘反应过来,当下大恼起来,“蓝水辰,你是要造反了吗?我是公主,你敢把我关到地牢?我要告诉皇兄……”
蓝水辰阴恻恻一笑,“你很快就不是公主了。”
夏平湘一愣,显然没有明白过来。身子已被管家及壮丁一左一右拖了下去,最后只听得她撕心裂肺一句,“我真心待你,你为何如此对我?”
蓝水辰冷眼以待,根本不为所动。
我不禁唏嘘,夏平湘虽傲慢无礼,然却是真心喜欢蓝水辰多年。如今两人已经完婚,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为何男人都是如此绝情?
而更关键的,蓝水辰最后那话什么意思?他这是真要造反吗?不禁便联想到,那夏孜珩怎么办?
待我再次抬眸看他,蓝水辰已经面无表情地盯了我半响。这样的眸光令我害怕,我裹紧被子,不由浑身一凛。
正当我以为,他还会更进一步。他已经召唤来贤妃,只听他吩咐一句,便转身离开。“给她换套衣服,你带她进宫。”
贤妃此刻已是另外一副打扮,不似风情万种的小女人,俨然是一名得力女干将。只见她垂首领命,“是。”
待蓝水辰走后,贤妃命人取来衣物。不知何意,她并不回避,而是靠在一端直直看着。
原本我是要叫她出去的,虽说同为女子,然如此不依不饶的目光,还是令人尴尬。后又一想,眼下我是受制于人,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她想看就让她看,索性也不矫情,大大方方换起衣物来。
最后倒反是她冷笑起来。我这才将眸光转向她,也不说话。
她眼神冰冷,只是道:“楚怡珏你是特别的!”
没头没脑一句,我只是一笑而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没有什么要跟她说的。
临了,她命人取来壶酒,同时倒了两杯。做了个手势,示意我随便取其一杯。
我不解看她,无声询问。心底却颇有丝戒备。
她却苦涩一笑,颇有感触的样子。这一表情,我还是头回在她脸上看到。只听她叹道:“曾经同为妃子,也算姐妹一场。如今又同为天下沦落人,希望干了这一杯,能够把他忘了,今后好重新生活。”
我望着她半响,她此刻的眼神有些落寞。记得印象中的她,不是意气风发,便是傲气逼人,何时见她如此模样。
然此时此刻我多少有些看得出来,她心底还是爱慕高释玄的。或许她细作的身份,注定了她这辈子要在真情之外徘徊。说到底,她也仅是个女人而已,心底感同身受般凄凉起来。
贤妃见我不动,秀眉一挑道:“怕我酒里下毒?”
我淡淡瞥她一眼,只是道:“不是还要带我进宫吗?”心底却是暗忖,若真想杀我,根本用不着如此隐晦。何况我现在对于蓝水辰还有用。
我伸手取过一杯,与她举杯,同时仰头饮下。
许是怕我逃,进宫路上贤妃同我一辆马车随行,周围自然少不了壮丁看押。个个身形魁梧矫健,一看便知,必定身手不凡。看这阵势,我不用心存侥幸。
只是如今看来,蓝水辰是我最看不懂的一个人了。当初他设局陷害太子,拥护夏孜弘登基,如今却已要谋反,而这短短仅两载。
从那日劫狱的人到眼前看押的壮丁,想必他暗中的势力必定不小。
一路皆是无语,心思却已是千回百转。瞧见贤妃靠在一端,不由问道:“若没记错,你是锦王的远亲?”
贤妃皮笑肉不笑,“你想说什么?”
我笃定道:“蓝水辰同锦王有勾结。”
贤妃眼神一挑,一副你才想到的神情,“摆在面上的事,我以为你早就猜到了呢。”
我不语,心下几分了然。难怪那日劫天牢,他们几近做得天衣无缝。而且贤妃一暴露,锦王必定是藏不住的。对于这二人,不知高释玄如今会作何感想,或是他早已料到。
思及此,心不由一痛。他的名字早已深入心底,随处可见,不经意间便会随时想起。然每每忆起,每每心如刀割。若非顾及贤妃强忍着,真怕眼泪又要掉下来。
然即便如此,贤妃还是看出我的异样。她不由哂笑,“你不会还在想着高释玄吧?”
我睨她一眼,不想说话。
她却自言自语起来,“记得我刚进宫那会儿,他夜夜都招我侍寝,几乎可以说宠你上天。他说他最爱我的眉,因为我的眉像极了她母妃。后来他封我贵妃,赐我华穆宫,他说他的母妃姓穆,华穆宫的名称便是由此而来。”
“我从小是个孤儿,虽说后来被锦王收留,却也是被他当成杀手在训练。而那些刚进宫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令我曾一度忘记进宫的目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令我所有的美梦都破碎了……”
****************************************
昨天又收到一张月票,谢谢这位亲默默的支撑,感觉自己好温暖!!
来个大大的拥抱外加KISS!!
、出尔反尔
情锁深宫—绝代郡主;出尔反尔
“我从小是个孤儿,虽说后来被锦王收留,却也是被他当成杀手在训练。舒悫鹉琻而那些刚进宫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令我曾一度忘记进宫的目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令我所有的美梦都破碎了……”
说及此,她突然落泪,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凄婉。也不在意我回不回答,仍旧自顾自道:“进宫后,我一直月事不调,常常几个月都不来。起先以为是怀孕了,每次都是开心地去找太医,但是太医每次都是摇头。一连多次,我有些暗自伤心,开始怀疑是自身的原因,却不想偶然一次被我发现,他其实早命人在我每日的饮食中下毒,下毒的剂量极狠,长此以往,导致我现在终身不孕。”
我心中一颤,只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不知为何,许是我心里作用的缘故,感觉小腹微微发酸,不由伸手轻轻抚上。
再次望向贤妃,只见她已泪流满面。只是喃喃道,“其实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喜欢他。要不是后来的事,我可以跟他坦白一切的。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虽说她是细作,却是一生被人操控,此刻觉得,她也不过一个苦命人钚。
我只觉心好生沉重,有什么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高释玄、高俊明、蓝水辰、夏孜弘……,为什么他们男人要成就自己的野心,却还要利用我们一介女子。
原本就知道他是个极其深沉的人,那时还想,只要他深藏不露的一面不是针对我,他的一切我都能接受。然如今,回过头来才发现,他也在同样利用我。这一切从头至尾只是他设的圈,只等我自己去钻。
已经麻木不仁的心,这一瞬想起他,窒息般又丝丝抽痛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去想,却偏偏时时刻刻会想起他。这样的习惯要我怎样才能戒掉?心好难过,难过得好似连带着呼吸都不畅荬。
一眨眼,泪还是大颗大颗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原本还想问蓝水辰谋反的事,现在却已是自顾不暇了。
直到宫门口,等候多时又许久不见的陈公公见到这样的我,还是明显一愣,旋即便是恭敬地引我进宫。贤妃一行人自然留在了宫外。
回眸瞥了眼贤妃,只见她早已收拾心情,面上一派清清冷冷。这样看,还真有几分杀手的味道。
而我整个人只觉缥缥缈缈,行尸走肉一般,脚步也是浮夸的,一步轻一步重。以至于重新踏上曾经连做梦都不想梦到的属国皇宫,都是毫无知觉。
陈公公带我去的,依旧是夏孜弘的寝宫清前殿。直至跨入殿内,绕过大幅绘画屏风,看到端坐上首闭目养神的夏孜弘时,我这才有丝反应过来。
记忆好似被打开,前尘往事一下涌上心头。记得那日,也是这里,夏孜弘也如同此刻般闭目养神。那时的他令我感到危险,如今亦然。只是暗暗有些自嘲,兜兜转转一圈,自己还是回到当初拼命逃离的属国皇宫。
思忖间,他已睁开眸子,许久不见的脸孔,令我微微陌生,然犀利的目光却一如既往。
而如今的我只觉历经沧桑,以至于再次见到夏孜弘,已不似想象中那般害怕,反倒沉静地淡淡回望。
我没有叩拜行礼,也不想开口说话。
倒反陈公公忍不住侧目朝我轻轻嗯了一声,许是见我始终不动,无奈自己疾步上前,率先行礼。
我沉默站着,心思却几经浮沉。老实说,此刻的我精神有些不济,导致反应也好似慢了半拍。而且我也不认为,他会因为我行了礼,而既往不咎,还在发生了那么多之后。
如此对视一瞬后,他并未想象中的天子之怒,而是眯起眸子,一副交易的口吻,“珏儿,我不想跟你绕圈子,如果你今日能帮我打开一样东西,我就放你出宫。”
我不知道蓝水辰是怎么同他说的,他的直接倒反令我一愣。不过也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正符我心意。我只是问道:“你如何保证你不会出尔反尔?”对于他,我不得不多长个心眼。
他冷笑一声,突然起身,走至我眼前,言语中颇有丝威胁之意,“你现在在朕的皇宫,要你死,不过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朕还有必要来骗你?相反,朕既然答应你,自然就会言出必行。若你不信,也没办法,不过朕提醒你,你也没得选。”
也确实如此,他说的一点没错。一直以来,无论何时何地,好似最被动的永远是我。我最后点头,回了他一个字,“好。”
之后,夏孜弘让我等在他的清前殿,留下陈公公看管,他则独自出去了。
我知道他定是去取‘魔方’了,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想来所藏之处,必定无人可知。
难怪蓝水辰要将我送进宫,想来是要等他自己拿出来,最后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不多时,果不其然,夏孜弘手捧着个包裹而来。他屏退了左右,连陈公公都挥手让他退下,偌大的寝宫独留我与他两人。
他伸手比了个位置,让我不用站着,赐我坐下。待我方一坐下,他则没回自己居中的龙椅,而是在我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态是既心急又不放心我,故而我也不理会他。
他打开包裹,将‘魔方’取了出来。好好看了瞬,才递到我眼前。许是期待其中的《天器神兵》,眼神颇有丝热切的样子。
我伸手接过,这一瞬心情却是异样复杂。还真如蓝水辰所说,三只‘魔方’模样相当。
记得第一次见它,是带着好玩的心态;第二次见它则是带着好奇;然这第三次,却自觉嘲弄。若说第一次打开它是无意间,那么第二次便是在甜蜜中被算计,而自己却傻得还是歉疚的心态。
就是因为它,我曾经才会颠沛流离,也是因为它,才会被他利用得毫不知情。
许是我此刻一直发呆沉默着,夏孜弘不由不满催促,“怎么还不快动手打开。”
我抬眸朝他淡淡一瞥,也不回话,便动手转起来。
‘魔方’转得极其顺利,不多时,如意料中般,转对六个面后,全部摊卸下来。由于有过两次经验,这次,我本能地抓住了中间的木盒子。
夏孜弘许是头一遭见到‘魔方’散落的样子,瞪大了眸子,反应明显慢了半拍。眼见木盒子在我手上,这才反应过来,手一伸,眯起眸子,沉声道:“拿过来。”
原本就是他的,我也没想过要。然伸手递上之前,我还是确认一句,“皇上,那我是否可以离开?”
夏孜弘眸光一厉,冷声道:“只要你放下东西,你可以离开。”
瞧见他越渐阴沉的脸色,我知道赶紧离开才是上策。何况若硬来,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当下将木盒子递上。
然,出乎意料的事却往往在关键时分发生。
我方一伸出手,还未待夏孜弘接过,不知何处闪出个身影,那速度可谓风驰电闪,我只觉眼前一晃,木盒子当下便到了那人手中。
我是惊愣,夏孜弘则是怒火冲天。
只见他猛然起身,已出招去夺,同时沉声威胁,“快交出来,不然朕要你死无全尸。”
那人一身劲装疾服,面蒙黑布,显然不知在哪个角落潜伏已久。只见他出手极其了得,招不仅接得不慌不忙,强劲的势头还势在必得。他当下冷冷一笑,冷唇反击,“恰恰说反了,今日就是你夏孜弘的死期。”
此话一出,不仅夏孜弘一愣,连我也是心中一震。
要知道这可是弑君,性质上与我当初的自卫有着天壤之别。
此人莫非要谋朝篡位?不由想起一个人来,再次看那人的目光变得深深探究。可惜那人蒙着脸,身影也闪得极快,并看不真切。
而夏孜弘毕竟称帝多时,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吓得倒的。眼见《天器神兵》捏在那人手里,攻势也极其凶猛,招招致命。
眼下两人为了争夺《天器神兵》而斗得你死我活,虽说出乎意料,却非我能管的,我也无能为力。
趁他们猛斗的当口,我悄悄起身移步至门口。然,还未待我伸手触及到门,殿门却已被一股外力推开。
我惊了一跳,连连后退两步。
、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情锁深宫—绝代郡主;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趁他们猛斗的当口,我悄悄起身移步至门口。舒悫鹉琻然,还未待我伸手触及到门,殿门却已被一股外力推开。
我惊了一跳,连连后退两步。但见匆匆进门的,是方才守护在外的陈公公。而此刻的陈公公,不复平日虔敬模样,敛起的眉,颇有一股杀气,令人心惧。
他只朝我匆匆一瞥,便侧目望向大斗中的两人。
我一时吃不准陈公公的立场,照道理,他该立马上前救驾或是转身去喊禁军才对,而他此刻只是站着,却沉静过了头,丝毫没有着急的模样。
而我想离开,却被他堵住了去路钚。
我正暗忖要该如何开口,只听得身后夏孜弘大喊一声,“赶紧来人。”
如此急切的声音,不由令我回头一瞥,只见夏孜弘已是气喘吁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