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秀眉儊起来,盈盈眼中还有些湿润。咬着唇克制着腿心痛感,似乎肿的厉害,有一种抑制不住仍在不断抽拉发麻的幻知痛。一下看清眼前胤禛,心中又怕脸又有些红的别过去。
胤禛见她无意间娇态,又是情动,又是心疼。手掌缓缓摸了摸她后腰肢往下,不禁柔声道:“还疼的厉害吗?”
云烟感到他手的趋势哎的一声,以为他又想,几乎吓得涓然欲泣,忙扶住他的胸口。
“你别……”
胤禛闻言就不说话的深深看她,云烟脸更红了。
这也是洞房后两人真正清醒的相视,一幕幕刻骨的亲密在彼此眼中回放过,他们的确是真正的夫妻了。
胤禛缓缓把她整个拥进怀里,默默轻抚着她脑后及腰的柔滑长发。
云烟把脑袋埋在他温暖的肩头,初为人妻,对于床帏之事无法不害羞。但两人之间多年朝夕相伴的亲近却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脸颊压着里衣柔软的丝质布料,心中默默感到百转千回后的安心。
胤禛轻轻松开她,亲亲她额头又问:“用了药可感觉疼痛好些?”
云烟一时迷糊的看他,胤禛闷声又笑,眼眸里蒙了一层晶亮:
“你就一直迷迷糊糊的,喂你喝水吃东西你也记不得,给你上药你就微微哼的像只小猫……”
云烟闻言大窘,恨不得去捂他嘴。这人怎么能坏成这样?还不是他……
胤禛看她双颊飞红,小嘴都嘟起来。低首凑上去去亲亲,低哄道“傻瓜,我是你相公。”
云烟听了这话,心窝里一热,气他也气不起来了。腿间里的疼痛上却有滑腻且清凉的感受,好似是略微缓解了些疼,让疼能在忍受范围内。想到他在她熟睡所作所为,又羞的不行。
“饿了吧?你身子本来就弱,我多次也喂不进多少,只好给你含过参片,喂了参汤。我一直让人送来餐点备着等你醒,一起用些?”胤禛的大拇指温柔的摸她耳垂道。
云烟感到腹中空的要命,只有精神还可以,怕是参片参汤之用了。她点点头想起身,一下钻心的疼,咬着嘴唇眼窝都湿润了。
胤禛忙扶住她不给她动,用手掌轻托她后腰,神情疼惜。“是我抱你去,你别乱动,仔细疼。”
云烟脸有些热,默默忍着痛,倚在他怀里被轻轻横抱起来往外厅去。
外厅小桌上已经摆满各色餐点,胤禛把她轻轻放上小榻还体贴的拉了一个靠枕垫在她腰后。还取了一边备好的洗具给她。云烟接了帕子,忙说我自己来。擦完又漱了口。才觉清爽。
胤禛坐上来在她身边,夹了一只白嫩的大饽饽就端给她。哪有女人见过他爷这样的伺候人?云烟也不习惯让他这样,忙接下来说我自己吃,就夹了入口。胤禛笑着也拣了一块大饽饽放入嘴边咬了一口,吃的倒是极为香甜。
胤禛不断给她夹一些菜,云烟也会给他夹。两人静下来的神情极为熟稔,仿佛早已多年夫妻。
云烟几乎两世都没一次吃过这么多东西,当她放下筷子时仍然想起那件她心中一直惦记的重要事。她略微沉吟下便看向他,轻轻道:
“你这几日不上朝,可是已经告假闭门?”她绝不会以为是因为成亲洞房就能让他无故请假休息,怕是朝局……
胤禛似乎对她问话毫不讶异,抬手轻轻拧了她的鼻尖,莞尔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为夫已经告假闭门清修,这段都会在家中不参政事。且,新婚燕尔,琴瑟在御,岂不两全其美?”
云烟听了他话,大概领会了意思。听到最后一句戏谑,又有些脸红的嗔他。忽又想到圈禁的十三阿哥胤祥,不知道后续如何,心情又沉下来。
“还有……十三爷……”
胤禛缓缓敛了神色,渐渐紧握了她手。
“嗯他还在里面,圣命难违。但我已经打点了里面人照看他,也在准备一些事情。此时不忍,必乱大谋,若是再过一段或许能等圣上开恩释放。”
云烟看他神色,便能想到那夜里他为了胤祥秘密下车,却闻言她被劫失踪后所承受了多大的打击和痛苦,心都疼了。她主动用纤细手臂环住他肩头,他也默契的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胤禛,从那夜起到如今,就像一场梦。”
胤禛嗯了一声,轻轻拨开她脸颊碎发,看住她眼睛。
“庆幸的是,我们仍在一起。你要记住,日后无论我怎样身份。我都是你的相公,你都是我的妻子。任何东西,也无法改变这点。”
云烟听了,眼眶都些红的咬唇点头。
胤禛把她轻轻抱起来,又进了里屋去,复又轻轻的将她放入大床里用锦被盖好,道:
“你再睡会,仔细身子疼。”然后自己披了衣,从外屋拿了书信公文回来,上床挨着云烟身侧靠在床头。
云烟躺在他身侧被褥里,一只手被他握着。虽然腿间疼痛,却也不习惯白日躺于床帏间,况且她想起喜房那混乱的喜床得赶快去收拾了才好。
她靠在枕上,忍了半响。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身边面色沉静的胤禛,咬唇吱唔的轻声开口:“我想起来……走走”
胤禛挑眉侧脸看她,缓缓道:“你走不了路。”
云烟脸一热,就推了他腰间一下。
胤禛弯唇又低哄道:“你乖乖闭眼再躺一个时辰,一会抱你到院中坐会。”
云烟先点头又马上摇头说:“去院子里给别人看到。”
胤禛失笑,俯身捏捏她的下巴。“哪有别人?我的奴才怎会不知你的身份。”
云烟一愣,面上还是有些窘。“我……想去里面嗯收拾一下……”
胤禛彻底笑起来。
“原来就是为这别扭到现在……别担心,我怎会让旁人进去收拾呢。你睡着时我已经收拾过了。你便听我的乖乖睡罢,要不……”
他悠然止语,缓缓看一眼她。云烟的脸迅速烧起来,马上把眼睛闭上,自动消声睡觉。
胤禛目光微笑的在她闭目安睡的面容上停留了一会,转过头恢复了沉静神色看向手中书信——
“九月二十八日,圣上突召八贝勒胤禩至乾清宫问询废太子、凌普、张明德等事,其后云:废皇太子后,胤禔曾奏称胤禩好。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胤礽,今其事旨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
九阿哥胤禟邀皇十四阿哥胤祯一同带了毒药前去阻谏,胤祯奏言:“八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圣上斥曰:“你们两个要指望他做了皇太子,日后登极,封你们两个亲王么?你们的意思说你们有义气,我看都是梁山泊义气。”胤祯于言语间莽撞冲撞了圣上,圣大怒,拔刀欲诛胤祯。亏得五阿哥胤祺跪抱劝止,九阿哥胤禟叩首恳求,圣上方才息怒,命诸皇子将胤祯责打二十板,逐之出去。
缓缓合上信笺,胤禛冷静的脸上看不出强烈的情绪。有一丝通透,一丝快慰,隐隐还有一丝说不出的伤感混合着,却无一丝诧异。
他将信塞回,放于小柜上。缓缓侧首看见身边云烟眉目清浅的睡容,将彼此交握着的手轻轻放入被褥中,身子微微笼向她摆成一个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脸颊的舒适姿势。悠远的眼神看向窗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一室寂静。
睡醒后,正是天气晴朗的午后。云烟感到腿间疼痛也好不少,精神也好。胤禛将她抱起来靠着,自己下床去拿了外衫走回来开始穿。
云烟手撑着床铺,勉力跪坐起来拉着他衣襟下摆拽近前来。胤禛极为的靠站在床沿,云烟就抬手帮他轻轻扣衣袍。他默默看她,大掌很自然的扶在她纤腰后托着,她就轻轻给他扣纽扣。
胤禛唇角挂着浅浅微笑扶了她道:“好了,下面我自己来。仔细跪久了疼。”
云烟摇头说没事,手轻轻给他整好衣领,抚平肩头到纤尘不染。
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胤禛突然用力托起了她后腰,俯身就将唇吻下来。云烟措手不及,只能怀着他颈项,微微张开檀口,半闭着双眸和他辗转亲吻,舌尖交缠。
胤禛缓缓把她向后仰着压入床铺里,吻得缠绵而温柔。
一吻缓缓止了,胤禛亲密的用鼻尖蹭蹭她鼻端呢喃道:“虽是新婚,但我却觉得我们早已经成亲很久。”
云烟停了停,一头青丝躺在柔软床铺里,微微弯唇的慵懒道:“唔人在一起看久了总会腻的”
胤禛闻言,嘴角都有些微微抽搐。大掌滑到她后腰粉臀上惩罚一捏,哼道:“你看我看腻了?”
云烟哎的一声说疼,胤禛又缓缓抚摸。
云烟又红了脸推他起来,他却执意不放的看着她。云烟只好抬了双手,轻轻托住他俊挺脸颊。胤禛一愣,只见她微微笑着轻声道:“因为,我们一直在彼此心底。”
胤禛看着云烟,只能深深亲吻她。
两人亲昵的耳语,耳鬓厮磨半响后才抱起来。云烟看看身上套的是他宽大的里衫,便道要下床去小间换衣服。胤禛捏捏她的脸说新娘子,为夫自然为你准备了新衣衫。
胤禛起身去里间喜房里取了衣物出来,竟有厚厚一叠。月白、嫩黄、粉红、淡绿、蓝紫、青花……皆有一种素色打底,精致绣工的中国风韵。件件都是精美脱俗,让人爱不释手。却不仅是衣衫罗裙而已,连肚兜、里衣里裤都是一套。
云烟摸着衣物仰头看他,“都是你设计的?”
胤禛勾唇道:“你试试合身否,里屋红木大箱子里还有。”
云烟点点头看了看床间衣衫,又看看他。
胤禛笑道:“你穿哪件都好看,穿嫩黄色罢,像只毛茸茸的小雏鸟。”
云烟脸微微一红,扭过头轻声道:“不是,我是说,我要换衣衫了。”
胤禛闷笑,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我是你相公”
云烟颈子都红了,难为情的不行。“你出去,要不一会又……”
胤禛知道她意思,亲亲她耳垂温柔道:“那我背过身去就是了”
胤禛站了起来,替她将大床帐子拉上,背了身过去站在窗口。
云烟见他体贴的拉好帐子又背过去,便也背了身子,开始解开身上他给穿的里衣。柔嫩的胸前直接□出来,还有些密密麻麻的红痕,柔弱嫣红的顶端上已然红肿了一圈。脸上又一热,这人就没给她穿肚兜直接套了他里衣。
拿了手边他所说的嫩黄色衣裙,开始一件件穿戴起来。套下裙时,腿间还是疼的发麻。拨开帐子勉力想下床,被胤禛感觉到,一下转身来扶住。
胤禛打量着她青丝披肩,嫩黄色衣裙衬得她气色极好,粉嫩清淡的眉目流转生辉,越看越似一只毛茸茸小鸟儿,让人爱不释手。
他亲一亲她额头,才轻轻托着她纤细腰肢扶她站起来。
云烟感到一阵酸痛,冷汗都出来了,嘴唇也泛了白,吸了口气基本忍住没呻吟出声。
胤禛看到她表情,就将她直接横抱起来往院中去。
云烟在屋里困了好些日子,忽然见到外面天日,心情一下明媚起来。
午后晴好,阳光下暖暖的也不冷。
两人坐在青桐树下交握着手,沐浴着阳光看彼此微笑。
121、浅浅缱绻
云烟坐在胤禛身边静静看他写诗,还是浅浅的表情。明明没有笑,眼角眉梢里却挂着从容的暖意。
一壶茶,一首诗,一双人。
烟雨快逸情,风雪听幽响。
能备四时好,永结平生赏。
胤禛很久没有抚琴,情到婵娟处也取了琴来给云烟奏曲。
胤禛笑对云烟说:“凤求凰?”
云烟听了却摇摇头,浅笑道:“高山流水”
胤禛眼里溢出光彩来,拉过她手指亲亲,便放下低首专心抚琴。
他修长指尖下的旋律仿佛描绘出流水的动态,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音符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云烟越过青桐树叶看向远方天空,不禁听得痴了。再敛睫看他时,只见秋日阳光空灵灵的洒落他肩头,为他的眉睫之间也镀上了一层浅金色,他侧脸上的神情冷静而萌动的无法不让人心折。不知何时,似乎洞房之后,他身上的气质感觉与从前更是不同了。
在云烟的要求下,胤禛扶了她在院子里走。忍受着难耐的疼,云烟渐渐能开始走,只是每步都很慢。胤禛见了,搂她停住拥在怀里,亲亲吻她的额角,默默不语。
黄昏的时候,两人回屋里准备吃晚饭。云烟如同从前一样自然的起身淡淡说去取食盒来布饭,胤禛微微愣住,按住她坐在塌上却没有说话。
云烟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还未开口,门外已经传来叩门声。胤禛就抬首说了句,进来。
小顺子拎着大食盒进来放下准备布菜,云烟看到他一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站起身来如往日一般轻声说我来吧。
本是一起侍候的奴才,现在她却成了他主子的妻。却不是任何福晋格格的尊贵分位,何以接受别人的伺候。
胤禛拉了她手,郑重道:“你不用有任何介怀,小顺子他们打小就跟着我,我的奴才对你便如同对我一样。”
小顺子躬身道:“爷说的极是,夫人。”
云烟猛然听到小顺子称呼“夫人”这个词一时有些愣住,这个汉人对妻子的称呼,便知是胤禛的意思。这样的男人,如何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默默不语,抬头看小顺子坦然一笑:“你们都没受伤吧?”
小顺子心有余悸的应了说都没有受伤,云烟才放下心来。她仍然止住了小顺子,说我们自己布菜就可以。胤禛闻言应了声,小顺子就告退出去。
云烟微微抬起身子,将食盒里一层层饭菜端出来,胤禛就接过去放下。一会功夫,饭菜便布上了,还有胤禛爱喝的羊羔酒。
两人如同寻常夫妻一般吃着晚饭,偶尔说话,或碰杯。云烟陪胤禛一起喝了点羊羔酒,脸上也有些微红。
吃罢饭,云烟要起来收拾。胤禛却再不肯的道:“你若身子好了,家里一切听你的。我也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但这几日,你不宜劳累必须好生将养。”
云烟听他说的如此贴心,便乖乖应了。胤禛过来将她横抱起来就进了里屋。
云烟自回府那日起几乎成了胤禛怀里的娃娃,总是被抱来抱去很是羞赧。可也明白,这是这个男人用行动表达出的歉意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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