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该不会是中毒了吧,又或者是什么不治之病。她才十五岁啊,一朵向阳花还没开呢,就要这样告别人世了吗,师父啊,徒儿不孝啊,不能为您养老送终了。
对了,月沧桀,他那么自傲,想必知道的也不比她少,就算不知道,就当告个别也好啊,正好,那玉佩的事情,她也就不必在费心了。
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踱向月沧桀的宫殿里去,似乎是因为手臂的疼痛,连脚都感觉有些麻木和酸软。每走一步都像是煎熬。
“喂,月沧桀。”
听说最近他把所有侍卫都给撤下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过,为什么非挑这几天啊,她都快痛死了。
“诶,葡萄。”等喊了几声后,月沧桀才终于开了门,只不过等他开了门,类宛倾已经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愣了片刻,连忙将她抱起,轻的可怜。抱在怀中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奇怪的是,明明看起来很沉样子啊。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时无意看到她手臂上的紫痕,皱起眉来。
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稍有暖意,往外探出了头才发现太阳直惶惶的照着大地,
“啊”如梦初醒的惊叹,“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啊。”
类宛倾被不满的吵醒,揉着困倦的眼睛,扭头去看那声音的根源。
“咦,月沧桀。”她只记得有敲门,怎么一点也没有进来的印象。难道是手臂带的,连记忆都出了问题了,对了,她怎么会忘了手臂的事情。
连忙下了床,挽起袖子,因为身高的关系,她使劲垫了垫脚,才终于把手臂伸到月沧桀的眼前。
“哎”他叹着气轻轻将她的手臂推开,又摇了摇头。
“难道我真的没救了吗?”眼眶有些湿润,她害怕的全身颤抖。
“是啊,本来连命都难以保住,幸好发现的及时,不过,你这胳膊恐怕是保不住了。”他说的极为严肃,让类宛倾不得不相信,“你只看是要命还是要胳膊吧。”
胳膊,没了胳膊要她可怎么办啊,那岂不是连剑都没法使了,难道她从今往后也要用左手使剑了吗,不管怎么着,总比没了命好吧。
正想回头告诉月沧桀,却发现那人已经背过身去,微微抽泣的样子。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他关键时候还是很在意的自己的,一下眼泪哗的流出来,抱住他的腰间。
“哈哈哈哈哈……”转身便是一张喜极而泣的脸。这时她才意识到被耍了。
“月沧桀”怒火中烧,看来不给他点教训是不行的。
左掌抬气,正欲击出,却被拦下,“你就不想知道你这胳膊是怎么了吗?”
“你知道?”
“当然,你这可不是什么病,而是骨头初长仙根,手臂受不了的缘故。”
“仙根。”她对他说的并不了解。
“神仙的骨头就是仙根喽,你本来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像是外界力量的强迫,所以才疼痛难忍的。”
外界力量,难道是那绕指柔,看他说的也蛮有道理,再说最近自己确实是一直在拿绕指柔练剑。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哪像你啊,什么都不学,看的书多了也就自然知道了。”
“这么大的好消息,那我要赶紧告诉师父去。”说着便要跑出去,可没跑几步就被人拦下。
“我想阡默师父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师父要是早知道的话,怎么会不告诉我呢?”
“这……应该是阡默师父有自己的想法吧。”他可是不知道那人脑子里在想着些什么。
见他答不出来,类宛倾也就没有再问,趁着胳膊不疼的空子,连忙回了家去。
咳,不论怎样,该练她是一点都不能落下,也忘了问问月沧桀这症状几天能消下去,恐怕这回是真要吃苦了。
木门半开,隐隐有说话声从里传来,她还以为是师父回来了,兴奋的小跑了两步,却发现那里的人她并不熟悉,而且根本不认识。
“你们是谁?”
心跳漏了一拍,这场景实在令人震惊,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和师父有关,疑惑太多却无法问出来。
为首的青衣男子朝她勾嘴一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重重倒在地上,眼前一片眩晕。
“师父……”她轻声呢喃,只可惜已经没人能够听得到。
、第二十三章 考核之约(上)
脑袋沉得厉害,也晕的厉害,她使劲的摇了摇头,才使自己稍微清醒了一点。那冰凉的地面冻得她身子发冷,颤悠了几下,缓缓起身。
一入眼便是那富丽堂皇的宫殿,端坐在高台之上的那张脸依旧冷淡,不屑于任何事情,当然除了他,她类宛倾的师父。那些东西,只看过一眼,便牢记于心了。
只是没想到,掐着日子算,还是略微有了些偏差,本以为是再过几天的,没想到竟来的这么快。本倒也没什么的,只是,手臂上的痛楚还是没有减下分毫,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脉搏的跳动,看来这下可是有些不妙了。
环顾四周,都是同蟠桃宴会上差不多的神仙,只不过表情与上次有很大的不同,清一色的笑意,带着浓重的嘲讽。只是为何却迟迟不见她师父来呢。生怕错过了,在人群中找来找去,连墙角之处都不放过……
“别找了。”座上的女子开口道:“我是特意把他支开的。”
像那等聪明的人,支开确实费了些心思。不过或许是她多心了,总是觉得那人是故意上当的,目的何在却不知。
终还是有些嫉妒类宛倾,因为她从没有见过苏阡默对哪个人如此上心。就算是她与他相伴千载,他对她的爱护也及不上对类宛倾的千分之一,失了神格,怎会连性子都变了,难道是因为……封了记忆吗?毕竟,那已经恐怖的足以改变一个人了。
“怎么样,难道他不来你就过不了了?”
“怎么会。”就算是过不了,硬着头皮也要撑下去,她可不能让这帮人看了她师父的笑话。
不过听师父说死在这上面的人不在少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考核,若是能摸些底细就好了,只可惜啊,她磨了师父好几天也是徒劳而返。现在,师父又不在身边,她所能靠的也就只有她自己了。
暗暗下定决心,连着大喘了两口气,才终于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开始吧。”
“好”座上的女子扯动嘴角,缓缓开口道:“第一关,考你的轻功如何,在这红梅桩上,你若掉下便是输了。”
只看她长袖一挥,眼前的空地就变成了一片红色,雾气弥漫过后,惊出一片梅林。可这哪里是梅花桩啊,分明就是长着梅花的树枝而已啊,从这上站着都费劲,更何况走着呢?
这还未作罢,本来就是困难之极,却看她又挥手招出一群青鸟来,围绕其中。
不会是让她与这青鸟一较高下吧,开什么玩笑,那鸟能飞,她又不能飞。当然若不是那侍女将捕鸟的网子递给她,她还真的以为是助兴节目呢。
逮鸟,算了吧,她连蜻蜓都逮的费劲,更何况还要在这树枝上逮,这真的是在考轻功吗?脸上冷汗冒得厉害,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过了半晌,才敢把脚迈上去。
虽说对轻功有一定底子,但踩在这枝条上面还是毫无把握,只静静不动就弯下一大截,要是再走两步,岂不要把它压折了。
只好先任由那俏皮的鸟儿啄食她的衣角,本还想趁着这会儿想想办法,却发现那鸟而不知何时,已攀上她的脖颈。
“痛……”只看那青鸟重重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还没一会儿就肿胀了起来。
天啊,这真的是鸟吗,简直堪比蜜蜂了。
而此时,正有遮掩不住的笑声铺盖而来,讥讽之意可想而知。她一怒,点脚而起,迅速在空中捞了几下,便有两只鸟儿入了圈。可坠地的力度却极大,拼死了提住气,也还是不能减下速来,听天由命可不是她的作风,索性拼一把,向后一躺,仰倒在梅枝之上。
虽说痛是痛了点儿,可总比丢人现眼强多了,得意地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的神仙,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处境。
啊……她该怎么起来啊,该死的,当时光想着不要掉下去,可没怎么想要起来的事儿啊。天啊,再看四周也仿佛都静止了一样,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更加紧张了起来,不是吧,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吃点儿东西、喝点酒啊,这么牢牢的看着她,就不嫌累得慌吗?
再多的抱怨也是于事无补,终究还是无法躲开那强烈的目光,背后的花枝显然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咬紧了嘴唇,意味着拼死一搏。
反正她也没有说过考轻功不能动用法术,自己这么做也就自然而然的不算是违规了。心里打好了小算盘,双手向下一推,只借助那一点点气力便又站了起来。
青鸟还有约莫二十只左右,她能坚持下来的时间长不了哪去,若是一只一只逮的话,恐怕必输无疑,但又有什么好办法吗。
对了……食物,她怎么会忘了这个,管他是什么鸟,天上地下,看见吃的还不是一样投降。真是该庆幸她的运气还没有差到一定地步,要不是自己早上没吃饭又怕饿了,怎么也不会往衣服里塞了两个包子撑场面。
啊……她香喷喷的大包子啊,还热乎着呢。难道就要喂这鸟儿了,想来实在可惜,不过要是牺牲个包子就能过了这一关,也该算是值得的,
随意掰碎了往附近地下一扔,只看那鸟儿像是急疯了一般朝包子飞过去,不一会儿就抢着吃了起来,有些抢不到也只好“哀嚎”两声,以表惋惜之情。
众仙在那里看着干着急,虽说是不想让苏阡默重回天庭,可让这区区一个人界的小丫头过了考核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趁这功夫儿,类宛倾拿起网子,弯身一捞,如同捞那浮叶一般简单,连同那包子一同捞上,只是直到这时候,那鸟儿还在吃呢。
任怎样痴傻也看得出天后脸色不对,想来也没什么办法安慰,只好出声提醒道;“天后大人,请记得给你的鸟儿喂点吃的。”
这话一出口,九鳯悦的脸色则是更加青白,却又不好反驳,只得干瞪着一旁偷笑的宫人,迟迟宣布,“第一关,过。”
、第二十四章 考核之约(下)
呜呼,真是谢天谢地,谢包子,赶明她下了界一定要好好纪念她死去的肉包子,赐它一个英勇护主,舍己救人的碑文。
不过记得曾听师父提起,考核一共有三关,她这才刚刚过了第一关,要是接下来的考核也像这样的话,岂不是麻烦了。
“第二关,考的是你的听力和敏锐力。”九鳯悦挑起长发,轻轻卷弄,“仙人指路,你可听过?”
仙人指路?无非是蒙着眼睛敲鼓的游戏。她简直是烂熟于心了,尽管打小就和苏阡默在一起,那些小孩子必会的游戏她却也一样都没有落下。不过……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表情复杂,若是与这考核有关系,还会那么简单吗?
但是还好,师父教她的铜铃引剑法与这颇为相似,看在她练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想必也绝对错不了的。她对此深感自信,想当初为了练剑,在那铜铃之上可没少受伤,如今要是在这上面输了,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能宽恕自己了。
总之这一关,她,稍有胜算。
梅花隐去,淡淡云雾倦怠而来,席卷整个殿堂,褪去之后,显得更为平静。清脆的铃声从天而落,瞬间围城巨大的圆圈,将她围困其中。
那铃铛只有拇指盖大小,挂在上面甚至不太显眼,但若是想这样就难倒她,还差的太远了。
挥手的瞬间带着光芒的逝去,眼前一片昏暗,这比起单纯的蒙上眼睛可怕多了,感觉像是真正的失明了一样可怕,看不到任何东西,连一丝光线都没有。她可以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像密密的蚂蚁爬上胳膊。
手心中猛然窜出一根银针,细的她几乎攥不住。难道是要用银针击铃吗,果然不简单,这恐怕考的可不只是她的听力和敏锐了,连力度和精准度都要算在其内,银针轻巧,用力过小就击不响铃铛,稍微偏差一点就会打不到铃铛。
“咚……”这似乎与苏阡默的冰柱相同却又不太一样,像是那人特意收紧了气息,敲响的声音轻微至极。
毫不犹豫的出手,她怎会忘了苏阡默的教导,迟疑的时间越长,击中的可能就会越小。中了,在银针到达的前一刻,她便猜的出来,因为前方有阻碍,声音就会变得不一样。蒙住眼睛后,必然耳朵会变得灵敏,这也是她长期练下来的结果。
果然极为精准,她听到的周围的倒吸声,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们吃惊的样子,可笑极了。
得意之后,出现在手中的银针变成了两根,三根,甚至更多,但每一次,她都能毫无迟疑的击中,并且精准,直到最后,她手中的银针又变成了一根,似乎还带着一条很长的丝线。她知道,事情绝不会是那么简单,又实在猜不出九鳯悦是怎么想到,最后,只好屏息凝神,集中了全部心思。
一个铃铛的响起,当她正要飞针的时候,旁边的铃铛也紧接着响起,然后是下一个,下下个,顿时,周围的铃铛全部响起,参差不齐,更何况她还看不见,听到的声音就更加杂乱。
不可以,随着铃声,自己的心跳也愈加猛烈,她反反复复告诉自己不能激动,却始终抵挡不住,而这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人的脸。
“师父”嘴唇碰撞,却发不出声音。
“倾儿,铃铛响的时间越长,声音就会越小,摇晃的幅度也会越小,你可要记住。”
是啊,声音,似乎把一切的事物都抛开,全然不顾,此时内心所想的,只有那铃铛。细细聆听,才终于发现原来是按着顺序来的,所以才会只有一根针。不过,这针能扎破铃铛吗?
想来应该也不会,猛地记起苏阡默所用的铃铛带有镂刻,想必,这应该也一样才对。
出手迅速,要使银针穿过所有的铃铛,就需要一瞬间的力量才可以。
静了半响,连嘈杂的声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那人又宣布;“第二关,过。”
随着声音响起,眼睛也恢复了光芒,一眼看见的,却是女子诡异的笑容,惊得一身毛骨悚然。
“第三关不在这里考。”
“那是哪里?”她问。
“天牢。”似乎是比她连过两关更加不可思议,众仙却没敢再说什么。
谁会不清天牢向来关押的都是些造恶的猛兽,如今让一个小女子去和猛兽打斗,能赢才怪。类宛倾也知道,不过她别无选择,在别人的地盘上,她又怎么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要放弃吗?”天牢门前她这样问,伴着猛兽的嘶吼,“它叫朱砂,是个蛮可爱的孩子。”
“不用了。”类宛倾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