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突然间,他的吻已停下,手也不再动作。满腔怒气,也顾不上他这究竟是怎么了。使劲力气推开他,边推边低低骂了声,“你个骗子。”待我怒气冲冲又气喘吁吁地挪开身上这座‘大山’,这才发现,他闭着眸子,均匀的呼吸声伴着浅浅的酒气传来,他这又是睡着了。令人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我坐起身,替他盖好被子,他此刻的睡眠很沉,毫无设防的模样,就似个大男孩。精致的五官,紧抿的唇,我呆呆看得入迷,同时心也一点一点往下沉。
怎么办,怎么办,每次将他彻底放下,他总是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你面前。而每次见面,心底涌动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我无法忽略自己的感觉,他每次出现,我都忍不住想要靠近,靠近了又怕得到伤害。心底暗叹连连,若他不是他,那该有多好。
我找了床被子,将几张凳子拼起来,凑合着躺下。有他的房间,满满都是他的味道,好似空气都是暖的,尽管躺着不怎么舒服,还是沉沉睡去。
这一夜梦境连连,翌日醒来,好似还置身在无尽的梦海。睁开眼好一会儿,意识才慢慢回笼。
感觉到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下一瞬赶紧看向旁边,身旁已无他的痕迹,好似昨晚一切皆是梦一般。我猛然间坐起,这一瞬,心满满皆是失落,整张脸都是垮下来的。
正当失神,房门被推开,一道浑厚好听的声音随之而来,“醒了。”
我下意识欣喜抬头,只见他一身藏青长袍,清清爽爽,神采飞扬,三两步已至床前,望过来的目光满是笑意,温温开口,“找我?”
不言而喻,我方才那一瞬间的神情转变,他自然是尽收眼底。
有那么一瞬,心底一糗。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太多心思,我垂首,找着理由搪塞,“没有,只是奇怪我何时睡到床上,自己竟然不知道。”
闻言,他笑开,口气甚是宠溺,“你睡着的时候就像只小猫,随便怎么翻都不会醒。”说罢,伸手揉了揉我头顶的发,好似还真拿我当猫了。
我大囧,真想咬掉自己舌头算了,什么不好说,竟拿这事来提。真要好好捶自己的脑门,怎么一遇到他,竟是胡言乱语了
、释然
情锁深宫—绝代郡主;释然
我大囧,真想咬掉自己舌头算了,什么不好说,竟拿这事来提。舒悫鹉琻真要好好捶自己的脑门,怎么一遇到他,竟是胡言乱语了。
暗自懊恼之际,他略显揶揄的声音再次响起,“日上三竿,王大夫每日都是这样开门做生意的?”
我横他一眼,暗忖,若不是昨晚来了他这个不速之客,打乱了我清净的生活,我何至有床睡不得,隔天还腰酸背痛的。
思及此,不由冷唇反击,“这能怪谁?还不是怪你。何况门外的告示你没看吗,本药铺停业三日。”
他剑眉一挑,眸中尽是不怀好意地笑,“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我,你停业的三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钿”
我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了,没想他竟会如此曲解我的意思。这人真是没皮没脸到了家,我不由面上一热,羞恼道:“你个混蛋,简直就是流氓。”
他却不怒反笑,忍俊不禁。调侃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想带你去处地方,你不会在想你停业三日,想跟我在这间房中度过吧。”
他话犹未了,我抡起枕头狠狠朝他砸过去,“这是我家,这里是我房间,你现在就给我滚。杂”
这人绝对就是故意的,挖个坑,让你自己往里跳,回过头再来嘲笑你一番。他怎么可以笑得如此开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怎么可以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却还站在这里跟我纠缠不清。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即便他高高在上,即便他是皇帝,也不可以将人想利用就利用,想要回来就要回来。我又不是一件东西。
绝非我开不起玩笑,也绝非我故作矫情,只是这一刻,掀开了我潜伏已久的伤。
原本就酸楚莫名的心,此刻彻底爆发,前尘往事一幕幕在脑海翻滚,眼眶一涩,泪止也止不住,“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从你将我推开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想过再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希望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
闻言,他眸光倏地一沉,声音也跟着冷下几分,“我好像也跟你说过,不要让我找到你,找到了我就不会放手,绑也要绑你一辈子。”
一辈子,多么美妙的字眼,轻易就能触人心弦,他也不止一次提过。然想到现实种种,只觉心揪着痛,我摇头,眼泪掉得噼里啪啦,心酸道:“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你是皇上,你有太多的不得已。而你可否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的那些不得已。”
他眉宇一紧,神色闪过一丝不舍,健壮的手臂,将我连被带人搂在胸怀,“珏儿,茫茫人海让我找到你,就说明我们之间缘分未尽。你说我自负也好,自信也罢,但我始终坚信,你是我的,我们会相携彼此一生。”
他低哑的声音,温暖的胸膛,说着霸气的情话,令人毫无招架之力,只愿沉迷不愿松开。
只是他可否知道,他越是柔声细语,我越是心涩难耐,“你说我们会相携彼此一生,可是你的身边从来不止我一人。”
他微微一叹,拉着我的手抚在他心脏的位置,语重心长道:“珏儿,你信吗,这里从来只有你一人,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妻。”
这一刻,我泪水翻涌,感动却带着浅浅的伤怀。想起之前公孙测的话,‘他是皇上,能心心念念地一门心思想着一个人,几年不变,不容易啊!就冲这点,你也该考虑一下,留在他身边。’
没错,就拿他的身份来说,能说这番话,已确实不易。然想起他与叶妃的相拥而眠,彼此之间的相互默契,我渐渐松开他,闷闷开口,“我是你的妻,那叶妃是什么?”
他微微一愣,旋即笑开,指腹轻柔地替我拭擦脸颊的泪,边擦边不忘调侃,“我道是多大点事儿,哭成这样,原来是不小心打翻了醋坛子。”
闻言,我猛地一把推开他,心底很不是滋味。我知道在这个朝代,在他的世界里,三妻四妾极其正常,可他可曾知道,我要的从来不多,一心一人而已。越想越委屈,不理他,垂首心伤。
他无奈一叹,坐在了床沿。双手捧起我的脸颊,让我看着他,轻笑道:“你知道吗,你吃醋的样子有多可爱。所以每一次看到你为我吃醋,我都忍不住要逗逗你。”
我伸手想推开他,奈何他捧着我的脸颊捧得紧,我只得冷冷反击,“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该有多变态、多混蛋……”
不想某人此刻的心情大好,骂过去的话,只觉是散在了空气中,瞬间无影无踪。下一刻,他头一低,柔软的唇落在我的额头,深情的眼神,无限宠溺的口吻,“傻瓜,以后再也没有叶妃了。”
闻言,我愣怔,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没有叶妃了?”第一反应,确是在忖,不会是那日叶妃偷偷帮我逃脱,被他一怒之下下令斩首了吧?
他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手指点了下我的额头,“又胡思乱想了不是!我只是将叶妃放出了宫,下旨让她终身不得进宫而已。”
我眉宇一紧,不解道:“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何况她还陪了你三年。”
他淡淡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你还会说她怀了我的孩子吗?”
我撇嘴,心底虽说高兴,然想到那一幕,却还是有几分顾忌,酸酸道:“那日,我明明看到她睡在你的床上。”
他敛眉一想,了然笑道:“你不会是说我中毒昏迷那次吧?当时我毒刚解,浑身泛酸无力,你不会认为我这个样子还会做什么吧?何况是她自己爬上我的床的,我当时正睡着。”
瞧他讲得那么直白,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然不可否认,心底喜滋滋的,整个世界好似瞬间春暖花开。然嘴上仍是不依不饶,不打算轻饶他,“她那么年轻漂亮,又在你身边三年,你就没有动心过?”即便知道他们的过去,还是想亲口听他讲,感情的世界里都是自私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闻言,他忍俊不禁,哂笑道:“方才是谁骂人骂得顺溜来着?分明是只醋坛子,这醋劲儿,怕是方圆百里都闻到了。”揶揄的调调,令人又羞又恼,我忍不住伸手捶他胸膛,嗔怒,“都是你不好,谁让你带她回宫,又封她叶妃的。”
他也不恼,任由我打累了,顺势将我搂在怀中,下颚抵在我的头顶,取了个舒适的姿势,低低述说,“一直以来,我从未质疑过自己的决定。但是将你扯到这场战争中来,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是真正后悔莫及。”
“那日贤妃拿刀抵在你肚子上,我就猜到了你怀了我们的孩子。那一刻,我的心都在颤抖,从未有过的害怕、心慌。有多怕那一刀下去,会一失两命,会从此失去你。但介于那样的场面,我只有装作若无其事,逼自己冷静下来,才能找到时机救你。”
“幸好后来夏孜珩救了你,他却因此丢了性命,而看到你为他哭得那样伤心,我简直嫉妒到发狂,却偏偏心里还是那样感激他,感激他救了你的命。”
“后来看到你掉了孩子,满身是血,我匆匆赶过来,却都不敢靠近你,怕你不肯原谅我,更怕你伤心。”
“最后一场混战,你已不知所踪,那一刻,我真的感觉你离我而去了。想到再也找不着你,心失落得好像失去了全部,做什么都变得没有意义。”
“叶妃是战场上认识的,她长得并不像你,却同你一样,相识在战场。所以我默许她留下来,那样就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但我打一开始就清楚,这不过自欺欺人而已,她终究不是你,而你我肯定会将你找回来的。”
话到此处,他在我发顶落吻,笑道:“幸好老天也眷顾我,还是让我找到了你。所以,你离开的这些年,我满心满脑都被你占据了,我哪还有心思去顾得上别的女人。”
说不好我原不原谅的问题,然面对他如此开诚布公地敞开心扉,我是动容的。不得不说时间才是世上最好的疗伤药,事隔多年,当初的很多事,其实我已慢慢放下。至少在他提起,虽有痛,却心态平和。
、三从四德
情锁深宫—绝代郡主;三从四德
说不好我原不原谅的问题,然面对他如此开诚布公地敞开心扉,我是动容的。舒悫鹉琻不得不说时间才是世上最好的疗伤药,事隔多年,当初的很多事,其实我已慢慢放下。至少在他提起,虽有痛,却心态平和。
就拿他方才一番话,我想若是当时他拿来解释,我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就会接受,至少当时夏孜珩的死,孩子的死,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是我心头最大的伤。
然,千头万绪逃不过一个情字,只因心里有他,才会放下过去,重新面对他,至少此刻的心态是释然的。我不知道迎接我们的是天晴还是风雨,而这一刻我只想拥有彼此。
我紧紧回拥着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然心头还有疑虑未解,我不由开口道:“你说你同叶妃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那日依我看叶妃的气色,真的很像怀孕初期的样子。”
他却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口气还无比笃定。“你就是因为看到叶妃怀孕,所以那日连告别都没有,匆匆逃离我?钿”
当时确实是这样想的,我不想隐瞒,幽幽道:“我当时想,你都快有自己的孩子了,我还留下来做什么。”
他无奈叹息,却是责怪道:“以后做事不可这么武断,至少也该当面来问我才对,我都没有承认,你就走,你想过没,若是这次我再是几年后才找得到你,那我们之间岂不是白白要错过这几年的时光,而人生短暂,又有多少个几年可以去消耗。”
这一刻,我也是幸庆的,有种劫后重生的喜悦。至少我们没有错过,至少他没有放弃我。若是他真没找不到我,若是真正错过一辈子,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快乐,甚至还会带着遗憾离开。现在回头想想竟有丝后怕杂。
我拥紧他,由衷道:“谢谢你来找我,也幸好你找到了我。”
他用下颚扣了扣我脑袋,笑开来,“幸好我思想上早有准备,就怕你会一走了之,所以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暗中派人看着,不然你以为我真是神人不成,只要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在哪?”
我则是微微一愣,身子一僵,原来那日我让叶妃暗中助我逃离,他都清清楚楚。难怪那日离开会如此顺畅,他又能如愿找到这里。
然这一次,我却没有一丝被他暗中监视的不快,反倒心头甜滋滋的,有种被在乎的感觉。第一次觉得,其实他心思深沉的一面,也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想到分开的这几月,他都没出现,我不禁问道:“那你当时为何不拦我下来?”
他轻笑,反问一句,“若是当时硬要拦你下来,你会心甘情愿吗?”
确实如此,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当时自己的心原本就摇摆不定,又加上叶妃的事,根本不会心平气和地听他解释。
我撇撇嘴,叹道:“所以你是想留给我时间,让时间去慢慢沉淀一些事。”话说至此,我不由挪了挪身子,回头去看他,四目相对,他眸中情深一片,定定望着你,一眨不眨。
我突然意识到个问题,弱弱叹息,“怎么办,怎么办,以后在你面前,我就是个透明人。”自己的心理被他掌控了个七八,以后肯定被他捏得死死的,这种感觉,既幸福又感叹。
他坏坏点了下我的鼻尖,哂笑,“什么怎么办,那就是提醒你,以后别想着在我面前口是心非。你要学会三从四德,以后凡事要以你的夫君为天。”
我一听捶他胸膛,嗔怒,“你才三从四德,狂妄自傲的家伙,谁说你是我夫君的?”
他扣住我使坏的手,握在掌心,狂妄道:“你人都是我的,你说我是不是你夫君。”眸底窜动的火苗,有星星燎原之势。
我一惊,知道这样子下去,绝对一发不可收拾。赶紧抽回手,跟他保持距离。继续方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叶妃怀孕的事呢?”
他则轻笑一声,复又将我搂在怀中,吻落在我耳垂,喃喃出声,“念在你昨夜没睡好,暂且放过你一回,反正今后有的是时间。”
无论是他的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