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漾开微笑,这一刻只觉自己何其之幸。
闲谈不多时,便到了公主府。高紫安亲自出府相迎,瞧见我俩身后浩浩荡荡的一批人马,她朝我微笑,忍不住打趣,“远远看着,还以为皇上也跟着来了呢!”
我回之一笑,“皇姐见笑了。”
她欣慰一笑,也不多说,便迎我俩进府。几年未来,公主府在四周又扩建了几处花园,府中也打理得井井有条。看得出,高紫安是个极其细致的女子。
几年未见,育儿、霜儿长大了很多。尤其是育儿,现在俨然是个小小男子汉,处处顾着高紫安,母子情深。
孩子一直都记得我,见着我也极其热络。这是很难得的,这么小的孩子能记住一个人,惹得我险些掉泪。
驸马不在府上,高紫安一人招呼我俩。许是我如今的身份一变,她见着我时极其恭敬,有几分恭维的味道,少了原先那份自在。今日她很高兴,脸上始终是如沐春风的笑意,话题始终围着孩子转。
天还未起暮色,步云、霍青便来催我回宫,说是晚了不好,怕高释玄会不高兴。
闻言,高紫安、蓝月相视一笑,尤其蓝月笑得那叫一个诡异。我脸色微微一赧,心里头却是喜滋滋的,其实被人惦记牵挂的感觉很好,是种甜蜜的负担。
回到宫中已是掌灯时分,高释玄命人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已在正厅等我。
他此刻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许是听到我进门的脚步声才睁开眸子。瞧见他眸中有淡淡的倦色,我有些替他心疼。这些天他忙得起早贪黑,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压在他的肩头,其实皇帝不好当,尤其还是乱世。人人只见他风光的一面,谁又知道这背后的付出。
思及此,我快步过去,站在他身后,示意他放松继续靠着,我伸手替他按摩。
他笑睨我一眼,便满足地闭上了眸子。边享受着我的按摩,边哑着声问了句,“今日玩得还开心吗?”
我“恩”了一声,说了很多孩子的事儿。
他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一吻,期盼道:“什么时候你也替我生个一男半女?”
我一愣,不由想起先前那个被流掉的孩子,若是孩子还在,现在也有个三四岁了。心底一叹,却忖,人总要往前看的。
他是极其敏感的一人,瞧见我黯淡下去的眼神,便已了然,伸手抱我横坐在他腿上,“这事儿不急,顺其自然就好。”话落还补上一句,“我不该提到伤心事的。”
我摇摇头,如今已是真正看开,“那孩子是与我们无缘,不过我相信我们会儿孙满堂的。”
他眸中满满感动,望着我的目光柔情若水,“遇到你,我何其之幸。”
我默默回搂着他,我心亦然。
我没有告诉他高紫安的事儿,毕竟高紫安已婚多年,还孕育了两个孩子,再多提过去只会遗憾,徒增烦恼而已。世上哪儿人人顺心,事事如意的。所以我要更珍惜现在。
高释玄依旧很忙,每日早朝过后就约见朝中重臣关门商议。我一连几天都罩不了他的面。心隐隐担忧,我总觉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那日我炖了汤,想给高释玄送去。回宫的这些个日子,我明显感觉他瘦了,心里很是心疼。
然却在半路遇到许久不见的严洛维。他见着我很是高兴,先是跟我热络几句,才想起要给我行礼,还喊了我一声“皇后娘娘”。惹得我笑了好半天。
我同高释玄宫外拜堂成亲,这一事儿高释玄并非隐瞒,所以皇宫内外早已默认我为皇后,只是这些天高释玄实在很忙,暂先搁浅了这事儿。我也不催促他,反正这是迟早的事。
如今的我也不排斥这一称呼,能待在他身边,长长久久,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面。
严洛维先前给我的印象就很好,我早已拿他当无话不谈的朋友来看。今日碰到倒正好,我正巧有事儿问他,“严将军,近日可是有什么事?”
我言下之意,他自然心领神会。然涉及朝政大事,他还是极其谨慎的,瞅我一眼,含糊回答,“朝堂之上事儿天天有,皇后娘娘问的是哪件?”
毕竟为官多年,口风还是极紧的,我也不会怪他。只是轻轻一笑,直截了当,“齐国的哈辉是不是最近不太平静?”
、什么么意思?
情锁深宫—绝代郡主;什么意思?
毕竟为官多年,口风还是极紧的,我也不会怪他。舒悫鹉琻只是轻轻一笑,直截了当,“齐国的哈辉是不是最近不太平静?”
我思来想去如今能威胁到高释玄的就是哈辉了。然他这些天回正轩宫已经很晚,样子看上去都有些疲倦,我不想再去烦他,故而始终未问。只是心底却终究是放不下的。
严洛维叹息一声,见被我言中,也不好再隐瞒,点头道:“边疆一战后,哈辉一直不死心,皇上走后不久,我们便得到消息他在齐国大肆招兵买马,企图卷土重来。煜亲王中毒期间,流寇四处作乱,平和不到几月的边疆再度陷入混乱。这些流寇无疑是哈辉鼓动的,他要搅乱菱国,企图好乘机反。攻过来,所以战争一触即发。梵”
虽说早已预料到的事儿,然听他如此一说,还是令我心中一沉。也难怪高释玄最近会如此忙了。
我不由担忧,“那我们可有应对?”
严洛维温温一笑,“放心吧,皇上自有打算的。何况皇上深谋远虑,何时输过。”
我点头,于高释玄的能力不疑有他,只是哈辉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心底犹豫挥之不去。
知道高释玄有要事要议,我不想分他的神,将汤交给了步云,让他代为转交。
这晚他回正轩宫还早,还同我一起用了晚膳,聊了些琐事,之后他打趣了一句,“你的汤很好喝。铌”
如此一句,突然令我记起山庄那会儿每日替他熬的汤,嬉笑的声音犹在耳畔。回头一看,那才是他最最清闲的日子。不由感慨,再看他此刻略显疲惫的眼神,令我心疼。
我冲他微笑,“你喜欢,我每天都送过来。”
他点头,温温一笑,眸中带着丝歉疚,深深望过来,“珏儿这段时间冷落你了。”
我摇摇头,心底对他是无尽的心疼。思忖一阵,叹道:“今日我碰到严将军,是不是两国又要开战了?”
谈及眼下的形势,他眸光微微一沉,只是道:“两国鼎立,这是迟早的事儿。”
这样的回答意料之中却是料想之外,意料之中的是打仗一事,然料想之外的却是他此刻颇为感慨的口气。他从来都是自信而狂妄的,何时如此感叹过。难道他对此次战役没有信心?
心不由拎起,我幽幽问,“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他何其敏锐之人,自然注意到了我的犹豫,拉过我抱我坐在他腿上,目光沉沉,“不要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军储备充分、斗志高昂,战事未必会输。只是身边有了你,我突然有些厌倦这样的日子,总回念山庄那会儿。”
我何尝不是,他如今的心态我了解,心底有所爱,必定有牵挂。而我不想做他的包袱,只想与他共进退,“齐国的虎视眈眈,菱国永远都太平不了。所以天下一统是大势所趋。这个人不是你就是哈辉,不是哈辉也还会另有其人,所以,我们没有选择,只有全力以赴。”
他望着我的眼神突地一亮,紧紧抱着我,良久沉默。我知道我说的,他岂会不懂,心底不要太清明了不好。只是人都会疲倦,哪怕再强大,也是食五谷的凡人。我心疼他的压力,他身上的重担,只想在这样的时刻,给他默默地支持。
他将脸埋在我的颈间,“身边有你真好。”
我承载他温热的气息,此刻无声胜有声。
果不其然,半月之后,边疆再次敲响了战鼓。这次战场摊得很大,哈辉一出手就是三十万精兵压境。看着形势,哈辉着实有几分势在必得的架势。
战事虽说突然,却也是准备已久的,我方早已派兵驻扎边疆。只是面对哈辉的有备而来,高释玄为了安抚军心,此次也是亲自挂帅上阵。
我自然不愿他独留我在皇宫,这里没有电话电脑,消息全靠三百里加急,而且那也是几天前的消息,我不担心死了才怪。
临行出发那日,我女扮男装亦然跟在他身边,他没有反对只是望着我微微叹气,最后他搂着我笑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一人留在皇宫,我也自私地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我同样一笑,“不离不弃。”心底却暗暗加了句,生死相随。
抵达战场,严洛维已经同敌军交锋了几次,胜负难分,形成对持的状态。不得不说,此次哈辉的头阵选得极其厉害。
高释玄此次直接住在了军营,一来便忙开,日夜研究破阵之术。即便同在军营,我都很难见着他。
一连几日,两军均持对持之势,军营气氛紧张肃然。
由于上阵打仗不带女眷,我一直都是女扮男装,身边更没有婢女。眼下军营气氛又是如此紧张,我自然一切亲力亲为。
这日,我出帐打水,却在营帐拐角处意外地遇到驸马田波丰。瞧见他同我打招呼,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是文官,好像不曾记得他也随行来了军营。
思忖间,他却已经接过我手中的木桶,笑道:“这种粗活怎好让皇后娘娘干呢?”
我客套一笑,边伸手想取回木桶边委婉道:“不打紧的,不重。”
他却不放,坚持帮我去打水。拗不过他,我只有默默跟在他身后。
许是上回蓝月的话给我的印象很深,对驸马的印象没有之前那么好了。望着他身着战袍的背影,不知为何,我越想越不对。他一文官怎会来军营,还身穿战袍。我可不认为,眼下到了一个文官去上阵的地步。
我不由边走边问:“驸马,你怎会在此?”
他脚步一顿,却没转身,只是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卑职是奉了皇上的旨来的。”
我又问,“既然如此,那驸马为何不在军营同皇上商议战况?”
许是察觉到我的咄咄逼人,他回身略略一笑,“帮娘娘提了水,卑职一会儿便去。”
我想也不想,快步上前,便伸手去接他手中的木桶,“国家要事为重,驸马还是去皇上那边。”
他却不放,始终坚持他替我去提,“娘娘金枝玉叶,就让卑职替娘娘去打水。”
话虽说得谦虚有理,然总令我感觉今日的驸马说不出的怪,举动更是出乎意料。然异样的感觉方方一晃而过,颈间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一击,还来不及想其他,眼前瞬间一黑,身子也跟着瘫软……
待我再次醒来,头痛愈烈。然脑海却清明得很,昏迷前的一切,瞬间回笼。只是想不通驸马为何要这样做。真是人心难测,看来藏得最深的是驸马了。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高释玄若知道自己失踪,怕是要急疯了吧。还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不想成为他的包袱,却最会成为他的包袱。
思及此,身子猛然坐起,然触及眼底的却是一张闪着诡异的面具。
心底瞬间警铃大作,一时弄不明白是怎会回事了。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这是一间陌生的营帐。
瞧见面具下深寒而得意的目光,心思已是千回百转,然突然想到的某种联系,令我身子禁不住发颤,“指使驸马绑架我,你是要以我为要挟,赢得此次战役?”
想到后果,我慌乱摇头,心底已经在呐喊,怎么办,怎么办,高释玄若真的为了我答应他什么,后果不堪设想,害了高释玄,而我也成了千古罪人。
只见他一声轻笑,“没错,不过你猜对一半。”
我更为疑惑,望着他只觉浑身颤抖,“什么意思?”
他还是笑,心情甚好,口气多了一抹暧昧,“你这么聪明怎么猜不到?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最终会成为我的人。”
闻言,心底彻底一凉,我摇头,不解,问出了我心头一直以来的困惑,“为什么,我根本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牵连,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始终想不明白,我根本不认识他,而以他的身份,身边必定美女成群,何须非我不可。思及此不由苦涩道:“难道是因为我曾经拒绝过你,你觉得不服气?还是你想赢高释玄,想夺取他身边的一切,连他身边的女人也不放过。只是这样子,你觉得有意思吗?”
他突然大笑起来,深邃的目光寒光闪闪,而后突然眯起了眸,沉声问了句,“真的不认识我,珏儿?”
我心底一凛,不知为何,他此刻的目光、此刻的声音怎么看怎么听都好似似曾相识。脑海努力收索有关他的一切,望向他的眸光更为谨慎、疑惑,半响颤颤一句,“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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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亲们会埋怨,但默要老实交代。近期默有点忙,经常出差,更新有时会断,对不住了一直追文的亲们。不过默也是很用心的在调节,有时开车的时候都在构思剧情,想着下笔的时候能加快速度。默承诺,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断更。文文也会如期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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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一双雕
情锁深宫—绝代郡主;一箭双雕
我心底一凛,不知为何,他此刻的目光、此刻的声音怎么看怎么听都好似似曾相识。舒悫鹉琻脑海努力收索有关他的一切,望向他的眸光更为谨慎、疑惑,半响颤颤一句,“你究竟是谁?”
脑海闪过无数个念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然思及他的名字,我立马下意识摇头。不会的,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高释玄亲口告诉我他看到了他的尸体,我不相信一个死了的人还会复活。而高释玄也绝不会骗我梵。
心底更为困惑,只觉眼前的面具更为诡异深冷。尤其他两道定定的目光,好似透着阴魂不散的寒光,无论你躲哪儿都躲不掉。从未有过的害怕,令人心底起毛。
而我越是防备、害怕,他越是得意。他轻笑一声,好似连带着眉角都上扬。下一瞬,只见他起身过来,带着强大的气场。
我猛地一惊,只觉危险靠近,下意识掀开被子就往门口逃。
这一切举动皆是人害怕及逃生的本能,根本忘记了面对的是如何强劲的一人。步子还未跨开两步,便被他轻而易举给拽了回来。
他紧紧拽着我的胳膊,我逃不开他,如此近的距离,面对这样一张鬼魅般的面具,心底惧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