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清情(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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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清情(完结)-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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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踟缝碛呵淄踟范G和刑部进行严格审理,会饮案最终所呈现出的事实让康熙帝怒不可遏。太子属人齐世武竟然给太子胤礽出过提前登位之策,康熙在废黜太子同时,下令用铁钉将齐世武钉在墙上,呼号数日而死,让人不寒而栗。托合齐病死狱中后,康熙下令将其锉尸扬灰,不许收葬。又下令将涉及此案的八旗军官全部革职。这是康熙帝一生中对大臣少有的血腥手段,可见案情严重,令人发指。

至此东宫位虚,朝臣以为不妥,屡有向康熙谏言早立太子,其中以八贝勒胤禩和诚亲王胤祉呼声为高,雍亲王胤禛也有人提及,但康熙俱不置可否。

雍亲王在王府的时间不多,已经很少回到四宜堂,据说大多喜欢在圆明园或狮子园里。

一众孩子里,下人们看着四阿哥元寿似乎更得王爷喜欢,也让钮咕禄氏显出些地位。因为他偶尔回府时,会让丫鬟云惠去嬷嬷那抱元寿到四宜堂里去看看再送回来。

侧福晋年氏进门时风光无限,不想当晚一场大火竟然像一种不好的预兆,进府两年让她并未获得想象中的盛宠。直到五十二年十月底,做王爷三十六岁生日时,他喝了不少,坐在他身侧的她才敢悄悄抬眼看他。

如府里的众多女人一样,从不敢直视他,可他微醺的睫毛上为何有一闪而过的……不知道是什么。

迷离?还是疼痛?

那一种致命的,让女人沦陷的毒药。

他比她大了二十一岁,他刚出嫁的女儿比她还要大上三岁。

他是那样冷酷又庄重,让人难以亲近,愈怕愈爱,愈爱愈怕。是的,他真的是个很英俊的男人,更迷人的却是举手投足间成熟男子的气息,内敛而深沉。

他忽然眯着漆黑深邃的眼看向她的时候,让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双颊都红了,更显眉目娇艳夺目,只能结结巴巴的说:“爷……”

她是没想到的,她等了两年多的幸福却在这晚降临的这样快。这一晚,在所有女眷嫉妒艳羡的眼光中,王爷在散席后带着苏公公去了她的院子。

他显然有些醉意,周身上笼罩着一种令人看不透的东西,只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让人害怕又渴望。她知道自己不可错过这样的机会,鼓起勇气探手想要伺候他更衣,却被他一下挥开,惊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但很快,他却吹灭了烛火,一片漆黑。

整个过程里,看不见他的表情,她却明白了这个男人天生让女人心甘情愿的臣服,不仅是他的身份。

他起身的时候酒意已经消散了,很熟练的穿好了衣袍低头捋了捋马蹄袖口,隐隐月光下衣袍上的金龙如图腾般狰狞而高贵,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苏公公在门口为他披上披风,他垂下的目光在披风衣领上停留了几秒,手掌心小心翼翼的抚上黑色的狐毛,袖口露出一处不明显的灼伤,神情里有一丝不为人知的暗影。

当他走上曲桥,跨进四宜堂的院子,再看不见那一盏微弱的暖黄小灯,再也没有人这样等他回来。虽然这里和从前修建的一模一样,但却让他觉得陌生。所以,他很少回来了。

云惠抱着小狗嘟嘟从耳房里出来,看到王爷回来有些紧张的立刻福身请安。原来这云惠,就是当初的小惠。当年之事,那夜里他的可怕行径也已经像尘封的记忆般锁于箱底,不再有人敢提起。

胤禛说了声起,目光只在小狗身上停了下,便独自进了屋。

他跪坐在佛室的蒲团上手持念珠直到天明,烛火不息。自从她不在之后,他已经很难入睡。

她不在了,他也失手烧了四宜堂。

每一个地方,都不再是家。

两年多了,日日夜夜,他都想早一刻找到她。将她死死吞入腹中,永不分开。

偌大的空床,空旷的枕畔。每到夜半时分,恐惧会像虱子一般爬满他的骨血和心跳,挖心钻肺的疼痛。他也会怕,怕她真的早已消失了,怕再见的是她冰冷的躯体。

真的没有答案,她究竟是如云如烟般消散了,还是身处于这偌大的山河某处。那么,哪怕翻覆这山河又何足为惧?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她还在,至少还有希望。

他一生从不负人,也最恨被人所负。

他怀疑过吗?

不,他绝不相信,是她舍弃他。

他知道,纵然他真的没有照顾好她,她也不会怨他,不会负他。

哪怕天下人都会负他,她不会。





☆、白驹过隙

岁月如白驹过隙;小四阿哥元寿是从小到过父亲雍亲王书斋里最多的小阿哥;转眼间四岁了。他记得四宜堂的佛堂禁地里挂着一副女子的画像;每次阿玛抱着他时都会进去在画像前站一会。他有次偷偷问自己的额娘,额娘却愣住了;又神色凝重的告诫他千万不能再对任何人说起。

康熙五十三年的春天;雍亲王从圆明园回来在王府里待得渐渐多了,全府上下都是欢喜的,虽然他显得更加阴晴不定了。

他明显瘦了些,均匀的肤色又突显出一双墨黑不见底的鹰眸,眼角眉梢里也显出岁月的风霜。连唇角边的弧度,下颚上棱角分明的曲线,一切都让人感到不怒自威,难以接近。

但平心而论他对府里家眷真的不错;各个院子里的衣食用度无一不周,他偶尔也会轮流去各院坐坐,看看孩子留一晚。但他说话的时候,你怕回答错了。他不说话的时候,你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让人战战兢兢全心应对。

侧福晋年氏总是这样既欢喜又忧心的小心伺候着,雍亲王在那之后回府来倒是偶来院里坐坐,甚至在她这里午歇一会。他没有什么话,偶尔说几句,也让人听不真切。

他似乎喜欢她的清唱词曲,常让她唱着,却不在意她唱什么,他靠在躺椅上便合了双眼,睡容里显得有些不为人知的疲惫。

夜里侍寝的时候,是从不点灯的。有次她扛不住出了声,吓得立刻捂住嘴,以为会被他斥责失了规矩,又恐门外苏公公听了见没脸。不想,他却突然不同了。

这种不同,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好像他什么都没变,但又什么都不同了,那种感觉能将一个女人彻底融化,死心塌地。

可一切就像昙花一现,他起身穿衣时宽阔雄健的背脊却依旧是那样清冷,走的时候踏着月色,脚步从容。

她是在这个王府里从少女渐渐蜕变成一个小少妇的,每天清晨她给嫡福晋请安回来后都会将自己打扮到精致完美,满怀憧憬的等着他回府的消息。等他终于来的时候,她总会花着心思做各种小点心,亲手去泡香茗,周到的伺候他午歇,侍寝时婉转承欢。不论是容貌还是身材,不论是家世还是性情,她都是应当获得他更多怜爱的。她知道她多么想拴住这个男人的心,得到他的宠爱。她想,她也是做到了的。当然,不仅是她自己,也是为了整个家族。

又是一年的秋风吹开了金桂,侧福晋年氏诊出两月有余的喜脉。四川巡抚年羹尧回京述职给雍亲王请安,还特意来探望了他的妹妹年氏,年家满门无疑都感受到了雍王的荣宠,连进府请安的感觉也比从前又更加亲厚。

各院的人都看着,这位年轻貌美的侧福晋熬了三年终究是如愿得到王爷欢心的。更不用说全家都在朝廷任着要职,满门都在王爷门下得力,当真是羡煞众人。

四宜堂里的云惠是没有资格睡在值夜小间的,让她伺候的时候其实也很少,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王爷书房里唯一的丫鬟,她已经很满足。一年艰苦的杂役房生涯,上天垂帘才有回来的一天。自回到四宜堂两年来,她每夜都守在院门口的耳房里,只希望能等到王爷的身影。

没有消息,没有消息……一无所获!

夜归的胤禛,丢开披风,快速的翻着高无庸呈上来的信笺。他总觉得,这一切并不对劲。多少隐约线索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多少面貌相似的女子让他的满满希望落空,还有每每发现相似的女尸,都让他急火攻心,肝胆欲裂。

都不是,幸好不是。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来,他除了在京城办差外,四处潜行。借着去热河行宫请安,连塞外也找过。一次次的失望,最后连线索也越来越少,这一切几乎让这个强大的男人也要陷入无望的荒野。几年来,他用尽了各种办法调查老八,却不见异常。他想,或许该换一种方法了。

她真的还在吗?还是真的在死死躲避他的寻找。
每当这个想法从心底浮现出来,就让他感到心中狰狞的野兽像要挣脱笼子呼啸而出。

他不再提起她,也没有人敢对他提起。

这个偌大的府邸里,渐渐已经没有人记得她了,好像她从未来过。好像关于她和他的一切,不过是他一个人脑海里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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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冬季,已故良妃卫氏的棺椁事隔两年终于奉安在景陵妃园寝了,没有加封没有隆重的纪念,只有她丈夫康熙帝在她生前的一句“辛者库贱妇”便盖棺定论了,不可谓不让人心酸。

日夜哀思她的只有他唯一的儿子八贝勒胤禩,在良妃弥留之际留给他的话时刻萦绕在他耳边,这伤痛显得久久不能释怀。

良妃卫氏直到死去的那天也是美丽的,但又是绝望的,她的美丽,自始至终是卑贱的。康熙忙于政务,只传话说勉力赶来。胤禩眼睁睁看到她眼神里最后的一丝火星便仿佛被无情的踩灭了,心如寒冰。

他们母子屏退了左右,只静静的说着悄悄话。

胤禩握着她的手迟疑道:“额娘,如果儿子……也遇见了一个罪籍女子……”

她似乎愣住了,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凝固了半响。

“不是弘旺和……”

胤禩点点头。

良妃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苍白的脸上有些失神。“也许这就是命罢……”

胤禩神情一凛,没有说话。

良妃瘦削而苍白的手用了些力气回握儿子的大掌,缓缓道:

“别人不了解你,做娘的如何不了解……你既然能在此时对我说……足以说明……”她停了停,毫无血色的唇角上努力带起一朵浅浅的笑花。

“如果有一天你……你会让她做你的……”

胤禩似乎一下明白了自己母亲的意思,呼吸一滞。

良妃闭了闭眼睛收起笑容起来,语气里又带着苍凉的郑重。

“这太难了……禩儿,答应额娘……如果你还不能给她真正的一切,不要勉强……如果,你不想让她变成额娘这样的话”

胤禩紧紧的回握她的手,良久才哑声答道:“儿子记住了”

她似乎舒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回光返照。她努力抬手,胤禩连忙凑上来让她摸到他的脸颊。

“额娘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情……是故意遇见当今圣上……但额娘一生中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生了你”

可谁能想到这句话,就是她人生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被她的丈夫康熙帝进门时听见的最后一句。康熙的拂袖而去,加速了良妃卫氏的离去。

书房门外的扣门声响起,胤禩猛然从清晰而凝重的回忆里醒来,才开口应了声叫进来。

门轻轻的开了,侍女白哥用托盘端着杯茶静静的走进来,低垂着眉目自然的唤了声:“八爷”她自然的帮他换下凉掉的茶盏,又换上热气腾腾的新茶。

胤禩的眼角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点亮了他本就俊美的脸庞,沉静而出众。

“好像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吧,却没有你九爷的茶?”

门口忽然有想起一道磁性又特别的金属声线,入眼的是一把扇子徐徐的将门完全顶开来,那人也扶了扶袖口走进来,明明声音冷得很,行动却仿佛像在自己家里般亲热。

“奴婢白哥给九爷请安,九爷吉祥!”

白哥手持着托盘,转过身来见了来人便及其规矩的福身给他请安,清浅的声音没有一点紧张。

胤禩抬眼对着白哥莞尔一笑,“去吧”

胤禟撩着袍子往胤禩桌前的黄花梨木椅落坐下来,眼风也不着痕迹的梭了一下白哥应声离去的背影。

待她拉上门,胤禟才缓缓道:“一切还好吗?”

胤禩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胤禟从袖口里抽出几页纸来,先将第一张放到胤禩面前。

“这是后续的方子,有几味药材稀少,京城基本没有。我会让沿海的门人定期给彩霞园里送,你这需要就让小纽子去拿好了。”

又将后面几张纸放到一边,“这是我给良妃娘娘祭日备的东西,已经带来和春园里了,如果到时我随驾不能陪你一起去,你便帮我一齐带去。”

胤禩剔透的目光落到桌案前的纸上,什么话也没说,将手覆上胤禟的手用力握了一握,所有的情义都浸在眼角眉梢里。

门口再度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胤禩松开手应了声。

白哥又静静的走进来,将一杯热茶轻轻放置到胤禟面前恭敬道:“九爷”

胤禟拿眼风轻轻看她慵懒道:“京城的气候还习惯吗?”

白哥轻轻应声道:“谢九爷关怀,奴婢一切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JJ抽啊抽啊……澜澜在这种环境下RP坚持啊艰难的更新着……可素木有点击,木有留言,木有收藏……求虎摸,求扑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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