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偿还……”
紫珂听着任飞的话语,她的眼睛越瞪越大,此时西门康也醒了过来,刚好听到任飞唠叨着要向灵凤收钱,气得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西门康,这可是为了救她的命啊。如果我不收钱,那就意味着说灵凤姐姐的性命不值钱。况且,收费越高,越证明灵凤姐姐的身份和普通人不同啊。你看,帝君的保镖和一个小官员的保镖收入待遇那是肯定不同的了。我收费便宜了,那就太委屈灵凤姐姐了。”任飞的这番话几乎要把紫珂也气的晕过去。
“奸商,真是个奸商。”紫珂只能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话以示对任飞的鄙视。
灵凤忽然淡淡一笑:“我每次弹琴得到的收入,你全部拿去吧。”灵凤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了下。
“好,灵凤姐姐真是爽快,那以后灵凤姐姐就跟着我好了。等钱收够了,灵凤姐姐想去哪都行,当然,灵凤姐姐如果想雇佣我做保镖,那我们还可以再次合作。”任飞又露出那种标准奸商似的笑容,同时向紫珂挤了挤眼睛,一副大功告成,得意洋洋的样子……
、第四十一章 邪医贝凌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几颗辰星挂还在灰蓝色的天边。
风城西城门。两个护城卫兵刚刚打开大门,就看见一辆马车冲了进来。马车边缘几乎是擦着卫兵的鼻子过去。
卫兵刚要开口大骂,忽然看到了驾车的人。一个嘴角挂着懒洋洋笑容的少年,他的脚边还卧着一头毛色黑亮的野猪。那两个卫兵立刻闭上嘴,脸上浮起笑容,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任飞一枚银币扔了出来:“拿去买酒喝。”
当先的那个卫兵接过银币,笑嘻嘻地说:“多谢飞少爷。”目送马车往城里奔去,拿银币的卫兵脸上笑容消失,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这个小魔星一回来,咱们风城又不得安宁了。”
坐在马车里面的紫珂听到守城卫兵对任飞的称呼,心里想:咦,这小奸商怎么又成了什么少爷了?他不是什么客栈的保镖吗?她一边想,一边从马车里向外看去。清晨的街道上几乎没什么行人,清脆的马蹄声敲击在青石板路上。这条路很宽,足可以容纳四辆马车并行。路两边是石砌的台阶,半尺来高的台阶上就是一排排的房舍。沿街的房子大多是两到三层的小楼,黑色的屋檐,白色的墙壁,原木色的大门。偶然有房子大门已经打开,可以看到早起的人倚在门边打哈欠。
任飞赶着马车一直冲到城南才放慢了速度。城南这里的树木多了起来,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后起伏的小山非常秀气,山上也是苍翠一片。几乎看不到什么住户,但是在树林的掩映中,偶然露出的房檐让紫珂意识到,这里住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转过一处林荫,紫珂眼前一亮,只见一湖碧水映着天光,湖边垂柳依依,湖上有渔人泛舟,湖的远处就是起伏的小山。
“这就是南湖。”任飞指着湖的另外一边,“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那里。贝凌住在那里。他是我的好兄弟,医术无双。”
他一边说,一边赶着马车往那面行去,一路上姹紫嫣红,绿柳成荫。此时正是初夏时节,空气中带着微醺的花香,湖光山色,令人陶然而醉。
等到路边出现一片柳树林后,任飞弃车步行。他背着西门康,紫珂和灵凤跟在他身后,小黑则在最后面摇摇摆摆地晃悠,时不时跳起来捕捉飞起的蝴蝶,惊起蜂蝶无数。
直走到柳林的尽头,一条清溪出现在面前,溪水顺着柳林边流去,溪水中有几块大石露出来,供人踏足过溪。溪水后一条小径的尽头,用竹子搭着五六间房屋。竹屋前后都是花圃,里面种着诸般花草。
“到了,那些花草都是贝凌种的药材,是他的命根子,你们可别当寻常的花朵摘去玩耍。不然到时贝凌要拿你们做花肥,我可帮不了你们。”
紫珂听得一吐舌头:“什么神医啊,竟然用人做花肥。”
“这算什么,上次有个什么官员带着自己的儿子到这里请贝凌治病。那个衙内骄纵惯了,对贝凌喝来呼去,还把他种的一种入药的异花摘下来送人。贝凌把他的病治好以后,告诉他,他之所以出手给他治病,是因为自己曾经欠那委托之人的人情。如今他的病已经好了,他的人情已经还清。”
“然后呢?”
“然后贝凌就把他给杀了。据说尸体就埋在那异花的下面。”任飞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花圃。那个花圃很大,但是就种了一株植物。这植物的叶子有脸盆大小。八片叶子簇拥着一朵六瓣银色鲜花,花朵不过小孩拳头大小,可是闪着淡淡银光,在碧绿叶子的中间随风轻轻荡漾。
走过花圃边的时候,就连小黑都变得安静起来,埋头跟在任飞脚后,循规蹈矩,似乎不敢走错一步。紫珂此时感觉这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竟然隐隐带着一股萧杀之意!
“这种人,这种人也能算神医吗?”紫珂轻声说。
“所以别人背后都叫他邪医。”任飞嘿嘿一笑。
任飞背着西门康走到最前面的竹屋前,推开门进去。只见屋子里面有两个僮儿,一个正在分拣药材,另外一个正在煽火煮药。
任飞把西门康放到一边的床榻上:“快去让你们主人出来救人。就说他兄弟快去见阎王了。”
一个僮儿跑了出去,过了一会,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去报信的僮儿就跟在他的身后。只见这个年轻人披着一件银色大氅,身材修长,神清骨秀,面色冷峻,虽然不过十**岁的年纪,但一举一动气度沉稳,不苟言笑,和任飞的飞扬跳脱、轻薄浮华恰恰是两个极端。
“贝凌!”任飞上去使劲抱了一下他。
紫珂看到这个任飞所谓的神医竟然如此年轻,长相甚至比女孩子还要清秀。她不禁开始怀疑起任飞前面所说的关于贝凌的事情。
贝凌看向任飞的目光带着一丝温暖,冷峻的面容也变得缓和了些,可是当他的目光转到紫珂和灵凤身上的时候,目光立刻变得冰冷,紫珂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贝凌的目光最后停留在西门康的身上。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走到西门康身边,右手的两根手指往他脉搏上一搭,随后又解开西门康的衣服,看了看他后背上的伤势。此时西门康后背上的伤口颜色又开始变深,隐约有腥臭气从伤口处散发出来。
“‘牵机散’?”贝凌低头沉思,嘴里喃喃自语:“牵机出,魂魄散,牵机出,魂魄散……”
“小康中的是牵机散毒?”任飞听到贝凌说出这几个字,顿时吃了一惊,“这种毒药在青炎帝国不是早已经绝迹了吗?怎么会又出现?你,你有办法的吧,你有办法救小康的吧?”
“啰嗦。”贝凌看也不看任飞,只是冷冷说了两个字。
“我知道你是神医好了吧。多说几句话又不会死人,你老是这么惜字如金的,是怕话说多了伤元气吗?”任飞看见贝凌的神情,顿时放下心来,开始对贝凌嬉皮笑脸起来。
贝凌不再理会任飞,他把西门康的上衣除下,背朝上俯卧在床上。此时西门康依旧在昏迷中。贝凌对着西门康的伤口出了会神,随后走到一边的柜子里,从柜子里拿出八块细小的银片出来。只见他右手中指和食指夹着银片,运指如飞,转眼间已经把八块银片插入到西门康背部的俞府、云门,肩头“肩井”等八处穴道上。这八条银片一插下,他身上十二经常脉和奇经八脉便即隔断。
只见那插入穴道中的阴片露出的边缘瞬间就变成了黑色。贝凌随后又取出五根银针,这银针比寻常银针都要粗上一号,他把这五根银针插到西门康背部伤口,银针围着伤口,排成一个圆圈状。银针插好后,贝凌左手掌心贴着西门康的身体,从他颈部向下移动,右手则从尾椎向上移动。他双掌显然灌注了真气,在他双手移动的过程中,那五根银针的尾部有淡淡的黑气冒出。这银针原来中空。
贝凌双手抚过的地方,西门康的皮肤微微发红,就像烧红的煤炭一样。等到贝凌的双手移动到银针所在的地方,那银针通体都已经变成了黑色。这牵机散果然不是一般的毒药。任飞还是第一次看到贝凌替人治病的时候,额头上有汗珠滴下。他的双手按压住西门康的背部,然后吩咐僮儿端一盆清水过来。
僮儿捧着水盆站在一边,贝凌双手忽然有淡淡的银光一闪而没。随后那八枚银片、五枚银针齐齐从西门康的背上跳了出来,落到了那盆水里,清水立刻变成了黑色……
、第四十二章 奇怪医规
贝凌看看盆里的清水:“把水熬干后,刮下粉末装好。”他吩咐僮儿。
西门康还没有醒过来,但是他伤口处的灰黑色却已经淡了很多。贝凌伸出食指,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气流转,他的食指慢慢泛出银色的光晕。他就用这只银色的手指在西门康背上快速地划着符号,围着他的伤口,一个又一个银色的符号亮起来。贝凌竟然在西门康的背上绘出一个小小的法阵。随后,他掏出一颗泛着七彩光晕的珠子,放在创口的上方。
只见这颗珠子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固定住,悬浮在西门康的背上。珠子缓缓旋转,放射着七彩的光芒,银色的法阵慢慢没入到皮肤里,透过皮肤,还能看到淡淡的银光透出。珠子的七彩光芒渐渐笼罩了西门康的整个背部。
一层若有若无的灰气从西门康背部浮出,就在这个时候,那颗七彩珠子光芒大盛,灰气就像一片雪花瞬间消融在沸水里一样,全部被七彩光芒吞噬掉了。随后七彩珠子的光亮黯淡下来。贝凌收回七彩珠子,抹干额头上的汗水,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他最后给西门康伤口敷上生肌止血的药膏。
西门康悠悠醒转,任飞大喜:“靠,我就知道,只要你出手,什么牵机散,就算是魂飞魄散,你也能搞定。”
贝凌冷冷地说:“我不是神。”
“你当然不是神了,不过你是神医嘛。”任飞嬉皮笑脸。
紫珂早已经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她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贝凌的手指上,瞬也不瞬。
任飞看着紫珂的样子,不禁笑问:“喂,紫珂,你看什么呢?他的手指上难道长出了朵花不成?”
紫珂身体猛的一颤,对着任飞吃吃艾艾地说:“他,他刚才用真气凝结在手指上,形成一层银色软甲。这份凝气成甲的功力,我听说至少体内真气修为达到十四级左右的武者才能把真气在皮肤上凝成实质。难道,难道他,可他这年纪,怎么可能练到这种程度……”
“告诉你个秘密,”任飞左右看了看,故作神秘状低声对紫珂说,“其实他已经一百多岁了,都快成老妖了,不过他会邪法,专门喝人血,用人血洗澡,所以外表看上去这么年轻。”
紫珂脸色发白。
任飞忽然哈哈大笑:“骗你的啦。真好笑,这种话你也相信啊。哈哈。他自幼学医,虽然才十九岁,不过据说从三岁开始就用药水浸泡手指,专门修炼手上的功夫。这十几年练下来,练成这样也不算什么。唬唬你这样的无知小姑娘是够了。至于真气雄厚嘛,那是谈不上的。”
紫珂不禁莞尔。她忽然觉的胸口处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柄大锤重重击中。她身子忍不住缩成了一团。
任飞抱住紫珂:“糟了,我忘了你身上有伤。贝凌,快帮我看看她的伤势。明明她的病情已经在好转,怎么会这样?”
贝凌冷冷地看了紫珂一眼,又转向任飞:“你忘了我的规矩了?”
“啊,你一天只出手诊治一个人。这什么臭规矩啊。奶奶的。”任飞忍不住想骂人。
紫珂虽然胸口剧痛,但是却也忍不住好奇:“他,他一天只治一个人?好奇怪的规矩。如果,如果你的两个亲人同时中毒的话,毒势不能拖延过今天,那你,那你也只治一个人吗?”
贝凌冷冷地说:“只治一人。”
任飞对紫珂无奈笑笑:“我认识他十年了,到现在还没见过他破过规矩。你怎么样,还忍得住吗?”
紫珂:“你、你扶我坐、坐起来。”
任飞搀扶着紫珂,帮助紫珂盘坐到一边,看她强忍疼痛,努力调息入静,知道她是想用真气探察自己的伤势,当下任飞也伸出一只手掌,抵住她的背心,将自身的真气缓缓输入到紫珂的体内。
“你再给她输送真气,她过不了一时半刻就去见阎王,到也爽快。”贝凌冷冷地说。
任飞急忙一缩手掌:“怎么,我这真气不妥?当初如果不是靠我这真气,她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她身上先是中了魔焰的阴毒真气,然后你小子给她输送了寒冰真气,最后又吃了什么大热之物吧?她自己本身修炼的又是离火真气,这么乱七八糟的搅到一起,到是有趣。”贝凌嘴里说着有趣,但是目光和面容却都是冷冷的。
紫珂听到贝凌这么说法,不禁心里大是佩服:他只不过看了我一眼罢了,竟然把我受伤后的疗伤经过说得清清楚楚。此时,紫珂发现自己体内本已经慢慢恢复的真气竟然不受控制的乱窜起来,腑脏里已经愈合的伤口也开始崩裂,泛着黑色的真气在伤口中燃烧起来,黑色的小小火焰将她的经络灼烧得千疮百孔。
“贝凌,你真要等到明天才肯出手救她?我担心她熬不过今天。”任飞在紫珂身边团团转。
“那是她的事。”
“他奶奶的,那也是我的事,她死了,我到哪去赚五千金币?连成本都收不回来,我亏大了。喂,小丫头,你今天不准死啊,记住,我任飞从来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你既然还欠我的钱,就不能这么容易死掉!”任飞凑近紫珂,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
紫珂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心里既甜蜜又酸涩:你直接说不舍得我死多好啊,干嘛要说这么多理由呢?我,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我也不想死……
紫珂眼睛慢慢闭上,身体软软地靠在任飞身上,她气息微弱,似乎死亡随时都会带走她。任飞紧紧抱着紫珂,无计可施。
西门康和灵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了一起,双手相握。灵凤虽然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房间里的一切,而西门康脸色苍白,看看贝凌,又看看任飞,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贝凌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似乎屋中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西门康从床上坐起来,让灵凤扶着自己,慢慢走到任飞身边。他盘坐在紫珂的对面,双眼慢慢发亮。
“