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可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么的残忍。”
太后环扫一圈眼前人,泪流满面,却冷声而笑。面上神色复杂,最后好似下了天大的决心,平静地缓缓道来,“蓝月、凌儿,是哀家将菊妃推下了水,这是哀家这一生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但菊妃却也给哀家几乎带来了灭顶之灾,让哀家这一辈子都痛不欲生。
当年,哀家和菊妃是同届选入宫中的秀女,也同时被先帝封为妃子。但菊妃却很快怀上了孩子,而哀家却毫无动静。当时的皇后十分嫉恨别的妃子怀孕,怕动摇她和太子的地位。她知道哀家和菊妃交往甚密,就来找哀家,利诱威胁,让哀家把菊妃的安胎药偷偷换成是打胎药。
哀家当时十分矛盾,也十分惧怕。既不敢得罪了当时的皇后,又不想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当时的皇后却准备好了打胎药,逼着哀家送过去。但最终,哀家装作故意打翻了那碗药。菊妃才没有喝下那碗打胎药。
整件事菊妃并不知情,后来还顺利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很招先帝喜爱。哀家却因这件事情得罪了当时的皇后,遭到了皇后的陷害,被打入冷宫整整五年。
最后,蒙先帝恩典,念旧情,这才将哀家从冷宫里放了出来。后来,哀家也怀上了孩子。但当时的皇后却对哀家一直怀恨在心,不知道她是怎么唆使了菊妃。
有一天,菊妃约哀家单独在湖边的小亭子喝茶叙旧,当时哀家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却不料,菊妃的茶中竟放入了打胎药,哀家毫无防备地喝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感觉身子不对。当下就怀疑是菊妃在茶中动了手脚,两人争吵了起来。
菊妃最终承认她是向我来报当年的仇恨。哀家告述菊妃,是菊妃误会了哀家。但菊妃却始终不信,哀家当时十分气愤,一怒之下,将菊妃推下了水。
菊妃不懂水性,周边又没有他人在场,菊妃很快就淹死了。等所有人来,我的身子已经流血不止,昏倒在岸边。当时的我就只剩半口气,胎死腹中,先帝也十分痛心。我怕先帝怪罪我将菊妃推下了水,便对先帝撒下了弥天大谎,说菊妃是自己失足滑落,我为了救菊妃,而动了胎气。先帝深信不疑,对此事也就不再多问。
哀家也在经过了这次重创后,剥夺了哀家这一生生孩子的权利。哀家原本是恨,恨皇后,也恨菊妃,天天噩梦连连。但有一天,看到当时八岁的蓝月哭肿的小脸。突然觉得,其实菊妃也挺可怜,丢下了两个孤单的孩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也是罪人,自己也对不起菊妃。所以请求了先帝,抚养你们俩,想补偿你们俩。”话说于此,太后闭上双眸,默默流泪不止。
而此刻最为激动的莫属高天凌。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厉声问道:“你胡说,你是说是我母妃害你在先,你才将我母妃推下了水?”
瞧见高天凌吃惊的样子,想他对于此事应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蓝月哭得连连摇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记得她曾告述我,她的母妃是那么温柔善良,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的母妃也曾经要害他人的丑陋行为。我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说,一下子实难接受。
只见太后幽幽点头,转而望向含香,问道:“含香,哀家所言,可有虚假?”
含香却冷哼一声,嗤之以鼻,愤愤道:“你后面说的是不假。但当年的打胎药,你可知道其实是菊妃娘娘早就察觉到了端倪,才故意拖延时间,故意让你自己心虚,故意逼迫你自己打翻药碗的。
你两次要害菊妃娘娘,菊妃娘娘就是被你害死的。你难道忘了,当时你还狠狠威胁奴婢,如果奴婢敢说出实情,你不仅要杀了奴婢,还要将当时只有八岁的王爷和蓝月公主一起杀死。奴婢自己不怕死,但想到当时的王爷和蓝月公主还那么小,奴婢这才选择出宫,远走他乡。”
闻言,太后坦然承认,边哭边吼,情绪异常激动,“没错,哀家当时是这样威胁了你,那是因为当时哀家恨,哀家实在无法接受,六个月的胎儿死在腹中,哀家今生不能再生育的事实。你口口声声说哀家害死了菊妃,但哀家的孩子呢?难道哀家怀的孩子就不是生命了吗?难道哀家的孩子就不是菊妃亲手害死的吗?”
含香愤怒喝道:“是你要害菊妃娘娘在先,你就怪不得菊妃娘娘。菊妃娘娘的命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就要偿命。你凭什么好端端的活到现在,你凭什么当上太后,像你这种人早就该死了,早就该下地狱了。我活着就是要看你下地狱,替菊妃娘娘报仇。”
含香越说越激动,只见她倏地站起身,不知何时手中已多出一把匕首,当下就朝太后刺来。
由于我离太后最近,我看得清清楚楚。含香估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一刀,直直对准太后的胸口。太后根本毫无防备,眼看就要刺到太后的身子。
情急之下,我用力一把推开太后,而那一刀刺过来的速度太猛,还是刺伤了我的手臂。
一阵又痛又麻的感觉即刻蔓延开来,低头一看,幸好伤口不是很深,只是鲜血还是顿时染红了衣袖。太后则躲过了一劫,同时倒在地上。
正当我暗暗抽痛之际,高煜琦迅速揽过我的身子,低头就问,“要不要紧?”
我感激地摇了摇头,“没事。”一扭头就瞧见含香又向太后刺去,我推开了高煜琦,急切道:“快,快去阻止含香。”
我知道此刻站在大殿中央的几人,也只有高煜琦有能力会阻止含香。
高天凌是巴不得太后早点死,根本不会出手。而蓝月她也不懂武功,何况此刻已经哭得自顾不暇。
高煜琦略一颔首,便与含香交起手来。但令人惊奇的是,含香竟然是位练家子,而且还着实有两下子。
方才由于太后与含香两人激烈争执,殿中众人都沉静不已,竖耳倾听。连高释玄都默声不语,冷眼以待。
现在随着含香的举刀刺杀,紧接又与高煜琦陷入打斗之中。殿中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伴随着声声尖叫,已是人心惶惶。
高释玄当机立断,即刻下令,吩咐身旁的霍青与步云联合禁军,先遣散殿中的朝中大臣及后宫女眷,以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发生。
不多时,众人如潮退去。殿中顿时清净不少。只剩下我、太后、蓝月、高天凌和正在打斗中的高煜琦和含香,还有就是高释玄特意留下来的公孙测。
高释玄仍然高坐于龙椅之上静观其变。霍青与步云则已折回,分别站于高释玄的两侧。但双眸紧紧盯着殿中打斗中的两人,好似就在等高释玄的一声令下,他们便随时上阵。
而此刻,公孙测悄悄走至我身边,轻声笑道:“小丫头,赶紧把手给老夫看看。”
我环顾眼前,高煜琦与含香正在激烈打斗。高天凌则含恨地望着倒地的太后,态度明显对立,神情却复杂的有些游离。
太后整个人如虚脱般,呆呆坐在地上。
蓝月掩面哭泣伤心不已。
眼前的情景实在不适合我优哉游哉地包扎伤口,虽然伤口又痛又麻,但我清楚毕竟只是皮外伤,何况我的身份还是位宫女。我感激道:“多谢公孙大人,我不碍事的,皮外小伤而已。”
公孙测却不依不饶,非要我替我包扎,他偷睨了眼高释玄,揶揄道:“小丫头,皮外小伤也是伤,何况你若不让老夫给你上药,某人要责怪老夫不说,最重要的就是某人还会心疼的。”
我很是一愣,不想公孙侧竟会拿我说起玩笑。我自然清楚公孙测所说的某人是指谁。但想到今日贤妃跳舞,高释玄那种默契的眼神。我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态度明显不信也不屑。
公孙测则意味深长地瞅我一眼,轻轻一笑,继续揶揄道:“小丫头,你可千万不要不信。不然这么晚了,还偏要让老夫留下来做什么?一个含香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出手都绰绰有余。留老夫下来,不就是因为你受了伤吗?这还不是心疼你啊!”
听闻公孙测如此说来,心中还是莫名一暖。我小心地挽起袖子,只见伤口已经有些变黑,不知为何痛楚的感觉少了几分,发麻的感觉剧增。当下一种不好的直觉油然而生,我微微皱眉,把手伸到了公孙测面前。
公孙测感觉到我的异样。托住我的手臂急切一看,一见之下,低头就嗅了嗅伤口上的血,突然脸色大变,大喝一声,“不好,含香的匕首上有剧毒”。话忧未了,他迅速取出银针,在我手臂的穴位上扎了几针,又封住我的胸口穴位。当下就让我躺在地上,以减少血液循环过快。
、天鹰教
话忧未了,他迅速取出银针,在我手臂的穴位上扎了几针,又封住我的胸口穴位。当下就让我躺在地上,以减少血液循环过快。
公孙测这一句,顿时震惊在场所有人。连一直低泣的蓝月,也停下来哭声。蹲到我面前,关切问道:“季雪,你要不要紧,没事吧?”
我摇摇了头,轻笑道:“现在还没事,只是手有点儿发麻。”
高天凌也闻言回神,喃喃念了句,“有剧毒?”他见蓝月如此关切的眼神,也走至于我面前,瞅我一眼,不解地问,“蓝月这丫头是谁?”
蓝月幽幽抬头,“她叫季雪,是我最好的朋友。旄”
高天凌朝我投来疑狐的眼神,“那她刚刚为何还要救太后?”
蓝月叹道:“她现在是太后的宫女。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空再慢慢告述你。”
高天凌略略点头,好奇地打量起我来。我则冲他浅浅一笑嶷。
三言两语间,高释玄已从龙椅上大步走了过来,脚步落在我身旁,随后蹲下身子。
我刚想开口,只听他幽幽说道:“躺着别动。”他的眸光冷凝,小心地拿起我的手臂仔细瞅了片刻,侧目冲着公孙测问道:“她怎么样?这是什么毒?”
公孙测正色道:“回皇上,这种毒名叫百冰散,无色无味,毒性开始并不明显,但一旦扩散,就一发不可收拾。老臣也只是暂时封住她手臂上的穴道,护住了她的心脉。”
闻言,高释玄突然眯起了眸,沉静问道:“百冰散,可是与最近江湖上那个突然兴起的神秘组织有关。”
公孙测沉色点头,“没错,那个神秘组织就是惯用百冰散。”
高释玄复而低头,望着我目光幽深,沉声问道:“公孙,可有解药?”
公孙测略略皱眉,据说答道:“现在老臣没有,要待老臣回去好好研究。不过最快的办法还是从含香的身上找解药。下此毒的人,必定会带解药。”
高释玄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复杂,温言道:“你放心,朕会替你找到解药的。”
他眸底的关切,肯定的口吻。不知为何,此刻就是令我莫名心安。我朝他莞尔一笑,无言点头。
高释玄轻轻放下我的手臂,站起身。冷眼望着高天凌,眸光森然,冷声道:“凌儿,你今日之事太过鲁莽。事情自己都没有完全搞清,就当众弄得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你现在自己去阻止含香,朕不出手,就是要给你留点余地,让含香交出解药。”
高天凌眉宇紧锁,神色中不免有些惊讶。想来他对含香的底细也不是十分知情。在听到了高释玄和公孙测的对话之后,他多少也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同时也明白高释玄的言下之意。
当下高天凌收起所有复杂的情绪,躬身应下,“是,臣弟遵旨。”
我微微侧目,就瞧见太后神情呆滞,独自坐在地上发愣,似乎眼前的任何事情都与她毫无关系。在场除了高煜琦与含香在打斗,几乎所有人都统统围在我的身边,没有一人去理睬她。她是显得如此落寞。
想到她刚刚所坦言的往事,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女人而已。今日又是她五十大寿,尽然落得如此收场。
我举目望向一旁的高释玄,开口唤道:“皇上——!”
高释玄循声回头,微微皱眉,关切问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平平说道:“皇上,您能不能先派人将太后送回怡心殿去,她既然已经说出来一切,现在再待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高释玄的眸光瞥了眼太后,略略颔首。而后突然沉下脸来,冷声警告,“你现在身中剧毒,需要闭目养神,别想杂事,不要说话,听到没!”
这份霸道的温柔,令我微微一怔。我抿着嘴,乖乖点头。
身旁的蓝月则冲我微微一笑。
高释玄吩咐步云送太后回去,太后的情绪十分低靡,一声不吭,连走路都是东倒西歪,一副随时要摔倒的模样。最后步云叫来了两名公公,干脆一左一右架着她走。
太后走后不久,随着一声兵器的落地声,殿内的打斗也告一段落。含香被高煜琦用剑抵住了喉口,制止在当场。
高天凌迅速捡起打飞的匕首,交到高释玄的手上。
高释玄与公孙测相视一眼,走了过去。
高天凌开口问道:“含香嬷嬷,你告述我,刚刚太后所说是真的吗?我母妃真的也给太后喝了打胎药,导致太后胎儿不保?”
含香望着高天凌的眸光是无比温柔及复杂,坦言道:“是的。当时菊妃娘娘也确实给太后喝了打胎药。”
高天凌有些挫败,低吼道:“既然如此,为何当时在宫外找到你,你不告述我?”
含香含泪,幽幽道:“菊妃娘娘对我有救命之恩,王爷可否知道,菊妃娘娘不仅是我的主子,还是我的表姐。我从小就父母双亡,投奔姨夫姨娘家,却不料姨夫不愿收留我,还是表姐替我求情,我才留了下来有口饭吃。
后来表姐进宫当了娘娘,姨夫却收了当地一位官员的聘礼,让我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我不从,就逃了出来。进了宫给表姐当丫鬟,想这一生就陪伴在表姐身边。
谁知宫中险恶,太后明里与表姐交心,背地里却十分嫉妒表姐,最后表姐还是被害死了。留下你们两个可怜的孩子。要不是当年被太后逼迫无奈出宫,我又怎会丢下王爷和公主呢?
我对不起表姐。但这一切,都是太后造成的。所以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今天,就是为了要亲手杀死太后,给表姐报仇。”
闻言,高天凌惊讶无比。连蹲在我身旁的蓝月都激动起身,走了过去,问道:“含香嬷嬷,那你就是我们的姨娘?”
含香沉默点头,眸中温温流转情亲。
高释玄瞧见含香软下情绪,举起匕首,目光锐利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