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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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请留步-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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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请留》作者:懒人自扰【完结】 
13。08。23完结
简介:
他是倾城之君,罪入凡尘。
她得转世之身,为他而生。
离离花错,她是他的徒,所以逆改天命,将他救回。
痴情媚骨,他已不再是她的师,所以跪上天阶,从头再来。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她跪的痛心伤骨;可那寒魄海水中的冰心一吻又令她情迷意乱,不能自拔。
直到后来她酿成大祸,才终于看清事实,他们之间再回不到最初,她,成了天下的叛徒,断骨为凡。
堕入魔界,枯静无物的璐瑶河边,罪魁祸首淡然一笑,世态炎凉,何必善良。

、第一章 冬梅引蝶

红粉琉璃裙,尘世浮华录,我惊扰三界,可曾有令你半分动容。终究只变成独爱,终究只受尽摧残,我不悔,却也断不了念。我这一生的错,只从遇到你开始。
类宛倾

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又像是蒙蒙的薄雾,伏在地上,飘在空中。
空荡的街道上,猛的传来一声叫喊,撕心裂肺。
“父亲”
虚掩的房门遮不住女子的哭叫,两行清泪流下,面如娇梨,清而不庸。
那是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儿,即使哭起来,也犹如沾了露水的荷花一样,美得清淡却不平庸。只可惜命是惨了点,母亲难产而死,父亲一人独自抚养,也没见再娶,如今父亲也活不长久了,只剩她一人。不过可怜归可怜,镇里的妇人们倒显得司空见惯一般,每天还照旧嚼着哪家的舌头根子,也记得有人曾说她是扫把星,克死娘亲,现在又要克死父亲。哎,总归还是嫉妒,说也说不清楚的。
“姑娘”一旁的大夫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节哀顺变吧。”
“不,求您了,只要能救我父亲,再多钱我都给,哪怕是卖身为奴,我也绝不亏欠。”
“姑娘,我是大夫,能治自然要治的,可你父亲这病,实在太奇怪了,自当是由余心而力不足,不过……”
女子听到这话,本来低垂的眼神闪过一丝光线。
“你可以去找东阳的老和尚,他见识广,或许可以帮到你。”
东阳的和尚?她似乎曾与那和尚曾有几面之缘,总是借着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在外边大吃大喝,浑浑噩噩的,也不知是哪家寺院,竟这般纵容。
“可是他……”
“我父亲就先拜托您了。”
虽不知那和尚是否能帮她,但,就算只有一线希望,她也绝不能放弃。父亲为她这一生做了太多,她无法就这样放手。
次日,趁着天刚刚亮的时候,就收拾好行李,打算出发了。东阳与这里相邻,要是快走两步,估摸着没几个时辰就能到。
……
不似长安繁华,不似永安沉寂,如果偏要比做什么的话,东阳倒是和满城春色的南洛有几分相似,花团锦簇的,即使还是冬至,那屹立的梅花却也丝毫不逊色。
清幽幽,静飘飘,一枝红梅扰世空。絮苒苒,再簌簌,乱世佳人稳不住。
类宛倾急急地走着,心中万分担忧。
她还真是没有把握,那老和尚性情古怪,说不定连见都见不到,落荒回去。父亲这般,她也这般,要怎么做才好。
无奈,无奈,再叹终是无奈……
月影倾斜,泼墨而洒。
难道已经回寺庙里了吗,毕竟现在是冬天啊,再怎样的人也不会在这气节出来的吧,类宛倾有些失望的想到。整整一天啊,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这下可如何是好。
随意找了个小客栈住下,父亲、和尚,各种烦心事迎头扑来,这一夜,她终究睡得安稳不了。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美人惆怅,独揽悲伤。
静默中的古城别有一番风韵,少了些妩媚,多了些清苦。
……
“怎么一股酒味?”
阳光晃晃照进窗来,她皱着眉,用手作势扇了扇,却突然愣住,翻身而下,“和尚,我知道是你来了。”掩盖不住惊喜,甚至在房内转起圈来,带动宽大的裙摆一起飞舞。
“哼,你这姑娘倒有趣,只是看看而已,我可没说要救你父亲。”
她抬头向外看去,白衣老头倚靠在梅枝上,手里还提着个酒葫芦,悠然自得。
“你……”怎么知道的。
“这样吧,你为我做一件事,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那当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要这梅花树上,飞满蝴蝶,”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什么,“三天,我只给你三天。”
“你这是分明的为难。”她怒道。
哈哈哈哈,和尚留下一串长笑,悄然离开,然那梅花却没颤动分毫。
冬梅引蝶,可笑之极,梅死蝶生,蝶生梅死,何来引蝶论。
离这里最近的温泉也有不少两天的路程,一去一回,时间自然不够,再何况那蝴蝶怎经得起这般折磨,恐怕还没回来,就已经亡了。
这该死的和尚,当真是要为难她不行,三天,就这么短短的三天,她能做什么。蛾眉微蹙,她跌倒在床褥上,一脸惆怅。
等一下,那和尚只说飞满蝴蝶,并未提及真假,那……
类宛倾忽的得意一笑,仿佛春风拂面。
无真便是假。
三天,她用嫣红的纸整整剪下一百零一只蝴蝶,每一只都细心镂刻,没有一点瑕疵,随后用白线穿上,挂满了一条街道的梅树。
只等东风一吹,纷纷杂杂,若不是明眼人,站在桥头上,还真的以为是蝴蝶来了。
忽然间“咻”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只瞧见那赤红的纸蝶被打落下来,犹如燃烧的火焰,就这样坠毁。
“咻,咻,咻”声音仍未停下,本来挂满枝头,翩翩而飞的蝶啊,在这一刻,竟全部不见了踪迹。
类宛倾蹲下身子,用布满伤痕的手掌将纸蝶捧起,心口一阵疼痛,这可是她三天的心血,父亲的救命蝶啊,是谁,怎么能这样狠心,毁了她最后的希望。
“混账东西。”
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她,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和尚满是怒意。
她不解,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够让他这样生气,只好愣愣的,不敢搭话,生怕再火上添油。
“所谓冬梅引蝶,不过是想让你明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谁知道你竟然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法。”
拂袖转身,正当要离去之时,却听见背后一声巨响。惊诧一回,看见类宛倾双腿跪在地上,一脸坚定。
“就算遭天谴我也不怕,和尚,帮帮我吧,我这一生能够依靠的就只有父亲一人,你要我怎么能听天命啊。和尚,我求求你,求求你了”说罢,她连忙在地上扣下几个头。
“你……你这人……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他徒然一抖,终是败给了这倔强的女子。
背过身去,从怀中摸索出一个精致的金线荷包,扔在她面前,道;“这里面是千里飘,你要是有本事飞上珞珈山,偷到玲珑草的话,救你父亲,绰绰有余了。”
“多谢仙人。”
那老和尚在空中轻点几步,踏上流云,向西方行去。东阳,依旧沉静如初。
鼻头涌上一阵酸意,她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泪珠断断续续的流下来,却又抬袖拭去,不愿让人看见。双手将荷包牢牢的压在胸前,父亲,总算有救了。
一阵东风一阵寒,焉得百花不再开。

、第二章 仙境转世

传说中,位于西方尽头的珞伽山是神仙欢歌饮酒的地方,海中孤立,直插云霄,周身弱水环绕,七彩灵石遍及,阴翳五百里,瑶池之水倾倒而下,远远望去,像是一个巨大的晶莹宝石,无时无刻不散发出圣洁之光。亭台楼阁,繁盛之宴,本不过浮云,原来神仙也是这般肤浅的。
糟了,类宛倾重重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她怎么忘了问这该死的千里飘怎么用啊。小脸皱成一团,垂头丧气时却无意瞥见那荷包正发出光亮。
咦,她轻轻从腰上拿下,往眼前一摆,荷包自然浮在空中,霎时破开,咻的,一支斑斓小羽窜出来,扇摇几下,变得同她差不多大,随风而晃。
这……未免……太……神奇了吧。
指尖在上边轻点划圈,她不禁啧啧称赞,看来那和尚当真非等闲啊,自己这回可是遇到大贵人了。父亲这下可总算是有了盼头。
抬腿迈上,狠狠地跺了几脚,确认极为安全后,才放下心来,疾风呼啸,羽尾扫过水面,溅起一阵波澜,浸湿衣角,寒冷彻骨。
……
恍惚之间看到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格外辉煌,再仔细一瞧,那华丽的楼阁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花开满园,蕉叶边落,无风无雨,静如寂夜。
好像有人来了,远处传来细碎的谈话声,她慌忙起身,躲在蕉叶后,只露出明眸闪动。
缓缓的有股幽香之气飘来,似春桃芳艳,似夏荷清淡,似秋菊冷然,似冬梅孤傲,混合在一起,却不觉得有半分冲突,恐怕世上再难找到比这更蛊人的香了。
滚滚烟云袭来,前面的女子一身粉红烟纱裙,腰围白色绒毛。头饰的簪莲花冠,每一步都带着轻颤作响,肤若白雪,唇似樱,眼角那一颗泪痣反倒更让人心生疼惜。
随后紧跟着一年约二十的男子,怒发冲冠的,两人像是正在争论着什么,面容上皆有怒意。
好像是什么,堕凡,什么什么的,听不清啊,类宛倾皱着眉,又往前挪了挪,只是双腿酸麻,一个不稳摔到地上,声音惨烈,模样悲壮。
惊慌失措的抬起头,看见本应处于争吵中的两人盯着她,顿时尴尬不已,“那个……我……”
额上布满密密一层冷汗,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甚至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凡人吗?”女子声音沉稳,像是夏日流淌在深谷中的溪水,“天后或许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类宛倾听到这话,顿时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匆匆忙忙的想要往后退去,却被一手抓住,拖进殿堂。
赤底盘金柱,琉璃步上行,欲照今人影,还观旧时台。辉宏的殿堂内,女子一派闲散的卧在金叶榻上,衣裙华丽,空气中静流着倦怠气息,仔细辨闻,又掺杂着一丝诡异。
“天后大人,这凡人擅闯仙境,不知该当何罪?”
“杀”
妖冶的红唇微张,本是极美的,说出的话语却令人心碎。她甚至没有睁开眼睛,没有看清她的样子。
“天后,我为救父而来,绝不是有意冒犯的。”类宛倾吓了一跳,慌忙辩解。
父亲还在等着她救命呢,要就这么死了,怎么行啊。
“那照你这么说,我这金銮殿岂不是成了救济所,任人践踏。”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世人不是说仙慈悲为怀吗,就是这样慈悲的?她摇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错了就是错了,鸾雪,把她带下去。”
“是”
女子欠了一身,带着她慢慢向外退去。
良辰美景,终是虚设;风花雪月,不过幻影。铃兰妖阁,奈何桥上,生不足惜,死不足惜。
就要死了,就这么简单,草菅人命,有违天意。父亲啊,女儿不孝,先行一步,如有来世,抚育之恩定当涌泉相报。类宛倾眯起眼睛,一步一步,寸寸伤心腐肺。
珞珈山的顶端,是出乎意料的荒漠,无一杂草,无一漠花,空空荡荡,满城庸黄。千丈山下,蔚蓝的海水咆哮着,动荡着,像是血流成河的战场,喧嚣不安。
弱水鸿毛飘不过,寒魄池鱼亦难游。所谓寒魄,表面看上去不过是怒啸的海水,实际上却是如沙漠一般,不要说人了,就连鱼类在里边,也只是无法呼吸,游游不动。
看得这般景色,才知晚景凄凉的感觉。
“我们打个赌如何?”那位名叫鸾雪的女子突然在她面前一横,笑问。
“赌?”
她这将死之人能赌什么,难道是看看黄泉路上谁死的凄惨,谁死的落魄吗?
“赌,那人是否肯为你而死,你又是否因他动情。”一瞬间,她笑得凄绝。
类宛倾不禁疑惑,那人是谁,是否是她爱的人?但她并没有问,或许那人本不愿说,问了也是白问。继而,没等她回答,鸾雪咬破手指,在她眉心印上红迹,如同女子印上的守宫砂般殷红,像是深深刻上的一道血痕。
世人愿为仙,仙愿为世人。可笑的是我不知你是谁,却为你而生,为你沉沦。
翻身而下,掉落深渊,类宛倾只感觉到周身一片混沌,上摸不到天,下触不到地,只稳稳的漂浮,忽的心向下一坠,本是黑暗的眼前渐渐模糊。
耳边传来街道的繁华之音,她安下心来,沉睡着。命运如何,且看天意,天要我死,我怎敢不死。
人间锦城,二月春晓,烟花绚舞的时节,幽幽漆黑的街道,柔光静满的小院内,坐在摇椅上的女人小腹微凸,丰腴的脸上堆满笑意。忽而一阵风袭来,卷落了院子里的沙尘,女子摸着肚子,饶有宠意的抚了抚。
“夫君啊,你说这孩子叫什么好?”
“又不知男女,如何起是好呢?”旁边捎带书生气的男子反问道。
“那夫君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也罢,男孩也罢,皆好。不过女孩聪慧文雅,稍胜而已。”
“女孩,宛若倾城之美貌,宛倾,类宛倾,这名字怎样?”
男子思索一阵,很是满意的答道;“娟美不庸,好名字。”


、第三章 初识为师

十年,不过弹指一挥,却能将记忆侵蚀,如今的锦城败落不堪,时逢灾年战乱,百姓动荡不安。自从锦城的君主在城楼上吊自杀之后,其他城主就更加嚣张,不断派兵来犯,烧杀抢掠,无一缺席。
终于,城败了,灭了,大火烧着了半个天空的云朵。
一片废墟中,穿来稚嫩的哭泣,像是拼尽全力的大喊,控诉着人世的不公,响彻三界。
很快地,哭声就引来官兵,其中一个穿金甲的雄壮将士提起手中尖刀,正要冲着那孩子挥下,却看银光一闪,“彭”的一声,重物落地,孩子安然无恙,将士倒下了,众人这才看清那一抹不容于尘世的白色身形,像是冰山上那传说中的珍兽,冷峻,高傲。
“杀了他。”
不知是谁先喊的这一句,周围的人仿佛受到鼓舞一般冲了上去,视死如归。
这回,他好像根本都没有出手,或许是太快,肉眼只瞧见死伤的将士躺倒在地上,并未看到他的出剑。
男子转身半蹲下去,抬手为孩子擦去泪迹,“你叫什么?”
“类宛倾”
“类宛倾,很好听的名字,”他笑了笑道,“记住了,我叫苏阡默,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父,教你读书作画,舞剑修术。若得他日,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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