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隔着袖子揉眼睛,着急道:“我也不想哭的,可是,眼睛好辣。”这下真的玩过头了,手帕上的辣椒粉洒多了,不会瞎吧?
展昭一愣,问:“怎么会辣?”
苏琳辣得睁不开眼,心里也有些后悔,坦白道:“手帕不小心沾了辣椒粉…”展昭黑了脸,刚刚平复的怒气又涌上心头,冷声道:“姑娘还真是煞费苦心!”好的很!她再一次利用了他的善意!简直死不悔改!
此时她也顾不得他生不生气,只觉得双眼辣的难受,拼命揉眼睛,都怪她学艺不精,没把握好分量。这下苦肉计也被识破,亏大了!赌气地往墙上一靠,带着鼻音道:“展大人请自便,反正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听着这话,展昭觉得心中怒火更胜,倒像是他的不是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纹丝不动怒火中烧;一个泪眼汪汪擦个不停。苏琳先有些扛不住,焦急万分,又不愿开口求助,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展昭叹了口气,怒火尽散,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道:“莫要再揉了,我带你去洗洗。”唉!这苏姑娘真是会折腾。
深秋的河水渗着寒意,却恰到好处地镇住了她的火辣辣的双眼。看看缓缓流动的河水,瞧瞧河边杂乱的水草,就连脚边的淤泥都显得无比可爱。苏琳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重见天日了!亏得展昭度量大,能不计前嫌,她该好好谢谢他。再洗一把脸,笑嘻嘻地踱到展昭跟前,语调轻快:“展大人,又被你救了一回!恐怕只能以身…”
展昭打断她的话,冷声道:“姑娘不必以身相许,日后谨慎行事即可。”她虽双眼红肿,却光彩不减,一笑便犹如盛夏的阳光,光彩夺目。展昭却视而不见,先前装可怜,现下装天真,他再不会轻信她。
苏琳撇撇嘴:“你就不能委婉点?”他不想跟她在这事上一再纠缠,正色道:“展某一心追随包大人,人在公门身不由已,执法九死一生,实在不适合成家立业。苏姑娘你懂吗?”
苏琳点头,笑道:“原来是怕我守寡,你放心,万一你英年早逝,我马上改嫁。你可要好好保重,别老想着为国捐躯,我是不会为你守寡的。”
瞧着眼前笑容明丽的女子,展昭连气都懒得生了。总归不会对她起那种心思,随她去吧,日后远着她便是。
第6章 苏姑娘的真心话
贾如玉对苏琳生了嫌隙,连带着也不让展昭多接近,展昭也有意远着苏琳,加上外出查案去了些时日,倒很是清净了一阵子。回程时遇到探亲归来的公孙晓云,两人结伴而行,虽一路风尘,却也舒心惬意。刚到开封府,就瞧见贾如玉和苏琳在大门口争执。展昭对这苏姑娘是真的无可奈何了,他生气也好,漠视也罢,都不能影响她分毫。
公孙晓云好奇地看看苏琳,又以眼神询问展昭。展昭朝苏琳淡淡地笑了笑,道:“苏姑娘,今日不便招待,还请见谅。”苏琳落落大方的寒暄了几句,对贾如玉的冷嘲热讽浑然不在意,还邀请公孙晓云得空了去她那喝奶茶。苏姑娘太会做戏,若不是知道她的本性,他真会以为她端庄大度,温柔贤淑。
演完温柔贤淑,苏姑娘便婀娜多姿地离去。公孙晓云见贾如玉气鼓鼓地,不由对苏琳满心好奇,转眼看向展昭要答案,展昭只淡淡地回道:“她叫苏琳,在东街摆摊卖点小吃食。”公孙晓云更加疑惑,就这样?为何如玉会和她在门口争执?
贾如玉嘟着嘴,很是不满:“展大哥!她根本就是骗子!从我这套出你的行踪,私自把你画像挂在街头招揽客人,又骗你抄写诗词当彩头!事情败露之后还拿辣椒粉装哭博取同情!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
公孙晓云瞪大眼:“这是真的吗?”这一出一出的,戏本都没这么热闹。方才见苏姑娘很是大方得体,居然会做下那样的事,而且竟还能再找上门来,真不简单。贾如玉如今对苏琳怨气满满,竟敢对她最敬重的展大哥做这么过分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冷哼道:“比珍珠还真!展大哥好心带她去洗眼睛,可人家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要我说让她瞎了才好!”
展昭走在前头,对贾如玉的抱怨不置可否。公孙晓云看着展昭挺拔的背影,不由浅笑:“这苏姑娘有趣的紧呢,想来展大哥也颇为头疼吧?”展昭回头,颇有些无奈:“苏姑娘性子跳脱,行事张扬,颇有江湖女子的作风。”即便对她不喜,他也不想在背后妄议他人是非,有些粉饰太平。
贾如玉可没有展昭的好度量,嘟嚷道:“展大哥,你别替她遮掩,我算是看透她了。”展昭只笑笑,道:“既然如此,远着她便是。”
贾如玉脸色又差了几分:“天天堵在门口,怎么远?展大哥,你千万要小心应对。”
公孙晓云被贾如玉逗乐了,打趣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展大哥,不可轻敌。”那苏姑娘定有其特别之处,别的不说,能出现在展大哥身边就已属罕见,只怕其中另有玄机。展昭被她们弄得哭笑不得,苏姑娘来历不明身份可疑他不便多说,只要她的嫌疑一日不除,他便得时刻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早日打探清楚,他也好卸下这包袱。
展昭自宫里当值归来夜已深。现今已是初冬,夜风寒凉,他虽不惧这点寒气,可迎着风也觉得面上微寒。今日似有灯会,街上依旧人潮涌动,沸腾的人声冲散了寒意。这一路不似往日清冷,觉得心头微暖,不禁浅笑。
转个弯,拐到一条安静的小道,这是回开封府的必经之路。小道上的行人稀稀拉拉,多是逛灯会归来。小道即将到头,嘈杂声才渐弱,路上也几乎不见行人,只余他和影子相伴。忽然,他放缓脚步,前面依墙而立的女子似是——苏姑娘?想到可能是她,他见四下无人,便悄然跃上屋顶施展轻功往开封府去。掠过女子时他留意了一眼,是她!
回到开封府,展昭从门房那得知苏琳来找过他,跟贾如玉吵闹了一番才回去。他只轻轻地颔首,然后便听到门房唠叨天气一天冷过一天,晚上有些冻人。他不由想起苏琳来,方才那一眼他见她呵手取暖,立在门口思索半响,又转身出了大门。门房也见怪不怪,展大人怕是又想起什么事来,赶着去办。
展昭再次施展轻功回到小道,当他无声从屋顶跃下,心里很是无奈,不论她为何深夜在此,他都做不到坐视不理。假装沿路而来,离她还有七八不之遥便出声询问:“苏姑娘?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
苏琳冻得不轻,搓搓手,跺跺脚,笑着朝他走去:“专程来堵你。”
他在心里苦笑,为躲她刻意绕过,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又绕了回来,这还真叫他纠结!冬夜冷寒,她在这等多久了?纵使对她颇为不喜,他也不忍,不觉表情放柔,道:“姑娘可是有急事?”
几句话的功夫,她似活过来了般,神采飞扬,面色不似方才苍白。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会躲,难道我不会找?
他垂首浅笑,道:“夜深露重,若无事,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她上前几步,踮起脚尖,逼着他与她对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自那之后你就躲着我!”
他毫不闪躲,淡定地与她对视,脸上挂着笑:“姑娘多心了,实在是公务繁忙,顾不得其他,还请见谅。”
苏琳冷哼一声,一脸鄙视,工作忙永远是男人的第一借口!她才没那么好糊弄!展昭被她盯得难受,暗暗有些后悔折回来。他确实公务繁忙,再者他与她本就关系浅淡,远着些也属正常,怎得被她说得好似他负了她一般……他的心思百转千回,理不出头绪。她倒一幅赦免的口气问道:“那你今天的事都忙完了吧?”
展昭愣了一下,点头。她立即拉着他的袖子,道:“那我们看灯会去。”
混在灯海人潮中,展昭忍不住叹气,这一劫原是可以躲过的,是他自投罗网。夜已深,看灯的人潮却分毫不退,摩肩接踵热闹非常。他下意识的用身体替她挡开游人,护着她在人流中穿梭。她在人群中挤了一阵,鼻尖冒了些汗珠,连头发都有些微散落。她伸手将散落的几根发丝勾到耳后,朝他道:“展昭,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对你以身相许,是料准了你不会接受。”
灯火将她的肌肤染成蜜色,红唇饱满欲滴,双眸流光溢彩,薄薄的汗珠削弱了她的媚,添了份俏。光影交错,那焕发的神采甚是勾人。展昭定定地看着,深知她惯会利用外表使诈,自是无视皮相,淡定地回道:“即便如此,姑娘也不该把以身相许当玩笑挂在嘴边。”
她不以为意,双手背在身后,调侃道:“万一哪天你突然应了,我也不吃亏,怕什么?”说话间被身后的人撞了一下,险些扑到他怀里。稳住身子颇后为遗憾地瞄了眼他宽厚的胸膛,就这么错过了美男的胸膛,可惜了。展昭见状,伸手替她挡开游人,即便如此也只有一臂见方,倒像是把她圈在怀中。她很是自得其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服务,抬头朝他笑笑:“有些事是不好拿来说笑,说着说着就成真了,你说是不是?”
走了几步,她在糖葫芦摊前停下,挑了串大的,用手肘捅了捅身后的男人,示意他付钱。展昭付了几个铜板,默默跟在她身后。她咬了一口糖葫芦,甜!回头朝她狡黠一笑,道:“在我老家,恋爱中的男女都会像我们这样约会。恋爱你知道吗?就是以成亲为前提的交往。”
如她所料,他立时沉了脸,冷声道:“姑娘莫要说笑!”她举着糖葫芦在他面前晃了晃,根本无惧他的微愠,笑嘻嘻地:“既然知道是说笑,就别板着脸嘛,来,笑一个。”
展昭被她弄得有些没脾气了,不好顺着她的话题,就转了话头,道:“想必姑娘的家乡不是在偏僻的小山沟吧?”她睨他一眼,很是自得:“被你看穿啦?小山沟的风水该多好才能养出我这么风情万种的美女?”他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女子该有的矜持她是半分都没有……怎样的风水才能养出这样不知羞的姑娘?
“当时我们又不熟,我总得保留几分是吧?有机会我好好跟你说说我的故乡。我什么都交代了,你是不是安心了点?”苏琳想得通透,他肯定对她有戒心,今晚拉他出来也就是想表个态,不指望他会信她。
展昭不置可否,略微玩味地勾起嘴角,道:“展某以为姑娘的话一向都叫人真假难辨。”
苏琳有些泄气,这一路的思想工作都白做了!气得用食指戳他的胸膛,怒道:“多疑!连我这么纯良的人都怀疑!”展昭退开半步,避开这过于亲蜜的动作,似笑非笑:“原来,姑娘除了爱说笑,还喜欢说瞎话。”
这苏姑娘,说她什么好呢?爱耍小心思小手段,却也能屈能伸,更不在乎脸面,似有金钢不败之身,永远斗志昂扬。他都避让至此,还是被她绕了进去,怕真是他的劫。
第7章 苏姑娘的小资生活
苏琳原先是某大型企业的高管助理,薪资待遇极好,小日子也过得极为滋润。如今莫名其妙穿越了,沦落到摆摊不说,收入才刚够温饱,着实憋屈。可她苏琳哪会委屈自己,该享受的还是得享受,比如双休日。考虑到目前的经济条件不容乐观,就改成单休吧。于是,她邀了公孙晓云和贾如玉一道去大相国寺上香。贾如玉还是不待见她,处处与她抬杠,她不仅不在意,反倒乐在其中,凡事都要叫她。
大相国寺红墙碧瓦,殿宇巍峨,香火鼎盛。苏琳是无信仰之人,烧香拜佛之事于她都是过家家的游戏,然而古人拜佛多半诚心,她不由感叹香火旺盛。这些日子公孙晓云和苏琳多有接触,觉得她为人坦率,不拘小节,虽嘴上不饶人,却也没坏心眼。故而,她和苏琳很谈得来。见她感慨,便解释道:“这里的菩萨灵验,许多人慕名而来。”
翠鸣连忙点头,双手合十,虔诚地:“一定要多烧几柱香求菩萨保佑生意兴隆。”其实她不赞成大姐说的什么单休双休,做生意哪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何况这还是自己的生意,怎可如此怠慢?近来展大人不来,生意差了许多,大姐也不着急,只凉凉地来了一句——展大人不是这么用的。她哑口无言,大姐当展大人是东西吗?不对不对,展大人不是东西!呃,展大人,翠鸣不是这个意思……
贾如玉冷哼一声,道:“苏姑娘,你怎么突然想来上香?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来求菩萨宽恕?”
苏琳气定神闲:“我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何来宽恕一说?”按照她的人生规划,每年至少要出游一次,今年沦落至此,只能到这游览一回充数了。
贾如玉最看不惯她吊儿郎当的态度,立即炸毛:“对展大哥做了那样的事之后还敢说问心无愧?”死不悔改还有脸天天堵在门口套近乎!她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姑娘家!
苏琳亲昵地拍拍贾如玉的肩膀,笑道:“我保证以后一定加倍对你的展大哥好,这样可好?”
“少来,展大哥无福消受!”贾如玉挥开苏琳的手,怒目相对。这妖女,离展大哥越远越好!
公孙晓云见两人又斗起嘴来,连忙打圆场。苏琳笑得开怀,带头进了大殿。苏琳无心上香,倒是对金身佛像兴趣满满,遂一尊一尊仔细看过。翠鸣则诚心求佛,早就燃了香跪在佛前闭眼念念叨叨。贾如玉趁机吧公孙晓云拉到一边小声嘀咕道:“晓云姐,你给展大哥求个平安符吧。”
公孙晓云点了点她的头,笑骂道:“你这丫头,别乱操心,我自会求佛主保佑开封府众人。”也不知如玉何时有了这心思,竟想撮合她与展大哥,叫她听了好笑。
贾如玉嘟着嘴,委屈道:“你们男才女貌,很般配的嘛。”这悄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琳打断了。她手里捧着好些个平安符,献宝似地道:“瞧,这平安符做得多精致,我和翠鸣顺手求了好几个。你们要吗?”贾如玉和公孙晓云皆摇头,既然人都来了,自然是自己去求,哪有要她的道理?
苏琳继续道:“那就给展昭一个,剩下的就放在摊子里当彩头吧。”
公孙晓云一脸惊诧,难道苏姑娘对展大哥……贾如玉嫌弃地瞄一样,哼道:“展大哥才不稀罕!你少自作多情!”翠鸣见贾如玉又要跟苏琳吵起来,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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