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2
闻言,太子一惊,原本死沉的脸色抹上一丝痛楚,大喊一声,“珏儿不要。”随之站起身,垂着一只受伤的手臂,便欲朝我走来。然没待他走出一步远,身后便扑上四五个菱国士卒把他制倒在地,他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抓着,哪怕还碰到他受伤的手臂。他的目光不再空洞,牢牢盯着高释玄,忍痛冷冷说道:“高释玄你放了她,她只不过是个女子,战争本是男人的事,你要抓的人是我,我现在不是已在你手上了吗!”
高释玄对于太子的话置若罔闻,手中宝剑在空中划出个潇洒的弧度后,顿时归剑入鞘。他双脚轻轻一蹬,便俊逸洒脱地腾空而起,英姿优雅地骑回到宝马上,如潮涌般的士卒们,纷纷恭敬整齐地退让出条路。他马鞭一扬,即刻绝尘而去。眼前他气度非凡的画面还真让人赏心悦目。但他离去时丢下的那句毫无温度的话,又顿时让他变得像是凶猛野兽、巨蛇毒蝎般可怕,“把他们全部带走,本王要活的。”
菱国士卒朝我围过来,我立马就被反扣住双手。有个看似带头的,走到我面前,用他粗糙的黑手捏着我的脸,轻佻地笑道:“长得可真水灵,弟兄们这回可有乐子寻了。”说着还往我身上摸来。他肮脏的手碰到我的瞬间,我恶心的直反胃,我早已怒火中烧,趁他不备,一脚狠狠地朝他胯下踢去,顿时,他尖叫一声,痛得双手抱膝滚倒在地,嘴里不断发出痛苦地呻淫。
旁边的士卒见状面目狰狞,挥起脏手就朝我两巴掌,嘴里还大骂道:“贱人,信不信我现在就bā光你。”我顿时感觉脸颊疼得似在火烤,但混沌的脑子,瞬间做出了应有的反应。我知道他们会用最卑劣的手段来对待我们这些俘虏,但士可杀不可辱,我冷冷笑道:“你敢,我就咬舌自尽,但是马上你就会陪我死的。”
一旁已被捆绑住的太子,早于按耐不住,疯狂地朝我跑来,但寡不敌众,没跑出两步远,已被士卒们拖倒在地,他朝我悲凉的喊道:“珏儿,是我连累了你。”我看到他此刻的狼狈,还带着浑身的伤,已无初见他时的那种温文尔雅和贵气自信,心底早已五味参杂,辨不清滋味。双眸染上了层水雾,看他的样子也渐渐迷糊,我朝他轻轻地摇摇头。
许是见到我们悲伤的神情,让眼前的士卒们暴虐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们肆意地狂笑起来。刚才打我的那个士卒,用刀尖托起我的下巴,凶狠地说道:“你以为老子会怕你。”他的凶狠此时在我眼里变得无比可笑,我讥讽道:“你是不会怕我,但你怕你们的王爷,他刚才走的时候说要我们活着,那就是说我们对他还有用,你如果把我逼死了,你猜你那王爷会让你怎么个死法。”他闻言,脸色微变,但立马又奸笑道:“贱人,你倒提醒了我,我是不会让你痛快地死的。”说罢,遂又指着旁边的士卒说道:“你们把这个贱人和那两个男的,给我绑结实了,等下就有好戏上演。”
看到他眼底的那抹狡谲,我背脊骨直发凉,我知道这次他们一定不会让我们好过,一定会残忍地折磨我们,心中着实害怕的很。但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软弱,这样只会让他们更得意。我瞅了眼太子,依然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双眸毫无焦距地望着某一地方愣愣出神,我知道这也许是他此生最落魄的时候,而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踩破的风筝
士卒们用长绳子把我们的手腕捆上,又拖着长绳把我们交到了三个骑兵手里,他们为此还在一旁兴高采烈地赌谁跑得最快。我尽量不去看他们疯狂的几近变态的行为,我知道战争是最残酷的,而对待俘虏是最野蛮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亲身经历罢了。又望了一眼,静静躺在地上的张将军,也许我比他幸运,至少我还活着,至少还有希望,我此刻想起了夏孜珩,想起了寻桃,甚至想着奇迹的出现,我一定可以再见到他们的,一定会。我默默地自我安慰起来,同时也想着等下如何应付。
三个骑兵排成一排,我们就像只被踩破的风筝,毫无生机地被拖在后面。我冷眼看着他们准备扬起马鞭的手,我知道他们是要用马拖着我们跑,直到我们跑不动了,然后破残地被拖在地上。蝼蚁尚且偷生,我不能死在这些人的手上,我要坚持不能倒下。随着一鞭落下,马迅速奔跑起来,耳边是士卒们放肆的大笑声,我立马被拖带出去,起先还能跟着马大步跑,可马越跑越快,我也几乎是连跑带飞,不知跑了多久,久到我的腿发软,手腕争破皮淌着血,手臂被拉得好似要脱臼,体力被一点点耗尽。
我渐渐瘫软下来,双腿被拖在地上,因与地面剧烈摩擦,顿时刺穿衣服割破皮肤,一股钻心地疼痛传遍每个神经,正当我快真的快撑不下了。恍惚间,好像骑马过来个人,听闻他喝道:“叫你们带人回去,怎么磨蹭这么久,误了大事,小心军法处置。”拖着我们的骑兵,立刻勒马下来,跪倒在地心慌道:“严将军饶命啊。”严将军续而喝道:“还不把他们抬上马回去。”骑兵恭敬回道:“是,严将军。”
我被拖着我的骑兵横腰扔在马背上,随着马的颠簸,只觉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随之我的意识便慢慢模糊起来。
我感觉浑身冰冷,我好想睁开眼看一下这是哪,只是眼皮好似有千金重锤,睁了好久,才眯开条缝,只是就这短短一瞥,我顿然清醒过来。眼前一大片菱国士卒手拿皮鞭朝我走来,满脸凶狠地狂笑,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拖着沉重的身子爬起来,转身便往后跑。皮鞭在空中狂乱飞舞,我耳边咻咻作响,他们穷追不舍。我使劲往前跑,还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但始终摆脱不掉他们的追赶。我跑到一片悬崖,已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步紧逼,无路可退之下,我毫不犹豫的转身便跳了下去。但看似很高的悬崖,其实很矮,我出乎意料的轻轻着地,一点没伤着。待我回过神来,发现这里有汽车,有高楼,有红绿灯……,天啊!我真的回来了!我兴奋地跳了起来,只听到身后有个熟悉地声音喊我“小雪。”我一转身,是我爸爸,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让我不顾一切的上前去抱住爸爸,嘴里欢快的喊着,“老爸、老爸……”但正当我兴奋不已时,忽然爸爸不见了,我发疯一样高嚷着,“老爸、老爸……你别走……”我伸手一抓,便抓到一双温暖的大手,熟悉的感觉让我确定就是我爸爸。我狠狠地抓着不放,嘴里撒娇般不断喊着,“老爸,你别走,老爸,你别走……”
、辅国大将军严洛维
缓缓地我清醒过来,原来那只是梦一场,心底闪过丝失落。但我忽然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度无比真实,我用力一捏,还真有一双大手,有那么一刹那,我真的以为是我爸爸。我期待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俊朗刚毅的一张脸,他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英气逼人。我微微一愣,脑中便是昏迷前的情景,只是想不出在哪见过他,复而又仔细望向他,他顶束发冠,身袭战甲,腰佩宝剑。他身上的战袍样式我见过,好像是菱国的战袍。思极此,我惊慌失色的抽回双手,身子也本能地紧绷起来。
他倒不以为然,目光炯炯地望着我,问道:“你刚才一直在喊‘老爸’,老爸是谁?”
若换做平时,我定会被这冷笑话给直接笑趴下,但现在我是俘虏,自然是笑不出来的。我轻声回道:“是我爹爹。”
他微微一愣,疑惑道:“这叫法,我倒还是头一遭听到。”
我暗自叹气,只好随便找个理由解释,“那是我儿时一时兴起便随口喊的,感觉叫着顺口。”
说起老爸两字,我还记得,那是我六七岁时在动画片里学来的,我每每叫时,爸爸总会在我额头亲上一下说:“小雪,爸爸不老也被你叫老了。”但我总是乐此不疲地叫着。这么温馨的画面,永远回不去了,虽然我已接受了穿越的现实,但每次忆起,心底无比怀念。
他瞧见我突然间低落的情绪,轻声问道:“姑娘,你是夏孜颙什么人?”
经他一问,我这才回神。我缓缓坐起身,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我是俘虏本应被关起来的,但我躺着的这间房间,好似军营的营帐。身上传来的痛楚,不由令我低头去看,手上腿上明显被包扎过。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然下一刻,又满是疑问。我到底昏迷了多久?那太子在哪?我又是如何才到了这里的?
心思千回百转,踌躇片刻,我答道:“我是太子的婢女。”
他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浅浅说道:“夏孜颙的身边果然人才辈出,连个婢女也气质非凡。”
听不出他话里的好坏,我莞尔笑道:“那我就当你是夸奖我了,谢谢。”
闻言,他哑然失笑,“姑娘还真是爽快,可否问姑娘芳名。”
我答道:“小楚。”说到小楚,不由让想起蓝水辰。心底的直觉告诉我,这次兵败没那么简单。而蓝水辰是此次事情的关键人物,也是唯一的知情者。
思极此,我莞尔笑道:“那敢问这位将军的大名,是你救了我吗?还是这里也是牢房?”
他再次哑然失笑,只是没有要调笑我的意思,倒是认认真真回答起来,“我是严洛维,这里是我方军营,也算不上是我救了你。只是你是女子,我不会为难一个女人。”
闻言,我微微一愣,严洛维这名字我听夏孜珩说过,他是菱国辅国大将军,也是此次攻打属国的副主帅。我敢肯定,那日我昏迷前听到的严将军便是他。然想到那位恶面修罗般的高释玄,我轻轻蹙眉,直言道:“你就不怕你们那位瑞亲王怪罪你吗?依我看,他可不是位会心慈手软的人。”
他见我说得毫无掩饰,神色一愣,复而摇头失笑道:“你就安心在此养伤好了,此事我已回禀了王爷。”
、严洛维的话
闻言,我有些将信将疑,因我清楚记得,那日太子再三求高释玄放过我,他不但没答应,反而借此还羞辱我们一番。何况,我不仅当面顶撞了他,还拿刀欲诛他。要说这样,他还会怜香惜玉,我还真不信。
严洛维见我疑惑的神情,许是怕我不安,复又解释道:“那日回军营,你已昏迷不醒,浑身滚烫,再加上你身上多处擦伤,如不及时医治,唯恐危及性命。打仗本是我们男人的事,何苦让个女人受苦,我故而请王爷先给你疗伤,谁知王爷尽然真的答应了。”
无论如何,若不是碰上严洛维,恐怕我现在真是要生不如死了。我感激道:“我的运气真的很好,能碰到严将军这样仗义的君子,谢谢你。”
闻言,他面色一僵,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样刚毅的一个大男人,竟然也有如此腼腆的一面,令我不禁莞尔。
只听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你就赶紧养伤,早日好起来。”
我点头应允。然想到我眼下的处境,我遂又问道:“严将军,我昏迷了几日了?”
他笑回,“两日。”
两日的时间说不长也不短,却足可以发生很多事。我心忖一阵,小心问道:“严将军,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不知可否。”
闻言,他脸色一敛,眸中掠过戒备之色,直言不讳道:“如果是关于夏孜颙的,恕我无可奉告,但我也要劝你,还是忘了夏孜颙对你比较有利。”
我知道他虽然可以救我,但我的身份立场毕竟与他对立,我暗叹一声,“我不是要问太子,我要问的是蓝水辰。”
听闻蓝水辰三字,他脸色一沉,目光同时也锐利起来,探究问道:“你不是应该关心夏孜颙吗?怎会问起蓝水辰?”
蓝水辰随着十万大军失踪,他可谓是核心人物,只有知道他的行踪,才能弄清整件事情的真相。我思忖一瞬,淡淡回道:“因为蓝水辰于我有恩,我知道你是职责所在,不便多说,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只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闻言,他凝眉瞅着我,探究的目光似乎在猜我话里的真假,默了瞬,沉声道:“他还活着。”
我笑而颔首,感激道:“我知道了,谢谢。”
他眯起眸子瞅了我半响,探究而犀利的目光,令我微微心惊,良久才说道:“军营不便有女子出入,你没事便在营帐养伤。”
他言下之意,我了然于心,这既是提醒又是警告。但我若不出去,又如何找太子。然生怕他起疑,我立马点头应允。
他瞅我一眼,起身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罢,便欲转身离开。瞧着他的背影,突然心生一计,说道:“严将军,我身上的衣物又破又脏,能否帮我取套换洗衣物。”
果不其然,他停下脚步回过头,面露难色道:“这军营没有女子的衣物,不然我派人给你送套士卒的衣服如何。”
闻言,我心中一喜,连连点头,指了指身上衣服被刮破的地方,笑道:“那也好过我身上又破又烂的。”他则回之一笑,便跨步出帐。
我依着床头呆坐着,细细回忆严洛维的话。他说我已经昏迷了两天,那按照日子算算,夏孜珩率领的大军,再过个一两日也该到了。可是夏孜珩应该还不知太子被抓全军覆没。如高释玄他们在原先属国的军营伏击夏孜珩,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还有就是,当我问起蓝水辰时,严洛维突然就脸一沉,还肯定地告诉我他还活着。那蓝水辰到底在哪?是被抓了还是逃了?难道那十万大军真的全军覆没了?种种疑虑在心底接踵而来。让我的脑子瞬间浑沌起来。左思右想,我还是做了个决定,那就是在夏孜珩和大军到来之前,我要救出太子,通知夏孜珩把大军暂时留驻在凉城城里,尽量避免战争减少伤亡。
、救太子
我一夜安睡,翌日醒来感觉身上的伤又好了大半。真是日靠三餐,夜靠一宿。我望着眼前严洛维送来的衣服怔怔出神,若不是他,我还不知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呢。现在,我却用他对我的仁慈来骗他,心底对他有丝丝愧疚,但眼下我也顾不上其他,一心只想救出太子。决心已定,我便快速换上衣服。
我装作坡脚,踱到帐外。刚撩开帐帘,站岗的士卒即刻拦住了我。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去那里。”
我弯腰捂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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